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0日這天，莫念和陸景蕭搬回‘浣花小築。

三天前曾接到慕寧的電話，自從他去了三甲之後很主給打電話，接到電話的時候莫念有些驚訝。

但他在電話裡只是詢問的日常，語氣聽著也並無不對勁的地方，莫念當時並未多想，但現在想想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回到浣花小築之後，莫念在書房給他去了一通電話，電話響了許久才被接通。

慕寧沙啞的聲音問：“忽然給我打電話有事？”

他聲音淺淺，約帶著笑意。

莫念聽他聲音如常不由松了口氣，笑道：“馬上就中秋了，到時候我去接你回來？”

“不用你來，宋媛來就行。”那天哪裡有空接他？現在不要顧著莫家老爺子，還有陸景蕭母親要顧忌，是這兩邊怕是都跑不過來。

莫念想了想說：“你是不是該回來檢查了，要不提前兩天回來檢，省的中秋那天醫院放假。”

那頭沉默了片刻說：“好。”

慕寧病不打算告訴，前幾天他給去電話的時候其實已經去過醫院。

至於結果，大約到中秋的那幾天正好可以拿到。

他在電話裡笑著囑咐說：“不用擔心我，這裡有很多人，況且還有閆先生，我不會有事。”

“嗯。”莫念懸了幾天的心有些放下了。

後來聽見電話那頭有人他，便掛了電話。

三甲辦公室。

來找慕寧是閆正初，他拿著一張圖紙，看樣子要和慕寧探討什麼。

但慕寧這會兒手臂麻木的疼，他皺著眉轉去端桌上的水杯，似是產生了幻覺，他在握到那只水杯之後，忽然又無意識的一松，手裡的水杯“噹”的一聲掉落在地上。

那杯水連同那只玻璃杯，就那麼砸在了地上，摔的碎。

慕寧眉心皺蹙了下，閆正初也驚到了，隨後他走過去笑道：“你別管了，我來幫你清理。”

他彎腰將地上的碎片一片片撿起扔去垃圾桶，太小的就用掃帚清理。

“謝謝。”慕寧道了句謝，後退著去自己的手腕。

這會兒它是有知覺的，但是剛剛它是沒有知覺的。

他這，最近似乎退化的越發厲害了。

慕寧轉著椅轉拿過閆正初擺在一旁的圖紙，等他看完閆正初也將地上的狼藉清理完了。

他們就著圖紙上的容討論。

說完圖紙，閆正初忍不住問道：“你的東西研究的怎麼樣了？”

慕寧自從退出年底的新品之後便一心研究自己的樂趣，不過他研究也就研究了，卻不許閆正初過問，被他帶走的那幾個人也各個守口如瓶。

雖然這東西出來前是該保，但是閆正初想他那東西也不去競爭年底的新品發布會，完全沒必要這麼保。

閆正初大概也能猜到一些，但他就是好奇慕寧倒是研究到哪一步了。

“還好。”慕寧是真的惜字如金，只這兩個字，多一字都不願。

閆正初有些無奈搖頭，折好圖紙放口袋說：“當我沒問，等你好消息！”

“嗯。”

慕寧見他往外走，不由提醒：“你的圖要收好。”

“放心。”閆正初回了他一句往自己辦公室走去。

不等他進去，放在口袋裡的電話便響了，他掏出看了一眼不由笑了。

電話接通傳來許曼輕笑的語氣：“我要是今天約你吃飯的話，你會有空嗎？”

閆正初聽罷輕笑道：“榮幸之至，只是這會兒我若趕回臨海的話，怕是會耽誤許小姐的晚餐時間。”

許曼哼笑說：“誰要你趕回臨海陪我，我已經在你工廠門口了，出來吧。”

閆正初握著電話的手一，隨即笑道：“真的假的？”

“你出來不就知道了？”許曼輕笑一聲掛了電話。

閆正初收了手機轉出去，果然瞧見大門口的車，車門打開許曼從駕駛位下來朝著他招手。

男人微微一笑，快步朝著走過去笑道：“你的設計中心不忙？”

“忙也不耽誤我來看你啊。”人致的眉眼在夕格外璀璨奪目，閆正初不住有些失神。

許曼走去副駕駛位給他拉開車門說：“上車。”

