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葉渾僵的站在椅子上,一臉蒙的舉著手，指尖了, “這,不全是鬱老的傑作？”

鬱擇一手搭在椅子上，把椅子扶穩，“他所謂的寶貝,就是這一幅。那年他生日，我忘了準備禮，臨時給他畫了這個，他就當寶貝掛起來了。”

顧葉震驚，鬱擇肯定是到了父親的熏陶,竟然畫的這麼好！真看不出來，冷冷清清的鬱擇,十六歲的時候能有這樣的襟,這個人的外表太有欺騙了。

“那個，剛才那句…不算。”想起剛才自己說的那句話，顧葉尷尬的解釋，“我以為都是鬱老的作品。”

鬱擇眸沉了沉,淡淡的問：“哪句？”

顧葉呵呵兩聲，總不能說是上你那句,看鬱擇這個表,好像完全沒在意，顧葉頓時就放心了，正常老爺們兒應該沒那麼敏。他把畫摘下來,直接跳轉話題，“沒什麼，這幅畫能送我嗎？”

鬱擇斂下眼底旁人都看不懂的緒，“你喜歡，帶走就好。”

顧葉笑彎了眼睛，“我最喜歡這一幅，你能幫我寫幾個字嗎？”

鬱擇嫌棄的拒絕，“太醜了，這畫沒有題字的價值。”

顧葉又看了看，實在是不能贊同鬱擇的審，“哪裡醜？好帥的！請給我題字，謝謝！”

鬱擇手拉他從椅子上扶下來，不接話。

顧葉想做的事，就沒有完不的，怎麼可能就這麼放過鬱擇，拉住對方的袖子往牆邊的書桌那裡拖，“求你給我寫一句話，就當是報酬。”

鬱擇不為所，“你都拿走三幅畫了，還要報酬？”

顧葉把鬱擇摁在椅子上，耍賴，“那是老爺子看我順眼，賞我的，不算。”

鬱擇失笑，“你倒是機靈，這都能看出來。”

顧葉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猴哥真傳火眼金睛，別人待不待見我，我都能看出來。”

鬱擇被逗的直接笑出了聲，“也算是一項不錯的技能，我想知道，這麼多畫，你為什麼選了這一幅？”

“因為斷劍很有氣勢，覺跟我自己也像的，被萬人拋棄，我特麼還堅強的站在這裡，”顧葉傲然的問：“放眼整個玄界，還有誰？”顧葉把筆塞進鬱擇手裡，催促他：“反正問了你也不懂，快寫！”

面對這一雙的眼睛，鬱擇無奈的提筆蘸了墨，“寫什麼？”

顧葉認真的道：“寫顧葉天下第一，其他人都是狗屁！”

鬱擇只想把筆放下。

“誒？你別放下啊，快寫快寫！落款還要寫上你的名字，年月日都要有。”

鬱擇在顧葉催促聲中，繃著臉寫了這麼一句中二的話，寫完了自己扶額，顧葉拍著他肩膀安：“鬱先生好字啊，傲骨嶙峋，龍飛舞，改天我去天橋底下擺攤，你就去賣字，咱倆絕對發財。”

鬱擇沉著臉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冷著俊臉把筆放下了，再也不想拿起來。

顧葉高興的笑了幾聲，把這畫放在桌上，又欣賞了一遍，心裡慨這畫不僅有那鬼將的氣質，還神奇的襯了他的人生。他顧葉是死了，可那又怎麼樣，現在還活蹦跳的，好事做多了，老天爺都捨不得收他。

這畫就這麼擺在桌上了，顧葉又在書房轉了一圈，最終選中了一副氣勢磅礴的詩詞，岳飛的《滿江紅》，鬱老一手狂草寫的豪邁大氣，顧葉覺得，他爸爸肯定會喜歡。

剛把這幅字摘下來，趙鵬宇吃著一個冰激凌找來，一眼就看到擺在桌上的那幅畫，再看題字，趙鵬宇驚的舌頭都捋不直了，“你們……小舅，你發了嗎？”

鬱擇沉下臉，嚴厲的道：“把里東西嚥下去再說話。”

趙鵬宇趕了，“我是說，你是發燒了嗎？你竟然給他寫這個！”趙鵬宇心複雜，都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猶豫了一下，憋出一句：“你們……你們好稚啊！”

顧葉翻了個白眼，“你懂個屁！”

