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顧思憶低咳一聲， 道：「就是昨晚沒睡好。」

一語帶過後，趕忙轉話題， 「那你們說十一去哪裡玩啊？有好玩的目的地嗎？」

於是衆人開始七八舌的發表意見。

顧思憶看似積極踴躍發言，心一片兵荒馬。

那個問題是真的還是做夢？如果是真的， 做出了什麼回答？

怎麼那句話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難道真是做夢嗎？

一頓飯吃完，陸嘉燁把大家帶到飲品店， 給每人買了一杯茶。

夏之雋站在顧思憶邊， 顧思憶瞄他，發現他神態如常，沒有毫異常。

下午的課顧思憶比較神，沒有瞌睡，可的注意力時不時就跑偏， 無法全神貫注。

快要放學時，鄭培培湊到顧思憶耳邊道：「我發現你今天看夏之雋的次數特別多……」

顧思憶耳子一紅，「有嗎？」

有這麼明顯嗎？

「你自己說有沒有？」

「……」顧思憶直接無話可說。

「思憶，你這樣不行吶，你不是要發憤圖強考上名校去泡清北校草的嗎，怎麼能淪陷在夏之雋這裡。」

顧思憶老臉一紅：「誰淪陷啊你別說。」

「怕你有這個苗頭，先提醒你。沒事兒多看看書，看看帥哥。他那個顔值， 看多了容易讓人把持不住。」

「……」

當晚， 大家都在跟家裡通， 說國慶節旅游的事。

顧思憶一邊吸著酸一邊跟爸爸打電話。

「幾個玩的好的說國慶一起去旅游， 我還想去的……」

「幾個人啊？你們這些學生一起出門，會不會不安全？」

「又不是小孩子出門，都十六七歲的人了，能有什麼危險，我們一共有八個人，對了，夏之雋也在。」

顧思憶說到夏之雋的時候，坐在書桌前做題的藍曉秋筆尖一頓，回頭看向。

「除了他，還有他幾個好朋友，幾個男孩子都高高大大，很有安全的，還有就是我的幾個好朋友……」

「大不中留啊，現在連假期都要拋開爸媽了，我的心小棉襖去哪裡了？」

「哎喲，我這是讓你們倆單獨相度月，不總是嫌棄我這個電燈泡嘛。」

「別當真，剛才你媽媽在，做做樣子……那你玩開心啊，等會兒給你打五千塊錢作爲旅游經費，好吃的好玩的多買點，跟同學一起玩多請客，錢不夠用回頭憑□□報銷。」

「……世態炎涼。」

「不想要經費了？不要報銷了？」

「世態炎涼，還好有爸爸在。世上只有爸爸好，沒爸的孩子像草。」

「對了，哪個男孩子敢占你便宜，去找你夏哥哥撐腰。」

「……好的。」

顧思憶掛了電話後，藍曉秋主跟搭話，「你們國慶一起組織出去玩啊？」

「是啊。」

「我爸媽國慶都要加班，我回家也是一個人待在家裡，無聊的，我跟你們一起去玩好不好？」藍曉秋的目看著顧思憶。

顧思憶有點犯難，「這個我得先跟他們說說……」

另一邊徐琳話進來，「加我一個，加我一個好不好？我也想跟你們一起出去玩！」

顧思憶還是說：「我不是活發起人，等我問問他們。」

徐琳突然嘆了一口氣，道：「思憶，你是不是因爲開學那幾天的事，心裡一直對我有意見？」

不等顧思憶回答，又說，「當時是我不對，我不該因爲害怕徐娜，就不跟你說話。對不起，我希你能夠原諒我。」

