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南風眼睛大亮,拿過藥材就同蘇意致往地狂奔,趕著去給俞悠煉止痛藥。
見此,俞長安微微鬆了口氣。
其實他先前也對那些複雜的靈藥一竅不通,但是自俞念傷後常說傷口疼,他便也跟著關心起了各種止痛的靈藥,也正好就記住了方纔那種靈藥。
有用便好,他心中暗暗慶幸。
俞長安原本就在對上異狼時了傷,手都還斷了一條,方纔又飛得太快,這會兒便有些疲倦得睜不開眼了。
然而他卻沒閤眼,而是握著劍,眼神複雜地看著地那邊。
手中的雷霄劍依然與他心意相通,沒有半點被人抹去烙印的痕跡,彷彿先前並不曾被奪走過。
可是……
若不是他親手遞上,即便連他的同胞姐姐俞念都無法輕易拿走雷霄劍。
爲什麼俞悠可以?
*
地。
啓南風本來想親手給俞悠煉藥,但是卻被蘇意致一腳踹開了。
“就這點藥,要再讓你糟蹋了,小魚就可以等死了。”
啓南風很不服氣,在得知俞悠方纔現出了大尾而自己沒能看到後更是捶頓足懊惱不已。
好在蘇意致的煉丹果然靠譜,只憑著俞悠的口述丹方,卻還是功將止痛靈丹煉製出來了。
他鬆了口氣,了頭上的冷汗。
“你快吃。”
嚥下止痛丹後,俞悠頓覺輕鬆。
原本都做好了要撐過這次脈反噬的打算了,沒想到兩個好友卻能幫找到藥。
“多謝。”認真地對二人道謝。
“跟我們還用說謝?”蘇意致哼了一聲很不在意的樣子,臉卻有點紅。
“而且也不是我們倆的功勞,大家都有幫著一起找藥。”見到俞悠臉好轉,啓南風終於出久違的笑容。
“他們還在外面等著,你現在要出去看看嗎?”
雖然俞悠的兩族脈還在囂張地打架,不過因爲有幽藍花在後面填補,所以的非但沒有覺得虛,反而覺得氣旺盛得過頭。
被修補過後的靈脈甚至還變得茁壯了許多,讓的修爲都跟著攀升到了築基期!
俞悠緩了緩,將臉上幹掉的漬拭乾淨,起朝著外面走去。
剛出去就撞到了眼等在口,一夜不曾休息的東境衆修們,尤以雙眼通紅的狂浪生最爲醒目。
看到活生生的俞悠出現,狂浪生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他一把將俞悠拉過來想要仔細打量。
結果先前隨手就能扛起跑的俞悠,今天他卻沒能拉。
狂浪生愣了愣,盯著俞悠看了片刻後驚訝不已:“俞師妹,你晉升到築基期了!”
擔心了一整夜的衆修士頓時鬆口氣,紛紛上前恭喜。
幾個劍修眼睛腫腫的,顯然是哭過了,這會兒看到俞悠活著出來,都無限憐地著糟糟的頭髮。
姜淵抱著劍,眼中分明也有喜,語氣卻故作冷淡:“修士本就最容易在生死邊緣突破,先前已到煉氣巔峰,與異狼一戰後有所突破也正常。”
狂浪生哼了一聲:“那你也跟異狼打了一架,怎麼沒見你突破到金丹期?”
語罷,也不理臉難看的姜淵,喜滋滋地給俞悠遞上一張紙。
“俞師妹,昨夜若不是你突然神勇出手,我們估計都要死在狼下,換句話說,在座的都欠你一條命!”
不等俞悠回答,狂浪生已經出了一張長長的欠條。
“我覺得大夥兒不能忘記這件事,所以讓大夥兒一起打了張欠條給你!日後要有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敢對不起你,你就拿這欠條砸他臉上!”
俞悠低頭一看,上面果然籤滿了劍修們和盾修們的名字,就連黑著臉的姜淵也不例外。
狂浪生話是對著俞悠說的,但是眼神卻不斷地往姜淵臉上瞥。
就差直接點名道姓說“老子懷疑你就是那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了。
姜淵:“……”快按捺不住想要拔劍砍隊友的衝了。
俞悠拿著那張長得過分的欠條,忽然笑了笑。
就著還在流的手指,在最下方寫下自己的名字,利落地把欠條拋回給狂浪生。
“我也欠你們一條命,抵消了。”
衆修士看著那張欠條,又看看俞悠,神怔怔的。
“俞師妹……”
然而俞悠卻沒有要煽的意思,的聲音又恢復了平日的懶懶:“好了,因爲我的事都耽誤一晚上了,現在也該繼續上路了。”
話音落下,便帶頭鑽進林之中。
狂浪生納悶地盯著的背影,不太聰明的腦子補償給他野般的直覺:“我覺俞師妹不太對勁。”
在他邊的是俞長安,後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雷霄劍,亦是心複雜地頷首:“你居然也發現了?”
