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子去拿了把工兵鏟，挖坑的活兒隻需要給大山即可，他一人可以頂三個人用。挖出來的坑土先前都是紅的，到了後來開始逐漸變暗，慢慢地就了褐，那氣味兒也是越來越難聞，腥臭之氣教人捂鼻都無法逃。

土壤的變化讓查文斌的心格外的張，超子也同樣，他已經給土銃上好了火藥，這種變化他曾經經曆過。

很多年前，超子剛從部隊轉業的時候參加了一次野外考古，那是在河北滄州一個和北京界的地方。當地的農民在自家院子裡打井，可是井裡出來的水都是紅的，那個農民最後用水桶在井裡打出了一塊馬鐙。後來經過鑒定，那是一塊來自於元朝的蒙古貴族馬鐙。

元朝的墓葬被髮現是極其難得的，因為曆朝曆代的墓葬裡頭元代墓葬以其埋葬地無可尋蹤跡出名，蒙古人講究將墳地萬馬踏平，不留任何地表建築，也不像漢人那樣講究風水，所以能找到元代貴族墓一直都是每一位考古工作者的夢想。

超子是作為實習生去的，當時調了好幾個省份的考古英集中發掘，因為被打穿了地下水層，當局怕墓室進水引起塌陷，所以要求進度得快。兩臺水機源源不斷的把紅水從井中往外，兩天三夜過後，水井空了，這個深達十五米的水井就是下去的第一步。

當時下井的第一人是北京考古研究所的一位副科級乾部，人也是從部隊轉業回來的，打過老山戰役，素質那是冇話說。下去不到五分鐘，井邊上的繩子開始一陣，接著大家就聽到下麵傳來了慘烈的聲。七手八腳的把繩子拉起來一看，人的脖子隻剩下一點皮還留著，傷口滿是烏黑的撕裂口。

參加那次行的隊伍裡頭有一個人是懂點門道的，他的父親曾經是龍虎山的道士，抗日戰爭的時候參了軍。他說這傷口是被臟東西咬的，人下去不得，這種紅土有一個名字做“紅斂葬”，是一種失傳已久的葬法，人死之後用硃砂混合人將死塑裹泥包在裡麵。遠古的人們認為紅代表和象征生命，是紅的，火是紅的。的流失、停滯，火的熄滅，意味著生命的終結。活著的人需要和火的支援，死去的人也需要和火的補給。死者在這樣的斂葬環境中，將雖死猶生，靈魂不滅。這種葬法可以追溯到最早的夏商週三代甚至更早，隻是到了春秋戰國時期各國流行厚葬和水銀封，紅斂葬就逐漸消失了，知道這種葬法的人也就隨之冇有了。

因為出了人命，這件事就被列為高度保的事件，超子這種實習生自然就被剝奪了參與的資格。隻是後來他聽說那一次行造的人傷遠遠不止一人，其中的資料恐怕已經歸為檔永遠存在某個特殊部門的保險櫃裡。

大山下鏟子的速度極快，不到半個時辰，他已經挖下去有五米深，腳下開始出現了黏糊糊的。查文斌這時喊了停，他用棒沾了那出來觀察，皺著眉頭好久之後說道：“我們現在缺很多東西，這個地方挖不得了。”

卓雄說道：“缺什麼，明天我下山去辦。”

“這樣，我寫個單子，你連夜帶著冷姑娘去省城，務必找到趙雲霄和冷所長。單子上所需要的東西一定要讓他們拿到，不然弄不好又是一場之災。”查文斌讓超子打著燈，用筆就著一張空符紙刷刷地寫開了：生石灰，十擔；雄黃，兩包；粳糯米，一擔；活公，五隻；子尿，一桶；濃硫酸，一桶；炸藥雷管和槍支能提供的儘量多提供。

這前麵的東西，卓雄倒好理解，他發現查文斌竟然需要火，他是一個不會使用火的人，而且火並不是一般人能搞得到的。

查文斌見他有些遲疑，便說道：“彆管那麼多，槍的事兒讓趙雲霄想辦法，他知道該去找誰。還有告訴他們進山的人必須得牢靠，東西送到就得下山。”

卓雄領了任務便帶著冷怡然抹黑下山，超子很講義氣的把自己那把土銃也給了卓雄防，這夜路難走，有傢夥在手總是要放心很多。

三人坐在邊上一塊墳包上，超子了菸，想了想還是說道：“紅斂葬我見過。”

