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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禁止物種歧視》 57.我叫禿大師

若俞悠沒看錯的話,就連素來最是溫端莊的張浣月都悄悄地掐了個口訣,用靈力加速衝了出去。

蘇意致不挑,他就這最近的位置拿了盤食,一邊啃著烤排骨一邊嘟囔:“可惜這次沒遇到像白寧道友那般熱心的好妖修了,飯錢還得咱們自己給。”

剛端了油三脆的啓南風從不遠走來,聞言笑道:“我們七天才吃一百五十點,算下來一人每天也就一兩點,其實也不貴。”

悠埋頭吃著鐵板魷魚,不過一口咬下去,一鐵鏽味在口中蔓延開來,與此同時一滴也滴答濺落到雪白的盤子邊緣。

放下盤子,擡起頭很冷靜地問兩個好友:“有帕子嗎?”

蘇意致跟啓南風被嚇了一跳,兩人馬上反應過來,前者飛快地翻手帕給鼻子和角溢出的鮮,後者則扶住了:“你又犯病了嗎?!”

“嗯。”俞憾地看著還沒吃完的鐵板魷魚,補充道:“不用急,我吃飯前就覺得有點疼,所以提前吃了粒止痛藥了。”

不過止痛藥並不能阻止的靈脈和破碎,所以又不不慢地了半粒天元丹出來吞服。

脈反噬這玩意兒吧……雖然一次比一次猛,但是架不住俞悠的適應能力變態,現在已經能夠在兩種脈開戰的瞬間就吃下藥並淡然面對了。

“這兩天我不太方便跟你們出去殺異,你們倆跟他們去吧?”

啓南風的態度卻很堅決,他完全沒有要商量的意思,斬釘截鐵道:“不行,我們得守著你。”

蘇意致指了指不遠的隊友:“沒事的,剛纔我聽他們好多人都說想休息兩天,順便逛逛妖都看能不能淘到寶貝,你安心養病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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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南風點點頭,抓著俞悠的胳膊,也不知道是怕突然跑了還是突然倒了,他沉聲問:“你是不是怕又控制不住被他們發現?”

他還記得蘇意致先前說的俞悠曾經出過大尾的事。

“倒也不是。”俞自己的腰,聲音低了些:“我打算把尾放出來,溜去藥師殿看看。”

先前脈反噬的時候,俞的妖族脈頭一次徹底過人族脈,不控制地出了一條巨大的漂亮銀,且滿沒有斑禿——後面的描述是蘇意致說的,俞悠當時太過虛弱,沒注意到這麼多的細節。

當時俞悠曾試著把自己的妖族脈給下去,並且功地把它變回禿尾藏回了腰上。

這次想反其道而行,制人族脈,讓妖族脈佔上風,遮蓋住上的人族味道,有很多妖族的嗅覺都很靈敏,萬一被嗅到上有人味兒,那就有暴的風險了。

趁著其他人都在乾飯,三人組匆匆吃飽以後先回了二樓。

先把盤在腰上的尾解下來,看了一眼就不忍心看第二眼了,因爲長時間盤腰上著,這完全不蓬鬆了。

啓南風跟蘇意致幫不上忙,兩人只能張兮兮地盯著的尾瞧。

蘇意致還惦記著那條漂亮銀巨尾,小聲地給它鼓勁兒:“長!快長!”

結果事實證明,從龍傲天那兒繼承來的人族脈還真的不太容易被制,俞悠費盡全力,也只能讓妖族脈勉強過它一點。

啓南風盯著的尾看,嘀咕道:“好像是長漂亮很多,也變大了不,但是……”

他指著某個地方,毫不留地打擊俞悠:“你的尾尖是禿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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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

把自己的尾抓到手裡瞅了瞅,約莫變大了一圈,瞧著跟紅瑯後面的狼尾有些像,不過紅瑯的尾是純灰的,而俞悠的尖細看之下其實泛著如月般的銀則是乾淨的白,還有就是——

紅瑯的尾尖有點兒紅,而的尾尖正如啓南風所言……是禿的。

蘇意致已經無地笑出聲了,啓南風倒是拍了拍俞悠的肩膀安:“不過還是好看的,我都想一下了。”

他倆蠢蠢想上手去,然而俞悠無地拒絕了:“不給,踏雪去!”

