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說過, 只要鹹笙喊這個外號,就當做他在索吻。
那聲‘湛略略呀’, 聽在湛禎耳朵裡, 簡直就是‘來親我呀’……
他臉驚疑不定,心跳加快, 驀然一下子坐了起來, 咽了下口水。
被子因為他坐起而被帶走,鹹笙便扯了扯,一臉疑的問:“你怎麼了?”
湛禎扭頭看他, 有點想直接走掉, 但還是憑著本能躺了下去,他側盯著鹹笙,因為不住喧囂的心跳而皺起眉, 質問:“你說清楚……是不是, 想, 想要孤親親你?”
他語氣邦邦,鹹笙卻非常,好奇道:“殿下又想到什麼奇怪的事?”
“你, 記那麼好……難道忘了孤說過什麼嗎?”
鹹笙搖搖頭, 眼神清澈:“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他說完, 湛禎便懲罰一般一把將他摟了過去, 對方呼吸噴在他臉上, 眼神像兇惡的大狗, 鹹笙也有些張了, “幹嘛……又要兇我?”
“你……”湛禎放輕聲音,臉還是臭臭的:“孤說過喊外號就親你,你都忘了?”
“自然沒忘。”
湛禎心跳越發的快,他結滾,臉緩和,道:“那,你是不是想要親親?”
鹹笙掀起睫看他,抿了抿淡紅的,“我就是想試試,為男子的我這樣喊你,會不會跟以前一樣。”
那雙一開一合,他問:“那麼……殿下想親我麼?想像親子那樣,親為男子的我麼?”
“孤……”湛禎直接把他的腦袋按在懷裡,不去看他的臉,一字一句道:“不管你怎麼勾引,孤都不會對你有任何覺的。”
鹹笙被摟的不過氣,用力的推開他一些,道:“既如此,我就放心多了……過幾日,便一起泡湯吧。”
湛禎眸子一暗,半天沒吭聲。
須臾,他忽然想到什麼,轉移了話題:“昨晚孤給父皇做匯報,今日聽說他派了人來府裡打聽,你需多留個心眼。”
這夜晉帝來了皇后寢宮,辛皇后看出他臉凝重,行禮之後讓人送上茶,問他:“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你這幾日一直去看鹹笙,可有發現什麼異常?”
辛皇后在他旁坐下,自打鹹笙病重之後,晉帝時常會來這邊問幾句,但多打聽,或者歎息兩聲紅薄命,卻未曾像今日這樣帶著懷疑態度的。
辛皇后權衡一番,先搖了搖頭:“若說異常,也就是前幾日病容滿面,今日神頭突然好了點。”
晉帝端著茶,若有所思,忽然將茶杯一扣,神出幾分怒意。辛皇后心頭打鼓,問道:“陛下覺得那孩子有何異樣?”
“秦易跑了。”晉帝豁然站起,怒道:“朕專門派人給他報了信兒,他竟生生將秦易放跑了!!”
辛皇后笑道:“太子說此事已與您講清楚了。”
“說清楚了。”晉帝冷道:“他說現在不是殺秦易的時候,否則容易破壞兩國聯姻,還跟朕分析一通秦易若死,會產生什麼後果。大晚上的,朕便給他忽悠過去了。可事不對,哪怕不殺他,也該生擒了他!秦易膽敢在我上京鬧事,便是他有錯在先,朕要殺他誰膽敢言?!”
他眼中現出戾氣,對辛皇后道:“湛禎……是不是被人弄昏頭了?”
辛皇后手指,若有所思,道:“不如明日宣鹹笙進宮問個清楚?太子此次應當也是看在鹹笙的面子上……犯了個無傷大雅的錯……”
“不對。”晉帝擺手,道:“朕思前想後,太子前幾日待定有別的原因,絕非因為心中有人,湛禎是拎得清的,若只是因為此事,絕不會那麼大火兒。”
辛皇后皺眉:“那會是什麼原因?”
“朕暫時還未想到……”晉帝沉沉道:“但惹怒湛禎,定因非常之事。”
第二日吃罷飯,湛禎便出門去了軍營,他剛走沒多久,門口便傳來通報,說皇帝陛下親自來了。
鹹笙急忙讓人收拾,未來得及施,皇后便先走了進來:“父皇來看看你,病著就先別折騰了,這屋裡暖和,就在屋裡吧。”
鹹笙乖乖整理好外衫,差不多收拾妥當,皇后這才喊晉帝進來,他很高大,威武,一進門,鹹笙就覺到了一的威。
他沒抬頭,弱弱的問了安。
對於男人來說,人的容貌,格,一舉一的姿態,都是最高武的標準。
晉帝的目只是落在他上,心裡原本篤定的疑慮便蒙上了一層白霧,他的目掃過四周,在床邊凳子上坐下,本要質問,聲音卻不自覺放輕,道:“子好些了?”
辛皇后瞥了他一眼。
“多謝父皇掛念。”鹹笙聲音很輕:“兒臣好多了。”
“怎麼不敢看朕?”晉帝笑道:“朕很可怕?”
“嗯……”鹹笙在揪手指,他垂著腦袋,渾都出幾分不安,晉帝眉頭皺起,疑慮加深,聽他強作鎮定道:“兒臣這幾日……病魔纏,臉很不好看。”
“抬頭瞧瞧。”
鹹笙暗暗吸一口氣,淺笑著抬臉看他,眼睛卻不自覺的躲避,盡管依然很,卻明顯坐實了心虛。
晉帝暗下眼睛,聲音依然很輕,卻帶了一無形的力:“秦易被放走之時,你在湛禎邊?”
