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乾是個八卦男。

他不停的跟弟弟打聽，“明湛是否有親近的侍？你了不要太拘謹了他，若他實在喜歡，先做侍妾。日後生育兒，再升為側妃也是可以的。”

景南沒料到明湛對娶妻一事如此反，有些貴族子弟也偏好男風，不過人家都是該娶的娶，正妻擺當前，納幾個侍也無可厚非，明在這塊兒卻冷淡的讓人生疑。對兄長道，“不知道是哪兒筋不對，他院裡的丫頭，模樣都尚可，這個年紀，也不見他有靜。”

“難道他不會？”不至於吧，明明教過的。

景南滿肚子邪火，罵道，“怪胎，自小就是個怪胎。”

明湛頗有面子的自廟裡回府，雖人言可畏，不過他可是害者；再有，皇上親自上山把他接回府的。

有面子，太有面子了。

以至於明湛肚子裡覺著，接阮家做小妾也沒啥大不了滴。

他三天沒回府，先去給衛王妃請安。

衛王妃笑，“果然佛祖淨地調理人，瞧著愈加出息了。”

“母親。”明湛坐在衛王妃畔，笑道，“父王說阮家丫頭以側妃的份進門兒。”

“也只得如此。”衛王妃波瀾不驚，“阮侯爺辭去尚書一職，此事，阮家雖有錯在先，到底是皇上賜婚。側妃就側妃吧，你邊兒總得有個人伺候，阮家姑娘的子，也不適合做嫡妃。”

明湛也無不可，其實明湛總覺得自己年紀尚小，二十以後再娶妻比較好，他也沒三宮六院的野心。不過鄉隨俗，如今若不放個人在邊兒，估計天下人得懷疑他不行了。

“父王說了，他不再幹涉我的婚事。”

衛王妃緩緩笑了，欣的看著兒子，“意外之喜。”

“我想晚一些時間再大婚。”

衛王妃了明湛的眉宇，“你有合適的人選告訴母親。”輕聲道，“明義的事，你父王應該清楚了。”

“你只當不知道吧。”衛王妃溫聲道，“阮氏是你第一個有名份的側妃，依舊讓住書蘭院吧。”

“母親看著安排，我沒意見。”

一時，侍捧來致的糕點，醇香的茶。

明湛起一塊，有綠豆的香味兒，上面覆了一層碎碎的核桃仁兒，吃在裡很有現代蛋糕的覺。都是托了明菲的福。

“稍微有點兒甜了。”

衛王妃笑道，“下次讓廚房放些蜂。”

明湛聽說那個李麟已被審查，不過，這與他有什麼相關呢？倒是明義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來明湛這裡探口風，明湛敷衍了幾句，看著明義神思不屬的離開。

明月送上一碟涼糕，說道，“書蘭院那邊兒布置的差不多了，王妃吩咐，世子閑來無事可去瞧瞧。”

“誒，那個，阮家送來的嫁妝都怎麼著了？”明湛有些好奇，端起涼茶喝了幾口，就聽明月道，“能怎麼辦？退回去唄。側妃禮與正妃禮焉能相同？頭一樣，側妃不能著大紅。那嫁妝上綁的大紅綢花就不相宜了；再者，側妃陪嫁的臺數也不宜太的。就拿那滿屋子的花梨木家俱，擺都擺好了，全都一樣不差的又抬回了阮家。如今換了紫檀的擺上。”

明湛歎一聲，不說話，外頭又有侍寶珠進來回稟，“世子，李誠來給世子請安。”

