俗話說,趁熱打鐵。
泰長公主很有幾分眼,因兒子年長,聘禮本就在預備了。如今天上掉餡餅兒子得以指婚淑儀郡主,一面吩咐心腹人去籌備聘禮,一面上門兒找著景南商議下聘的日期。
連下聘,帶娶親,兩個月便俐俐落落的料理妥當,將郡主娶回了家,砸實了這樁婚事。
這位泰長公主行事之爽利,可謂是真人不相。
鎮南王嫁兒,沾邊兒的親貴們都來了。明禮將明豔抱上車轎,按風俗還要有新娘子的一個兄弟押轎,這事其實引起了一番爭論,鎮南王府頭一遭喜事,並且有景南在帝都坐鎮,來的人皆是皇室貴戚中的當權人士,哪怕明禮來帝都這大半年,也不敢自認將人認全。
這種形下,誰不想在景南邊兒跟著待客?
明禮是景南囑意之人,自然在留在府中幫襯。明義也需要這樣的機會,與帝都權貴混個面兒,日後像這樣的機會肯定不會太多。
於是兄弟兩個開始唱雙簧。
明禮笑道,“我抱大姐姐上轎,就我去押轎送大姐姐吧?”
話音剛一落,明義已率先反對,“大哥若去押轎,我剛到帝都,兩眼一黑,誰都不認得。四弟平日也是在宮裡的時候多,我們誰在外頭迎客都不合適?倒怠慢了客人。”
明義這話兒話的很圓,先點出鎮南王府不能了明禮待客,還提到他誰也不認得的事實。是啊,誰都不認得,到了壽安侯府可千萬莫失禮才好。
這句話,意在明湛。
明湛不會說話,在鎮南王府也沒用,幫不上忙。誰家用啞幫著待客來著?還不如以小舅兄的份押轎去壽安侯府被人招待,反正壽安侯府絕不能慢怠了舅爺。
可是明湛在帝都的時間總比明義久,再者,明湛是嫡子,親自押轎去壽安侯府還是很給他們面子的。再者,以明湛的明斷不會出什麼差子的。
景南本以為明湛會較勁兒不願去,哪知明湛痛快的點頭,沒半點兒不快。還當大差,人給他做兩件兒喜慶的裳,在大喜的日子穿。
搞的明禮明義有些惴惴,互相換了一個眼神,生怕明湛有所圖謀。
景南自將一切盡收眼底,暗暗歎息一聲,吩咐明湛好生休息。
明湛一整天心都很好,因明豔要出嫁早已出宮回府,魏太後對明豔有三分愧疚,給了不好東西添妝。
在明禮明義忙著與管家管事們商議如何籌備酒席如何招待來客時,明湛跑過去看明豔,生怕明豔有婚前恐懼癥,還的安了明豔不好話。
明豔對明湛滿是激,拉著明湛的手道,“好弟弟,我的婚事都是你放在心上持,方有今日。你放心吧,聽著壽安侯是個明理的人。只要他明理,我定能把日子過好的。”
直到晚上休息時,明湛都是眉間帶喜,胖嘟嘟兒的臉上,角翹起,一副很高興的模樣。
景南忍不住問,“你大姐姐出嫁,你這麼開心?”
當然高興,對手智商明顯比他低不止一個檔次,擱誰誰不高興啊。
明禮明義急著要住帝住的人事往來,把正經的姻親便放在一旁。呵,那些能來鎮南王府的當權人士哪個不是老狐貍,莫非僅憑一兩句話就能與他們搭上關系?
笑話!
即便是景南怕也不一定玩兒的轉這些老狐貍,何況明禮兄弟!
壽安侯府卻不同,馮紹明已經襲爵,又有個長公主的生母,哪怕先前在皇室中不算寵,這兩樣兒是鐵打的標簽。看著馮紹明是個識進退的,又是親姐夫……
放著這樣親近的姻親不去走,反倒舍本逐末,套些面子。
將大好機會拱手相讓,明湛怎能不眉開眼笑?