顧思憶尷尬，那些事早就沒放在心上了。

可是這個東西，又不是說好就好，說不好就不好，再說好又好起來，如此收放自如，那就是虛假意了。因爲那個意外的風波，他們疏遠，自然而然的就遠離了。

現在徐琳這麼一道歉，反倒像是小心眼在記仇。

顧思憶心裡有種說不出的不舒服，淡道：「那事早就過去了，別提了。」

「那我們還是好朋友嗎？」徐琳滿懷希冀的問。

「……」好朋友？好朋友這三個字就這麼隨便嗎？

顧思憶笑了笑，沒說什麼，實在是不善於敷衍，更不善於說違心的話。

因爲旅游的事，陸嘉燁建了一個微信群。

顧思憶在群裡發消息：「班長藍曉秋和徐琳都說要參加這次活。」

陸嘉燁：「【得意】【得意】一定是想跟陸爺一起度過五天四夜浪漫之旅。只要是生，咱們敞開大門歡迎。」

鄭培培正在向梨們寢室做指甲，還沒關注手機。

倒是向梨看到群裡的消息說了一句，邊說邊吐槽他們倆。

鄭培培沒參加軍訓，不知道之前的事，這一次被科普才算明白過來。

完事後，拿出手機啪啪啪輸：「陸嘉燁你個豬頭！人數不能再多，多了把你踢出去，你一個人帶那兩個人去旅游吧大傻！」

陸嘉燁：「【呲牙】【呲牙】小野貓那麼激幹啥？不是吃醋了吧？」

鄭培培：「我吃你妹的醋，滾犢子！」

蘇韓：「八個人就夠了，再多確實麻煩，那兩位同學就算了吧。」

鄭培培回到寢室後，大聲說：「思憶，我剛才在旅游群裡看到你說班長和徐琳也想去？」

「嗯，是啊。」顧思憶應聲。

那兩個人同時轉頭看過來。

鄭培培笑道：「不巧哦，我們的車票和酒店都訂好了，臨時加不了。你們去找其他同學一起組織吧。」

這麼直接的回絕，兩人只能勉強的微笑點頭，表示知道了。

藍曉秋回過頭後，臉一片慘白，筆在白紙上淩的畫著。

以前都是不屑跟人來往，不想浪費時間。沒想到，當主提出結伴，居然會被拒絕。

怎麼說也是一個班長，就這麼看不起嗎？

顧思憶沒管們兩怎麼想，既然鄭培培說出來了，樂得省心。

晚上爬上床，腦子裡又浮現出困擾一天的問題。

這一天夏之雋沒有任何異常，就跟平常一樣，總不能直接問他到底怎麼一回事吧。太尷尬了。

而且如果問了，他的確說過，那該怎麼回答？

答應做他朋友嗎？爸媽怕會打死。

不答應做他朋友？友誼的巨是不是就此翻船？

顧思憶正在爲夏之雋這事想破腦袋時，他給發了一條微信。

X：「睡覺沒有？」

顧名思義：「還沒。」

X：「快點睡，補覺。」

顧名思義：「噢……」

X：發來一條語音消息。

顧思憶楞了下，幹嘛突然發語音啊。

出耳麥戴上，點開語音，耳邊傳來男生低磁的聲音，緩道：「晚安，小酒窩。」

顧思憶：「…………」

顧思憶：「！！！！！！」

天哪，耳朵要懷孕了。

臉紅心跳的，按捺不住的在床上來回翻滾。

滾了幾下，把灼熱的臉頰埋進枕頭裡，又一次點開語音，再聽了一次。

平常只有陸嘉燁大咧咧的給取外號小酒窩，這是第一次聽夏之雋這麼，還的這麼溫這麼好聽……不是聲控的，都到聲音的殺傷力了。

顧思憶又聽了一遍。

這都不知道第幾遍了，當點開那段語音時，心臟裡還會有一麻麻的電流穿過。

極力著角的笑，回復：「晚安。」

X：「安。」

.

