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拿出一紙任命,放在桌上:“長江,恭喜你,從今天起,你又是凰城二中的校長了。”
“這……這是……什麼意思?”
李長江滿心懵然,不知所措。
“昨天晚上,座那邊給我發來了消息。”
秦方淡淡的笑著,道:“最終一戰,即將到來了。我需要趕去前線那邊。以後,凰城二中,就全權託給你了。”
李長江和胡若雲聞言登時陷了愣神狀態。
最後一戰,就要來了?
“看好清月。”秦方微笑道:“我們會勝利的。一定會的!”
李長江眼中閃過一抹焦急之,道:“可是……你一直在尋找老校長的轉世之,你還沒有找到啊,這麼就……”
秦方苦笑一聲:“這一切都是命,不找了。一切都留待戰後再說吧。唉,其實就算是現在找到了,又能怎麼樣呢,不過徒添煩惱而已。”
“若是戰後我還能活著……”
秦方勉力做出一副藹然的笑容,突然一心酸從心底油然涌,他頓了頓,勉力剋制著自己,幽然道:“若是戰後我還能活著……就再說,若是我隕落了……那就一切休提。”
“長江,什麼話都不用說,今晚,陪我……一醉方休!”
說罷,秦方慨然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眨眼間,時已經過了午夜,不勝酒力的李長江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
秦方悄然站起來,一應行囊都早已經準備好,安置在空間戒指裡面。
該安排下去的,也都早早安排了下去。
這幾年的時間,他不過是名義上的校長,一應事務仍舊是李長江在管理,負責學校的運作;秦方在學校,便像是護法神一般的坐鎮效用。
他如今一走,毫也不會影響學校的運作,更加不會有半分的紊。
剛剛打開門,驀然一個聲音響:“現在就走?”
說話的正是胡若雲。
秦方沒回頭,道:“是。”
“我有一句話想問你。”胡若雲輕聲道:“清月,是不是……就是老校長的轉世?”
秦方淡淡的笑了,斬釘截鐵的道:“不是!”
兩人良久無言。
再過半晌,還是胡若雲遞過來一個空間戒指:“這裡面的全都是凰城特產,茶葉,小吃,還有二中的校徽等,其中有你的,也有小多龍他們的,各有名目,你按人名付……秦老師,此去千萬保重,盼有重聚之日。”
秦方手接過戒指,哈哈一笑:“若我不死,一定回來再當校長!”
話音未落,亦是推門而出,一閃就已經在高空!
胡若雲疾步追了出來。
只見天空中,當空一圓月,清輝灑遍整個人間世界!
秦方虛空肅立,沐浴著漫天清輝。
“千萬保重!”
胡若雲揮手。
高空中,秦方的臉龐側著對著胡若雲,唯見平靜笑容,盡是祥和淡然。
他揮了揮手,子便如一陣清風,扶搖直上高空,如同衝到了月亮之上一般。
就在一片圓月清輝照耀之下,秦方化作一陣長風,急疾而去。
那如水月,一直照耀著他。
他走到哪裡,月就照到哪裡。
胡若雲出神的看著當空明月。
清輝無言,灑遍山河萬里。
長風過,流溢關山幾回。
突然想起了當年老校長寫的那首詩。
男兒平生志,一戰在雄城;
重肩家國任,豈止兒;
今日離別後,天涯莫飄零;
此心如明月,夜夜照君行。
……
秦方在月下一路急行,驀然行至回頭之巔,陡然顯現形。
轉,深深地看了一眼後的凰城萬家燈火。
心中,說不盡的留。
擡頭,看了看天空圓月。
“此心如明月,夜夜照君行。芊芊,我好想你。”
秦方一聲低低的呢喃,手從懷中取出來那一朵彼岸花,放在眼前看了許久。
終於嘆口氣。
旋即一運功,隨著砰地一聲脆響,質地殊異,堅比玄金的玉瓶應聲碎裂,連帶瓶中的彼岸花一同化作漫天齏,遍撒回頭。
“此去此戰,萬死無生,深緣淺,夫復奈何!芊芊,我走了!”
月下,秦方頭也不回,一聲低嘯,撕裂空間,形一閃而逝。
……
遙遠的空間中。
多寶一劍遙遙指向燃燈佛祖的咽,淡淡道:“過去佛,當年之事,你如今可曾後悔?”
