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閃過一慚:“當時林夫人來時,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臉上卻一滴眼淚都沒有,似是因傷心絕,眼淚早已哭幹,看在林之誠,腳步頓住,急奔到他跟前,聲求他不要再比武,速找大夫來給孩兒治病。我在一旁遠遠看著,見小兒臉紫脹,似是因高熱引起了急驚風,若是再早個一個時辰,也許還有救,眼下卻已回天乏,不免心中一涼。林夫人哭鬧一晌,見林之誠只顧將一雙孩兒抱在懷中,整個人卻如木頭樁子似的,不語不,似是終於明白孩兒已無藥可救,整個人頓時瘋了似的,拼了命捶打林之誠,撕心裂肺哭道,說他眼裡只有武功!只有天下第一的名號!爲了鬥法,將整座島封住,孩兒生病也不管不顧,如今孩子死了,他滿意了?林之誠面如金紙,任林夫人打罵。”
衆人聽了這番話,都震驚不已,秦勇等人雖知道林之誠一雙兒夭亡,卻不知是因爲延誤了診治方纔殞命,一時心中百味雜陳,屋中氣氛也滯重了起來。
洪震霆愧疚得坐不住,猛的起,在屋中踱了兩步,重重嘆氣道:“我當時一門心思要替哥哥報仇,卻萬萬沒有想到,會因一場尋仇,連累到林家小兒。我見大禍已鑄,又愧又悔,不肯再在君山島上逗留,連夜率領教徒離開,沒過多久,便聽見林之誠離開君山島,率衆去了雲南。”
他搖頭,神帶著幾分憾,“在那之前,林之誠曾是我最憎惡之人,我日夜都想著如何林之誠輸在我們八卦門手下,鄭重向我大哥賠禮道歉,可真等到林之誠家破人亡,我卻半點快意都沒有,如今想來,當真是冤冤相報何時了。”
說完,久久沉默。
陸子謙見洪震霆沉浸於往事中,怕他忘了正事,低眉斂目,狀似不經意,咳了一聲。
洪震霆回過神,正了正臉道:“不瞞各位,我早年跟陸大學士有過些淵源,欠他一份人,一月前,我收到陸公子來信,便點了門人,跟他一道來雲南,不料在湖南境跟衆人相遇,倒省了不麻煩。”
李攸恍悟地點點頭,怪不得他前幾日在寶慶尋了八卦門的弟子,本想寫信去宛,請師父來湖南境幫忙對付鎮教和南星派,那同門卻說師父早已出門,不知去了何方,原來是被陸子謙給請了。
暗暗掃向平煜,知他心高氣傲,雖歡迎師父前來相助,卻不會願意陸子謙參與其中,尤其今夜本來所有人都被林之誠弄得狼狽不堪,陸子謙領著師父一來,南星派便被擊退,心裡不知會有多彆扭,不由暗覺好笑。
洪震霆又道:“一路上,陸公子和我都只知道有許多銷聲匿跡的江湖門派來了雲南,卻不知其中有南星派,如今既林之誠也參與其中,聯繫前因後果,不難想到這些門派爲何要來找那位傅小姐的麻煩。”
秦晏殊心繫傅蘭芽上的種種謎團,忙一拱手,恭敬道:“願聞其詳。”
“當年林之誠來雲南時,我曾尾隨一路,見他邊始終帶個兩個包袱,不知何意。”洪震霆說著,臉變得有些古怪,“後來無意中才得知,包袱裡似裝著林之誠那一雙孩兒的骨,我當時百思不得其解,不知林之誠帶著骨,千里迢迢遠赴雲南,究竟爲了什麼,可據陸公子路上所言,大致能猜到林之誠當年雲南之行的目的。在我看來,無論二十年前,還是二十年後,林之誠似乎都只有一個意圖,就是尋找契機復活他那一對夭亡的稚兒,也就是傳聞中的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衆人駭然相顧,“人死如燈滅,世上怎會有起死回生的法子?”
陸子謙暗暗搖頭。
洪震霆卻苦一笑,道:“我知道此事太過匪夷所思,但剛纔在竹城縣衙門前,我跟陸公子已經推敲了個徹底,若沒料錯,傅小姐應該就是那個能啓起死回生的‘藥引’。”
作者有話要說:火候還不夠,還沒到作的時候,還得醞釀幾章。
明早七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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