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表白
記得昨晚從餐廳出來,兩人還在街上散了會兒步。
外頭有點冷,涼風一吹,郁蔓蔓便覺得自己格外神。著手,甩著兩條羽絨服袖子走走轉轉,還饒有興致停下來,看了一會兒街頭樂隊表演。
看著霓虹閃爍的城市街頭。沂城雖說只算個三線城市吧,沒想到晚上還熱鬧的。
「還要逛嗎,回去休息?」
「不要,不想回去。我還想玩一會兒,華子哥你說我們去哪裡玩?」郁蔓蔓拽著陶越的袖子,耍賴:「哎,華子哥你去沒去過酒吧?我都沒去過呢,從來都沒去過。」
「你沒去過酒吧?」陶越想說,二十五歲的年輕孩,畢業工作都三年多了,從來沒去過酒吧?尤其還有過男朋友的,那個前男友,居然都沒帶去過酒吧?
他當然不知道,趙自晨原本喜歡的就是那種單純溫,加上某個原因的私心,恨不得生活圈子越小越單純越好。
「沒去過啊,沒錢,很貴的,我也不敢去,整天上班加班。」拉著他,鼓著包子臉委屈地嘀咕,「我長這麼大都沒去過,我都不知道我是太單蠢還是好姑娘。」
「你想去酒吧啊……」陶越沉了一下,天不算晚,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姑娘,去一下也沒什麼不好。
「我跟你說啊蔓蔓,酒吧其實也沒什麼好玩的,咖啡廳你總去過吧,酒吧跟咖啡廳其實一樣的,消遣娛樂,只不過賣的東西換了帶酒的。」
「可是我都沒去見過,我連星克都沒去過幾回。」撇撇,「華子哥,你帶我去看看好不好?沒人陪我我自己也不敢去。」
「那這麼著,蔓蔓。」陶越看著亮晶晶的眼睛,沉著說:「其實咱們住的那酒店,就有配套服務的酒吧,要不我們去看看?」
他知道這姑娘喝過酒的,當然酒量有限,但喝一點本沒事。以前逢年過節,會允許他們小孩子喝一點果酒,跟糖水似的,高中時他帶和陶藍倆小姑娘一起出去玩,吃炸喝啤酒,一罐兩罐啤酒,也沒什麼事兒。
五星酒店的服務設施,都有餐廳和酒吧,而且是獨立封閉式的酒吧,一般只對酒店客人服務的。
從陶越的角度來講,郁蔓蔓儘管已經二十五歲了,可在他眼裡,還是小時候會抱著他大哭鼻涕耍賴的小姑娘,護著長大的小妹妹,他對這附近不算悉,可不想貿然帶去街上營業的那些酒吧夜店。
「那也行,正好玩累了就回房間睡覺。」
☆☆☆☆☆☆☆☆
所以早晨郁蔓蔓醒來的時候,懶洋洋迷糊了老半天,昨兒晚上,到底玩到哪裡去了?
房間裡窗簾遮擋嚴實,一時讓人分辨不出什麼時候了。
眨眨眼,再眨眨,很想歎氣,卻又不敢彈。邊躺著另一個人,年男的存在那麼強,溫熱的著。
酒醉心不糊,還是有一些記憶的。
該死的只是記不清,昨晚到底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兩人有沒有真正發生什麼。
約約好像還記得,摟著他脖子撒耍賴,賴在他懷裡,拉都拉不下來……
「酒後」這種狗梗真的不適合現在的。
這下子怎麼辦?本來都好好的,全讓攪和了。
郁蔓蔓這一刻覺得自己真是太自私了。明明對陶越有著很深的,明明喜歡他,自己都快死了,還整天纏著他,沉迷於他的好。真的,不應該離他那麼近的。
作小心地了下,著脖子,想試試能不能悄悄起來。
結果邊那人反地跟著一,然後抬手拍了拍,哄孩子似的,用帶著睡意的聲音問:「醒了?要不要喝水?」
「我,嗯,去衛生間。」
後那傢伙頓了頓,似乎清醒過來,慢慢鬆開了胳膊。郁蔓蔓趕一骨碌爬下床,頭都沒敢回,沒敢看他,低著頭一路小碎步跑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依舊是乾淨整潔,連多餘的頭髮都沒看到,卻記得,昨晚好像在這兒吐過,陶越抱著,滿臉心疼無奈的樣子。
喝斷片了?好像,也沒喝多酒啊。
這一夜間,不多的幾個記憶片段,讓郁蔓蔓懊惱不已。關好衛生間的門,看看上,穿的是自己的睡,甜可的棉布碎花小睡。昨天出門時,想到要找借口去醫院檢查,可能要在沂城住宿過夜。不太習慣用賓館的東西,就把睡睡都帶上了。記得離開房間出去吃飯時,放在浴室架子上。
所以,那傢伙給換的?