閆正初微微一笑快步走過去，男人角的笑容從出來之後就沒停過。

最近總能是不是給他驚喜，他有些寵若驚。

許曼沒有將車開回臨海，過來時已在三甲附近的城中心訂了一家西餐廳。

選的地方閆正初自然沒有什麼異議，等餐上桌的期間，他們閑聊了幾句。

從的設計中心說到他的工作，問他：“你這忙碌的狀態，得持續到什麼時候？”

“年底吧，等新品發布之後就好一點了。”

許曼垂目笑道：“我看了些關於莫念的報告，好像這次新品發布對很重要？”

閆正初看著笑說：“不是對，對我自己也很重要。對所有為這件事付出過的人，都很重要。”

“嗯。”許曼端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水道：“你這算是孤注一擲嗎？萬一”

許曼言又止，本想，若他不能在年底的新品發布上嶄頭角會不會後悔投三甲。

話到邊又換了思路：“莫念是不是你接的老板中最年輕的，年紀那麼小，真的能承擔起所有責任嗎？不如，你跳槽去我哥的公司？”

最後這話閆正初只當是玩笑話，他彎笑道：“莫小姐是年輕，但不更事這個詞未必適合所有人。”

許曼握著水杯垂頭笑著，是在笑，但是的笑無關真心。

自從那次在陸景蕭的辦公樓，被莫念那樣挖苦過之後，再聽到關於莫念的事總會泛起漣漪。

一個二十二歲的人，不，這個年紀在眼中和孩又有什麼區別？

為什麼這個莫念，輕易就迷了邊幾乎所有人的眼？

餐點上桌，閆正初接過服務生遞來的開好的紅酒給倒了一杯說：“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既然參與到三甲，就沒有輕易退出的道理。”

“那你要是萬一在年底的新品上”許曼話說一半又適時止住了。

閆正初抬眸看了一眼，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比結果更重要的是，問心無愧。”

許曼笑笑不再繼續這話題，和他杯。

因今日喝了酒，所以晚上吃完飯之後不急趕回臨海，在酒店附近找了家酒店。

閆正初將送回酒店之後，便回去了。

靠在門邊看著他進了電梯之後，回進屋，這才發現他的外套落在了沙發上

這時放在床上的手機也響了起來，許曼走過去接通道：“哥，你今天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

“還在三甲？”許牧塵冷淡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許曼唯一的那些酒意也因為他這些話消散的差不多了，坐在床邊說：“我今晚不回去。”

“陸景蕭娶了莫念，所以你就要自暴自棄的選擇那個閆正初？！”如果說他剛剛的聲音還只是冷淡，那麼現在的聲音就是有些慍怒了。

從小到大整個許家，許曼最怕這個哥哥，他總算用恨嚴苛的要求來約束。

原本以為這次回來會有些不同，沒想到他還是老樣子！

許曼握著電話垂目說：“我是年人了，你別總將我當孩子看。”

許牧塵沉聲說：“明天一早回到臨海。”

這話不是商量是命令。

許曼凝眉說：“我的事不用你心。”

說完這話直接將電話給掛了，將手機扔在一旁，起步走向沙發

閆正初是在二十分鐘後返回的，他敲門的時候許曼剛洗完了照，頭發還沒吹幹。

抓過一旁的長款外套罩在浴袍上給他開了門，將他外套遞過去。

閆正初接過有些歉意道：“不好意思，這麼晚還沒麻煩你開門。”

“沒關系，反正我也還沒睡。”許曼靠在門邊問他：“要進來坐一會嗎？”

閆正初楞了下，隨即搖頭：“不打擾你休息。”

上只穿著睡袍，他要是進去多有些不方便。

閆正初這麼想著的時候，下意識的手了下自己的鼻子，他臉有些可疑的紅。

許曼微微一笑說：“那我就不留你了，再見，回去注意安全。”

“嗯，你睡吧”他的聲音莫名有些張，轉後步伐有些快且。

許曼看著他背影忍不住輕笑出聲，這人為什麼還和幾年一樣傻？

轉進去。

——

中秋是法定假日，三甲全員放假。

從9月26日休到28日。

但慕寧在9越24日就回了臨海，他的產品需要用到一個特別芯片。

臨海有家他這方面的工廠，是在他在幾年前接過的廠家。

此次回來他沒有通知莫念，也沒有通知宋媛過去接他。

因為這次回來，他還需要去拿一下自己的檢報告。

每次檢報告，他要做那第一個看的人，這幾乎已經為一種習慣。

他初生病的時候，每次看報告的都是莫念，沒次去完醫生辦公室再去看他總是眼睛很紅，後來他就不給先看了。

他自己先看，若是好的再拿給看，若是有不好的結果

其實他現在這個樣子，已經不存在什麼更不好的結果了。

慕寧這次的檢報告不是在‘伯安’做的，他最近那些莫名的反應過於頻繁，選擇醫院的時候他留了心眼。

檢是在市另外一家私人醫院做的，慕寧今日大約是出門沒看黃曆，從醫院大門進去便撞上了他最不想見的人。

莫小靜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他，是來諮詢這裡的神醫生，關於媽那個病癥的治療方案的。

