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勇很快就召集了深空大學裡的各個專家教授，開始重點研究這一篇論文，並進行重複實驗。

管道湍流實驗所需要的條件並不複雜，甚至連程序都已經弄好了，現用就行。

“整個算法我覺得有點複雜，一時半會沒搞懂，反正事實勝於雄辯，先看結果吧。”其中一位專門研究等離子的專家說道。

“你覺得實驗數據是真的嗎？難以置信，真的難以置信……”

“這麼簡單的重複實驗，不至於數據作假。你看丁兆東那副得意的神就知道了……”

“我還是不怎麼相信。”

每個人都一不地盯著空白的屏幕，上面開始跳出一個個數據。

一陣又一陣的竊竊私語，在這個實驗室中接連不斷地產生。

這種忐忑越來越劇烈了。

“教授。”

其中一位年輕人低聲道，他也是其中某一位院士的學生，今年剛剛24歲。

同年人之間，總是有一點比較心理的。

“怎麼了？”

“如果這篇論文是完全正確的，會發生什麼？”

認真思考了一陣子，這位院士搖了搖頭：“不好說，但我認爲，很可能是近十年最傑出的果之一。或者，‘之一’這兩個字可以去掉。”

“可是，這只是一種數值模擬的方法，而不是真正的數學本質！”

看到自己弟子有點不服氣的樣子，這位院士笑著說道：“不要以爲湍流只是經典理學問題，就以爲它很容易。如果你深瞭解過，就會知道它恐怖的難度。”

“湍流的概念及其應用早已經超出了經典理的框架，並延到了現代理學研究的各個分支中。大到恆星演化，小到凝聚態理、高能理、生理……”

“所以，這篇論文，可以在諸多不同的領域，產生很深刻的影響。”

“最簡單的，從工業的角度出發，我們更好地控制住等離子湍流，能夠將核聚變裝置製作地更小。你知道這一點所代表的意義是什麼嗎？”

這位年輕人，神凝重地點了點頭。

那種攀比的心思漸漸熄滅了……

因爲人家已經破碎虛空而去，進了另外一種境界。

張遠的第一篇論文，機人控制理論，還算不錯，但是有超越的可能，但現在，已經不在同一個位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整個實驗室裡很安靜，只剩下一片凝重的呼吸聲。

驚訝。

詫異。

難以置信！

竟然擬合地這麼好！

“老張，你這麼急著走幹什麼？”夏校長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

他推開門，愣了愣，“咦，大家都在？發生了什麼？”

夏校長的嗓音，好像又把所有人重新拉回了人世間。

幾秒鐘後，“轟”地一下，整個實驗室發出了最爲猛烈的討論聲！有幾個教授已經不自大聲笑了起來！

……

這件事想要捂，肯定是捂不住的，各種小道消息幾個小時，開始漫天飛舞。很快，傳到了《星辰學報》的編輯部部。

這些星辰大學的編輯、教授心中有坐立不安，似乎預見，一篇論文把他們所有的論文都幹趴下了。

“出現了更強的湍流問題算法？是謠言還是其他的什麼？”

“怎麼可能？你應該知道，這個問題有多難。”

“可微分神經網絡？什麼玩意？”

只有一個文章的題目，就算再怎麼腦補也不可能腦補出的算法。

“深空大學的人因爲沒有重大科研果，惱怒，故意造出了一個謊言，來提升學校的影響力？”

這怎麼可能？謠言總歸會散去，出最後的真相。

夏校長不至於是這種蠢材吧！

分不清是好奇還是惱怒，丹尼爾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幾下，吩咐道：“你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年輕的助手拿起手機，撥通《萬理論》的主編張小勇的號碼。

“你好。”

“……是《星辰學報》編輯部嗎？哈哈哈，有一篇非常厲害的論文，同行審評會在下午一點舉行。如果你們有空的話，可以過來看看！”

不是張小勇沒有涵養，而是他實在忍不住想要仰天大笑。

真的忍不住！

丹尼爾心中咯噔一下。

真的出現了轟的果？！

他想故意不去，以減對方對自己的辱。但濃郁的好奇心還是佔據了上風。

“走，去看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

理論上，論文的審覈沒有那麼快，經過一審、二審、三審等等，說也得半個月。

但無奈這篇論文實在牛，牛到可以無視整個流程的地步！

……

下午一點，張遠也被邀請到了整個A區的會場當中。

好吧，對於他來說，這些況都是預料之的。

底下全都是黑的人頭，基本上全都是飛船裡的重量級人。

沒有邀請函，連進來的資格都沒有。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今天，我給大家帶來一種全新的湍流問題模擬算法。因爲時間匆忙，沒有準備PPT，希大家見諒。”

也沒有必要多說什麼，直接開門見山纔是大家所需要的。

他開始在大屏幕上，描述自己的整個算法步驟。

回想起那六個月的鬥過程，產生了一種劫後餘生的幸福。

六個月，似乎很漫長，真的很漫長，也很煎熬。

但又很短暫，區區六個月而已。

真的，僅僅只有六個月，就做出了不得的果。

毫無疑問，張遠認爲自己是幸福的、幸運的。

如果沒有那一偶然的靈，或許，他還得繼續在迷霧當中，長時間地索下去。

六年，甚至六十年，都不稀奇！

真正的世界就是如此殘酷，就好比那一副深空藝圖，明只有小小的一個白點，黑暗纔是真正的主流。

“索不到明，纔是宇宙中的真正常態。”

就這麼思考間，他已經完全進了狀態，試圖將自己索明的過程，完完整整地展現給臺下的觀衆。

甚至，他已經忘記了臺下的觀衆，只是想要重新走一遍艱難的長征路而已。

真理的舞臺，沒有長之分，也沒有人種之分。唯一的區分，便是正確，以及錯誤，再也沒有多餘的中間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