一想到這兒,郁蔓蔓整個人渾都發燒發燙。把手在兩邊臉上,看著鏡子裡自己夢遊似的表,頭髮也散著,心裡哀嚎一聲。
於是郁蔓蔓在衛生間磨蹭了老半天,上廁所,刷牙,洗臉,還是不想出去,也不知能鴕鳥到什麼時候,乾脆打開水龍頭,也沒作,就站在下面讓水流衝著,沖了半天,才磨磨唧唧拿浴巾乾。
看看客房提供的睡袍,的東西,還是不習慣穿,乾脆又把自己的棉布睡穿上了。
洗澡的這會兒,郁蔓蔓心裡想來想去,來回組織著措辭。這要是換世界上任何別的男人,都覺得沒那麼難啊,反正都年人了。
可是,偏偏是陶越,無法面對的覺。
郁蔓蔓深以為,跟這傢伙耍賴的一貫招數,這回怕是不管用了。
悄悄把衛生間的門拉開一點,小心頭出去,便看見陶越已經徹底醒過來了,墊著枕頭躺在床上。
他上穿著酒店客房的睡袍,枕著兩手,明顯正在等。不知怎麼,他這個姿勢,讓聯想到「興師問罪」四個字。
「那什麼……華子哥,我昨晚喝醉了。」
磨磨唧唧,蹭啊蹭,蹭到床邊,陶越也沒催,只是拍拍邊的床:「過來。」
郁蔓蔓頓了頓,很沒骨氣地爬上去躺好。躺下了又往上蹭了蹭,學他那樣拿了個枕頭墊著,也把兩隻手枕在頭底下。
陶越不說話,剛才去瞧,也瞧不出什麼表,一臉平靜的高深莫測。兩人就這麼安靜的躺著,郁蔓蔓糾結了半天,問他:「那個,幾點了?」
「上午八點五十。」他看了一眼手機。
「嗯。」郁蔓蔓應了一聲,都快九點了呀。
厚厚的窗簾把外部線遮擋得嚴嚴實實,還以為,也就六七點鐘呢。
他越是這樣平靜的表現,隻字不提,看不出喜怒,郁蔓蔓越是糾結忐忑。
鼓了半天勇氣,用胳膊小心了他一下:「那什麼……華子哥,昨晚,我好像喝醉了,都不記得了,你在這兒照顧我對吧?我記得,也沒喝多酒啊。」
「你不記得了?」陶越面無表,聲音裡卻滿滿的無奈,「你在酒吧真沒喝多酒,統共喝了一杯尾酒,低度雪莉酒。」
「……」
「然後你又說要嘗嘗我的酒,把我的酒杯搶去又喝了一小半。」
這個量正常來說不算多,畢竟陶越給點的尾酒,就是給孩子喝的低度雪莉酒,酸甜適中,度數也不比啤酒高多。就算陶越杯裡的酒度數高一些,也不是烈酒,也只喝了一小半。
好吧,要單純說量真不算大。
又不是沒喝過酒,陶越知道的,他對那種保護,不可能在旁邊眼看著喝醉,可是……
郁蔓蔓心裡苦笑,中午那一杯白酒的鋪墊功不可沒。本來就不常喝酒,再加上兩種尾酒,這麼混著喝,哎。
然後,陶越就迎來了一個莫名其妙醉倒了的小醉鬼,搞得他啼笑皆非。
郁蔓蔓還記得是興沖沖要去酒吧「長見識」,也還記得陶越扶回房間,拿熱巾給臉,再然後,斷斷續續,就都記不太清了。
此刻兩人並肩躺著,房間裡安安靜靜的,郁蔓蔓躺了沒兩分鐘,也不見他再說話,忍不住又嚅嚅問道:「華子哥,那什麼,昨晚……誰給我換的服?」
「嗯,你說呢?」
「……」頓了頓,乾脆翻側過來,小小聲問他:「華子哥,昨晚上,我們……那什麼……有沒有……」
見一副氣小媳婦的模樣,陶越忍不住出一個笑容,一手,卻把直接摟進懷裡,胳膊從脖子下穿過,拍著的背,另一隻手還枕在頭下,閉著眼睛,說:「你想問什麼?我都告訴你。」
