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笙昏昏沉沉沒有神,也不知道湛禎背著他都幹了什麼,下午的時候,皇后又來看了他一次,還帶了湛茵來。
給鹹笙帶了些開胃的果脯,有說有笑的陪他吃了些東西,離開的時候,又撲過來在鹹笙臉上啃了一口,被皇后斥罵了一通,委委屈屈的掀開簾子走出室,一下子就對上了哥哥殺人似的視線。
湛茵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一脖子,跟著母后跑出去,小聲埋怨:“哥哥最近真的好兇……他會不會又欺負嫂嫂呀?”
皇后一臉嫌棄:“看你哪有孩子家的樣子,敢那樣輕薄他媳婦,不殺了你都是輕的。”
二人走遠,湛禎一把掀開簾子走了進來,鹹笙正著臉上的口水,被他沉的眼神給弄得愣了一下,湛禎讓人端來了水,抬手浸了手巾,然後朝他走了過來。
鹹笙條件反的往裡面挪了挪,卻被他一把抓住,狠狠了臉。
“疼……”他皺眉來推,湛禎坐在床頭,看著他被紅的臉蛋,道:“既然你是男子,就該學著避諱,阿茵還未出嫁,這樣何統?”
鹹笙莫名其妙,道:“是先的手,你跟我兇什麼?”
“若不是你勾引,豈會對你手?”
鹹笙抿看他,半晌道:“我累了,不想跟你吵。”
“你方才跟母后和妹妹聊的不是開心?對著自己男人開始說累,還敢說不是存心勾引?”
“我如今是子份,母后妹妹過來瞧我,你不見人,難道要我裝死嗎?”
“你可以離遠一點,若撲過來你也可以躲掉。”
“那般機靈,我如何能躲?”
湛禎沉默了一下,“你莫不是覺得做不了孤的太子妃,還能做湛茵的駙馬……”
“你不要無理取鬧了!”鹹笙咳了咳,手來推他:“你定是我的災星,來催我快死的。”
他力氣其實不大,湛禎還是被輕輕一推,就站了起來,他滿心不悅:“說了孤的太子妃只有你了,怎會希你死?”
鹹笙不願理他,他好不容易神一會兒,又要被湛禎給氣過去了。
他扭過臉掩咳嗽,湛禎心臟收,又放輕聲音:“戚思樂說你憂慮過重,這樣是養不好的,孤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既然已經認了你這個太子妃,就絕對不會傷害你哥哥,讓他們過來,只是為了讓你們見面罷了。”
“惺惺作態了。”鹹笙道:“為了我的臉所以原諒我,湛禎,你說這話,你自己能信嗎?”
湛禎一如既往坦道:“為何不能信?孤原本就是看臉娶你的,如今看臉原諒你,有何不可?”
“你心裡恨極了我,不得殺了我,如今不過是在忍蟄伏,你說過,殺我不夠解恨,所以你一定會殺我在乎的人,你對我好,也不過是要我卸下心防,到時好給我致命一擊罷了。”
湛禎:“……”
還能這樣?
他恍惚了一下,不得不耐心解釋:“孤說的都是實話,鹹笙……你,你心思這般重,是養不好子的。”
“你出去吧。”
“孤的婚房孤為何要出去?”湛禎皺眉,又過來,坐在了自己的婚床上,鹹笙不喜歡他的靠近,便往裡頭挪了挪,湛禎眼皮一跳,賭氣似的往後坐坐,也離他遠一點。道:“孤不想你死,這是真話。”
鹹笙沉默,湛禎心裡冒火,“到底怎樣你才能信?”
“怎樣我都不信。”鹹笙淡淡道:“你不要白費口舌了,我的死活與你無關。”
湛禎失笑:“孤十城為聘把你娶回來,若你死了,孤豈不是虧大了?”
鹹笙垂下睫,半晌道:“很抱歉,但你早該知道,我子不好。”
“你若死了,孤就會把那十城收回來。”湛禎說。鹹笙睫微微一,所謂收回來,其實是起兵的委婉說法。
他並不怯:“我來大晉這麼久,已經看出你當時為何退兵,因為晉國也需要休養生息,你不會貿然起兵的。”
“真的嗎?”湛禎語氣堪稱溫和:“你一直都待在府裡不曾出門,得到的消息都是從孤這裡,或者從那邊桌子的折子上……你確定,你看到的,不是孤想讓你看到的?”
