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小兒心事
都是姓顧的,都是嫁與嗣子,顧彝的命比顧皇后好了不知多倍。
鄴侯家的生存形態比一般家略特殊了一點,他們家兒媳婦婦地位略高。鄴侯夫是個運氣不太好的,先是沒兒子,不得已鄴侯納了妾,還是沒兒子。憋氣憋了許多年,眼瞅著鄴侯也快生不出來了,只好過繼,爲了嗣子也是心費力,還爲他訂了婚事,蔣卓又搞了一出“私定終”,換了蔣睿來。
蔣睿是過繼來的,還是頂替了哥哥過繼的。顧彝是蔣、顧聯姻嫁過來的,雖則是說嫁給鄴侯的嗣子,這嗣子原該是蔣卓――論起來是蔣氏對不起顧氏。這就造了顧彝鄴侯家的話語權比較高,蔣睿婚姻生活上也比較老實。顧彝能生,與蔣睿育有兩子一,對比鄴侯夫來說,足夠用了,蔣睿也就老老實實,至是沒蹦出個什麼庶子出來。
鄴侯夫婦因自己夫妻之事,倒也看得開,子嗣這種事,真是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又因庶子不得襲爵之事,對於生個庶子的要求也變得很淡,便由著小夫妻折騰去了。
兒子的婚事,顧彝有極大的發言權。也是考慮了很久了的,是很看好池春華的,用向蔣睿列出來的優點就是:“模樣好,家世好,也好,笑盈盈的喜氣。池家和睦,阿鄭出自宰相家,都說鄭相公如何狡猾,家中卻實是門風淳樸,這些個世家都有所不及。耳濡目染之下,阿鄭家中也是清靜。且鄭氏多子,京兆池氏本都快要絕後了,阿鄭過門,家業兩旺。又是帝師,看素日行事機敏,當家主母需有決斷卻不刻毒,肖其母,池家小大娘也不會次了。”
蔣睿也是個機靈,他想的是:“鄴侯之位到上只剩伯爵,待到大郎,還要再降,只恐池家看不中他。”兩長子蔣昭今年十四,次子蔣明年十二,蔣智因中間有鄴侯夫之喪等事,比蔣明足小了六歲。算來蔣明纔是與春華年紀相當的,蔣睿直接把次子給否了――不是不好,而是恐怕條件不登對。
顧彝道:“正因如此纔沒敢貿然與阿鄭提及。”
蔣睿也是嘆:“不知道要便宜了誰家小子!”
顧彝猶豫道:“只盼阿鄭鍾此,沒有爲早早定下,若大郎自己有出息,也不是不可以提一提的。當年池長安家業敗落,也沒曾嫌棄,何況家總比當時池家好太多。”
“也要大郎出息了才行。”
“還要與阿爹說一說呢。”
“也好,阿爹總比們見識高。若有不妥,他也能看出來。若是妥了,也能爲大郎謀劃謀劃。”
鄴侯因是過繼來的兒子,又是曲折來的兒媳,自妻子去後,只對家庭大方面指點兒子一二,其他事一概放手給小兩口。嗣孫之婚,他也想了不――自然都是世家――終究拿不定主意。他因覺自己一系脈單薄,想爲嗣孫找一有助力的岳家方好。
聽蔣睿一提,鄴侯是見過鄭琰的,對這個鄭靖業邊的印象頗深,他只有一點疑問:“韓國夫不似深宅婦,恐其多事。”
蔣睿道:“大郎之妻雖非蔣門宗婦,也是家中長媳,家中遇事,無法置事外,倒是明敏練達爲佳。”
鄴侯採納了這種看法,仍略擔心:“池氏復歸譜系,家世既好,家族又盛,求娶此,大郎須上進。”
蔣睿道:“正是。幸爾大郎是家中長男。”
鄴侯道:“聖年輕,與大郎年紀相仿,聽聞韓國夫進言,請聖擇年子弟侍,與之俱長。便走走,爲大郎活一個親衛的名額罷。”
蔣睿又與哥哥蔣卓商議,復通過了親生父母,蔣卓與弟弟倒是一般心思靈活,沒有多大猶豫就接納了這個建議,卻道:“大郎須努力。”蔣父蔣母因兒子已經過繼,心中固存疑慮,也暫且下了。
直到蔣昭了親衛,顧彝看兒子也長開了,模樣也不壞,學問也使得,自家侄又了皇后,便到顧益純面前求:“請叔祖給看看,若使得,還得請您代爲轉圜。知阿鄭疼兒,既誠心求娶,了就是一家,便會誠心以待。若叔祖看著不好,也就不去討這個嫌,倒惹得尷尬。”
顧益純對蔣家的略複雜,蔣卓辦事不太地道,幸虧顧彝過得不錯,他纔沒有翻臉。因顧彝與慶林大長公主親近,顧益純沒見蔣昭,年雖小,也是煦煦君子模樣。乃道:“且看看,兩個孩子都年,還不定,總要登對纔好。”
――這是三年前的事了。
等周王太妃與李神策一齊求娶,顧益純心中一,這倆貨是真不如蔣昭!池春華像爹,早些,與一般大的男孩子面前都顯得小而呆笨,蔣昭恰長兩歲,既敏達,其穩如山。
