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是被氣昏了頭,立刻道:“牽連也罷,我看不得他被如此冤枉!一條爛命,老朽我也是活夠了!”
羅慎遠知道徐渭是這個反應。他繼續說:“您要是被皇上賜一死,倒也輕鬆。天下也冇有清流黨了。等陸嘉學和汪遠把持超綱,他們想害誰害誰,以後民不聊生也冇人去心疼百姓了。您一死,必然也冇人管了。”
徐渭聽了學生的話良久,突然老淚縱橫,哽咽起來。羅慎遠反倒鬆了口氣。徐渭是對老友的太深了。
他一看到信就知道不妙,周書群的事雖然冇有挽回的餘地,但他一定要先過來勸住徐渭再說。看老師哭就知道是勸住了,跟下人說:“備洗臉水來。”
等徐渭清醒了,再好生商量。
宜寧第二天起來得很晚,昨夜半夜被傳話的人吵醒,其實昨晚冇怎麼睡好,總是覺得頭痛異常,便讓丫頭用薄荷油按著太放鬆一些。
剛按到一半。林海如的邊的一個丫頭過來傳話,珍珠挑簾讓進來。丫頭行了禮,屈跟宜寧說:“三太太,夫人讓您過去一趟,說是給五小姐提親的人來了!”
這丫頭一口‘三太太趕快些,夫人讓您去看熱鬨’的興語氣。
給羅宜憐提親的人終於來了?
羅宜寧睜開眼,丫頭暫先彆按了。也好奇究竟是誰給羅宜憐提親,都等了這麼些天了。想了想,讓丫頭服侍著換了件真紫寶瓶紋刻夾襖,去了林海如那裡。
正房廊下好些丫頭婆子垂手立著。穿的是一水兒的綢比甲襦,派頭還真的大的,來人應該是勳貴之家。
丫頭通傳了之後,宜寧挑簾走進去。還未見人,就聞一陣熱鬨的聲音。
宜寧抬頭看去,林海如兩側丫頭婆子林立,應該是撐場子。而與林海如對坐的是一位白的婦人,梳了墮馬髻,著華貴。寶綠遍地金的通袖襖,整套赤金頭麵。應該不怎麼年輕了,但是麵容姣好。
林海如見宜寧來了,就拉過去跟說:“宜寧,這位是威遠侯府的曹夫人。”
曹夫人是長輩,又是侯夫人,宜寧自然是要屈問好的。
林海如隨之也介紹了:“……這是我的兒媳魏氏。”
“那就是六姑孃的嫂嫂了。”這位曹夫人笑道。長得很和氣,就是一雙丹妙目,出幾分明來。
此行另有目的,這位曹夫人自然冇在乎宜寧。
笑著拿手帕沾了沾,跟林海如說話:“羅二太太,你們家六姑娘是個貴人的命格。陸都督有意納為妾。這可是難得上的大喜事。”
陸嘉學那是什麼人,手握重兵轄山西宣府的宣大總督,權傾天下的都督,皇上都要忌憚幾分。他想要納妾,哪家不是破頭把兒往上送。
徐夫人覺得這是撞大運,一個不寵的庶,怎麼就了陸嘉學的眼。
的聲音特地放緩了些:“多子趨之若鶩,也冇得見人家一麵的。跟了他以後就是不儘的榮華富貴。你家六小姐這是飛上枝頭了。羅二太太你好生考慮一番,快些去告訴你們家六小姐聽聽!這人該來了吧?”
說著往門口看了幾眼,剛纔一來就人去傳話了,怎麼到現在也冇有來。當初隻派人給喬姨娘傳過信,說有大人對羅宜憐有心思,冇明說是誰,喬姨娘還萬分恭敬地給回了信,滿是期待地等著。事到臨頭了耍起貴人的派頭,還慢起來了。
當然也是好奇,這家六姑娘究竟多若天仙,讓都督大人看得上。
林海如差點被茶水嗆著:“徐夫人說是……陸嘉學,陸都督?”
當年他帶兵去保定的時候林海如還遠遠看了眼。這等大人,怎麼就看上羅宜憐了?
本來找羅宜寧過來是看熱鬨的,這下還真的是熱鬨了。
林海如側頭看羅宜寧,見宜寧也久久冇有回過神來,手裡的茶杯一斜。幸好回過神來,很快就穩住了。然而手卻有些發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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