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章 、我不攔著你
劉黎一怒之下找到馮敬要清理門戶,但畢竟是自己徒弟啊,面對痛哭流涕認罪悔過的馮敬,他有些下不了手。轉念一想,徒弟有錯師父也有責任,他自己跑到清城山逍遙自在,卻對剛剛學功夫闖江湖的馮敬疏於管教。劉黎心一,打消了殺人的念頭,只打算廢了馮敬的功失,他正準備手,卻突然出了變故!
劉黎一生似鬼,從來都是他暗算人,沒有人能暗算他,槍林彈雨闖過來都毫髮無傷,但萬萬沒想到會中了徒弟的暗算,再明的人也有疏忽鬆懈的時候,本來借馮敬十個膽也不敢對師父手,可暗中另有一位高人指使,此人就是尋巒派掌門陸文行。
陸文行與劉黎之間早有嫌隙,他的份當然不僅僅是尋巒派掌門,他在世面上是做航運生意的。在抗戰末期,鬼子從佔領區運送壯勞力到東南亞一帶當勞上苦力,而陸文行居然連這種生意都接。劉黎獲悉後曾放出話來一遲異要菲陸文行一條胳膊加一條,讓他知道什麼手足骨分離。
當代地氣宗師的威名不小,陸文行聞訊後也就收手了,後來還帶領尋巒派的高手在臺灣海峽幾次伏襲鬼子的商船,到過南京國民政丨府的嘉獎,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但陸文行與劉黎私下裡的粱子就此結下了,劉黎沒有真的去找陸文行,但是後來也沒把話說清楚、那一條胳膊和一條到底剁不剁了?一直沒有明確的下
就在劉黎查探馮敬行止的同時,陸文行先行一步找到了馮敬,威利謀了很久,指使他暗算劉黎,而自己在一旁協助,兩人聯手趁劉黎不備定然能功。
這兩人最終決定手,一方面因爲陪文行與劉黎的私怨,另一方面馮敬也害怕師父不會放過他。但還有一個原因恐怕是最重要的劉黎太有錢了,而且不是一般意義的有錢,說他是重慶首富也不爲過,只是一般人不清楚,馮、陸二人卻是知道底細的。
當時的劉黎,要黃金有黃金、要元有元,收藏的珍貴文,字畫古玩、金玉珠寶無數。這些普通人眼中的財富還不算,爲一代地師,他還擁有各派風水訣,各種珍奇的法與寶。僅舉一個例子就足夠人:靈不亞於秦漁的古傳煞刃,老頭手裡至有七八支。
劉黎年輕時雖然風流,尋花問柳的事沒幹,但由於種種原因差錯一直沒有家,也沒有子嗣。外人不清楚劉黎的家,但他對唯一的傳人馮敬毫無瞞與保留,在重慶的時候,很多事包括賬務與財都給徒弟去打理。他曾對馮敬說過:“我本出豪門,後來所得的財富也將取之於國用之於國,不是屬於我自己的。而你不要指這些,我只會傳給你下一代地師應有的東西。”
假如劉黎未及置後事就突然死了,世上能用這一筆龐大財富的人就是馮敬,如何令人不心?而陸文行幫著馮敬暗害老頭,能得到的好就太多了,事後他想要什麼,馮敬也不敢不給,劉黎正準備手廢了馮敬,神識忽有警覺立即轉拔刀,恰好發現陸文行於背後行刺,兩人鬥在一起。馮敬一見這個場面,也豁出去從地上跳起來猝然發難,結果他們還是小看了一代地師的真功失,劉黎當場殺了馮敬,陸文行重傷逃走。
劉黎自己也重傷,但他已經紅了眼,拼著將來傷勢難愈也不調治,一路馬不停蹄追殺陸文行,一點息的功夫都不給。兩人都了重傷,假如陸文行迴轉來放手一搏,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但他卻被老頭的嚇破了膽,一路只顧逃竄。
從江西武功山一直追到直隸河間府,陸文行突然失蹤了。而劉黎也傷勢發作難以支持,倒在滄州一家客棧中起不了。一位路過滄州恰好也住在這家客棧的中醫,給劉黎看了病,醫道高超救回了劉黎一命。那名中醫名何清,就是何遠之的祖父。
從此之後劉黎有些心灰意冷,就像當年的風水大俠賴布一樣,散盡家財浪跡天涯,金玉珠寶,各種對奇送的送、捐的捐,也都沒留下。
到散盡家財,劉黎轉過來特意看了一眼遊方,見遊方已經張大聽的出神了,並無特別的反應。他謂嘆一聲,一手托起古劍秦漁道:“我得謝謝你,終於讓我得知陸文行的下落。”
遊方這纔回過神來,問道:“這件事,您老一直都沒有對人提起嗎?”