趙鵬宇找了個位子坐下，他確實不懂他小舅為什麼這麼寵著顧葉，簡直刷新三觀，毫無底線。

“顧葉，我聽說你把那個鬼帶走了，你想怎麼理啊？”

“不是鬼，是靈，同意做我的小靈，的特是好看，能歌善舞，還會彈琵琶，以後還能發展一下洗、做飯、收快遞、拿外賣什麼的。”顧葉把《滿江紅》小心翼翼的裝進盒子裡，又把那把斷劍放在盒子裡，想著一會兒去找鬱老問問，既然是他的寶貝，為什麼要提醒他找出來帶走？想不通。

鬱擇站在窗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聽到這裡頭也不回的問：“靈，有實嗎？”

顧葉擺擺手，憾的道：“沒有啊，要是能修行出實，得百年後了，要麼就得有大機緣。我帶著，也是不想看被人滅了。”

趙鵬宇一想到顧葉隨帶著個鬼一樣的靈，渾一哆嗦，“看見你我就冷。”

顧葉還是那句話：“你這種人本就不懂。”

趙鵬宇見顧葉把畫都抱在懷裡，突然想起來，“畫上的這把斷劍我好像見過，誒？小舅，不就是以前在你書房擺著的那把嗎？”

顧葉的心思瞬間被勾起來，“真有實？”

鬱擇回頭，“你想看？”

顧葉有種預，這斷劍，絕對跟那個鬼將有關，現在天快黑了，那鬼將也該現了，“我想看看實，方便嗎？”

“走吧。”鬱擇轉就走，顧葉愣了愣，鬱擇真的太好說話了吧，“鬱先生稍等，我去跟鬱老告個別。”

鬱擇臉溫和的道：“車上等你。”

趙鵬宇趕忙舉手，“我也想去！”

鬱擇冷下臉，“不，你不想。”

趙鵬宇：“……”

顧葉趕忙找到鬱老，那幾個大師都走了，鬱老正和唐老在喝茶，看到顧葉抱著三幅畫，笑呵呵的問他：“挑了哪兩幅？我看看。”

顧葉笑著把捲軸打開，鬱老一看到鬱擇的字，“噗嗤”一聲笑出來，“你還真有本事，能讓他幫你寫字，我讓他給我寫，他都不寫。”

顧葉笑嘻嘻的道：“因為我夠不要臉，我會耍賴啊。”

鬱老輕笑了一聲，“哪有這麼自黑的？這也算你的本事。我倒是很想知道，鬱擇寫這字的時候，是什麼表。”

顧葉想了想，壞笑，“大概是生無可吧。”

“那一定很彩。”鬱老高興的喝了口茶，“說吧，來找我不僅是告別吧。”

“是，”顧葉把畫收起來，認真的問：“我有點不明白，您一直很珍惜這幅畫，為什麼現在要送給我？”

鬱老含笑的看著顧葉，“因為我覺得，你和這幅畫有緣，我就知道你會看上它。我希你今後即使遇到挫折也要不改初心，君子就要有寧折不彎的氣勢，即使被折斷，也要有殺敵的信念。鬱擇當初能畫出這樣的氣勢，讓我很高興，現在他已經學會了收斂自己的鋒芒，在你上我彷彿看到了年的他。 ”鬱老憾的道：“只可惜現在他長大了，心思我也猜不了，唉。”

唐老在一旁溫和的刀：“他不打小就這種子嗎？你就沒猜過。”

鬱老一臉怨念的把茶杯摁在了桌子上，濺出好幾滴水珠子。

顧葉差點樂出來，明白了兩位老人的意思，誠心的謝道：“我明白您二位的意思了，謝兩位前輩的教誨，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麼，我都會不改初心。至於子，我會聽唐老的，盡量改。”

唐老欣的道：“那就好，你師兄就是太剛了，救人的方式有很多種，他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在整個玄界都束手無策的時候，他用生命重重的給了整個玄界一耳，用救了全城的百姓。他的死，讓我太痛心了，也明白玄界需要改革了，要不然，即使傳下去也是畸形的，不健康的。”

顧葉乖巧的道：“以後我會珍惜自己這條命，您放心吧。”

辭別了兩位德高重的老前輩，顧葉出了門，沉默的上了鬱擇的車，坐下後摟懷中的畫，覺心口有種脹脹的覺，說不出的難。他在想，自己上輩子是不是因為太寂寞了，沒家人，沒朋友，師父死了之後他孑然一活的沒個目標，這才選擇以那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如果當初選擇其他方法，是不是也能救？可惜，沒有如果。