燃燈淡淡道:“過去即爲過往,往事已矣,何悔之有?”
“如此,便以你之一抵我截教弟子當年因果,又如何?”
“既然戰敗,自然無不可行。”
燃燈神間,愁苦之餘終添三分落寞。
隕落一,便代表著終此一生,再也無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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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而今敗在多寶手中已是事實,不想認卻也唯有認下了。
邊,雲霄,靈,烏當,烏雲等人盡皆的一臉快意。
當初恩怨,今日終於得以討回公道,告一段落。
當初燃燈在闡教,心向西方,在幾位了西方的闡教弟子之中,燃燈乃是最爲死心塌地的一個!
亦因此就橫三世佛之中的過去佛祖尊位!
無數的截教弟子,直接間接的慘死在燃燈手中。
如今,終於了卻因果。
看著燃燈離開,雲霄快意之餘,仍自心有不忿:“爲什麼不乾脆殺了他?以他之修爲,只隕他一善,不說出氣出得不夠順暢,便說他多半仍舊會在此次量劫之中興風作浪,便殊爲不值。”
多寶將手中的二十四顆定海神珠和落寶金錢給雲霄,道:“這些你且收著。”
隨即才解釋道:“隕他一善,於我們而言,已經是極限,他始終是西方教的過去佛祖,做得太過,只會引西方教的戮力反噬……但我們不下殺手,仍舊有太多人不會放過他,燃燈這些年來所結因果,當真不,由別人來下手,更好些。”
“大劫甫啓,便即截殺西方教三世佛之一,我委實擔心給師尊帶來不可預料的變數,此次清天劫,劫數席捲周天諸族,我更願意些變數,不要在此次量劫初期,便即引發極端。”
多寶嘆口氣,他亦是西方教的三世佛之一,爲曾經的現在佛,幾乎就是最接近聖人的存在,也唯有這般級數的存在,才能在一切理順了之後,清晰的瞭解到,將原本截教的罪孽清洗乾淨,乃是一件何等艱難的事!
正是因爲明白,所以在這等時候,他是真心不願意再爲通天教主,再爲截教招惹任何因果了。
作爲截教的掌教大師兄,即便是了結過往因果,也要剋制,除了有的放矢之外,更要記得收手,一旦結下死仇,便是截教結下死仇,而在這清天劫之下,便當真是不死不休,至死方休了!
“捫心自問,我現在更想……解決以往因果後,便即跟師父,一衆師弟師妹們……離開這方世界,不再招惹任何是是非非。”
“試想,蓬萊仙島、金鰲島、雲來仙島,三島聚合,載著一衆截教上下,超此世,遨遊星河,該當是何等快意之事!”
多寶唏噓一聲,道:“這麼多年下來……始終是算計來算計去,委實是太累了。”
他看著無垠星空,一聲嘆息:“師兄這些年下來,心累啊,雲霄。”
一干截教弟子,盡皆默默無言,眼神中盡見淚閃。
是啊,真的……太累了!
雲霄手中惜的拿著定海珠,對於那同屬於絕世寶貝的落寶金錢卻不屑一顧。
低頭輕聲道:“等下次見到小多,我把落寶金錢和二十四顆定海珠都給他吧,這些寶他應該用得著。”
現在對著這些寶貝是真的全不在意,毫也不曾看在眼裡,唯有景傷。
“不錯,給小多師弟倒是一個好辦法。”多寶溫文微笑,道:“看來雲霄師妹,對這小子觀不錯啊。”
雲霄微笑:“豈止是不錯,就不說他救我出麒麟崖之事,只說我之前去妖皇宮找陸復仇,也是他極力制止我殺死陸……避免了一份天大的因果。”
“嘶……”
多寶吸了口氣,一隻手扶住額頭,苦笑不已:“你居然真的孤一人去了妖皇宮……而且還是當著妖皇的意單挑了陸……哎……你怎地不等等?咱們一起前往,怎地也好有個照應……你自己去,多冒險!”