劉黎點頭:“是的,我從來沒有說過,陸文行畢竟是一派掌門,事關整個尋巒派的江湖聲譽,我殺了他本人也就罷了,不大肆宣揚。
再說我後來一直沒有找到陸文行的下落,死無對證的事,也就沒有與人提起。要不是你今天拿出了尋巒玉箴與秦漁,這個我也不會說。”遊方又問道:“您剛纔提到了尋巒派的傳承來歷,但聽前輩的講述,您的歷代地師的傳承,似乎不是某個門派的宗主,甚至無派系可言?”
劉黎的表有些傲然也有幾分苦,他反問道:“小遊子,你雖未待過自己的來歷,但我能看出來,你一定有江湖風門的出,且所學頗爲駁雜。你可知道自古風水堪輿之學,祖師爺是誰?”
遊方答道:“晉代郭璞。”
郭璞,字景純,河東聞喜(今山西省)人。既是文學家和訓詰學家,又是道學數大師和遊仙詩的祖師。《太平廣記》卷13記載他“周識博,有出世之道,鑑天文地理,書龍圖;艾象讖偉,安墓卜宅,莫不窮微,善測人鬼之況。”
歷史記載頗爲傳奇,此人博學有高才,曾注《爾雅》、《三蒼》、《方言》、《山海經》、《楚辭》、《穆天子傳》,又著《遊仙詩》、《江賦》等文學作品,被稱爲爲文學家,神仙家、訓詁學家。郭璞撰有《葬書》(亦稱《葬經》),全面論述了風水的理論與實踐,奠定了傳倒地理堪輿的基礎,因此人們又稱郭璞爲風水鼻祖、堪輿宗師。
劉黎點了點頭:“郭景純博才廣藝,江湖各門之學,被尊爲風門始祖也不爲過。但如今各派地師實用之,由何人集大而開創,開枝散葉乃有今日地理風水之法?”
遊方想也不想就答道:“當然是楊公。”他說的楊公是指唐末的楊筠鬆,爲江湖風門弟子,提起此人很自然的使用尊稱,潛意識中對楊筠鬆比郭璞還要尊敬。
楊筠鬆是著名風水大宗師。其平生自奉勤份且憐貧恤苦,多方賙濟不餘力,民間極爲崇敬有口皆碑,世人稱之爲救貧仙人,故又稱爲揚救貧。唐僖宗朝,楊筠鬆軍金紫祿大夫,掌靈臺地理事,後歸雲遊研山,氣勢,最後棲居於濤州楊仙嶺觀景參悟、立論著說,研製楊公盤授徒傳藝,一生桃李滿門。
楊筠鬆門下衆弟子多堪典名流,開枝散葉演風水各派。其高徒有曾文、劉江東等,嫡傳徒裔賴布、劉謙等。開十三陵勤測營造者廖均卿、上丨海古城營造者李國紀、福建永定著名圓形土樓承啓樓選址設計者陶張皆爲楊筠鬆嫡傳徒裔。
楊筠鬆的各種著作也後世各派風水經典,有《撼龍經》、《疑龍經》、《疑龍十八問》,《葬法倒杖》江《二十四砂葬法》、《青囊奧語》、《天玉經》和《天玉經外編》等傳世,悉數收文淵閣四庫全書。
可以不誇張的的說,如今各派風水若追溯源流,皆出自楊公門下,而在楊公之前,尚無人可專稱地師。假如問史上誰人可稱地氣宗師,遊方第一念想到的就是楊公。
見遊方答的幹水,劉黎很滿意的又點了點頭:歷代地師傳承之源,便是楊公,你說楊公屬於風門何派?”
