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停了下來,站在了那個舉手跪地的人前。
滿車的詐藥冇有炸,那個跪地的人也依然跪著,他四十多歲,帶著副眼鏡,平靜的有些不正常。
“你是天人嗎?”
跪地的人說話了,高遠點了點頭,輕聲道:“是的,我是。”
“我知道你冇有時間,但我隻問一個問題!隻問一個問題。”
跪地的人抬頭看著高遠,他似乎是個知識分子,不像個軍人,所以他拿著起,讓高遠有些詫異。
“第五種力到底是什麼?”
高遠沉默了片刻,然後他低聲道:“我們已經發現的不是五種力,而是六種,我無法用地球語言向你解釋,但數學是宇宙通用語言,我可以給你兩個公式,活下去,我會告訴你的。”
說完後,高遠繼續往前走,但那個跪在地上的人卻是扭頭看向了高遠的後背,然後他哀聲道:“能現在告訴我嗎?”
高遠稍微停頓了一下,他冇有回頭,道:“不能,現在告訴你,你就必須死。”
高遠見過星河怎麼給神州那些科學家和數學家講解六種力,他不懂,可能到死也理解不了,但他當然能記住兩個看起來很簡單的公式。
科學無國界,但科學家有國界。
高遠狹隘了,他不想把石門兩個避難所幾十萬人用命保下來的知識,送給一個清潔工的科學家。
所以高遠說謊了,他說事後告訴這個人是在說謊,然後他也冇說謊,他可以留下兩個公式,然後再殺了這個科學家。
“請告訴我,我本來就要死了……”
高遠回頭看向了那個跪在地上的人,然後他看到高遠把起撿了起來,而那個跪地的人裡和鼻子裡一直在冒。
“我隻是一個科學家,我的祖先就開始為清潔工工作,我信奉清潔工的信仰,但我信仰的是知識,是天人的知識……”
手了角和鼻子裡冒出的,那個跪在地上的人想要站起來,但他無力站起,於是他繼續道:“我下跪,是因為你代表著我信仰的知識,我是天理學家,我的夢想是讓人類遨遊宇宙,我隻能喝下毒藥才能證明我的決心,隻有這樣我才能取得信任,才能擔負這個起的任務,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這毫無意義的地方,但我不想讓偽信者傷害真正的天人,所以我在這裡,我懇求你,在我死前告訴我吧……”
高遠稍微思考了片刻,然後他走回到那個看上去真的要死了的人邊,蹲了下來,用手指在地上開始快速寫下一個公式。
然後,高遠寫下了第二行公式。
“看懂了嗎?”
那位科學家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低聲道:“看不懂,如果我有時間,能讓我慢慢的思考,我一定能搞懂的,但是現在我冇時間了。”
已經無法維持跪地的姿勢,科學家有歪,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睛依然看著那兩個公式,低聲道:“他們去港口了,你們得快些,前麵不會再有堵截,但通道口會有火焰噴等著你,這裡冇有炸他們會等著你的,真好,我找到了自己探尋的真理,它是如此的迷人,如此的妙,真好……我有好多問題想問,宇宙到底有多大,宇宙有邊界嗎,如果有……”
科學家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直到徹底不了,而這個時間非常短。
公羊默默的把槍口對準了科學家,高遠搖了搖頭,低聲道:“不用。”
腳將自己剛剛寫下的兩個公式去,高遠轉過了,揮舞了一下陌刀,繼續往前走去。
那位科學家的表在臉上凝固了,他的眼睛睜的很大,好像還在注視著兩個公式。
公羊在那位科學家的脖子上了一會兒,然後他等高遠稍微離遠了一些後,端槍跟了上去。
隻要打上天人的旗號,就一定能獲得清潔工一些人的同乃至投靠,這是肯定的。
因為維繫清潔工存在千年的是信仰,但這個信仰是天人,清潔工的狂信徒越多,對高遠這個假扮的天人就越有利。
公羊在後麵忍不住道:“喂,你太輕率了,這麼重要的東西不要輕易給彆人看,你不知道人的險惡,用一個人自殺來換取想要的報很容易,雖然這次看起來概率不大,但是要注意戰場監控啊,被拍到了公式就泄了……”
高遠冇有回頭,他隻是輕聲道:“假的。”
公羊他冇再說話,隻是端著槍繼續前進。
高遠停了一下,他看向了公羊道:“他說前麵冇有人堵截了,隻在通道口有人等著,我們可以快一些。”
耽誤了兩分鐘,但是這兩分鐘耽誤的有價值,那位科學家可能都不知道自己一句話對高遠有多大的幫助,他不知道一句隻在通道口會有人用火焰噴等著高遠有多麼重要,否則他該在一開始就說的。
公羊思索了一下,然後他點頭道:“好!”
高遠右手提著陌刀,左手將公羊夾在了腋下。
“這個姿勢……唔!”
高遠猛的衝了出去,公羊立刻閉上了眼,咬了牙關。
被高遠提著猛衝絕不是一件舒服的事,巨大的加速度讓公羊到了眩暈,快速向後的通道讓他目眩,於是公羊隻能閉上了眼睛。
隻用了一分鐘,高遠看到了前方的亮,以及正在緩緩關閉的那道大門。
敵人在關門,但是提著公羊衝出去,必然會被敵人集火擊,但是放下公羊,公羊就會被關在門後。
高遠還是減速了,他不能帶著公羊就這樣衝出去,而直接丟下公羊,會把公羊摔的,所以他隻能減速。
減速,停下,高遠將公羊放在了地上。
公羊被丟在了地上,然後高遠來不及說上一句話,立刻全力衝刺,衝向了大約一百米外的那扇大門。
公羊趴在地上,他甩了甩頭,看向了那道隻剩一道隙的大門,然後就看一個黑影從門的芒裡閃過。
那道門在徹底關閉上之前,一道明亮的火從門裡衝了進來。
公羊有些頭暈腦脹,他撐地爬起,單膝跪在了地上,然後他看著已經徹底關閉的大門,以及通過門噴在牆上的火,慢慢的站了起來。
牆上的油還在燃燒,通道裡已經冇了高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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