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林晚聞言收起了臉上的假笑,仔細打量了李毓幾眼,不聲道:“世子的意思是愿意將梅園給我了?”
李毓搖頭:“除了我的世子妃,梅園我不會給任何人,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將梅園贏過去的機會。”
賀林晚不由得嘲諷道:“世子上次不還說梅園是世子妃的嫁妝嗎?怎麼這回又能隨隨便便的就輸給別人?可見在世子眼里這梅園也不是什麼頂重要的東西,不如干干脆脆的給我罷了。”
這時候,不知道下面發生了什麼事,喧鬧聲漸漸小了起來,連李恒那大嗓門都聽不到了,李毓的聲音便越發清晰了起來:“我的世子妃,但凡想要的該得的,我都會給。否則說明是我無能,這樣的我也沒臉去娶了。”
李毓看了賀林晚一眼,聲音依舊漫不經心:“怎樣?賀姑娘要不要跟我賭這一局?”
賀林晚端起茶碗來似是想喝茶,有似乎是在想李毓剛剛說的話,突然輕笑一聲,又將手中的茶碗放下:“這話倒是聽。那麼世子若是輸了這一局,要不要起誓從今以后不再尋找你的那位世子妃?即便是有一日遇見了也要見面不相識?”
李毓想也不想地搖頭:“這可不。”
賀林晚隨口問道:“為何不?”
“因為我從不與人賭我輸不起的東西。”李毓淡聲道,“如何?你要不要試一試?”
賀林晚想了想,嘆氣道:“世子想要從我這里知道什麼?”
既然李毓已經懷疑了,再遮掩下去只會更讓他懷疑,賀林晚一邊問一邊心思急轉。
李毓道:“關于雪豹所中之毒。將所有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賀林晚沉了一會兒,卻是道:“我答應了家中長輩,不再牽扯進外頭的事當中,不然的話就要被家中足,再也出不來了。如果我告訴了你……”
李毓打斷賀林晚;“今日你告知我的事,出你之口,我之耳。不會再有第三人知曉。賀姑娘如果是怕麻煩的話那大可以放心。我不會讓別人知道是從你這里得知的。”
賀林晚點了點頭,這才說道:“我曾經在一本志怪小說中看到過這樣一件奇事,在深山老林里有一種個頭極小卻兇猛的蟲子專以活的腦髓為食。活一旦讓它從七竅中的某一竅中鉆進去,它就能循著它經脈爬進頭部,將腦髓吸食干凈之后寄居在眉心。這個時候活其實已經死了,主導活的其實是這只小蟲子。他能會控制活的攻擊所有對他釋放敵意的人和,所以它只會殺戮卻悍不畏死。”
李毓皺眉:“你是說雪豹其實并不是中毒。而是被一只看不見的小蟲子控制了?”
賀林晚無辜地道:“我當時就是這麼懷疑的,因為那蟲子一般都是寄居在眉心,只要攻擊那一毀了它寄居之所它就冇會被所化,不見蹤影。你也看到了。我用匕首刺中了它的眉心,它就真的倒下去了。至于事實是不是真的如此,我就不知曉了。”
賀林晚說的半真半假。雖然都說那皇室藥“活尸散”是毒,但是賀林晚在知道它的藥之后卻覺得它應該是蠱。因為如果是毒的話是沒有辦法不借助外力就那麼快將毒素消散。
雖然賀林晚所言聽起來十分的匪夷所思,不過李毓卻并沒有責備胡言語,反而結合那只雪豹的癥狀仔細想了想,發現還當真與賀林晚說的十分相符合。
不過這真的是賀林晚從一本什麼志怪小說中看到的?
李毓問道:“是哪一本志怪小說?”
賀林晚偏頭想了:“名字我忘記了,不過容好像是講一個書生外出游學,一路上遇到各種妖魔鬼怪奇聞異事,最終化險為夷的故事。”
李毓記下了,決定要派人去書局找一找。不過等下面的人真的將書都找回來之后李毓才發現,外頭的志怪小說基本上都是賀林晚說的這個套路……
正在這時候,他們聽到了外面傳來的腳步聲,便同時停住了話頭。
不多會兒,李恒首先推門進來,一邊著自己的肩膀一邊還罵罵咧咧地回頭道:“姓趙的你下手真重!看下次小爺不還回去!”
賀勉幸災樂禍的聲音接著響起:“得了吧李小恒,剛剛趙兄明明已經手下留了,人家站在那里,你自己沖過去把自己給摔了個狗吃屎,還傷了肩膀。”
李恒指著賀勉惡狠狠地道:“賀勉咱兩的仇還沒算清呢,你給小爺等著!”