明湛坐在床頭泡腳,穿花蹲在地上,櫻桃紅的繡迎春花兒的綾子拖曳在地上,謙卑而漂亮。握著明湛的腳,看準位,拿住力道為他按。明湛舒服的半瞇著小眼兒,微仰著頭,那副用的模樣,若是會說話,估計已經喔喔了。
景南平常做慣了面無表高深莫測,睡覺都是一臉便,故此十分瞧不上明湛這副沒出息的德行。
說起來這穿花本是景南邊兒伺候的,懂些醫理、位按,平日裡把景南伺候的也極舒坦,因明湛瞧見這丫頭竟會足底按,便也要穿花伺候。
一個丫頭,景南也不會舍不得,只是看到明湛滿肚子壞水兒的得意樣有些不爽罷了。
忙完了明豔的婚事,明禮的婚事便提上了議程。
世家子弟,傳宗接代與宗耀祖一樣重要。大婚的時間也早,譬如先帝,十三就大婚了,那會兒能不能辦事兒也是個未知呢。
像景南十七歲大婚,在王室世族中算是晚的了。
明禮與明豔同齡,只是小上兩個月,當初明豔的婚事是魏太後看著訂的,到明禮擇妻卻要景南親上帝都持,可見兩人在景南心中份量自是天差地別。
不過,這就與明湛無幹了。以景南多疑的個,明湛若是對明禮的婚事發表意見,說不定會被安個藏的帽子。
明禮的婚事,魏太後魏貴妃卻是出了膀子力氣,先將帝都名門閨秀列了清單,俱是一水兒有爵人家兒的嫡。
最後姑侄倆經過層層見面品評篩選,得出了五個人選如下:
壽寧侯嫡長孫,田如意。
平侯嫡次,馬玉清。
定安侯嫡長,鄭婉。
安國公嫡長孫,傅嘉。
衛國公嫡長孫,謝平。
皇子選妃也不過如此了。
連明豔都被宣進宮幫著掌掌眼,明豔素知分寸,自是不會多說一字,這幾個孩兒俱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兒家,家世容貌皆是一等一的好。反正只負責誇人說好話,明禮的婚事,煩惱的自有別人。
譬如皇帝陛下與他的藩王兄弟,景乾自然想為明禮選一門好閑事,不過,他也是不願意看到明禮與朝中勢力牽扯過深的。
在這一點上,景南與他的皇帝兄長早便有默契。
所以,駐軍西北的平侯首先被剔除名單人選;定安侯家的嫡長子恰是上科探花兒,如今在翰林院做編撰,景乾打算重用的人,故此,鄭婉也不是好人選。
安國公、衛國公是傳承了三五代的老公府了,如今雖有國公名頭兒,卻不負國公之實。且府中際枝蔓複雜,非要聯姻也不是不可。
再有便是壽安侯田家,田家乃先皇後的娘家,本是外戚,如今尚有兒在宮為妃,聯姻鎮南王府其實是上上選,只有一樣,壽安侯世子的老婆姓魏,正是魏太後的三侄。
先前為二皇子明瀾選妃時,魏太後就有將田如意指予明瀾為嫡妃的意思,只是景乾以田如意尚未芨茾,婉拒了魏太後之意。
如今,田如意又在名單之上,並且赫然位居首位。
魏寧急死了,火燒火燎。
自從他從老婆那裡得知姑媽有意讓姐姐家的兒許予明禮為妻時,魏寧連著失眠三天。自家已經一個太後一個貴妃一個皇子三個鎮南王府的外甥,被人架在火上烤了,這群老娘兒們竟然還想再跟鎮南王府聯姻,活夠了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魏寧琢磨了幾日,選的是田家的兒,他姓魏,壽寧侯不是好惹的,魏寧也沒道理將手到田家嫁兒的事務上,雖然他非常厭惡這門親事。
不能從田家著手,便只能自鎮南王府想法子了。
魏寧特意去鎮南王府走了一趟,趁景南邀帶著明禮明義明淇隨駕去獵場狩獵的時候。
明湛是個宅男,他對於馬上運沒什麼興趣。當然,景南也樂意他窩在家裡。明菲被魏太後召進慈寧宮住著,故而整個鎮南王府的主子就剩下明湛一個。
可以說魏寧來的很是時候。
他就是為了這次見面,婉拒了隨駕狩獵的殊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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