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在場混跡了大半輩子,自認為對於為一事已小有所。*非常文學*

可是,自從皇上立了太子。宋淮發現,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剛場時，那種惶與懵懂。雖然宋大人算得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人世也算練達,可他不知道到底是西南人本腦子跟帝都人不一樣,還是這位皇太子天生就特立獨行，不是凡人。種種心思,實在人琢磨不。

自高祖皇帝打下萬裡江山，承平之日起,從未有過南北軍對調之事。到了皇太子這裡，張張皮兒就折騰起來。對調了還不算,接著又要搞什麼演武；搞演武還不算，更要派來欽差做裁判；欽差們折騰不能夠，他皇太子親自出馬，年也不過，跑西北去了。

俄的神哪。

若這位爺登了基，更不知要搞出千百種花樣來，像宋淮這種場達人，都的頭痛裂。

更讓他頭痛的是，海盜那邊兒不伺候了！

宋翔親自去分說還被了幾個耳扔回了岸上，一副要翻臉的架式。宋淮只恨當初竟與老虎謀皮，而今到了用人之際，這些該死的匪盜們卻漫天要起價來，實在該殺！

不過，現在也不是意氣用事之際，宋淮問周之源，“印章刻好了沒有？”

周之源從袖中取出一卷擬好的公文，遞了上去，“大人盡可放心，以假真，絕無問題。”

宋淮瞧了瞧，點頭道，“讓宋翔給他們送去吧。”

“是。”

“先生。”宋淮總有些不安，“你說太子因何去了西北？”

周之源略一思索便道，“依屬下看，太子怕近年就會登基了。”

宋淮微驚，問的懇切，“先生細談。”

“如今皇太子雖冊立了，份卻有些微妙。”周之源拈須道，“上有皇上龍康健，下有兩位嫡脈皇孫，而太子只是皇上的侄子。”

宋淮低聲道一句，“先前倒有傳說龍不大妥當的。”

“大人，想那鎮南王府雄鋸西南兩百多年，就是當初肅宗皇帝想他一，都因此失了帝位。”周之源歎道，“自此，鎮南王府便穩如磐石，再無人敢質疑它藩王之位。就太子而言，他本就是世子，且在西南那是他的地盤兒，上面坐王位是是他的生父。若無登基的把握，他何必留在帝都坐這夾心板的位子。且鎮南王只這一個嫡子，若不是兒子能更進一步，怕那邊兒也舍不得兒子留在帝都呢。再者說來，天下皆知，太子早有言在先，待皇孫年便會將皇位讓於皇孫。不論真假，太子能說出這種話，就是安了皇上的心呢。要屬下說，怕是皇上那裡已有退位之心，所以這西北東南的都隨著太子的心意來了。太子這次去西北，是想趁著皇上在位，國家安定，來收一收西北的軍心了。”

宋淮往北一抱拳，惋歎道，“自皇上登基，便勤於政事，百姓安寧，吏治清明，百業興旺，打下這欣欣盛世，聖上正當壯年，我還想著服侍皇上至百年以後呢，哪裡料到……”說著這話，竟虎目含淚，頗有幾分傷。

周之源卻明顯更知老板心思，宋淮是伺候慣了當今，將當今的脾氣秉的通，這兒也做的順遂。如今眼瞅著就是皇太子掌事了，這位太子殿下別的不知如何，單看如今這頓折騰，就不是好相與的人。且不說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事兒，這樣折騰的人，定是不好糊弄的。故此，宋淮對於景乾倒真起了幾分難舍之。

周之源附和道，“誰說不是呢。”再一轉折，“只是如今，大人也得有個主意了。^/非常文學/^”

“難啊。”宋淮歎道，“太子這一去西北，頭籌必是西北得了。倒不如……”宋淮頭腦機伶，笑問，“先生說，不如我們浙閩員聯名上書，請太子殿下也來浙閩一閱軍容如何？”

周之源斟酌道，“大人念頭兒是好的，只是到底皇上在位。大人本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如今……倒怕太子皇上多想呢。”言下之意，老主子還在呢，你就急惶惶的結新主子，這樣朝秦暮楚的人，不但老主子心寒，莫非新主子就能瞧得上眼？

“我一時焦急，倒是錯了念頭兒，虧得先生予我提了醒兒。”宋淮毫不以為恥，淡淡一笑，“那就請朝中好的同年上折請奏，便可此嫌疑。”

“大人所言極是。”

宋淮心裡有了準頭兒，便安然起來，笑對周之源道，“那張手書的事兒，煩先生予宋翔親談吧。”

“屬下這就去辦。”

宋翔是個很會打點的人，周之源這等總督邊兒的大紅人自然不能落下的，早早的便將鋪號的幹送了來，故此周之源在宋淮跟前兒常不著痕跡的為宋翔說上幾句好話。宋翔在周之源跟前比與宋淮松快許多，也不必小伺候，徑自倒了兩盞茶來，周之源道了聲謝，將文書予宋翔。

宋翔接過略看幾眼，歎道，“這群活土匪實在難相與。”