顧葉上了車之後一直沒說話，沉默了一會兒，鬱擇見顧葉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把他懷裡的畫都給拿走。

顧葉這才反應過來，條件反的一把抱，鬱擇又給他摁回去，讓他摟別撒手，“倆老爺子給你講人生了？”

“嗯，說了幾句，我覺大的，”顧葉了懷裡的畫，苦笑了一下，“有些話，是在師父過世之後，再也沒人對我說過的。”

“你師父？”鬱擇斂下眼底的探究，“你師父不是過世好幾年了嗎？”

顧葉自知失言，扭頭看窗外，“嗯。”

鬱擇看他不願多談，暫時把這個疑在心底，跳轉話題，“晚上想吃什麼，吃完飯我送你回家。”

顧葉回過頭來，笑著道：“你選吧，上次還說欠你兩頓飯，今晚我請客。”

鬱擇想了想，“那就找個清靜的地方。”

顧葉點頭，沒意見。

就在這時候，顧葉突然到一悉的鬼氣，他驚訝的向窗外，一道黑霧眨眼就到了眼前，那個煞氣人的鬼將在窗外掃了車一眼，過鬼面，顧葉清楚的捕捉到對方的眼睛，一雙黑瞳，寒氣人。顧葉渾一個激靈，驚喜的招了招手，“嗨！你好！”

鬼將沒想到會有人能看到他，警惕的飛出去兩米多遠，始終保持著這個距離，和顧葉兩兩相，審視的盯著他，彷彿要看穿顧葉的靈魂。

顧葉把畫放下，激的兩隻手摁在玻璃上，湊過去興的問：“鬼大哥，你能聽見我說話嗎？這玻璃是不是太隔音了？”

司機被嚇了一跳，渾繃，額角都冒出了冷汗，心說這大師心太大了，第一次看見跟那種東西搭訕的！

顧葉還在試圖跟這位神的大哥聊聊天，這時候，腦袋瓜被一隻手扣住，擰回正前方。

顧葉一臉懵的看鬱擇，直接上手可還行？當他是西瓜嗎？

鬱擇冷著臉，“別跟陌生人搭話，危險。”

覺到那個鬼將再次坐在車頂，顧葉只想拿著裝畫的盒子捅一捅車頂，看到鬱擇臉不善的盯著他，顧葉想了想，還是沒好意思使壞。這對於看不見的人來說，可能是一種驚嚇，搭訕還是再找機會吧。

半個小時後，終於到了鬱擇的家，距離他公司比較近的一家高檔小區，鬱擇怕吵，所以在別墅區那邊單獨買了一幢三層的小樓，他就住二樓，其他都空著。顧葉一進門，角就了，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哪是家啊，這就是辦公室啊，一點生活的氣息都沒有。而且太乾淨了，乾淨的都讓人不敢下腳。

進了門，顧葉坐在沙發的一角，一看桌子上乾淨的都能照出人臉，更是哪裡都不敢了，鬱擇活的都不像個人，像仙兒。

不多時，鬱擇就拿了一個古舊的大盒子出來，長度大概一米三左右，寬三十厘米，擺在桌子上。

顧葉了手，打開盒子，一煞氣撲面拂來，赫然是鬱擇畫的那把斷劍，散發著和那個鬼將同樣的氣息。看到那個鬼將在窗外防備的盯著他，顧葉笑了笑，“我就是好奇而已，沒別的意思。”

鬱擇看向窗外，“你是跟我說，還是跟我看不見的人說？”

顧葉哭笑不得，鬱擇的心思太縝了，從他剛才的舉竟然推測出窗外有他看不見的東西，顧葉剛想說你聽說過守護靈嗎，就見窗外的鬼將對他搖了搖頭，顧葉會意，“跟你說呢，哪有別人？”

鬱擇狐疑的看著窗外，有那麼一瞬間，顧葉都覺得他和鬼將大哥在對視，犀利的眼神讓顧葉暗暗心驚，好的是鬱擇是真的看不見，沒找到疑點，只能放棄了。

看到實，還是沒能明正大的和鬼大哥聊聊天，顧葉也不強求。和郁擇一起吃了飯，被鬱擇送到家門口，顧葉下車後，站在門口問：“你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鬱擇笑道：“下次吧，太晚了。 ”