鹹笙一愣,意識到湛禎在跟他玩心理戰,可惜的是,他賭不起。
他一言不發的看向湛禎,細細的眉又顰了起來,湛禎道:“孤不喜歡你病懨懨的樣子,也不想每天抱著你走來走去,所以,孤想讓你好好養子,不要再麻煩孤。”
鹹笙思考著,很久沒有答話。
“你若還是不信,我們可以立個君子條約。”
“你給出的理由不夠充分,再立條約我也不信。”
什麼為了他的臉,真的荒唐至極,湛禎也不知是如何想到的。
他的話讓湛禎心很差,他努力又想了一會兒,道:“你記得祭祖那天吧?你服上,很多明珠。”
“嗯。”
“我家裡人都虛……”湛禎咬了下舌頭,把‘榮’吞下去,道:“父皇母后,都是極為要面子的人,孤自然也要面子,這件事傳出去,雖然可以達到報復你的目的,可孤也是面盡失,縱然再報復梁國,日後孤稱了帝,只怕也免不了被罵令智昏有眼無珠甚至斷袖的名頭。”
這話就很嚴重了,因為鹹笙幾乎為了他一生的汙點。
鹹笙眸閃,神湧出幾分疚:“對不……”
湛禎打斷了他,正道:“雖然你是個騙子,可孤也不是目短淺斤斤計較之輩,殺了你縱然可解一時之氣,卻破壞了兩國和平,還讓孤損了面子,相比起來,自然是兩國聯姻,共同得利更好。”
湛禎一臉豁達,鹹笙想了想,這話的確有理,眸子裡浮出幾分不知真假的欣賞:“未曾想殿下如此深明大義,是鹹笙狹隘了。”
“你不是狹隘,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湛禎不說服了鹹笙,也更加說服了自己,“在國家大義之上,孤這點屈辱也不算什麼了。”
鹹笙掩下眸中緒,微微笑了笑,道:“既然殿下都這樣說了,那便立約吧。”
湛禎見他臉上愁容終於消失,放下了心,起取來紙筆,在一側小桌攤開,道:“你老老實實扮演好孤的太子妃,此事便做從未發生,聯姻繼續保持,孤絕不你國家親人,你可有意見?”
鹹笙搖頭,看他低頭去寫,又想到什麼,道:“只是扮演,你我不可再有夫妻之實。”
湛禎筆尖一頓,嗤笑:“你莫不是覺得孤還會肖想你的子吧?”
鹹笙有些尷尬,道:“你寫了我便信你。”
湛禎皺眉抬筆,又不滿道:“可這樣孤便虧了,你得到了家國平安,孤什麼都得不到。”
“你保全了你的面子。”
“面子是你給損的,自然你來保全,這筆帳不能這麼算。”
鹹笙默了一下,低聲道:“我子不好,若你非要……”
“孤才不稀罕要你。”湛禎打斷他,道:“罷了,虧便虧了,孤讓你一筆,日後若有事吩咐,你需得答應。”
“……除了行房。”鹹笙小聲說,湛禎已經這麼說了,他若不跟著強調將此事落定,倒活像是他期待跟湛禎行房一樣。鹹笙也得讓他看到自己的決心,你討厭我,我一樣不待見你。何況這種事,委的必然是自己,鹹笙清楚自己的子,自然是能避就避。
湛禎被他強調的心裡莫名不舒服,但兩人口頭已經達一致,他便寫了下來,道:“日後你要與湛茵和母后保持距離,戚思樂也是,還有父皇……不,應該是所有人和男人,畢竟你份特殊,可以理解吧?”
鹹笙點頭。
湛禎寫下來,一式兩份,道:“暫時先這樣,若日後想到,再行添加。”
他吹乾墨跡,走過來遞給鹹笙,讓他按了手印,鹹笙細心收好,語氣很輕:“今日母后提起,等我病好該與晉國眾位夫人見見,我足不出戶,此事的確拖得有些久了。”
湛禎俊容蒙上霾:“那些人最喜歡圍在一起說話,你在花叢,可要注意分寸。”
“我會盡量的。”
“不是盡量,是必須,他們都是臣侯眷,若你勾引了哪個,孤的臉要往哪兒擱?”
“我不會勾引們……”鹹笙有氣無力:“既然已經做了約定,我自然不會出爾反爾。”
“孤不信你。”湛禎說:“依孤之見,這宴便不要設了,或者,你稱病呆在屋裡,讓母后去見。”
“……”鹹笙無可奈何:“那你來跟母后說,看能不能同意。”
上京城裡貴族關系錯綜複雜,每一個新婦進門都得互相見面悉,這是規矩,也是互相攀了解信息的好機會。何況鹹笙已經拖了太久,皇后早就不得把他拉出來給那些曾經的真假閨現現,湛禎若去說,只怕免不了被一頓罵。
他沉的看了鹹笙一眼。想看最新章節盡在已更新。
鹹笙沒在意,道:“此次設宴倒也不是壞事,們定然會帶未出閣的兒過來……”
話沒說完,湛禎就呵斥:“你還想勾搭未出閣的姑娘?”
“……”鹹笙懶得去解釋自己真的沒有勾引良家的意思,越發有氣無力,道:“我的意思是,我們如今已有君子之約,不可能再一生一世一雙人,你日後再有需求……我也不好幫忙,若能趁機為你納兩房妾室,也是事一樁。”
他自認為自己為湛禎考慮的已經十分周全,抬眼一看,卻發現他臉越發鬱,還手朝鹹笙前探了探。
他見慣了這家夥流氓的樣子,下意識捂住領口警惕,“你做什麼?”
“孤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有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