“怎麼又忽然變了卦呢？”周之源暗裡打聽，怕有什麼。

宋翔噓聲道，“這事我不必猜也知道是誰在裡頭作鬼呢。”

“陳家人？”

宋翔面嘲諷，呷了口茶道，“要是他們，也用不著讓叔父與先生為難了，我就能了了此事！這裡頭，定是姓杜的在搗鬼！此人向來乖，他在海上時間不長，近十來年才漸漸做大，雖說名頭兒不如李方響，地盤兒卻不輸姓李的！聽說他手裡有把著十幾個島，實打實的土皇帝。我這裡一個破碗賣他二兩，他販到南洋或者更遠的地方去，能賣上十幾兩。再從那些蠻子手裡弄來的洋貨，一轉手就翻出幾十倍的利潤。我們跟他一比，只略比要飯的強一些罷了。”

周之源不由問，“此人什麼來頭兒？”

“我也查了許久，也沒個準信兒。有的說他是帝都犯了事兒的逃犯，出名門世家子弟。有的說他是南洋人，還有的說是……”宋翔忽然心頭一陣栗，吞下即將出口的話，改口道，“還有的說是與咱們這裡的某個大人有關呢。”

周之源大吃一驚，連連追問，“可有個準信兒。”

“就是因為眾口不一，我才不好在叔父面前胡言語，免得令他老人家擔心。”宋翔此刻早被自己心裡那點兒小念頭兒給嚇了個好歹，也沒了喝茶的心，歎道，“不過此人當真是手段了得，難纏的很。這總督文書的事八就是他在後頭挑撥。”

周之源鄭重相托，“還得請萬貫多留心此人，若有什麼消息，盡快通知老朽或是大人才好。這個要命的時候，是萬不能出半點兒差錯的。”

“是，我曉得。”宋翔溫聲應了，又說了一時話，便告辭離去，心下卻起了另一番思量。

不說總督府的種種安排盤算，馬維還惦記著給明湛接風的事。他是真將明湛看做阮鴻飛的兒子了，瞧那種種慣哦，除非自己的兒子，阮鴻飛還會對誰有這樣的耐心呢？

結果，馬維一腔子的熱，人家倆人傍晚回了將軍府就沒再出過屋。

當然了，沒有大家想的你儂我儂的景，明湛是頭一遭的長途騎馬趕路，這回是累狠了，洗澡都是半睡半醒的由阮鴻飛伺候著來的。而且屁上磨出兩團烏青，大裡側蹭破了皮，真難為他怎麼堅持下來的？阮鴻飛掰著明湛的兩條只顧得給他上藥了，至於什麼“禽不如”的事，阮鴻飛一直沉浸在明湛千裡會夫的中，沒舍得下手。不過是趁明湛睡，上下其手的吃了不豆腐。

馬維心裡對於阮鴻飛這種“有子萬事足”的模樣非常唾棄，誰沒兒子啊，他還有三個呢，稀罕啊？！也沒個跟阮鴻飛似的拿兒子當祖宗一樣的寶貝著，真是沒見過世面。

明湛一覺睡到第二日下晌午才醒，覺得神清氣爽的好不舒坦，還傻乎乎的對阮鴻飛道，“我這幾天騎馬骨頭都是酸的，在你邊兒睡一覺竟全好了。飛飛，你就是我的一劑靈藥啊。”

老子怕你第二天疼給你按了半宿！靈藥！哼！靈藥！

阮鴻飛也知道明湛偶爾會有這種缺心眼兒的時候，他縱然生氣也是白氣，著明小胖的屁問，“睡飽了，不？”

明湛扭了一下，湊上前親了親阮鴻飛的，“這次到我在上頭了吧？”

阮鴻飛了兩把，又又，心下微，歎道，“你上有傷，你要是實在想，我在下面也無妨。”阮鴻飛這樣大方，實在明湛喜上眉梢，兩只手不老實的了進去，只聽阮鴻飛幽幽一歎，在明湛耳邊低語數句，明湛一聲慘號，翻騎到阮鴻飛腰上，抓他要害，哀怨的問，“你故意的吧故意的吧故意的吧！”

阮鴻飛給他沒輕重的的臉梢一白，倒吸一口涼氣，“你輕點兒！”

明湛迅速一倒頭，怒道，“69！”就把弄著阮鴻飛的寶貝□起來。阮鴻飛也不是聖人，若不是心疼明湛，他也不用忍的！如今給明湛一把一把的挑起了興致，倆人在屋裡胡天海地的搞了半日。明湛睡得足，神頭兒極佳，只可惜弄了兩次，肚子便咕咕起來，沒辦法只得先起來吃飯。

很顯然，明湛對於這樣用手解決是不滿意的，啃一口阮鴻飛的角，對阮鴻飛抱怨，“沒盡興。”

“你屁要撐得住，就讓你盡興一回。”

明湛一，“算了，還有點兒疼，再說了，到你在下面了！等我們回來，你可不許失信！”

“好了，先起來用飯吧，我一直吩咐他們預備著呢。”