“不過就這樣去藥師殿會被認出來的吧?”蘇意致指了指俞悠的臉,陷了沉思:“我們得給你裝扮一下才行。”

悠本來想說把黑市的面戴著將就一下算了,結果蘇意致已經打開了傳訊符,開始借用張浣月放在屋裡的胭脂了,雖然沒說要用來做什麼,後者依然欣然同意。

“你等著啊,我保證讓你爲全新的自己!”蘇意致手裡拿著鮮紅的口脂盒,信誓旦旦地發誓。

悠心中一

上本子可是看過不小說的資深讀者,照著小說裡的慣例,現在就來到了主變環節,原本相貌平平的主在好友奇蹟般的化妝技下豔驚四座……

雖然俞悠長得不錯,但限於年齡太小,所以一眼看去別人想到的形容詞都是“弱可”,而非只有主角纔會擁有的“絕”一詞!

誰不希豔驚四座呢?滿懷期待地閉了眼,等著蘇意致給自己驚喜。

蘇意致沒有辜負的期,一番手忙腳的全臉作後,從啓南風的芥子囊裡翻出面銅鏡遞給俞悠,聲音中出了無比的自豪!

“你看看這是不是全新的你?我敢保證,等會兒走出去,保證沒有一個人能認出你!”

悠睜眼,在看清鏡子裡的人影后陷了長久的沉默。

是啊,沒人能認出了,因爲的五都看不清了,整張臉只剩下了鮮亮了紅,還泛著口脂特有的油

“蘇老二!你居然用口脂把我的臉全塗紅了!”

蘇意致梗著脖子爭辯:“對啊,這樣纔不會有人認出你是誰!”

邊上默默圍觀的啓南風強憋著笑,輕咳一聲躲避這個戰場:“我先出去一下,給張師姐重新買兩盒口脂……”

順便多買兩盒給俞悠塗臉備用,當然,後面這句他聰明的沒說出來。

最後俞悠還是忍著沒有把臉給洗乾淨,而是就頂著這樣一張大紅臉,又隨便換了件妖族的服就往藥師殿走去。

紅就紅吧,反正妖族每個部落都有不同的習俗,說這是自己部落的傳統,也沒有妖族敢把臉洗乾淨,畢竟“尊重各族傳統”是妖族默認的慣例。

悠面無表地走到了藥師殿門口,這次妖兵們果然沒有再攔著了,在聽聞爲藥師殿的正式藥師後,甚至還有專人前來爲指引。

這是個狐族的漂亮妖侍,後的白曳地輕搖,俞悠悄悄看了一眼,再回一眼自己的大尾

嗯不錯,這次沒有被比下去了。

藥師殿的裝飾果然要比黑石塔中其他地方更爲奢華,進門後便是一個巨大的正廳,有上百道通往不同房間的石門,門上烙印著不同的名字。

悠瞥了一眼,在最末尾的一扇石門上看到了“紅鯉部落,鯉於敬”一行字。

正廳外有許多人在等候著前去尋醫,不過狐妖帶著俞悠徑直往前走向另一座略小的偏廳,這裡面亦是坐了很多人,不過他們上沒有傷,看樣子也是來參加藥師考覈的,而且看他們的裝扮,幾乎全都是大中型部落的妖修。

這些妖修們邊亦站了不同的妖侍,時不時便有人走近其中一間石室中。

白狐妖帶著完的微笑,止步,優雅轉向俞悠。

“這位大人,藥師殿的考覈很簡單,只需要您在半個時辰功救治一位被異所傷的妖修就可以了。”

脣邊噙著笑,指了指其中一間石室,溫聲道:“傷者已經在裡面等著您了,請進。”