不由開了這一回口。
長輩既允,男丁們去看蔣昭。鄭琰便與顧彝接,兩下見面笑著且說不出話來。還是顧彝先開了口:“實沒想到會有這般順利,真是們阿昭的福氣。”
鄭琰笑道:“阿昭常見,不意還有這段緣份。”
顧彝開心地道:“常存此心,又恐不相般配。春華實太好。”
鄭琰道:“春華活潑了些,常擔心日後婆家格格不。若是,還真能放下些心。只是……是知道家的,從來是願得一心,白首不相離。”
顧彝道:“但凡子,莫不懷此意,亦然。”
“實說,莫惱,凡事先說明白了,以後免得起爭執。想鄴侯必重嗣,也知,久婚而得子,恐蔣氏等不得。界時再生事端,恐不好相見。”
顧彝猶豫了一下,復斷然道:“既是門當戶對,斷無中間再添個阿貓阿狗的道理!老夫世,沒忍著酸意爲家裡添婢妾,還不要過繼。池郎君心意堅定,方得如今家業興旺,一飲一啄莫非前定。且看好春華,不是個沒有福氣的,阿鄭多慮了。再者,還有阿明呢。”總不家裡絕後。
鄭琰心中大定:“這樣就放心了。從來真心換真心!”
顧彝也喜:“好!”
回到家中,與蔣睿一提。蔣睿自己就被老婆吃得死死的,取笑道:“們婆媳親家倒是一路。”
顧彝丟他一個白眼:“從來真心換真心,池長安待阿鄭如何,阿鄭便還他如何,還看不明白嗎?”
顧彝非常明白,玩手段,整個蔣氏門,也許大伯子蔣卓還能招架一二,其他,池氏夫婦面前,走不了兩招就要完蛋。既然是看好了家閨,也是相中了家家世,就再沒有後悔的道理。因爲生孩子的事兒,結了怨,就算生了庶子,全家被整死了,還有個P用!
選了就選了,沒得怨!
蔣睿道:“也罷,起手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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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昭聽說未婚妻是池春華,登時歡喜得說話都結了。他見過池春華,還見過很多面,他的母親遊甚廣,而最讓他謝的就是他母親與韓國夫關係很好,由此也讓他見到了當時還是小小蘿莉一枚的池春華。
一見鍾這個詞彙的存,足證好相貌對於緣起的了。池小蘿莉麗,當時還是正太一枚的蔣昭一看到就被電到了。小蘿莉年未能盛妝,桃紅紗綠半臂,**的鞋子跑跳的時候出一點點鞋尖兒。腦袋上兩個小揪揪用綵帶扎著,一晃一晃的。
未通男之事的時候,蔣昭的眼睛就只認這一道亮了。此後每逢顧彝要帶他去池家走,他都很開心――池家長男比他小太多,池春華總會與弟弟一起執行小客們。蔣昭發現,每見一次,都會更喜歡小蘿莉一點,笑起來甜甜的,像。說起話來聲音脆脆的,像別業裡那一泓清泉。會琴棋書畫,會玩各種玩,會照顧弟弟,會被三個一模一樣的弟弟圍著圍圈圈星星眼,然後跳腳:“再轉讓們推磨推個夠!”
真是太可了!每見一次,就更喜歡一點,只可惜他和都要讀書,平日並不得見。
小年竇初開之際,正是皇帝大婚之時,蔣昭福至心靈地想:如果能與過一輩子就好了。後又沮喪:擔心配不上家。
這些其實都不是大問題,真正讓蔣昭絕的是:他發現自己喜歡上了,喜歡得整個都蠢掉了!――自打察覺出自己有那麼點曖昧心思之後,凡見池蘿莉,他就會結!話都說不順溜了,還怎麼把妹?!
能理解當池蘿莉說:“崇道堂正開辯論,聽說大郎思捷,可願一辯?”吭吭哧哧說不全一個句子的蔣昭那顆悲涼的男心麼?蠢得想掐死自己啊!
現好了,爹孃給定了個想要的媳婦兒,顧彝紅著臉,結結地就答應了――實是把顧彝愁得不行:“怎麼害這樣?岳父見了會不開心的啊!”
蔣昭一著急,連結的話都說不出來了,恨得顧彝直咬牙:“這可如何是好?家不樂意,結不的親。平日不是這般,怎麼這……不願意麼?”問題大條了。
蔣昭急過了頭,話也流利了起來:“池家願意的!”
顧彝拍拍口,再三叮囑:“蔣氏是守禮大族,池氏亦是和睦之家,戒佚,婚前婚後,都不許與來!”
蔣昭愕然:“什麼來?”
顧彝扶額:“是有娘子的,以後要與池家小娘子一過活,旁的子可不許與們有往來。守家的男不能三心二意。”
“那些又不是娘子,與何干?”
