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紹明喝的有些高了。

他沒個兄弟姐妹，對明湛幾個倒是不錯，回家對妻子道，“四弟如今會說話，真是巧。”

“明湛是個促狹的，偏遇到你這樣的實在人，又不是跟外人，喝幾杯誰會怪你不？”明豔嗔怪的端來醒酒湯，笑瞇瞇的。

馮紹明笑，“看嶽父也有興致。”拉著明豔的手，二人一並靠在榻上，馮紹明溫聲道，“嶽母這次回帝都，最心的無非提弟妹們的婚事，要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若子不方便，就跟母親說。我聽母親說起過，年輕時母親同嶽母關系也是極親近的。”

“我知道。你別擔心，我子好的很。”

“這次，生個閨吧。”

衛王妃倒不擔心明湛的親事，不論是誰家孩兒，反正是娶進門的，只要明理懂事，都是好的。到了鎮南王府的地位，已經說不上要攀附誰。

倒是明淇的婚事，很讓衛王妃發愁。趁著機會跟景南打聽，“王爺心中可有人選？”

景南喝了半盞茶，反問，“是不是王妃看中了什麼人？”

“我見識有限，倒沒看中誰。只是淇兒居長，今年已經十六了，阮家的孩兒我打聽過了，心中有數。淇兒與湛兒雖是龍胎，到底淇兒擔了個姐姐的名兒，又是兒家，總不好落在弟弟後頭親。接下來明菲明雅兩個，一個十五，一個十四，都該議親了，”衛王妃歇了歇，溫聲道，“長有序，總得先說大的再說小的。淇兒還有個病，子霸道，酷刀槍，我每想起就發愁，不知要給找個什麼樣的人家兒才好。”

景南不在意的一笑，“瞧王妃說的，好不愁嫁，明淇是我的掌珠，我是想留在邊的。子雖好強，又不是不明事理，有何可擔心的。”

衛王妃的小手指無意識的一抖，聲音發飄，“王爺想讓明淇在雲南擇婿？”

“所謂尚主，便是贅的意思。我已經準備為明淇督建郡主府，不論在哪兒擇婿，日後都會回雲南。”景南道。

“王爺，要讓掌兵？”衛王妃的聲音有些虛弱無力。

因事涉軍政，景南本不想解釋，衛王妃已經道，“明淇是我的兒，我問一句也不為過。”

景南沒開口，已是默認。

衛王妃出一個淡淡的諷刺的笑，溫聲道，“日後明湛繼承王位，明淇在軍中有一席之地。明淇是孩兒，想在軍中立足，必然要人支持，明湛的個是不喜有人掣肘的。明禮他們是庶出，本就疑心明湛，必轉而與明淇聯手，制衡明湛。如此，三足鼎立。從利益上，他們全部得以保全。”

“王爺有沒有想過，明淇是我的兒，與明湛是嫡親的姐弟，您真讓掌兵，日後姐弟兩個必定會因權勢心生嫌隙。是兒家，為何不讓安安分分的嫁人，消消停停的過日子。”

景南擱下手裡的茶盞，淡淡地，“因明湛自小有不全，王妃的心思八都放在明湛上，王妃想過明淇的心思嗎？是否想要那種嫁人生子的生活。明淇兵馬騎都很出，比明禮他們都強。明淇行事向來有大將風範，如果是兒子的話，我會立為世子。明淇的個是做不得賢妻良母的，喜歡軍隊。我便讓去軍隊，自己站得穩是的本事。至於王妃說的話，不論嫡子庶子，都是本王的兒子，本王自然希他們得以保全。”

衛王妃冷靜的問，“王爺不信明湛？”

“明湛，會在一定的勢下做出相對應的正確的反應，”景南冷靜的回答，“本王並非疑心他，如果他兄友弟恭，何懼明淇在軍中占一席之地？明淇始終是人，明湛又非昏匱之主，他能的住明淇。如果他有別的心思，那麼，就算本王多走一步吧。”景南笑了笑，“其實也不算多走，你覺得日後待明湛登上王位，明禮他們不會來帝都嗎？一定會的。本王唯一的預備的一步只是明淇進軍中的事，不過，這件事本王早就在籌劃了，起初是想著明湛不會說話，無法繼位，他與明淇是嫡親姐弟，讓明淇掌兵權護住明湛。如今看來，維護的倒是明禮兄弟了。”

衛王妃迅速收拾好緒，戴上無懈可擊的面，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那麼明淇的事我就不必心了。只是有一事，王爺，恕我無禮了。明淇是您的兒，可明淇的子嗣並不姓。王爺賦予兵權，這世上，哪有不兒的母親，莫非將來讓您的嫡孫與嫡外孫再相爭權，界時，將會是如何景。我大概是看不到的，也想像不出。”

景南不為所的笑了笑，歎道，“天上沒的永恒的星辰，世間沒有不改朝換代的江山，王妃尚且看不到，何況本王癡長王妃幾歲，大概也是看不到的。”

衛王妃第一次給景南氣住，景南道，“眼前的尚且保不住，何況閉眼之後的事呢？讓他們小輩人心去吧。”

明湛剛與魏安喝了酒回來，前腳踏進門便被人請到母親的房裡。

衛王妃見他小臉兒泛紅，眼中有幾分醉態，上帶了酒氣，笑問，“去哪兒吃酒了？”

“魏安請我去看堂會，沒多喝。”明湛喝了半盞溫茶，怕母親聞了酒氣難，笑道，“我先去梳洗換裳。”

“我這兒有你的裳，就在裡頭換吧，正好讓廚下燒些醒酒湯來。”衛王妃明湛的臉道。

明湛笑嘻嘻的進裡間兒去了，不一時出來，喝過醒酒湯，便坐在母親邊兒吃糕點墊補。

“酒席上沒吃東西嗎？”

“吃了些，不太飽。”明湛遞了一塊兒粟子糕給母親，衛王妃笑，“我不，你吃吧。”

“母親，是不是有什麼事啊？看你臉不大好，眼底發青，昨晚沒睡好嗎？”

衛王妃靠在榻上，亮的眼睛著明湛，輕聲道，“你父王想讓明淇留在雲南。”

明湛點了點頭，“姐姐也這樣想，都跟我講過了。想留就留唄，反正父王就那樣，他決定的事兒啊，反對也沒用。”

“你心裡可有算？”

明湛拿帕子了手指，看衛王妃臉較以往憔悴，親呢的摟住母親的一只手笑說，“隨便父王吧。讓他決定，父王很早就這樣打算了，明淇進軍中還是幾年前的事兒，那會兒，我還沒做世子呢。對父王來說，明禮他們一樣是兒子。現在攔下明淇，他還會想別的法子呢。至於明淇嘛，我大約能猜到，要說想弄權就有些遠了，只是不想，嗯，過那些三妻四妾的日子。在眼裡，男人是靠不住的。可又是孩兒，到了年歲，必然要大婚的，還有的份，如果不想別人左右的婚事，就得拿出些讓人忌憚的實力來。”唉，明明自己才是老板，親姐姐非要來做總經理，這事兒鬧的。

“父王已經將齊竟和展駿放在我邊兒，明淇雖然能得一部分兵權，不過父王只是想用制衡我，並非要將王位易主。”明湛安母親道，“罷了，與其在帝都嫁個男人讓我日夜掛心，還是回雲南的好。母親放心吧，像皇伯父和父王，現在不也好好兒的麼。”

“母親，父王如今剛剛年至不，日子還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