“讓他進來吧。”明湛瞅一眼日頭，都日落西山了，這時候李誠來能有什麼事呢？

李誠是帝都鎮南王府大管家李明的么子，李明是近水樓臺，六年前明禮明湛兄弟來帝都，那會兒李明是打著讓兒子在明禮邊兒伺候的主意。

誰知明禮邊兒別的不多，人最多，跟著外出的小子們就有十二個，一般都要著來，競爭相當激烈，哪裡把李誠放在眼裡。

那會兒明湛還住在宮裡，有出宮，不過聲名漸起，李明就走了心，他家世代在帝都鎮南王府服侍，那時，人人皆以為明禮是世子人選，明湛必然會留帝都。

李明讓兒子在明禮邊伺候，也是有更進一步的意思，可明禮邊兒難出頭，與其做一個可有可無的小廝，還不如提前與會在帝都久留的明湛搞好關系。可明湛出宮的日子有限，李明便抓住這有限的時機，讓兒子在明湛跟前臉。

種種服侍真一個周全。

明湛是不方便帶外頭人到宮裡的，不過，他對李家父子的觀不錯。

日後，風雲突變。

五年的時間過去，明湛一躍為世子之尊。再次來到帝都時，早已今非昔比，而且明湛邊兒人，空缺還多的很。

明湛在做人方面有著天然的敏銳，他仍然會長時間住在帝都，焉能不用帝都鎮南王府的奴才辦事，故此，初到帝都，他便在世奴裡選了幾個小廝。

李誠還是明湛親點要來伺候的，李家父子更知恩，自此無比忠心。

李誠恭謹的行禮，他在明湛邊的時日不長，卻極懂規矩，為大管家之子，奴僕堆兒裡的貴族，不過李誠從無驕狂之態，與明湛邊兒的其他小廝也合的來，樂於助人卻從不居功，慢慢的了小廝中的第一位，明湛對他也頗有重。

“這個時候過來，可是有事？”

李誠低聲道，“王爺命人將二公子邊兒的福生帶走了，另補了小廝喜生去服侍二公子。”

難怪，難怪今日明義心神不寧。

明湛點頭，“二公子院裡的一應用度不要了，要更心伺候。”

“是。”

明義是他的兄長，痛打落水狗的事是絕不能做的。當然，他與明義的關系並不好，乍然為明義求，估計景南都會疑心於他。

最好的法子就是以不變應萬變，還是要如同以往，冷冷淡淡的樣子。

明湛自廟裡回家，無一件事不順遂，阮家卻剛好相反。

阮家如今已是愁雲慘霧、衰神罩頂。

阮侯爺識趣的辭去尚書之位，景乾也沒說太難聽的話，只是好端端的兒卻沒保住世子妃的名份，降為側妃。

阮夫人已抱著兒哭斷了肝腸，勸著兒睡下之後，待丫頭們小心服侍，方紅腫著雙眼回了自己的院子。

阮侯爺一天之老了十歲不止，眼皺紋堆積，畔兩條深深的法令紋，以及鬢邊的白發都昭示著，這個男人已經老了。

阮夫人心疼的勸道，“事已至此，老爺也莫要太傷懷，總算沒有牽連到宮裡的娘娘，已是萬幸。”

“是啊。”阮侯爺輕歎，“只是委屈三丫頭了。的嫁妝重新收拾吧，過不了幾天鎮南王府就來人接的。雖是側妃，好在世子邊尚無妾室，只要三丫頭先育下長子，日子也不會難過。”

阮夫人垂淚，如今鎮南王側妃魏氏如何，娘家也是侯門府第，親姑姑還是當今太後，魏妃育有三子一，不可謂不寵，結果如何？照樣要在嫡妃嫡子面前低頭，甚至連世子一位都保不住。

如今兒的境，甚至比不得當年的魏妃，魏妃起碼與鎮南王是嫡親表兄妹，青梅竹馬，深厚。

想到此，阮夫人又是一通好哭。

“且看日後吧，好歹有側妃的名份。”阮侯爺安老妻吧。

阮夫人拭淚，“是啊，王妃也不是難相的。”

針線房先忙起來，原來的務府送來的喜服不能穿了，換桃紅的，還有陪嫁的被褥衫，也不能有正紅的，通通重做。

阮夫人對兒的婚前教導更加細致，“對王妃一定要恭謹，那個明菲，你不要走得太近了。明菲是魏妃的兒，王妃只有世子與郡主一對龍胎，你要分得清誰遠誰近，不要做出讓王妃不高興的事來。”