“沒……”
“你是公主,應該知道欺君是何罪名。”
鹹笙眸子閃爍不定,眼圈開始發紅,他無措的掐著自己的手,才道:“是……我,咳咳,我在。”
“是你阻止湛禎殺秦易?”
皇后在一旁屏住呼吸,到底是皇帝,當年可以因為面子杖斃梅妃,自然也能忽略鹹笙的貌,咄咄相。
他歡喜的時候,你怎樣都是好的,他震怒的時候,所有人都得伏地瑟瑟。
鹹笙再有才華,也是孩子,遇到這種事,不心慌才怪。
但沒有說話,倘若鹹笙當真做了危害大晉之事,再好的容貌也救不了。
忽然希鹹笙什麼都未做過,最好是那樣。
鹹笙重新把頭低下去,誠實道:“是……是我,我求殿下不要殺他。”
“你可知他放火燒了朕的寢宮?”
“知道……”眼眶蒙上水霧,鹹笙用力抿,深知這番話說出來會有什麼後果,聲音不自覺打:“我,我以為我要死了……想要他給兄長送信,讓兄長不要過來。”
“理由呢?”
鹹笙攥手指:“我……惹怒了殿下,我怕他殺了哥哥。”
“他因何而怒?”
鹹笙越發用力的揪著手指,晉帝眼神森寒,無於衷,“鹹笙……”
房門忽然被人推開,湛禎掀簾而,他微著,道:“此事他不方便,父皇請隨兒臣過來。”
晉帝又看了鹹笙一會兒,抬步跟著湛禎走出去,湛禎又讓他屏退左右,晉帝揮手讓人退下,道:“說說吧,是什麼原因讓你那般怒,還要偽造謊言欺騙朕。”
“一點不可告人之事。”湛禎難以啟齒,道:“父皇若信兒臣……”
“朕不信你。”晉帝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你娶回人的確是我皇室之幸,但前提是這個人沒有問題,朕不懷疑你對大晉的忠誠,可朕懷疑你會令智昏。”
湛禎眸閃。晉帝又道:“全招了,說要讓秦易送信,理由是怕你殺了哥哥,湛禎……”他微微欺,在姿勢上給兒子力,危險道:“你為何震怒,朕需要一個充分的理由。”
“因為……”湛禎掙扎了一下,緩緩抬眼,直視他的目,有些艱難道:“‘’狠狠打了兒臣的臉。”
“說下去。”
“兒臣乃一國太子,要什麼人不是手到擒來?區區一個人罷了,哪怕長得國天香,可為弱國公主,‘’卻毫無自覺,竟敢……”
答案即將揭曉,晉帝眼神越發凝重。
“竟敢,在床事上,違背兒臣。”
晉帝:“……?”
湛禎冷冷的,沉沉的:“孤寵‘’,是因為想讓‘’服從,想讓‘’跪在孤的腳下,任孤。只是想玩些花樣,‘’竟敢拒絕,更打了孤一掌……父皇,若是您,能這種侮辱嗎?”
“……”好半天,晉帝才說:“咳。”
湛禎一向驕傲,不可一世,可以因為有人喊一句‘湛略略’而取其命,自然也可以因為一掌而對鹹笙做出那種舉。
想一想,那樣的人,高高在上,清雅無雙,份尊貴,擁有舉世難得的貌,沒有一個男人不想擁有,但他們只能仰,他們在作詩,想視若珍寶,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只有你一個人擁有,只有你可以對予取予奪,的生死尊嚴都在你的一念之間,你可以完全的,徹徹底底的征服。
這是男人的劣,與生俱來的,藏在骨子裡的,凌摧殘的快。
晉帝陡然想到了鹹笙之前臉上的傷,他一直覺得湛禎不近,憋的太久,估計要壞了,如今看來,他早就強迫過鹹笙。
“你……”晉帝說:“威脅要殺兄長?”
“嚇唬罷了。”湛禎說:“而且兒臣現在很後悔,覺得之前太過分……有些之過急了,差點將人弄死,兒臣覺得,自己是真的‘’,以後想好好尊重‘’,可之前兒臣做錯太多,‘’不肯信……此事本就因兒臣而起,因為想彌補,想讓‘’好好跟兒臣,才放走了秦易。”
他行禮道:“是兒臣熏心,還請父皇降罪。”
晉帝無言的看了他一會兒,知道這兩口子有是一回事,親耳聽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彎腰把湛禎扶起來,道:“你啊……剛開葷,正常的,日後,還是……矜持點兒,這人不可多得,你要想得到的心,你得……”
湛禎認認真真的聽著,等到父親授業完畢,他道:“兒臣現在已經知道了,舍不得他的。”
晉帝點點頭,這種事就還得他們自己解決,他準備回宮,又突然想到什麼:“你為何這般急匆匆跑回來?”
“因為……”湛禎看著他,道:“兒臣看到您往這兒趕,就覺得定有關秦易,這種事‘’不好開口,若喚起不好的回憶,只怕又要尋死。”
晉帝沒問題了,他喊過皇后擺駕回宮,湛禎目送他們離開,這才走進屋。
鹹笙淡淡將眼角淚水去,猶泛紅的眼睛朝他看了過來:“多謝殿下仗義相助。”
湛禎看著他,忽然抬腳,狠狠踢了一下桌子。
“你又坑我!”他說:“你的好計策,孤如今打妻妻還凌辱妻,品格惡劣,熏心,說不準哪天就被廢了!”
“不會的。”鹹笙哄他,眼神溫:“便是廢了,我也有法子幫你奪回來。”
湛禎皺著眉,目落在他猶帶楚楚的容,忽然抬步朝他走來:“孤想跟你確定一件事。”
“?”
“給孤看看,你那兒是不是真的跟孤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