“就算妖皇不肯自貶價,以大小,便是那陸一聲號令,妖衆羣起而攻之,你有幾條命回得來?”多寶責怪道。
雲霄憨憨的一笑:“當時被仇怨蒙心,委實是沒想那麼多……在碧遊宮見過師尊之後,總覺因果了了,那一了這麼多年的憤懣突然涌,竟是再也剋制不住了……”
“一時間腦袋發熱,就衝過去了……”
“量劫之下,總有彌天迷塵擾心,以後一定要多思多想,切不可這般魯莽行事。”
多寶教訓道:“現在妖族牽扯到了潑天的干係……我們截教於此次量劫只爲了了結因果,更有應對清天劫末的手段,無謂參與清天劫太深,但若是殺了十太子陸,恐怕就真的陷進去了。”
雲霄低頭教。
“走吧,下一關,去找廣子算賬,了結因果舊怨。”
“好。”
“找完了廣子,再去找懼留孫,他比廣子還要更可恨。”
“至於慈航,文殊,普賢三人就算了,但也要讓他們將被奴役的師弟們放回來才行!”
“是!”
截教衆弟子,化風而去。
……
另一邊,乘坐著九龍沉香輦的元始天尊,駕臨碧遊宮。
“我離去,可願偕行?”
通天皺皺眉,道:“我還需周全一下因果,須得稍延一下時日。”
“什麼因果?”
“你能不翻白眼兒麼?”
“你心太多!”
“都像你似的除了打自己兄弟就是睡覺,確實不須什麼心?”
“那是老大打你,與吾何關?”
通天哼了一聲,道:“老大臨走時留下了字條,讓我找你算賬!豈是無由?”
說著便得意地拿出來紙條。
可是展開照眼之瞬,卻是如遭雷擊。
元始在一邊冷笑:“老大留下了什麼話?”
通天兩手抖,突然一聲吼,將紙條震的碎,厲聲大吼:“老匹夫!莫要讓我再見到你!吾要與你不死不休,至死方休!”
委實是氣得瘋了!
千萬年聖人道行,居然被一張空白紙條生生打敗!
是的,就是空白的紙條,並無一字容!
上面原本的‘當初之事,去找老二’八個龍飛舞的大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
元始冷笑:“我就說你是空口無憑!”
通天七竅生煙!
這麼多年,什麼都改變了,就只有那三人之中只有自己吃虧這一點的狀況,始終也沒有改變!
“你這就要走……不帶走你的那些個徒子徒孫了?”
“恩怨糾纏,能帶走的,不過寥寥。”
“但總要帶走一些吧,要不然你們道統如何繼續?”
“自然要帶,但是你之截教……卻又怎麼說?”
“多寶意將三島連一氣,作爲日後遨遊星河的座駕。”
“倒是有心,然而你所說的因果……乃是……關乎上古三族之事?”
“不錯。”
“嗯,闡截兩教,因果已經不過意氣……這許多歲月磨礪,還有什麼看不開的?!”
“凰族貌似在那娃上有些算計,我截教這段時間裡,得小多相助良多,因果莫甚;我勢必想要看看……這族,到底在搞什麼。”
“關鍵時刻,你會出手?”
“你說錯了,未必是關鍵時刻,隨時隨地,都可以出手。”
“隨你。”
元始更無贅言,徑自轉而去,子飄上九龍沉香輦的那一刻,終於停住。
良久後一聲喟嘆。
“通天。”
“在。”
“一旦離開此世,茫茫星空萬古……未必再有相見之日了。你,多多保重,遇事,多多思量;與多寶等多多參詳,切莫一意孤行。”
“是,謹遵二兄教誨。”
“你截教號稱有教無類,無類你做到了,做得甚好,但有教二字,你做得卻是遠遠不夠。天道因果,孽緣孽果,果報不爽……你好自爲之。”
“是。”
元始點點頭,並未再多說話,而緩緩離開地面的九龍沉香輦,忽有一個葫蘆從九龍沉香輦飄了出來。
那是一顆遍紫,倍顯貴氣的葫蘆。
“我與那小子也有因果羈絆,但僅止於這枚葫蘆,你便代我轉了吧。當初我見獵心喜,得了這顆葫蘆,卻是欠下了葫蘆藤一份因果,時至今日……因果瞭然,於此世再無瓜葛矣。”
通天這邊纔剛剛接下那葫蘆,九龍沉香輦已然消失在茫茫星空中。
通天教主手捧葫蘆,站在碧遊宮門口,竟現出悵然若失之。
他知道,二師兄這次,就只是來告別的。
今日一別,當真是後會無期。
但是心裡,卻也爲自己,更爲玉清與太清高興。
因爲……今日一朝得,卻是真正的掙了天道束縛!