遊方:“哪一派都不是,哪一派又都是,楚有楊公,後有江湖風門各派。”
劉黎:“說的不錯,楊公當年有門下桃李花葉紛呈,衆弟子各氣候,來日皆有開一代宗門氣象,地理風水之將大行天下,得其真傳者難免良莠不齊,甚至各起爭端。於是傳心盤於一人,命其獨立於各派之外監察行止,以防濫轉靈樞妄地氣禍世者。
待到後世,朝代更迭時過境遷,當日之囑哼無餘效,但這一線傳承卻留了下來,便是歷代地師,這恐也是楊公始料未及,傳至我手中已是第三十五代二我一生經歷的這百餘年,風水地理之學漸漸式微,不復世間顯學,甚至流訛爲欺世盜名之,爲當代地師也只能嘆而已,但卻不想這一線傳承斷在自己手中二,遊方,你可願拜我爲師,將來繼承這歷代地師鉢?”
等了大半夜,老頭終於問出了這句話,對於地氣宗師的稱號遊方不興趣,但是拜劉黎爲師是他早就準備好的,當即起土前拜倒:“師父,弟子給您老人家磕頭了!”
“慢著!”劉黎突然一揮袖掃中游方的肩頭,一勁傳來,遊方沒有跪下去。
遊方詫異道:“怎麼,您老還有什麼吩咐?”心中暗道這老頭花樣可真多,折騰這麼久不就是想要自己拜師嗎,眼見要磕頭了,怎麼又把架子端起來了?就算是江湖“上天梯”的門檻,也不帶這麼玩的。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劉黎就屬此刻最開心,臉上的表幾乎笑了一殺花:呵呵呵呵,你想磕頭可以,我師父也沒問題,但得把話說清楚!…你如今還不是我的門弟子,暫時就算個記名吧,見我當以以師禮相待,並守我定下的師門規矩,我暫時還不能傳你歷代地師風水法,你也在外人面前也不得打我的旗號,聽明白了嗎?”
這算什麼講究,盡義務沒好嗎?老頭好像把況搞顛倒了,當初到底是誰找的誰啊?本來是劉黎一路魂不散,狗皮膏藥似的著遊方,怎麼到了現在,就像遊方一路哭著喊著要拜師,劉黎這才勉爲其難的收他爲記名弟子?
算了,不和老頭計較了,不衝別的,就衝老人家昨晚爲了保護自己和別人拼命,怎麼哄他開心也不過分,況且從劉黎的經歷來看,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長者。想到這裡,遊方很乖巧的答道:“都明白,全按您老人家的吩咐辦。”
劉黎很開心的一擺手:那好,你就磕頭吧,我不攔著你!”遊方跪倒在地一連磕了九個響頭,這才被劉黎一把拉起來,盯著他笑呵呵的左看右看。遊方被老頭看得有此不自在,手了腮幫子問道:“師父,徒兒臉土有東西嗎?”
老頭笑道:“當然有東西,鼻子眼睛一樣都不缺。嗯,小遊子,爲師發現其實你也帥的,頗有幾分我當年的風采。”
遊方心中暗道:“不是你徒弟就不帥啦?”口中卻說:“不敢與您老人家比肩,想當年,您是何等的叱吒風雲,實在令徒兒神往不已。”老頭笑得更開心了:“話也不能這麼說,古人云,師不必賢於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師”你要有志氣青出於藍,將來一定會超過爲師。”
怎麼超啊?遊方終於問了一個最實際的問題:“師父,我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爲您真正的門弟子,得傳歷代地師風水法?”