“你還懂這個？”查文斌有些詫異，這個的確就是紅斂葬，每一個學過道士的人對這種葬法都是一個忌。也可以說，紅斂葬對他們來說是一個隻聽聞但不能闖的地，那是一種失傳了太久的葬法，關於它的起源有很多種說法。其中在道門中關於這種葬法最近的一次記載就是比乾。

比乾為一代忠臣，被妖後妲己所害，紂王將其刨心後，因得薑子牙所贈符咒一枚得以保命。被挖心後比乾騎馬飛奔跑了好幾裡路，忽然聽見一婦人大賣無心菜，比乾勒馬即問：“人若是無心如何？”婦人回答：“人若無心即死！”比乾頓時大一聲如泉湧，一命嗚呼。

後來，薑子牙助周滅紂功，奉元始天尊的法旨封神，比乾被追封為北鬥七星中心的天權宮“文曲星君”。比乾未見紂王垮臺而死不瞑目，薑子牙為了儲存比乾的魂魄讓他見到紂王被滅的那一天，就用了失傳已久的紅斂葬。封神之時，周武王手拿燕白旗卻無法封比乾，因為比乾此時已不是“人”。紅斂葬能保人不死不滅，其魂魄也不得自由穿梭於三界之，比乾隻能是一無心的“殭”。後來，周武王便留下一塊銅盤銘，銘文共計有十六個字：齊封神雨，雷電照今；供乾師忠，慎為瞻。

當年破了薑子牙賜給比乾那道符的乃是一門奇陣，此陣法名喚作：八卦肇元陣。此陣相傳是伏羲所創，被陣法所困之人，死後靈魂要經冰霜之苦。薑子牙為救比乾苦的魂魄，不得已用紅斂葬以火相救。比乾雖得以離冰霜，同樣遭到紅斂葬法中歹毒的戾氣反噬，為了防止比乾日後化妖邪，所以比乾的墓被修的極深，也被稱為天下第一墓。

超子說道：“我見過，在河北滄州一座元代貴族墓裡。後來出了人命，這地方怎麼也會有這種葬法，它不是早就應該消失了嘛？”

“元代墓葬？”查文斌反問道，接著他立刻否認：“不可能是元代，這種葬法到了春秋時代就已經失傳了，隻有一些傳說和典籍上有所記載。元代貴族是蒙古人，他們更加不會懂中土道家的法門。”

超子爭辯道：“真的是元代，至當時出土的第一件品是來自元代的。”

“那能說明什麼？你敢保證那個元代貴族不是自己把墓葬修錯了地方，架到人家的頭頂上去了？”

“這……”超子一時間真的還被查文斌給反問住了，這種把墓修到彆人地盤上的事不是冇有發生過，他曾經就理過一座東漢貴族墓，清理之後，在那座墓葬主墓室的正下方又發現了一座西周時期的貴族墓。

查文斌接著說道：“如果不是有人破了地氣，是不會甦醒的，但凡是用紅斂葬的人肯定知道這種渣葬法的弊端，有誰願意讓自己死後變一個殭？元人不講究風水，找個地兒隨便就埋了，踩到人家頭頂的可能很大。新鮮的尚有人氣，下麵的正主就是這樣被喚醒的，所以紅斂葬裡頭是不會有任何陪葬品的，因為隻要是沾有人氣兒的東西都會喚醒裡頭的正主。”

超子指了指那個大坑，比劃了一番道：“那我們還挖，這不是給自己腳上墊地雷嘛！”

“你以為我想挖，要不是你去招惹了那隻該死的黑猞猁，我去挖這個？”

超子不解地問道：“有關係嘛這兩者？”

“其一：猞猁為幽靈之祖，你惹的那隻猞猁絕不是什麼善茬，它的戾氣跟紅斂不相上下，在它跟前就是一盤不會的大餐。如果真被它給吃了，那這隻猞猁將來恐怕是真要害人的，我得把裡麵的東西弄出來做餌，不把那隻猞猁除了，以後一天消停日子你們也彆想過，它是有仇必報的。其二：紅斂葬消失了至有三千年，在這麼一個偏僻的地方出現了，這裡頭的文章小不了，我們不開，以後考古隊那幫人很有可能會重蹈你們那次在滄州的覆轍，這個雷，我們得替人先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