經過幾天的商議，旅游目的地最終確定爲峨眉山沿綫景點。

放假頭一天晚上，生小分隊負責採購零食，男生小分隊負責統籌綫路和住宿。

顧思憶跟鄭培培他們打車來到距離學校不遠的一家大超市。

幾個孩子挑挑選選，很快就塞滿了一車的零食飲料。

顧思憶尚存一理智：「這麼多東西，咱們拎得嗎？」

鄭培培說：「四個壯丁在，你還怕拎不東西？」

張欣奕笑，「有男生一起出去玩就是好。」

向梨說：「室友知道我們要跟夏之雋陸嘉燁他們一起出去旅游，羨慕慘了。」

這四人排隊等待結帳的時候，顧思憶電話響了，是媽媽打來的。

超市裡聲音嘈雜，顧思憶跟們幾個說：「你們先排著，我出去接個電話。」

顧思憶走到超市門口，跟媽媽通話。

不遠一輛黑轎車駛過，浮掠影之間，坐在後座的陸銘抬手，說：「停。」

車子停住，陸銘回頭一看，是，沒錯。

「再倒回一些。」

車子後退，他看的愈發清晰。

上不再是寬鬆的校服，一條牛仔勾勒出修長筆直的雙，白T恤修飾著婀娜細腰。

其他孩穿在上可能就是普通的休閒裝，但在上卻有種嫵的味道。

陸銘盯著顧思憶看，他是第一次覺得一個生這麼對胃口，越看越想據爲己有。

可對他不來電，甚至名花有主了。

他在醫院裡休息了一周，這期間發生什麼事他也知道。

如果換做其他人把他打這樣，別說他爸，老爺子也不答應，不把人掉一層皮不算完。可這次遇上的是夏家。他們陸家産業涉及灰地帶，最怕員較真。夏之雋他爸帽子大不說，家裡還有一堆實權幹部，陸家開罪不起，不僅沒有找事，反而主賠禮道謝。就連陸銘，都被爺爺訓了一頓，說他沒眼力勁。