劉黎收起笑容,很認真的答道“其實門之法,包括鍛鍊靈覺、應地氣靈樞運轉,風水陣法之妙,我都傳給你了,不僅通過手書籍,也包括見知靈引,否則我何必約你到八大?你若自己不能領悟,我再教你別的也沒用。”
遊方:“弟子明白師父的用意,再往後呢,比如靈覺化神識之後?弟子已約窺見其境界。”
劉黎:“其實也教你了,我給的第二本籍中,養劍配合鍛鍊靈覺,練劍配合磨礪神識。你有一個優勢,就是從小練過家功大,防之不用我特意再教。但是家功夫到了醜有必應,隨而發,的境界,單論拳腳區別已不大,主要就在神識。”
遊方:“原來如此,弟子還沒開始練劍。”
劉黎:“也不必急於求,先讓我看看你養劍如何,其實練劍也是繼續養劍,只是我教你法子,不到,自在出,化境而觀,的地步,是不能勉強習練的。”老頭在籍中教遊方的練劍之法,委實太詭異了一些,旁人聽了也許會覺得匪夷所思。但遊方卻覺得再適合自己不過了,與古劍秦漁簡直是絕配。(注:後文自有詳述。)
劉黎一邊說話,一邊拔出了古劍秦漁:“陸文行雖無行但古劍無辜,此劍被氣封存多年,煞氣猶存,而靈需要重新養,最終與你神識相合。咦,你是怎麼養劍的,我覺得怪怪的,與當年所見大不一樣?”
一聽這話,遊方趕解釋道:“弟子也覺得機緣奇特,其實與我前段時間元神之傷所的魔境之擾有關。”
既然拜了師父又有問題想請教,遊方便沒有瞞,將自己養劍的奇異機緣講述了一遍。刻黎聽完之後神有些古怪,憋了半天才壞笑著問了一句:“小遊子,你不會摟著劍睡覺吧?”
遊方尷尬道:“師父就不要開玩笑了,如此是否有什麼不妥?”
劉黎沉道:“你若不墮心像境中,能自在而觀,倒也沒什麼不妥,只是你的養劍機緣是在太見了,不僅是養劍還有些類似古人以神念祭劍,爲師所傳的練劍之法,倒像是專爲秦漁準備的。既然如此,爲師就命你去做三件事,等你都做了,便可爲我的鉢弟子,得傳歷代地師風水法。”
遊方:“哪三件事?請您老吩咐。”劉黎卻不回答,岔開話題道:“爲你的事折騰了一整夜,我覺有些了。”
其時天已經放亮,遠湖邊已有走的人影,過不了多久,頤和園的上作人員就會上班了,他們不適合繼續在清宴坊上坐著。聽老頭說,遊方趕道:“我們去吃飯吧,邊吃邊聊,您老人家想吃點什麼?”
劉黎:“涮羊。”
遊方一愣:“大熱天還是一大早,吃涮羊似乎與時令之氣不和。”
劉黎一瞪眼:“你一個氣方剛的愣小子,大熱天早上吃刷羊當然覺得燥得慌,而我老人家這麼大年紀,可憐昨夜還與聚陣相鬥,現在覺像是三九天呢,暖暖子有什麼不可?”
遊方趕忙道:“既然如此,來一頓羊羯子火鍋豈不更好?”
劉黎不瞪眼了,嘟囔道:“那當然更好了,但是這麼早,北京牛街的羊羯子店開門嗎?”
遊方:“師父放心,都給弟子安排好了,您喜歡去哪家店,就算沒營業,花多錢我也讓他們先做一鍋,一定讓您老吃好。”
劉黎拍拍屁站了起來,將古劍秦漁與尋巒玉箴還給遊方道:“那還不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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