看見慕寧，讓眼底閃過一抹狠。

討厭慕寧，不，是自從那次在老平房讓差點死在這個人手中之後，是恨上了他！

這個長著和慕遠一模一樣臉的男人，讓無比憎惡！

若不是因為地方不對，現在真的很想沖上前去，將他之前對做過的那些事還給他！

統統還給他！

慕寧對於面前的這個人，自然也是厭惡的，他轉椅避開莫小靜。

但那個人卻並不想就這麼和他錯過，腳步一轉停在他面前問：“你來這裡做什麼？莫念不是在全城最貴的醫院給你定了常年病房嗎？換地方了嗎？”

慕寧不看，冷聲命令：“讓開。”

“再怎麼說，我們也是老相識，敘舊幾句怎麼了？”莫小靜擋著他的去路哼笑：“你不會是和莫念決裂了吧？所以換醫院？”

這是心中最大的期盼之一了，從小到大就看不慣慕氏兄弟圍著莫念轉悠！

好像這世上除了莫念，就再也沒有別人似的！

那兩個兄弟，都是那麼的讓人討厭！

莫小靜腳步一轉，推著慕寧往外走：“我們出去聊會兒天吧，我特別想知道你這些天過的好不好。”

是四肢健全的健康人，慕寧是眾人纏綿病癥的病人，他不和莫小靜反抗。

眼下，他也反抗不了。

要聊，那麼便聊一聊吧！

莫小靜將他推出醫院大門，沿著醫院花園的一條小路往後走。

越走越僻靜，慕寧適時手阻止了。

莫小靜推不，停住作走去他面前低頭打量他笑說：“怎麼，怕我吃了你嗎？”

“你沒有那個本事。”慕寧十分不給面子的說：“也沒有那個膽子。”

莫小靜聽罷冷哼一聲：“別以為你很了解我，我要是真的不敢，當年會那樣算計慕遠嗎？人要是被急了，沒什麼不敢做的，知道嗎？”

從裡聽到關於當年的事，慕寧放在兩側的手倏地握。

然後他抬眸如利刃一般的眸看向問：“當年，慕遠真的過你嗎？！”

“哈哈。”聞言莫小靜冷哼一聲說：“你到現在還在糾結這個問題，有意義嗎？若沒有的話，那天那樣的況下，我還敢不說實話嗎？”

滿意看著幕寧臉上的表，欣賞著他神的轉變。

他在生氣，很生氣。

但現在卻很高興，即使慕遠死了，能氣氣他這個弟弟也是好的！

“我不信！”慕寧坐在椅上沉臉說：“你在撒謊，證據呢？除了那些照片，你應該還有錄像吧？給我看！”

他雖然氣惱，但語氣似乎格外平靜。

莫小靜心頭一驚哼笑道：“給你看？我憑什麼給你看啊，要看也是慕遠和我一起欣賞！你要是懷疑的話，去找慕遠啊，去和他對質！問問他那晚到底都是怎麼對我的！”

“住！”慕寧瞇眸看著說，“你就是仗著他不在了，所以胡說八道是嗎？！”

“我沒有！”莫小靜忽然緒激道：“我沒有，即使他還在，我的答案也一樣！他就是過我！”

說罷忽地又笑了：“你要是還不信，就把他的骨灰刨出來問吧。”

真的搞不懂這個慕寧，為什麼人都死了幾年了，他總盯著這個問題！

莫小靜不喜歡和他討論這個話題，非常不喜！

轉離開，聽見慕寧悠悠問道：“要是他還沒死呢？”

莫小靜腳步一頓，然後笑道：“沒死正好，我們對峙啊！”

怎麼可能沒死？

幾年前，親眼看著莫念抱著那人的坐在午後烈日的馬路邊。

莫念嚇得連怎麼哭都忘記了，警察趕到現場的時候，慕遠的都已經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