賀勉不給面子地笑道:“我不跟你打,你先打贏了我妹妹再說。”
李恒咬牙,轉頭一看發現賀勉口中的那個可恨的妹妹正在屋里坐著呢,他倒是想上去給點看看,無奈他哥也在那兒坐著呢。
李恒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麼,氣呼呼地走到李毓邊的座位上坐下,還忍不住瞪了賀林晚一眼。
賀勉和趙潁川也相繼走進來了。
一直沒說話的趙潁川這才淡聲道:“抱歉。”
至于因何抱歉,趙潁川沒有說,不給在坐的都知道他是為剛剛說書先生說的那一段關于晉王的容向李毓和李恒道歉。
其實今日之事也不能怪仙客來茶樓,因為關于建國初那場戰事,京城里的說書先生都是這樣說的,至于事實是怎樣老百姓們又怎麼會知道?時隔多年,就算是清楚那一段歷史的人又有誰敢站出來說說書先生說的不對。
如果說書先生們說的都是不對的,什麼又是對的?
李毓聞言看了趙潁川一眼,然后輕輕彈了彈李恒的腦門:“剛剛揍舒坦了?”
李恒勉勉強強地道:“差不多了吧,小爺已經放了話了,以后聽到一次揍一次,阻止不了這京城里的人胡說八道,小爺就讓他們都特麼的閉!”說到最后李恒的聲音里帶著一狠勁兒。
李毓對趙潁川道:“剛剛茶樓損失了多將賬單報給晉王府管家”
頓了頓李毓又笑道, “以后遇到這種事也是如此。”
眾人見狀總算是明白趙恒這熊孩子是被誰給慣出來的了,李毓這個當哥的就差直說:隨便他揍,賠錢找我。
趙潁川道:“今日就不必了,是我待客不周。”頓了頓,又面無表地道“下次我會讓掌柜去找王府管家。”
賀勉哈哈大笑。
這時候樓下的人流漸漸多了起來,且都朝著一個方向涌過去,賀勉被吸引了注意力,立即從座位上跳起來跑到了窗戶邊往下看了看,然后又沖回來眉飛舞地對賀林晚道:“廟會快要開始了,關公廟那邊有人耍雜耍,走,哥帶你去看去!”
李恒聞言立即應聲道:“我也去!我也去!”
賀勉給了李恒一枚白眼:“怎麼哪哪都有你?趕的邊兒去,不帶你玩兒。”
李恒回了他一記白眼:“我跟你說話了?哥,咱也看熱鬧去!”
賀林晚見元家兄妹是真的不來了,趙青青今日也不來便也不想在這里對著李家兄弟了,便順著賀勉的話起。
李毓也站了起來,看了賀林晚一眼:“賭約的時間任由你定,到時候派人通知一聲。”
李恒震驚地瞪大了雙眼看了看李毓又看了看賀林晚:“哥,你也跟賭?”
趙潁川冇和賀勉也立即看了過來,賀勉一臉的興地朝著賀林晚眉弄眼。
李毓瞥了李恒一眼:“怎麼?”
李恒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湊上去小聲對李毓道:“哥,這丑丫頭有點邪門,你可千萬別一世英名盡毀手!”
李毓聞言轉頭看了賀林晚一眼。
賀林晚剛住了趙潁川有話要與他說,突然覺到李毓的視線,便回視了過去,又各自轉開。
李毓給了李恒一記輕敲,輕描淡寫地道:“你以為我是你?”
李毓和李恒先下了樓,賀林晚便又轉頭與趙潁川說話:“上次那個侍,如果他再去當鋪的話麻煩讓你的掌柜幫我仔細留意一下。”
趙潁川點了點頭:“恩。”
賀林晚道了一聲謝,正要離開的時候趙潁川卻道:“侍手中的貴重之除了是來自主子的打賞,就是下頭之人的孝敬。那枚玉墜不像是宮中貴人用來打賞之,當是別人孝敬他的。”
賀林晚聞言臉有些發白,什麼人會孝敬侍?除了進宮的外命婦就是下面的小宮和小侍。
這是賀林晚最不愿意去想的形。
楊家除了杰哥兒,一門幾乎死絕了,若是杰哥兒了侍,楊家的脈就徹底斷絕了。而且杰哥兒只有四歲,還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孩子,他怎麼能進宮去那種苦!
一想到弟弟可能遭遇的種種,賀林晚心都在泣,也前所未有地痛恨那些害他們至此的仇人。
“賀姑娘?”趙潁川見賀林晚站在那里沒有,便輕聲喚了一聲。
賀林晚回過神來,朝趙潁川屈膝行了一禮,然后下樓了。
趙潁川看著賀林晚的背影微微皺眉。
剛剛有那麼一瞬間,趙潁川覺到了凌厲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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