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家人一走,鄭靖業就沉著臉對兒孫上起了政治課:“世家多陳規讓人厭煩,唯有一條可取……不行正道,鬼魅有隙可趁……如何飲食、如何穿,末節,如何安立命,大道!”最後喝問,“都聽明白了嗎?!”
鄭琰心裡翻白眼,抄了鄭德興的手抄本里就很有些才子佳人的故事,這教育得真是及時啊。鄭靖業的眼睛已經照到的上了,對於兒,鄭靖業是憂慮的,總不能看一輩子,萬一吃虧怎麼辦?萬一被哪個臭小子拐跑了怎麼辦?於明朗真是給他提了個醒,衝這一條,鄭靖業打算出手收拾殘局,不讓於明朗死得太難看。
鄭琰覺得況不對,發現鄭靖業在看,猛點頭道:“老婆多了拌,兒子多了打架。爲母則強,爲了兒的前程殺人放火都做得出來。侍妾覺得要是沒了嫡子自家兒子就能繼承家業,下毒坑害都是輕的……”小說裡都是這麼寫的,史實上也有這樣的事,不功的有戚姬,功的有鉤弋夫人,武惠妃弄死了三庶人——雖然唐明宗的頭一個太子不是皇后生的,就是這個時代的史書裡也是有的,“前朝殷貴嬪……”
鄭靖業頭疼地看著兒,丫頭,你看錯方向了!雖然說得很有道理,這世上爲了爭自己那一點小利而勾結外人壞了祖宗基業的人不是沒有,而是很多!想當年,鄭靖業爲了離本宗,拿手頭那點薄田作餌,就能讓本宗幾位叔伯離心離德,就別提其他了。
家規得再加上嫡庶一條!不對,這丫頭哪裡知道這些家長裡短的?
鄭琰只想回去午睡,太悃了!
方氏妯娌三個張大了,這小姑子還真能說……顧先生教得好啊!
杜氏扶著額頭:“行了!都回房歇著去,今天的事誰都不許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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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這件事,鄭靖業被迫提前銷假迴歸,於元濟剛剛被派領兵在外,他不能讓於家在這個時候出事兒。拐騙婦,事可大可小,在男人眼裡,不算個事兒。但在政客眼裡,卻是很容易做文章的。
鑑於苗妃也是跟皇帝“街角偶遇自由最後被拐騙宮”,皇帝對這事倒是很容易理解,鄭靖業的真是能把死的說了活的,皇帝那裡就算是備了案了。甚而至於,皇帝一高興,還打算給這個“同道中人”一個蔭封。
鄭靖業扶額笑道:“他還年輕,怕不頂事,待於元濟得勝回朝,讓做父親的調-教調-教再給也不遲。”於明朗那副德行,怎麼能弄到皇帝面前來?
皇帝不以爲意:“那就再等等吧。”
虧得這“等等”,沒過兩天,就有風聲傳到皇帝耳朵裡:於明朗不是你的同道中人,他老人家要讓私奔的逃家當正室。
皇帝怒了!他老人家怎麼著也不能答應這個啊,不然後院還不得起火啊?
鄭靖業在打拼的過程中客觀上削弱了世家的勢力、搖了太子的地位,太子要安他的追隨者,庇佑追隨者,不肯坐以待斃,又必然跟宰相起衝突。於元濟是鄭黨的元老骨幹之一,他的兒子出事兒,正是大家樂見的。就算不是政敵,聽到於明朗的行爲,也是掩鼻而過,何況現在正愁把柄?
拐帶婦是風流韻事,拿來當老婆就是惡事件了。鄭靖業在袁守誠的事上做了初一,就別怪別人在於明朗的事上做下十五。
出道三十餘年,一切盡在掌握中的鄭靖業,終於見識到了豬一樣的隊友的破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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