悠進到石室中,才發現這裡面果然坐了個被異咬傷的妖修,他上佩戴的是白的晶石,代表這人的等級很低。

事實也是如此,藥師殿每次考覈都是在這些負傷的低級妖修中尋找自願的試驗者,不需要支付功勳點,但是也不能確保功。雖然藥師考覈的功率很多,但依然有許多付不起錢的負傷妖修搶著來這裡尋找最後一生的希

眼見俞悠走進來,這個妖修飛快地低下頭,把手中的一隻築基期異恭敬地遞上去:“藥師大人,這個是我帶來的異。”

悠打量了一眼,才發現石室分爲外兩間,外面是病患等待,裡面纔是該待的地方。

走進去探著頭瞧了瞧,卻發現這裡面跟丹鼎宗的煉丹房全然不同,這裡的每間石室看樣子只供給一個藥師使用,裡面的所有道,包括煉藥鍋都只有一個,藥材也都只有最基礎的止止痛類的,還僅有一人份。

見慣了丹鼎宗在培養弟子方面的大方,再看看妖族的藥師殿,怎麼瞧都很寒酸。

不過俞悠很快便想明白了,妖族各個部落之間敝帚自珍不願將自己的各種技能傳授給其他部落,所以中小部落的藥師恐怕就跟四境的散修一樣,都是東拼西湊學點東西,完整的藥師傳承恐怕只有最大的幾個部落纔有。

不過看藥師殿這個考覈的低難度……

悠懷疑那幾個大部落本不會派人來,妖族扣扣搜搜,肯定會擔心自己的技被別的藥師學了。

悠隨手將異煉製完畢,順便存留了一小瓶丟芥子囊中以備後患。

不過很謹慎,沒有就這樣拿著一滴就出去給那個傷的妖修療傷,那晚豬妖曾經說過,妖族的藥師都要熬點奇奇怪怪的湯藥的……

所謂鄉隨俗,俞悠眼睛一轉,視線落到了那口煉藥鍋裡。

按著豬妖所說的,把異和骨髓都丟了下去熬著,經過高溫的烹飪後,一令人窒息的惡臭味頓時傳出來,俞悠差點沒被薰死過去。

拿著這種東西喂病患吃簡直是在作孽!俞悠心有不忍,覺得自己該補償一下這位可憐的病患。

在藥架上把那些藥材拉下來,又在自己芥子囊裡選了兩株一品的藥材丟進鍋裡,配了一劑有利於傷勢恢復的藥湯煮好,最後才把那滴煉化過的異送到藥湯裡。

眼見出來,那個已經奄奄一息的妖修眼睛裡迸發出生的希,背後淋淋的灰翅膀也力撲棱了一下。

悠把冒著詭異綠泡的藥湯遞過去,怕他沒喝到那滴,所以叮囑道:“要全部喝完纔有用哦。”

灰翅膀重重地點了點頭,如珍似寶地端著碗大口大口地把藥湯一飲而盡,好像那不是什麼噁心的異湯,而是世間難得的味。

等灰翅膀喝完以後,俞悠湊上前檢查了一下他的翅膀,先前一直在擔心煉化後的會被這鍋湯污染,這會兒確定傷口上面的黑氣開始消散後便放心下來。

“你已經好了,走吧,該出去了。”淡淡地說完這句話便轉走向封閉的石門。

石門打開的瞬間,恰好隔壁的石門也開啓了。

那似乎是某個大部落的藥師,他嗅到俞悠這間石室裡殘存的噁心味道,在看到灰翅膀還握在手中的藥碗後,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臉上是明晃晃的嫌惡。

“又是一個從小部落出來的低劣藥師。”

悠:“……”

原來煮異湯是小部落的庸醫纔會乾的事嗎?還以爲這是妖族的傳統呢。

好在藥師殿沒規定不準煮湯,那位白狐妖侍在確認了灰翅膀的傷勢在好轉後,對著俞悠恭敬地一躬

“恭喜這位大人,您現在是藥師殿的正式藥師了,請隨我來,我將爲您安排單獨的藥師室。”

悠跟著白狐妖侍一路走回正廳,最後在一扇空白的門前站定。

偏過頭了一眼,這不就巧了嗎?隔壁就是那位鯉於敬啊。

纔剛看過去,隔壁的石室就打開了,鯉於敬從裡面走出來,恰好同俞悠的視線對上。

他瞧了瞧俞悠,似乎有點驚訝:“又來新藥師了?”