“我記得了。”阮晨思消瘦了不，咬了咬說，“是四姑娘太靦腆了，我實在跟說不了幾句話。”

“那也不要與明菲太過親近，王妃再大度，也不會喜歡的。”阮夫人擔憂的著兒的秀發，溫聲道，“咱們阮家不是很得太後的眼緣兒，先前你與三姑娘善，是為著能增進太後對阮家的印象，讓你姐姐的境能好些。而且你日後總要與世子長在帝都，不了進宮請安，總要讓太後對你有個好印象。三姑娘簡單，你敷衍著就可以了，等閑也不要得罪。不過你要分得清輕重，出嫁從夫，你辦事說話都要為世子考慮。你是王妃選中的人，王妃只有世子一個兒子，要順著王妃的心意來。只要王妃喜歡你，你的地位就是最穩固的。”

“王妃會不會嫌棄兒……”這次的事，讓鎮南王府面盡失，阮晨思自己委屈，更是為今後的生活忐忑不安。

“不論怎樣，日久見人心。”阮夫人鎮靜的道，“你是皇上賜婚，咱們阮家也是數一數二的人家兒，縱使失了正妃之位，也要鼓足了底氣。只要你安分，定能苦盡甘來。有了委屈，只管跟母親說，我和你父親會為你做主的。”

這邊阮氏母二人說著己話兒，兒婚事不順，阮夫人恨不能將自己半輩子的經驗都傳授給兒才好。

衛王妃行事向來俐落，側妃有側妃的規矩，自有王府裡老的嬤嬤過來相告迎接側妃的禮數。

李嬤嬤是衛王妃當年的陪嫁丫頭，心腹之人，不急不徐的與阮夫人商議，“王妃的意思是側妃的陪嫁不要超過八十臺，帝都幾位皇子側妃皆是這個標準，後面還有世子妃要進門兒，側妃謙遜些，日後姐妹間也好相。”

“王妃想的周全。”阮夫人心中極不是滋味兒，賠笑問道，“世子妃？聽嬤嬤的意思，皇上要為世子賜婚了嗎？”

李嬤嬤一笑，“是老奴糊塗，夫人誤會了。世子下個月就要隨王爺王妃回雲南了，並沒有娶世子妃的意思。”

阮夫人心頭一松，還好，自家兒畢竟是世子第一個有名份的人，只要表現好，足可以讓王妃與世子刮目相待的。

雖是納側之喜，但由於那天出了大笑話，這次鎮南王府沒大聲張，只是遣了一頂小轎四個嬤嬤過去，將人抬進府作罷。

王府的規制是侯府所無法比擬的，書蘭院又是按世了妃的書制裝潢，說句侖奐並不為過，並且自帶一個小花園兒，比阮侯爺的主院都要氣派三分。

陪嫁丫頭櫻桃悄聲道，“奴婢聽人說這就是以前為姑娘準備的院子，足有三進大呢。等明兒奴婢可以陪著姑娘好生在院兒裡逛逛。”

另一個大丫頭楊梅進來稟道，“姑娘，王妃打發人送了酒席過來，姑娘用膳吧。”

“給了賞錢沒有？”

“給過了。”楊梅扶著阮晨思起，阮晨思卻無大神，大婚時的景曆曆在目，世子好像很介意先前與李家的婚約，今夜不知世子會不會過來？

明湛也在為此事困擾，今天是他的納側之喜，全家人娶在一兒吃了飯，景南特意盯著明湛，“行了，喝兩杯蘭院吧，別新人久等。”

明湛應了一聲，便告罪離席了。

景南暗笑，平日裡裝的什麼似的，這會兒就迫不及待了。

夜風吹散暑熱，明湛拐腳就要回自己的院子，何玉小聲提醒道，“主子，那條路不是通書蘭院的。”