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二兄保重!”
通天輕聲道:“未來……我們定有再見之日……莫忘記你們欠我的,還沒還我,吾等三人羈絆,不死不休,至死方休……”
星空中。
已經快要到崑崙山的元始臉上出一莫名微笑:“傻呵呵的,一句話翻來覆去的說,以爲我聽不明白麼……”
玉虛前。
慈航,文殊,普賢三人重複往日道裝打扮,再現道骨仙風,出塵拔俗。
九龍沉香輦停下。
元始卻並未下來,隔著簾子看著自己的三個徒弟,一言不發。
三人齊齊拜倒在地:“參見師尊。”
元始仍是一言不發。
三人三跪九叩首,將地面磕的咚咚作響。
自始至終,沉香輦重的元始,一個字都沒說。
簾子微微飄。
“弟子今日……拜別師尊。”
三人淚如雨下:“以後星河飄渺,諸天相,弟子不能侍奉膝前,誠爲不孝。師尊!”
沉香輦,仍舊一片寂靜。
“師尊!”
三人長跪不起。
又過了良久良久,元始終於出聲。
“去吧,以後要好好的。”
“是,師尊。謝師尊!”
“將懼留孫與燃燈,於我留下。”
“是。”
三人跪在地上,壯起膽子道:“師尊,弟子……再見尊一面。還請師尊,全。”
元始悠悠道:“見又如何?不見又如何?”
沉默半晌,道:“且去!且去!且去!”
三人神悲慼,但看到沉香輦簾子毫無飄起之意,便知道師尊心意已決,只好又磕了幾個頭,這才站起來。
“弟子告退,日後晨昏定省,無時無刻,唯祝師尊福壽金安……”
三人一步三回頭,許久才離開了玉虛宮。
在三人影即將消失的那一刻,元始終於現虛空,遙那已經化做三個小黑點的影。
目分外悠遠。
遠方,慈航三人陡然一震,就在雲頭猛然停下,翻拜倒:“師尊!”
急急擡頭看去。
卻見前方雲霧升騰,整個崑崙山,盡皆消失不見。
三人不由悲從心來,淚落長天。
……
燈上古佛悽悽慘慘向著西方而去,半路遇到了懼留孫佛趕來救援,兩人相遇,百集,盡皆唏噓不已,相偕往赴西土。
驀然間,前方一團祥雲陡然涌,。
一個白道人,自祥雲間緩步而走,餘者盡皆在其邊一字排開,盡是闡教十全仙人之屬。
爲首的白道人緩緩睜開眼睛,目視兩人,淡淡道:“兩位佛祖,別來無恙!”
兩人聞言之下,齊齊臉大變。
自從叛出闡教,眼前這位存在,便是兩人的終生夢魘,從未有變。
從離開那天起,玉清元始聖人就再也沒有再見過這兩人。
這麼多年下來,雖然面上不說,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心頭著的那塊大石越來越見鬆。
下意識的以爲元始大人大量,只怕早已經將這件事放下了,畢竟聖人之尊,懶得計較這些小事,倒也可以理解……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此次清天劫甫啓,居然在這裡遇到了。
而且照面第一句話,就是這等誅心之言!
兩位佛祖,別來無恙!
此言聽在燃燈的耳朵裡,自衍化了另外一個意思:撬我牆角,撬的開心嗎?
燃燈稽首行禮:“師兄安好。”
元始緩緩搖頭:“當不得,當不得。”
燃燈臉登時一苦。
懼留孫佛則是緩緩拜倒:“師尊!”
元始緩緩搖頭:“當不起,當不起。”
懼留孫佛長跪不起。
元始輕輕道:“劫數起,吾當棄此濁世而去;此番去,不再回。臨別之際,心底一點縈繞牽掛,竟難卻,特來了結與爾等之因果,願彼此不再有紛擾羈絆,僅此而已。”
…………
【666】
一縷劍光鎖住八道絕世兇魂,窮奇、燭龍、鯤鵬、螣蛇……少年體內,為何隱藏著此等秘辛?封印鎖鏈,層層破碎。燭龍之目,窮奇之力,鯤鵬之翼,螣蛇魅影……帶給他一項項逆天神通。這一生,隻問今朝,不求來世。這一劍,刺碎淩霄,踏破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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