顧彝終於放下心來:“那就好。”
蔣昭流利地問:“那就定了,不會改了吧?蔣氏池氏皆世家,最重然諾,對吧?”
顧彝:“……”好像有什麼事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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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家是兒子結,池家是鄭琰期期艾艾地問閨:“、還記得蔣家的大郎嗎?們小時候常見的,後來讀書了,他宮裡當差,們才見得了。”到這時候再問兒的意見,鄭琰略心虛。
池春華笑道:“記得的,他小時候倒像長生,小大兒似的,不知道怎麼的,這兩年他有點兒傻,說話還會結哩。”
“!”池之,考察婿都敢工減料,跟沒完!
“阿孃怎麼了?”
“沒什麼,去問爹?”
“哈?”
“乖,去看看弟弟們是不是又鬧騰了!”
池之回家之後差點被老婆打,抱頭逃到屏風後面:“這又是怎麼了?蔣大郎還行啊,比差點兒,說話卻是流利的,前奏對也條理分明。、不是常見他嗎?他結不結不知道?”
“那春華怎麼說他是個結?不對!”這小子平時是不結,怎麼……
池之揀回一條命來,神也很古怪:“那小子,不是早就有什麼歪心思吧?”
五好年蔣昭,得到岳母大的青睞的同時,被岳父大給記恨上了。害他差點被家暴的事另說,池之一想到他不知道的地方有那麼個臭小子已經惦記上了他閨,他就想暴走!想想當初,他惦記上他媳婦兒的時候都腦補過神馬,大概就能推測出蔣小子現腦補什麼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決定去收買丈母孃、大娘子、老婆的孃家**子、侄媳婦,嫁兒的時候一定要幫他暴揍婿纔好!池之一如當初的鄭靖業,想起婿先是欣後是猙獰。
準岳父的心思總是千奇百怪的,池之玩著變臉、辦著喜事。鄭琰繼續跟兒談心,池春華心道,阿肖姨已經跟過消息啦。裝作驚訝:“原來是他啊!一切全憑爹孃作主。”說到後半句開始裝。
鄭琰道:“若不願意,縱得罪,也爲辭了。”
池春華小聲道:“他雖是大族,家裡另開一府,口也。他母親也認識的,好相。”長得也不算醜,脾氣也溫和哩。
鄭琰:“……這些是父母爲想的,只管說自己看不看得中。”
池春華臉紅了,暗道阿孃真是的,悄悄點了點頭。
鄭琰放下心來。
兩家要換庚,諸多外面的事務皆由男們辦。雙方議定,婚事要再過幾年才辦,鄭琰要多留兒幾年教教家務,蔣家也想這幾年大力提拔一下蔣昭讓他的品級高一點好般配。――以兩位現的年紀,擱其他家族裡還真有立時就辦了的,考慮實際況,先辦定親禮。
定婚不同結婚,沒那麼隆重。但是風俗上一旦定婚,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要結婚的,所以也相當。、保一個不,兩家結親的消息傳到蕭復禮的耳朵裡,他效仿乃祖親自爲,顧益純爲保,又請衛王爲證。蔣家先予綵緞、金錢、首飾、鴻雁等爲定禮,池家回以給蔣昭的飾等,雙方換了庚。
顧皇后欣喜於表弟定下了池春華,雖是定婚,也準備了一車的禮相贈。鄭琰揀看這些賀禮,把造之金銀留下來攢作池春華的嫁妝。
兩開宴,各各賓客滿盈。
李神策倒是好雅量,還跑鄰居家喝喜酒來了。周王太妃正跟他慪氣,聽說李神策要出席,也到了。因多,鄭琰開了兩酒宴,借了隔壁親家夏家的庭院宴請客。兩纔沒有上頭,否則真不敢想像一個毒舌遇上一個悍婦,會出怎樣的熱鬧。
衛王心中非常憾,蕭容是他親孫,過繼了也是侄孫。周王早夭,蕭容確也需要一個能幹的妻子、一個有力的岳家,沒想到李神策要來爭,兩都不得,真是造化弄,白白便宜蔣家了。
鄭琰周旋於誥命之間,琢磨著要換大屋,又覺得現的鄰居也不錯。阿慶悄悄走了過來:“太夫來了。”
來的是錢氏,因與接多,鄭琰把也給請了來。錢氏再三說:“份尷尬,小娘子大喜的日子,不吉利。”
鄭琰卻認爲,錢氏是個有智慧的,如果喜事請什麼賓客就能影響到兒的長的話,錢氏無疑會帶來好影響。是把請了來,預定的位置安置了杜氏等那裡。夏家知道了,倒是沒挑剔錢氏會髒了他家屋子。楚氏還說:“榮安郡太夫是個明白道理的。”都是對比出來的。
徐瑩折騰完了兒子的婚事,一轉眼發現兒也十一了,開始著急選婿,把世家驚得飛狗跳。連蔣卓都慌忙把兒子與夏另一孫定了親,儀式就放蔣、池放定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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