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收天晴，燒雲冉冉。

“明天是個好天。”程大夫人看著外邊說道。

晚飯還沒擺上，一天的忙碌已經結束，正是最悠閒自得的時候。

“母親，母親。”

程六孃的聲音從外邊傳來。

程大夫人手扶了下額頭，兒是債，這輩子都甩不開的。

“伯母，伯母。”程七娘的聲音也在後響起。

兩個子掉木屐跪坐在前，一左一右圍著程大夫人。

“哎，哎。”程大夫人含笑應聲，看著兩個如花豔的兒。

“伯母。”程四娘和程五娘在後安靜的鞋上來，跪坐在一旁施禮。

“好，好，你們姐妹幾個不？”程大夫人含笑問道。

“母親，不急著吃。”程六娘說道。

“伯母，伯母我們要開花會。”程七娘搶著喊道。

被程七娘搶了先，程六娘瞪一眼。

“你別說了，你說不清，一旁坐著去。”說道，拉著母親的胳膊，“母親我們要開花會，請董娘子們來家裡玩，比畫藝以及花藝。”

“還有釣魚，釣魚，伯母，我喜歡釣魚，我要玩釣魚。”程七娘又跟著說道。

“好，七娘釣魚肯定能得第一。”程大夫人笑道，手七娘的肩頭。

“不要釣魚。”程六娘卻不同意，“咱們家的荷花池小，要釣魚，好幾家比咱們的好，省的被們嘲笑。”

程七娘啓蒙晚，正在習字，書畫花藝都還不通，如果花會只論畫和花，那就沒有出頭的機會，很是不高興。

扭著程大夫人不依，安靜的屋子裡充滿了子的吵鬧，程大夫人只覺得滿耳轟轟，忙找了個管事娘子來，讓去伺候兒們籌劃，好容易哄走了。

吵鬧聲不時從另一邊的屋子傳來，但已經比在跟前好多了，姐妹幾個吵吵鬧鬧間或高興的笑，氣氛歡悅又生。

這才家嘛，其樂融融。

程大夫人舒心的吐口氣。

真該聽婆母的，那傻子一開始就該直接送道觀裡去，平白鬧出這些讓人生惱的事端。

說道惱人的事端，程大夫人又皺起眉。

嫁妝的事前前後後折騰這好些天，還是說不清，周家的人原本讓步，偏那二房跳出來這不行那不行，好好的又從頭分，周家的人乾脆住進鋪子裡，害的好好的生意頓減。

程大夫人手上不自覺的用力，差點掰斷了一把團扇。

“來人。”越想越氣，喊道。

外邊僕婦進來。

“下個月除了老夫人那裡，廚房的份例都減半。”程大夫人說道。

僕婦咧咧，但不敢多說什麼，應聲是下去了。

“減半就減半。”程二夫人聽到消息嗤笑說道，“總好過，們吃，我們連湯都喝不上。”

“是啊，大夫人竟然同意把田莊都給周家，也不想想，那些田莊的收可是不的。”旁的僕婦低聲說道。

“當然不想，握住那兩個鋪子多久了，人也好錢也好都悉的很，舍了那個，纔是剜了的，田莊，有錢多田莊買不得。”程二夫人冷笑說道，“一個鋪子分兩個，我就是搶的，也比不過的人，還不是等於沒有，還不如直接要田莊呢。”

“是，是，夫人。”僕婦忙笑道，一面湊過來低聲道，“我家那口子可是種田的好手，做生意咱們不行，種地沒問題的。”

程二夫人嗯了聲。

僕婦伺候的更殷勤了。

“大夫人也不會管那個，我男人前幾天去看過了，好好的地都白瞎了…”說道，“瞞了咱們這麼多年，撈到什麼好，也不想想，那傻子到底是咱們二房的人，難道還想一輩子佔著不？”

“至給的幾個兒佔出嫁妝來。”程二夫人哼聲說道，想到這個又是氣，“這一次我無論如何也要拿到，難道只有有兒不。”

“就是，那傻子論起來，跟咱們七娘是親姐妹呢，跟們只算是堂姐妹。”僕婦說道。

相比於家裡的暗涌，城外玄妙山則清幽自在。

昨日下過雨，地面溼潤，丫頭折下一樹枝，撇去葉子，又小心的用手了兩遍，確認不會扎到手才遞給程娘。

程娘雖然還帶著冪蘺，但已經能夠掀起皁紗，覺徐徐秋風。

出手，接過樹枝，在一旁的山石上坐下來。

丫頭有些張的看著。

程娘一手拂袖，一手執樹枝，在地上慢慢的劃，但憾的是，的手似乎無力，樹枝抖，在潤潤的地上呈現歪歪扭扭的痕跡，本不字。

還是不行啊，手指似乎是能自如的寫字了，但如果執筆的話，依舊不能掌握。

程娘放下樹枝坐直子。

“娘子，習字不是一天兩天就能。”丫頭勸道，“我給娘子買紙筆，咱們慢慢練。”

對此時的來說紙筆是沒用的。

“不用。”程娘說道，站起來。

玄妙山風景很好的，道觀依山勢而建，從門出去一條山路繞著道觀一圈，距離不遠，但略微陡峭，一圈走下來比在程家那裡要更費力一些。

這正合程娘的意，第一次發現試走了一遍後，就了每日必做的事。

擡腳邁步，丫頭在後忙跟上。

雖然手口依舊不能隨心而，但至不用攙扶就能走了，雖然看起來有些慢，但算起來，半年多的時間這個恢復的速度也不算慢了，相信等到過年，應該就能健步如飛了。

一圈走路下來，程娘和丫頭邁進觀門，院子裡觀主正與一個人說話，地上擺著兩個筐，一個已經空了，另一個還有一半。

“娘子回來了。”觀主忙說道，一面指著那個盛著的筐，“家裡的米菜送來了，讓他與你們背過去。”

程娘自行過去了，觀主也不理會，只是看著丫頭說話。

丫頭應聲是，走過去看，見其中不過是一袋米幾把菜，不由皺眉。

“這數目不對啊。”說道，“怎的如此？且沒有魚乾果？”

觀主含笑在一旁不說話，那男僕撇撇。

“我怎麼知道，家裡就是這麼給的。”他說道。

“我家娘子的定例可不是這樣的。”丫頭說道。

“那你去家裡說罷。”男僕毫不客氣的說道，抓起筐將其中的東西刷拉倒在地上，扁擔掛起兩隻空框揚長而去。

丫頭氣的渾發抖，指著那遠去的男僕說不出話來。

“哎呀，這怎的是好。”觀主在一旁嘆息說道。

丫頭咬牙一刻，矮要去撿。

“不要撿了。”不知何時停腳看了這一幕的程娘說道，說罷轉邁步。

要矮下的丫頭愣了下，看了眼地上散落的米菜，轉跟了過去。

這傻子竟然會說話，還會發脾氣。

不過發脾氣也不看看是什麼時候，觀主撇撇，怪不得是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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