“的我都沒力氣下床了。”明湛這是打算在床上吃了。

阮鴻飛早命人做了飯菜，只在灶上溫著，隨隨有，吩咐一聲，搖便引著幾個侍從端了進來，明湛此時見了搖，笑瞇瞇地占便宜，“小啊，你也在啊！沒見師公麼？怎麼不跟師公打招呼啊！”

搖放下飯菜就走了，臨出門對明湛做了個鬼臉。阮鴻飛將菜碟粥點的放到炕桌上，給明湛搬到床上去，明湛又喚，“唉喲，我這胳膊喲，握疆繩的時間忒長了，剛剛又伺候了半天小小飛，酸的抬不起來，不聽使喚了。”這是想阮鴻飛喂了。

阮鴻飛道，“我的不行了，等我吃了再喂你吧。”說著端起一碗粥就要吃，明湛直接把碗搶下來，張著大喊，“先喂我先喂我！”

“連碗都捧起來了。”直接把勺子給明湛擱粥碗裡，阮鴻飛道，“自己吃吧。”

“飛飛，你真是一點兒都不浪漫。”

“不知道你說什麼，趕吃。吃完了有事兒呢。”

明湛翻白眼，極是不滿的抱怨，“就是說你一點兒都不會讓我開心。枉我千裡迢迢的過來找你，我怎麼有這樣不解風的人哪！”

阮鴻飛無奈，只得接過粥碗，一勺勺的送到明湛邊，明湛一面吃，還能出空來花言巧語，“飛飛，我這喝的不是粥啊？”

“那是什麼？”

“啊！”明湛拋個眼，“你喂我喝粥，我這心裡就如同喝了一樣甜哪。”

“哦，那你就多喝兩碗。”明湛食量不小，再加上他絮絮叨叨的對阮鴻飛說話，一頓飯直吃了大半個時辰。待明湛吃飽了飯，拉著阮鴻飛的手暗示，“咱們再在床上躺會兒。”

“還是起來吧，你屁都青了，大上的傷也要兩三天，躺著倒容易躺出事來。”阮鴻飛瞅了眼外面的日頭，“一會兒馬維就回來了，昨天他就張羅著要給你接風，你總不能一天三時的躺床上。”

“還說呢，原來他長的一點兒不醜，你畫的那是什麼，竟然騙我。”明湛醋溜溜地說，“要不是馬維有些缺心眼兒，我還真不放心呢。”

阮鴻飛笑，“他就是不缺心眼兒，我對他也沒那意思。”

天微黑，將士們收了兵了營，巡班都安排好了，馬維便提早的回到了將軍府。

阮鴻飛與明湛都穿戴的齊整，雖然明湛走路有點合不攏（當然，這是騎馬過度的原因，大家不要想偏。），不過如今的裳下擺長，遮的嚴實，故而也就沒到明湛鴨子一樣的走路方式。

馬維一如繼往的熱，“大侄子啊，老叔我盼你許久了！自從上次見了你的畫像，你爹啊，是走了揣懷裡，坐了揣懷裡，臥了揣懷裡，就是去方便也要揣懷裡，等閑人都不讓，都不許啊。我就尋思著，什麼時候打聽了你的住，把你接了來，省得你爹這樣記掛你。”

明湛一口茶噴到了地上，連連咳嗽，捶了半天的口，眼尾一掃，他家飛飛的臉都綠了。不過，明湛心裡倒有幾分甜，原來飛飛這樣寶貝他的畫像啊！

“你別以為老叔是在跟你說著玩兒啊。”馬維給明湛拍了拍後背，關切的說，“喝口茶也這樣急，唉，老叔說的是實話。你來就對了，哪有父子總分離的呢。你爹雖不在你邊，那顆心哪，可是一點兒不差的。”

明湛緩了一口氣，忽然壞笑起來，對著阮鴻飛，親熱的喊了一嗓子，“爹——”

就年齡問題上，阮鴻飛已經屢打擊，此時，已有了幾分抗，緩過元氣，對著明湛微微一笑，清脆了應了聲，“誒，乖兒子！”

明湛再深厚誼的喊一聲，“我的親爹啊——”

阮鴻飛再父子深的應一聲，“誒，我的乖兒子啊——”

明湛臉皮厚似城牆，呼喚道，“我思念許久的親爹啊——”

阮鴻飛再添三分真，捂著心口應的響亮，“誒，我的心肝兒寶貝乖兒子啊——”

天哪，這才真是親父子呢！馬維給他們兩個麻的連打倆噴嚏，連忙制止了這對“父子”表深，招呼道，“我讓他們備了熱滾滾的鍋子，大侄子剛來，咱們爺兒仨好生喝幾杯。”

明湛乖巧的笑說，“都聽老叔你的。”

後來，馬維憶及往事，再三對兒子道，“在帝都，別的不重要，一定要臉皮厚！不然，你是呆不住的！”

兒子問，“何謂臉皮厚？”

馬維忽然對著老婆滴滴的鼻子喊了一嗓子，“親娘誒——”

老婆兒子都是一副要暈過去的模樣，馬維歎，“像你們這樣的，就不夠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