狂浪生回答得理所當然:“那肯定啊,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俞長安略驚訝地睜大了眼,就連他的師兄師姐們都沒意識到俞悠當時拿的是他的雷霄劍,沒想到這個看似憨厚的盾修的察力竟恐怖如斯?
“你沒發現?”狂浪生用鄙視的眼神看著俞長安,然後指了指前方的俞悠,微微低聲音道:“俞師妹的腰了一圈啊!”
俞長安:“……”
他肯定是昨晚被異狼給吼傻了纔會覺得這個盾修察力可怕。
俞悠聽到了,不過沒法解釋自己的腰是因爲盤在腰上的尾變了。
幽藍花的藥效太過生猛,扯了扯襟氣,卻依然覺得有揮散不去的燥熱。
張師姐劍落在側,很是擔憂:“俞師妹,你是否傷勢未愈?我看你臉紅得很不正常,若是難,我劍帶你走。”
俞悠搖搖頭示意自己無事,而後突然吸了吸鼻子,下一刻腳下猛地轉向一蹬,似利箭般飛向不遠的荊棘叢中。
這套作迅猛得過分,跟病弱的外表截然不符。
“嗷!”
一陣悽慘的尖響起,衆修士被嚇了一跳,以爲俞悠是遇到了危險,連忙衝上去查看。
結果飛過去纔看到的確是有危險。
不過害者不是俞悠,而是一頭築基期的異。
那頭異齜牙咧兇惡地嘶吼著,數次張著半腐爛的大口想要咬那個瘦弱的。
然而俞悠卻不給它半點機會,每當異衝過來的時候,便拎著丹爐狠狠地往它頭上砸過去。
的作深得快準狠的要訣,丹爐振鳴的嗡嗡巨響更聽得人頭皮發麻。
啓南風也看得頭皮發麻,他不是沒見過俞悠在黑市擂臺上打架,但是當時還是憑著技巧跟人周旋,現在這就是單方面的暴力制了。
纔剛晉升築基期,而且先前還一直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吃錯藥了嗎!
蘇意致表複雜:“生嚼了幽藍花的,沒煉化過的。”
啓南風:“……這是哪兒來的猛人?”
蘇意致一說他就懂了,幽藍花本就是修補和氣的頂級靈藥,因爲藥太猛所以都要煉丹藥使其溫和,否則經脈非但不會被修補,反而會被暴烈的藥衝碎。
金丹期的都不敢直接吃,居然生嚼?
唯一慶幸的是,先前啓南風查看時就發現俞悠的經脈已經碎了,自然不存在再碎一次的危險。
難怪臉紅得這麼不正常,還能拿丹爐跟築基期的異打架。
是補過頭了啊!
“嘶……”
張師姐看得倒吸一口冷氣,目復雜地問啓南風:“你們丹修原來還要輔修格鬥嗎?”
啓南風擔心他們對丹修產生了錯誤認知,連忙解釋:“倒也不是,通常來說我們都是溫和且弱的。”
張師姐指著俞悠的影,聲音中全是不可置信:“溫和與否我不知道,但是你管這弱?”
啓南風:“……”
對不起,他沒法解釋了。
接下來的這一路上,相似的場景還在時不時上演。
爲了儘快把多餘的幽藍花藥效揮發出來,往常都是和啓南風和蘇意致一起採藥的俞悠這次也加了斬殺異的隊伍。
萬古之森中迴盪著丹爐砸異的嗡嗡聲。
場外早就變得雀無聲。
原本還在擔心俞悠死活的東境長老們也說不出話了。
唯獨剩下那些解說員興的聲音時不時響起。
“東境的俞悠再次加了斬殺異的戰鬥!的武依然是丹爐!”
“這是砸死的第三頭異了!”
“經過這次四境大會,我相信以前瞧不起醫修的人都可以閉了,俞悠用可怕的實力證明了醫修無限的潛力!”
“或許日後丹修會出現一個專門以丹爐做武的暴力分支?”
“……”
回春門的長老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看向懸壺派的長老:“我記得……三年前你們好像也被丹鼎宗的人拿丹爐砸過?”
懸壺派的長老臉馬上垮下去了,他狠狠瞪了馬長老一眼,卻又回想起對方的暴力行徑。
於是往後退了幾步,這才冷冷道:“我輩醫修自當專注醫,只有上不得臺的人才走這些旁門左道!”
牛長老艱難地解釋:“我們丹鼎宗並非這般,其實只有馬長老略擅長此道……”
“不是,我說的不是馬長老砸人那回。”回春門長老笑呵呵地解釋,“我說的是那個曲清妙的弟子,好像也曾在四境大會中拿丹爐砸異?”
牛長老:“……”
聽到這裡,靈藥谷的長老略好奇地詢問:“馬長老,你們丹鼎宗是否真有一門特殊的功法,專以丹爐做武施展?”
他略驚歎地擡頭看著東境的畫面,發自心地誇讚道:“這俞悠甩丹爐的作純屬無比,銜接自然,看樣子練得爐火純青了,你們丹鼎宗真是深藏不啊!”
馬長老:“……”
救命,我們丹鼎宗現在在外人眼裡到底是個什麼奇怪的門派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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