「……」
「你在酒吧醉了以後,我趕帶你回來,剛給你臉外套,你就摟著我脖子,拉都拉不開,還問我酒店裡有沒有鴨子,說你要找鴨子。」
郁蔓蔓瞪大眼睛:「啊?」
「你說你要找鴨子。」陶越字字清晰的重複,聲音裡意味不明,平平淡淡的聽不出起伏,「我問你找鴨子做什麼,鴨子不好吃,你說……」
「……還說什麼?」郁蔓蔓這會兒簡直心驚跳,想死的心都有了。
陶越淡淡瞥了一眼,神晦暗不明,反而不作聲了。
說:索敏麗罵我老。
說:我不要當老。
還說:就要找鴨子,不要你。
☆☆☆☆☆☆☆☆
陶越帶去了酒吧,給點了一杯酸甜適中的雪莉酒。酒店部的封閉酒吧,相對還是比較舒緩悠閒的,好的放鬆休閒場所。兩人坐了會兒,他很快就發現不對勁了。
他發現醉了,趕哄著離開酒吧,送回房間。然後,這姑娘酒勁兒就越發上來了。
陶越把帶回來,起初扶著走,後來出了電梯,乾脆就抱回來,他這樣一個大男人,抱著個醉酒而又年輕漂亮的姑娘回房間,導致客房管家的年輕姑娘一直用異樣的眼瞧他。
陶越沒工夫理會客房管家怎麼想歪,他只想趕讓這個小醉鬼睡一覺。
他把抱進的房間,結果卻似的摟著他脖子,把臉在他脖子裡,嘟嘟囔囔說不完的話。
訴說自己青春懵懂的暗,很是委屈地埋怨他:你都不知道我多想嫁給你。
換個時間換個形,陶越真的很高興聽到此刻的表白,可他此刻卻只能手忙腳地把抓下來,一邊好聲好氣哄著,一邊給了外,餵喝了些溫水,坐在床邊守著,照顧了一晚上。
結果睡了一會兒,酒勁兒越發上來,醉得越厲害了,爬起來開始吐酒。
陶越一邊懊惱心疼,一邊顧不得自己上弄的髒,趕抱去衛生間吐,給用手指按催吐。
等消停了,把抱去沙發上,才按鈴把客房管家進來,換上乾淨的床單被褥,讓客房管家給換上掉弄髒的服,給換服。
年輕的客房管家姑娘給換上睡,順手還做了清潔,離開時看向陶越的眼神終於不那麼異樣了。
折騰了半天,終於消停了一會兒,陶越上也沾了嘔吐的髒,要照顧又不敢走開,趕去衛生間匆匆沖了個澡。
等他沖完澡出來,也不敢走開,剛在床邊坐下,看著好的睡滿心裡酸甜苦地集。
結果這姑娘一骨碌爬起來,死摟著他脖子,嘟嘟囔囔地問他:「華子哥你喜不喜歡我?你有沒有喜歡過我?你是不是只拿我當妹妹,你知不知道,我十五六歲就暗你。」
他說:「喜歡。我喜歡蔓蔓。」
他說:「蔓蔓你喜歡我,為什麼又說不要我,還要找鴨子?」
這死丫頭都不知道,他聽到時真想把抓過來打屁。
結果一扁哭起來了,哭哭啼啼地說:「華子哥你別喜歡我了,我生病了,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了。我不能太自私了。」
裡說不能,整個人卻跟個似的,胳膊都糾纏在他上。
陶越卻直接想到前幾天聽到的「不孕不育」上面去了。
他抱著,安地輕拍,溫地親吻,滿滿都是心疼……
可是這些,郁蔓蔓真的記不清了。