顧葉想想也是，“那你路上註意安全。”

鬱擇角勾了勾，愉悅的道：“下次有時間再約。”

顧葉點頭應下，抱著畫卷看著對方的車走遠，這才進家門。顧正在客廳看電視，一看顧葉回來，不高興的哼了一聲。

顧葉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熊孩子犯的哪門子神經，抱著畫就要上樓。

顧不高興了，“哥，你沒看出我不高興嗎？”

顧葉剛邁了兩個臺階，不明所以，“看出來了啊。”

顧抬手，想拍桌，高高的舉起來，沒敢拍下去，委屈的問：“那你為什麼不問問我為什麼不高興？以前你都會問的！”

顧葉忍著笑，“那時候你小啊，現在你都這麼大了，有不高興的事不是很正常嗎，我不能干涉你人權啊。”

顧氣的關了電視，憋不住了，“你出去玩也不帶我！你以前去哪兒都帶著我的！那個男的，那個男的是誰？你怎麼能跟社會上的人朋友？被騙了怎麼辦？”

顧葉哭笑不得的搖搖頭，“鬧半天你想跟我出去玩啊，可以啊，明天我和朋友去釣魚，帶你一起去。”

顧氣的跺腳，不是玩啊，重點是被社會上的人騙啊！不過能帶他一起出去玩，他就原諒他這一回。

顧夫人從樓上下來，“他哪裡都不許去，下週就要期末考試了。”

“哎呀，快考試了啊，”顧葉看了看顧的眉間，“噗！他這次可能考不好，媽您要有個心理準備，是特別不好！”

“你……”顧夫人生氣的住顧葉的耳朵，咬牙切齒的道：“這種事不要說出來啊！不要說！”

顧葉聽話的點頭，“好好好，我以後不說。”

顧夫人沒好氣的放開他，心已經涼了，以前都差那樣了，更差得什麼樣啊！給顧葉使了個眼，有氣無力的道：“你爸爸生氣呢，說你翅膀了就知道往外跑，晚飯他本來想等你一起吃的，你也沒回來，趕去哄哄。”

顧葉無奈的上了樓，挑出那幅《滿江紅》，哄了小的，再去哄老的，他這一天天的，太不容易了。

推開老爸的書房門，顧葉把那幅畫放在冷臉正生氣的顧德誠眼前，“給。”

“什麼東西？”顧德誠蹙著眉，一臉嫌棄。

“您打開看看就知道了，本想等過兩天您生日的時候給您的，現在提前送了吧，今天跑這一趟，就為給您要這個。”顧葉也不著急，靠在老爸的桌子上，抱著手，含著笑的看對方好奇又死要面子不想打開的樣子。

“這可是有錢都求不來的東西，您確定不看？”

“哼，能是什麼好東西，為了這個，就不回家了？”顧德誠生氣的打開盒子，掩不下眼底的好奇，一看是畫軸，作也小心了些，打開一看，顧德誠一下子站起來了，“這是……這……鬱老寫的？”

顧葉抿著，打趣的道：“是唄，今天我去了趟鬱家，幫了鬱老一個忙，就為了給您求了個生日禮，還生我氣嗎？”

“誰生氣了？”顧德誠珍惜的都不知道怎麼下手，生怕力氣大了把畫卷撕了，“誰告訴你我生氣了，你這麼孝順，我怎麼會生氣？哎呀，這字，太漂亮了！”

顧葉忍笑，“不生氣就好，我累了，回去洗洗睡了。”

“去吧去吧。”顧德誠頭也不抬，欣喜的捧著畫卷，滿牆的找位置，想要掛起來，細細欣賞，生氣什麼的，忘了。

顧葉聳了聳肩，這一個也好哄的。

回房洗了個澡，顧葉著頭髮出了浴室，突然覺一道鬼氣襲過來，他快走幾步來到窗邊，就見一個漆黑的鬼影揚起兩米長的大刀，一刀劈碎了他設在門口的守護陣，眨眼就衝到他眼前。顧葉臉一沉，打開窗戶剛想罵人，鬼影站在他窗臺外面，沙啞的嗓音帶著幾分窘迫，“對不起，力氣用大了。”

顧葉：“……那你下次，輕點砍。”

“嗯。”

尷尬的沉默了一會兒，顧葉憋不住了，“你不跟著鬱擇，這時候跑來找我，有事兒？”

“嗯。”

顧葉急了，“那你倒是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