陸銘住院這段期間，一想起夏之雋就恨得牙。可是，想到顧思憶，卻提不起半點怨恨，滿腦子都是在球場上奔跑跳躍的影，跟同學說笑的模樣，從八班門口走過的模樣……

真的是喜歡，喜歡到心坎裡去了，被拒絕被辱也恨不起來。

陸銘想了想，跟前座的兩個人吩咐了一件事。

顧思憶正在跟媽媽講話，因爲明天就要跟同學出發長途旅游，做媽的各種不放心，叮囑各種細節，顧思憶耐心的應付著。

剛結束電話，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到眼前。

顧思憶警惕的看了他們一眼，轉就要往超市走。

「小妹妹，別走啊！」其中一個男人眼疾手快抓住的手腕。

「幹什麼！放開我！」顧思憶掙扎。

「妹妹，你長得這麼漂亮，陪我們喝兩杯好不好？」

兩個男人合力拉扯著顧思憶，把拉到樹蔭下。顧思憶放聲尖，「救命——救命——」

縱然拳打腳踢，對付兩個年男人還是很吃力。服被撕扯時，顧思憶瘋了般尖，揮舞拳腳。這兩人上說著狠話，實際卻沒占到一點便宜。

「你們幹什麼？」一聲怒喝響起。

兩人作一頓，斥道：「臭小子，別多管閒事。」

「這是我同學，我管定了！」陸銘走上前，拉開其中一人，顧思憶趁機踢開另一個。

陸銘跟他們扭打起來，邊打邊對顧思憶說：「這裡我搞定，你快走。」

顧思憶在地上找到一塊磚頭，快步上前，照著一個人的腦袋劈下去，「不走！打死這兩個下三濫！」

陸銘：「……」

他同的看了一眼自家保安流的腦袋。

保安心是崩潰的。

陸小爺，爲什麼你看上的人這麼彪悍？！

顧思憶搶占先機，幹倒這兩人後，拿出手機就要撥打110，陸銘道：「還是別警察吧，不然等會兒我們都得去局裡排隊錄口供，再問問話一晚上就過去了。」

顧思憶想了想，明天還得出去玩，真要去公安局折騰一宿，睡也睡不好，還會讓大家擔心，便道：「那算了吧。」

陸銘鬆了一口氣。

顧思憶踢了一腳滾倒在地的男人：「人模狗樣的不幹好事，下次再敢非禮孩子，一定被人打死！」

「錯了錯了……我們就鬼迷心竅，想拉一起去喝酒……」

陸銘呵斥：「滾吧，快滾。」

只剩下他們倆時，顧思憶說：「這一次謝謝你。」

陸銘笑了笑，笑容有點苦，又帶了幾分瀟灑，「看到自己學校的生被欺負，怎麼可能無於衷。何況我還喜歡過你。」

「……」顧思憶淡道，「那我先走了，同學還在超市裡等著我。」

「顧思憶，我想跟你說聲對不起。」陸銘攔到前，看著道。

顧思憶楞了下。

「之前我不該鬧出那麼大靜，給你帶來困擾，是我不對。還有育課的時候，不該發出挑釁，當時輸急了眼，失去理智了，希你原諒我。」他很誠摯的看著。

顧思憶有點懵。這種心怎麼說，被自己定義爲反派的人，突然在念悔過書？

「住院這段時間我反思了自己，其實我對你就是一種簡單的好，因爲你羽球打得好。本來我們可以做朋友的，現在局面弄的這麼尷尬，真是……」他苦笑的看著，「我不想這樣的。」

顧思憶被一個男生這麼道歉，只覺得頭皮發麻。

本就不是爲難人的格，更見不得人尷尬，便道：「之前的事就不提了，總之，今晚謝謝你。」

這兩人說話時，那邊結帳的鄭培培他們出來了。

「思憶，思憶？」們目四下逡巡，尋找顧思憶的影。

顧思憶聽到聲，揮揮手，「這裡。」

轉頭看向陸銘，「我走了。」說罷，頭也不回的小跑向那幾個朋友。

陸銘站在樹蔭下，黑暗中，那雙眼睛裡的懺悔和誠摯迅速湮滅，被涌的所填滿。

顧思憶不想讓室友擔心，沒提那段小曲，幾人打了一輛車回學校。

這天晚上睡前，顧思憶又收到了夏之雋的語音微信。心裡一陣涌的雀躍歡喜，想要找耳麥上聽，卻半天沒找到。

以往東西不見了，顧思憶就隨它去，的理論是越找越不見，不找的時候自己就出來了。可是今晚，異常執著的找了老半天耳塞。

實在找不著，拿著手機離開寢室。

本想在樓道上聽，可這剛放假的夜晚，走廊上生們來來往往的，絡繹不絕。

一路走到一樓無人的角落，點開聽。

X：「Good night and sweet dreams！」

今晚說的是英文呀，顧思憶笑起來，笑容傻傻甜甜的。

蹲下，反復點開聽了幾遍，說英文也是好聽到炸呀。

直到有腳步聲響起，站起，依依不捨的上樓，邊走邊彎著角回復：「晚安，好夢。」

第二天，八個人在宿舍樓下頭，男生總共只有兩個行李箱。

生每人推著一個大行李箱，手上還有一大袋食。

陸嘉燁一瞧他們這陣勢，頭都大了，「姐姐們，咱們是旅游，不是去荒郊野外營，這一路上缺啥買啥，犯得著帶上家財産嗎？」

向梨弱弱道：「沒辦法呀，我們孩子東西多，五天的行程，服都得把箱子塞滿。」

鄭培培道，「我們生出去旅游，每天都要的拍照，能不準備周全嗎？還有這些吃的，路上不一定買得到。山上肯定沒有！」

這幾人說話的時候，夏之雋已經走到顧思憶邊，替拎過行李箱，取下手上的塑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