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別人的記憶？」就在杜迪安疑不解時，忽然看到其中一些記憶圓球破裂後，裡麵呈現的畫麵末尾，陡然出現完全不同的場景，像是忽然從一個場景裡跳躍到另一個場景，前一刻還在繁華奢侈的酒樓裡和朋友喝醉，下一刻忽然出現在一個寬敞的書房裡，麵前儘是書架，堆著一本本厚重的書籍。書趣樓()

這書房讓他覺得有些眼，似乎在哪見過，仔細一回想才記起，是先前在博羅的記憶裡看到過的書房，這是博羅當伯爵時，在自己領地古堡中的書房。

下一刻，他看到畫麵移，是一雙眼睛的視角，看到兩隻修長寬厚的手掌，戴著頂級祖母綠戒指，是博羅的手！

「又睡著了……」博羅的聲音出現在畫麵中，在喃喃自語。

杜迪安一怔，這是博羅的夢？

旁邊別的記憶圓球不停破裂，新的記憶畫麵出現，又是一個陌生人的一生，但活到二十多歲時，陡然當街被人殺害，然後畫麵陡轉，出現在漆黑的臥房裡，博羅的聲音響起，「又是噩夢……」

越來越多的記憶圓球破裂，杜迪安看到了幾十個不同份的人生，但大多數記憶末尾，都是博羅清醒後的畫麵，而這些不同的人生，全是他的夢！

「夢？」

杜迪安看得越多，越覺疑，先前觀看博羅的記憶時，隻見到偶爾的夢境夾雜在現實生活中，而那些夢境都是佔據記憶極小一部分，裡麵的夢十分破碎，隻有幾個片段，或是幾張模糊麵孔，或是某隻巨的影，都不清晰。可是後來看到的這些博羅的夢，卻無比清晰。

每個人都是經歷了一生，有的夭折，有的活到壽終正寢。

思索片刻，杜迪安忽然醒悟過來，這些完整的夢境都是虛假的，是博羅自己編造的，正因為是編造，所以無比清晰，每一個份的人生都是博羅深思慮後設計的，所以其中不乏有些人，神態舉止跟博羅極其相似，有些場景，能明顯看到帝都和巨壁的影子。

其中也有一些人，則跟博羅完全不相似，甚至是人、老人、小孩，跟博羅毫無乾係，絕大多數的正常況下，有誰會在自己的夢境中變人和老頭？

博羅故意設計這樣的夢境，主要原因還是緋月。

緋月是子，想要讓緋月相信是博羅的夢，的真正份是博羅，就必須得設計這樣的夢境，而且要做到晦，所以裡麵穿了小孩和老頭，無所不包。

「原來這是博羅迷緋月記憶的辦法……」杜迪安總算明白過來，為什麼緋月會把自己當博羅，當初博羅追蹤到希爾維亞尋找緋月時，早已有預謀，包括緋月會在棘君王等人聯手攻來時叛變逃走，也在他的預料當中，他早就察覺到緋月不像別的克隆，完全服從於他。

在找尋緋月之前，他就計劃好了被緋月所殺，然後將自己的記憶和緋月的合為一，與徹底的結合，永不分離，這是他的執念！

與其說他是被緋月殺死，倒不如說是，他主放棄了自己的。

博羅料到緋月殺死他會遊覽他的記憶，便提前在自己記憶中編織了大量的清晰夢境記憶，一個又一個的夢境人生，綿長無比，如果說博羅自己的人生是十份記憶，那麼其它編織的虛假記憶，就是五百！

在大量清晰的夢境人生衝擊下，緋月被迷了，誤以為自己是博羅睡著後的一個夢，當達到某個特定條件時，比如全力施展魔之類，就會博羅的暗，從「緋月」的夢中清醒過來，變博羅！

這就像一個人活到十歲，忽然間變野，生活了一萬年，也許早已將自己當了野，而不是人類。

「莊周夢蝶……」杜迪安想到一個古老故事，心中嘆息，不得不說博羅是一位傑出的智者，奈何執念太深，若是他利用自己的做實驗，早就在自己上完了半神實驗，媲魔帝，再加上他的才智，完全能將發揮到極致！

杜迪安甚至覺得，如果當初被關神籠的是魔帝，後者未必能破籠而出。

「編造大量記憶，再將編造記憶的這些念頭，從大腦的記憶中斬斷，剔出外，使得這些記憶渾然天，這樣一來，緋月被迷的可能極大。」杜迪安著眼前依舊在不停破裂的記憶圓球，心中忽然到一後怕，如果不是這些記憶圓球被打逐個破裂讓他看見，而是像緋月遊覽記憶一樣，保持著連續從頭到尾地觀看下來，自己多半也會迷失在這裡麵，將自己的人生，也當博羅的一個夢境！

當某個條件發時，或許，自己就會把自己當博羅蘇醒，繼續完博羅的目標和事業！

「他雖然死了，可是這一手準備，卻隨時可能從某個中『活』過來！」想到緋月的樣子，杜迪安對博羅又是欽佩又是嘆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博羅採用的這個辦法，可以讓『他』永遠的活下去，隻要將他的記憶散播出去，散播得越多，『他』的分就越多，這些記憶就像一顆種子，將再次孕育出一個新的博羅！

隻是，這樣真的算是活著麼？

杜迪安有些惘然，分清「生」與「死」，一直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不過，以他目前的樣子，似乎也無需去分辨怎樣是真正的活著，因為他在追尋活著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而這裡，就是他的地獄。

他設想著，如果自己還能夠活，學會了博羅的這一招，用博羅的方式，將記憶在別的生命蘇醒，反客為主，將別的生命變「他」。

但那個他，跟現在的他，是他自己麼？

想著想著，他忽然覺得索然無味，索懶得去想，就在這時，裂外麵的破碎圓球慢慢地減，直至停止了湧。

而他眼前剩下的圓球，在逐個破裂後，便徹底消失，眼前又恢復那個單調的、一不變的世界。

在他到苦悶時，忽然間世界劇烈震起來，下一刻，他覺自己的思緒被牽引，聚攏團，猛地朝一個地方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