只記得,抱著陶越不放手,嘀嘀咕咕好像說了很多話。也就是說,就算酒後,那責任也在上。
更不記得要找鴨子了。怎麼可能說這樣的話!絕對不相信。
「華子哥,那個,你肯定聽錯了,我肯定是要找……小黃鴨,對,我大概是想唱小黃鴨的歌。」
「那什麼……華子哥,昨天我,我可能是把幾種酒喝混了,結果醉那麼厲害。」
輕咳了一聲,決定先弄清楚兩人到底有沒有怎麼樣。
要說雖然背了個「老」的名頭,可好歹也是個新時代大好青年是吧,喜歡看小說,還看過小說的,就算沒有直接經驗,也不能真的蠢死。也琢磨著,從自己的覺,好像,應該,沒有小說裡經常描寫的酸痛碾過一樣的覺。
更關鍵的是,如果有那種……嘿嘿哈哈的節,好歹應該有點印象吧?
「華子哥,我昨天晚上……我們,沒有發生什麼吧?」
「你說呢?」
郁蔓蔓:……我要能記清楚我還問你幹嗎呀。
看忐忑心虛的樣子,陶越終究不忍心,慢悠悠說:「我照顧了你大半夜,怕你再吐酒嗆著,一夜都沒睡好,你倒是睡得香了。」
聽這意思……沒有?郁蔓蔓稍稍鬆了一口氣,說不清是慶幸還是失落。
雖然心裡喜歡他,不自覺地沉迷,可理智卻在告訴說,你不能自私,短暫的歡愉,你自己滿足了沒有憾了,卻要帶給他多長久的痛苦。
然而此刻兩人的形,這樣穿著睡睡躺在一張床上,似乎也好不到哪兒去。
「對不起啊華子哥,謝謝你照顧我,都害你沒休息好。那個,我知道,你把我當妹妹,看得跟陶藍一樣,華子哥對我最好了。」
「你真忘了?」
陶越側頭看著,那眼神分明不善。
「蔓蔓,你昨晚跟我表白了。」
「不、不會吧……」
「是的。你說你十五六歲就暗我,還說要嫁給我。」
「那個,華子哥,你別誤會,嘿嘿我喝醉了,小孩子就會說話,對吧哈哈……」郁蔓蔓本能地往下了脖子,「華子哥我知道你一直拿我當妹妹,你肯定聽錯了。」
「你還強吻我了,還……嗯,還粘在我上,反正,結果就是我們這樣共度了一夜。」陶越說著故意停了一下,盯著漲紅的臉蛋,「你說這事要是讓爺爺知道了,他會不會讓我們明天就去結婚領證?」
「不是,那個……華子哥,你別介意哈,大家都是年人了,哪有那麼嚴重,對吧哈哈……再說反正也沒真的發生什麼……」
「誰說沒發生什麼?」陶越擰眉看。
「啊?可是你剛才說……明明……」
「蔓蔓,你華子哥也是男人。」
他懊惱地輕歎,慢慢低頭靠近,「你說,一個正常的男人,和一個年輕漂亮的人,在同一張床上躺了一夜,什麼也沒發生,你自己信嗎?」
「不是……華子哥,我已經都忘了,我現在真沒有結婚的想法,你看,大家都是年人了,你沒必要那麼認真……」
郁蔓蔓眼睜睜看著他的臉靠近,目幽深,閃爍著某正危險的芒。不自覺吞了口唾沫,接下來的話消失在他溫地吮吻之中。
聽見他低低的聲音:
「大家都是年人,忘了我們就來複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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