“話真多，我有蘭院嗎？”明湛額角，他才十六歲，完全可以等兩年再與人親近。

景南今日心大好，用了晚膳便歇在了王妃的院兒裡。一時，還笑著吩咐道，“李三，送壺暖酒到書蘭院。”

李三頗是為難，小聲稟道，“主子，世子並沒有去書蘭院。”

“這是為何？他去哪兒了？”

“世子回自己的院裡了。”

景南頓時有些不放心，這個該死的怪小子不會真的對人沒興趣吧，起對衛王妃道，“我去瞧瞧明湛。”

“明湛或許是年面，沒開竅呢。”衛王妃笑了笑，“王爺勸勸他也好。”

景南將明湛宣召到自己的書房。

深更半夜的，明湛剛剛沐浴，頭發帶著三分氣，松松的挽在腦後，著一件寬松的家常青袍，踩一雙千層底布鞋，踏著暮而來。

為了明湛的臉面，待李三端來涼茶，書房裡並未留第三人，景南招呼明湛坐在畔，以一種盡量不傷害明湛自尊心的方式開口，問道，“怎麼沒去書蘭院呢？可是不喜歡阮氏的書貌？”

在景南看來，明湛的確是個怪胎，想他當年初開關竅，拉著小宮沒調戲，哪裡還用人教。偏明湛這個年紀，還懵懂著，都教過了還這樣別扭，怎不讓人替他著急。

“父王不是說讓我緩幾年再要子嗣麼？”明湛理由充分。

景南咳一聲，“這是兩碼事。你總不親近人，可是有什麼緣故？是不是上次沒學明白？”

明湛囧的說不出話，景南看他窘，罕見的，“若有不解之，問我即可。”

“沒，我就是覺得年紀還小，等過了二十歲再找人也不遲。”

“你這是哪筋搭錯了？又想出這樣的怪事兒來？”景南實在不了解明湛的腦袋構造，有些氣急敗壞的問，“你就一點兒不對人好奇？”

明湛老實的搖頭，“一個鼻子倆眼，不都一樣麼？”

“愚鈍！這怎麼能一樣！”景南哭笑不得的看向明湛，低聲道，“真是個笨的，你大概是沒跟人親過，試一次就知道多舒坦了。今天不去書蘭院也罷，我給你安排兩個侍妾，你先試試。”

“不，不用，我會的。”明湛認真的看向景南，再次強調，“我真的會，不用人教。我就是想晚些時日親近人，書上說，要二十歲後才好發生男關系。”

景南本不信明湛的鬼扯，“你才認得幾個字，還敢說在書上看的，哪本書，拿出來我瞧瞧。”

明湛不耐煩，“反正我現在不想跟人滾床單，你別我。我這不是娶了阮家丫頭了，還要怎麼著？您怎麼連我上床的事兒都要管，比母親都要囉嗦。”

“我還不是擔心你。你以為你母親不著急，”景南了手，問明湛，“你是不是不行啊？”

任何男人聽到“不行”兩字的反應都是一字，明湛臉漲的通紅，憤怒的瞪著景南，“我行不行，你去問問皇伯父就知道了！”

“那你說，你怎麼就不想親近人？”話到此，景南古怪的打量著明湛，“莫非你只對著男人才行？”

“總之你別管。”明湛黑著臉，“沒事兒我回去了。”

景南卻覺得自己猜測十分靠譜兒，歎道，“你以後總不了姬妾，別的不說，一位嫡妃，四位側妃的份位總要有的。人與男人不同，們的生命主要在後院兒，你不癡迷於當然很好。不過，如果你總不親近們，也容易生出是非。”

“我只是想晚些時日。”

“早晚可是不一樣的，”景南道，“人不只是人，們後也有家族。像你這樣冷落阮氏，如今阮家理虧，自然不敢說什麼。可若是時日久了，一年兩年的，縱使阮家得罪不起咱們，心中也難免生出怨懟之心。又不是要你日日皆去，每月有上一兩次也就是了，但你不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