白狐妖恭敬回答:“是的,這位是……”

用帶著詢問的眼神看向俞悠,考覈通過了是要在石門和份牌上刻錄部落和名字的,這位神的紅臉醫修還沒有說過自己的名字呢。

悠腦子有片刻的空白,而後開始瘋狂地轉起來了。

失策,來之前忘記給自己想一個威武霸氣的馬甲了!

先前桐花郡黑市那個禿大師太難聽肯定不能要了,那這次什麼好呢?屠龍勇士?漆黑之翼?齊天大聖?

悠的腦子迷失在這諸多威名赫赫的馬甲之中了。

而此刻,白狐妖和鯉於敬面上的狐疑之越來越明顯,他們肯定已經起疑心了,這個人怎麼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說出來?

這種一看就像是臥底啊!

在被識破的極端危險時刻,俞悠的先腦子一步作出了應對——

我禿大師就好了。”

“……”

悠這輩子第一次想狠狠扇自己一個大什麼不好,大師也比禿大師好聽啊!

果然,在腦子運轉過快的時候,百分百會下意識地選擇第一個出現的答案……

然而白狐妖已經出恍然的笑容:“原來是禿大師啊,不知道您是哪個部落呢?”

名字都禿大師了,哪個部落還重要嗎?俞悠很想說自己是禿魚部落的,但是看了看自己的尾,還是麻木地開了口:“禿狼部落的。”

不信真的有這個部落,瞎編就要編個沒有的,免得被這個部落的人拆穿了。

妖族細分下來有數萬個部落,沒有誰能記得所有的部落,再加上俞悠的尾的確很符合“禿狼”這個名字,所以白狐妖不覺有異。

飛快地在石門和份牌上都刻錄上一行字——

“禿狼部落,禿大師。”

悠接過份牌,此刻心已經停止波了,只想飛快地回去洗乾淨自己的臉讓懊悔的眼淚默默流下來。

臨走前,隔壁的鯉於敬帶著親和的微笑拍拍的肩膀,慨道:“這麼年輕就能通過藥師考覈,還是從一個不知名小部落出來的,我們妖族的年輕人果然未來可期,比那些只會騙人的人族好上千萬倍啊!”

因爲紅鯉部落也只是個小部落,所以他甚至還熱心道:“要是有什麼地方不懂的,以後小禿你儘管找我便是,我一定知無不言。”

已經熱小禿了嗎?

人族的我你搭不理,妖族的我你和藹可親,不愧是嚴重的種族歧視患者。

覺肩膀沉重極了。

覺得自己需要緩緩,所以地溜到無人的茅房把妖族回去再藏好尾後,飛快地回到了小夥伴溫暖的懷抱中。

不過待回去以後,俞悠非但沒有得到安,反而再次遭重創。

進門後,狂浪生一直在悄悄盯著看。

悠以爲是自己的臉上的口脂沒洗乾淨,臉納悶道:“我臉髒了嗎?”

盾修言又止,俞悠追問:“有哪兒不對勁,你直接說就是了。”

狂浪生輕咳一聲,竭力讓自己的說法委婉些:“俞師妹,你是不是在飯堂吃太多了?你的腰……咳咳,它看起來好像了不啊。”

沒能變回純禿狀態所以把腰撐的俞悠:“……”

狂浪生看到俞悠臉上的絕,馬上指著踏雪安:“沒事沒事,你看大貓的腰纔是真的!”

踏雪毫不客氣地照著狂浪生的手指咬下去,俞悠見到這一幕,心裡終於舒服了。

不過不知道的是,那個被醫治的翼族此刻撲棱著已經痊癒大半的灰翅膀,正激地在黑石塔外和同伴宣揚著禿大師的藥湯是多麼的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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