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眉目清麗的年微微揚起眉,出無害的笑容。
他語氣輕快:“我覺得這計劃好,諸位覺得呢?”
無人出言反對。
……
終於從三個老頭的摧殘中而出,蘇意致了個懶腰,趁著月飛快地朝著山門外奔去。
沿著悉的山道一路朝下,最後悄無聲息地穩穩立在自家院門口。
現在的蘇意致已經是元嬰期的高手了,對於院的靜也聽得一清二楚。
他早在認識俞悠那年就攢夠了足夠多的靈石給祖父買了增壽丹了,後來三人組又一道幫祖父治好了陳年暗傷,當年虛弱的祖父早已了築基期修士,氣息平穩了許多。
蘇意致收斂起上的氣息,隨手去了廚房,把母親給他煨在竈上的一鍋滷豬蹄帶上,而後便走向懸壺派山門外的傳送陣。
自從萬古之森的大陣重啓之後,原本沒落的陣道又逐漸興盛起來,各大門派和各個郡城之間都互通了傳送陣。哪怕是懸壺派先前掌權的主家和諸多門派都斷了,但是這些年在三個長老和蘇意致的努力下,好歹也逐漸恢復了來往,傳送陣也鋪設起來了。
在短暫的暈眩後,蘇意致抵達了丹鼎宗的山門外。
此刻夜正深,他下意識地就想朝著狗跑,撓撓頭才後知後覺地想起狗被堵了,自己先前也不是深夜跑出山門會被長輩責問的小孩了。
於是蘇意致迅速地換好丹鼎宗的弟子服,拿著門弟子的牌子,將手背到後,大搖大擺地從正門走到了丹鼎宗山門。
乍一面,正在值守的兩個年輕弟子便注意到了蘇意致。
微胖的那個愣了愣,然後面驚訝:“那是蘇師叔嗎?”
瘦小的那人探著頭了一眼,堅定道:“對,就是蘇師叔,咱們宗門裡這麼年輕的元嬰期前輩,又是這麼矮的,除了他沒別人!”
“蘇師叔不是回了懸壺派當宗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你可別說,我聽啓師叔說,他是咱們丹鼎宗派去懸壺派的細作……”
微胖的弟子越想越不對勁:“這不對啊,哪有當細作還當宗主的!”
“切,咱們的俞師叔還跑去妖都當小殿下了呢,咱們丹鼎宗臥虎藏龍,天才臥底輩出……”
蘇意致在前面聽得莫名尷尬,加快速度施展空訣飛向門。
此刻的啓南風正蹲在俞悠的浮空島上認真地開墾藥田——說是俞悠的浮空島並不確切,因爲這是三座被強行併攏連接在一起的大島,乃是三人組共同的島。
蘇意致一過來便先抱怨:“還是太麻煩了,下次我想辦法在懸壺派和咱們的大島上建立個傳送陣。”
已經變得高大沉穩許多的啓南風把藥鋤一丟,微揚起眉笑道:“建一個傳送陣至要五百萬上等靈石,你捨得?”
蘇意致想了想,果斷搖頭:“那還是算了。”
打消這個奢侈的念頭後,蘇意致老老實實地跟在啓南風後幫他灑藥材種子,順便不忘關心:“說說了長老以後的悟唄?唉,瞧瞧你這新袍子多氣派,不像我,都到了元嬰期了,掌門還扣扣搜搜不願意給我個長老牌子。”
啓南風頭也不回,拿藥鋤勾了塊石子砸他:“行了,都當宗主的人了,還裝!”
蘇意致被砸了也不在意,依然嘿笑著湊近:“我聽說掌門讓你負責今年的門考覈?”
“是啊。”啓南風一邊忙活一邊解釋:“曲師姐現在負責東境在萬古之森的鎮守事宜,馬長老和牛長老他們都想試著突破化神境,小魚又懶,這事兒只好落我頭上了。”
話音剛落,一道銀影便飛快地從大島外躥來,甩了甩後,銀狼變爲一個。
歲月在修爲強大的修士上幾乎不會留下痕跡,那保持著和當年並無差別的長相,眉眼澄澈,一派天真無害模樣。
只是個子要高許多,僅比個子頎長的啓南風矮半個頭。
俞悠在站穩後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別口噴人,我哪裡懶了?”
“嘖。”那邊正在忙碌的兩人齊齊轉頭,默契地用鄙視的眼神看著:“那你來一起種藥材?”
俞悠馬上搬出個躺椅躺平,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認慫:“那算了,我跋涉萬里從妖都趕回來,你們還要我種地,這也太過分了吧?”
“曲師姐不在,你裝可憐賣慘沒人信的。”啓南風無地穿的瞎話:“而且你每天至傳送過來一次讓我請客吃黃鶴樓,別說得好像我們幾年沒見一樣。”
俞悠吧唧吧唧嗑著瓜子,半點不尷尬且理不直氣壯:“我也很辛苦,妖都最近各個部落在辦什麼萬部大比,我爲了制定規則協調萬部很不容易的。”
蘇意致也開始不客氣地穿的胡扯:“騙人,你上個月還說打算照搬四境大會的規則!”
俞悠嗑瓜子的作一頓,而後便含糊地把這個問題略過:“好了好了,萬部大比要明年才正式開始呢,咱們要不還是說說門試煉和年底四境大會的事吧?”
啓南風和蘇意致都從藥田裡走出來,很不客氣地把俞悠剛嗑好的瓜子仁奪走,袍角一便盤席地坐在了邊。
已經爲大人的他們與時毫無差別,依然是三個腦袋一起,嘀嘀咕咕就開始商量起該如何安排門考覈的事來。
中途的吵鬧自然是免不掉的,不過因爲門考覈的規則不變,所以他們也只是在細節上有所改。
其中最大的問題就是……這些年前來丹鼎宗參加考覈的孩子們太多了!
從凡人到修真世家的子弟,乃至於一些半途想要轉行當丹修的散修,此刻都匯聚在桐花郡,而昔日這個偏遠的小郡城現在不斷擴大,儼然了兩族修士和凡人們最青睞之地。
結果三人組還沒等到門考覈,就先等來了一羣看熱鬧的。
劍修和盾修們是一道來的,他們現在來丹鼎宗就像回自己家一樣。被師父揍了傳送過來哭訴罵一番,跟人比試傷了也傳送過來點藥跑,就連饞了都來丹鼎宗膳堂蹭飯!
這羣人來得如此頻繁,每次都從百里空山鑽出的狼直接鑽到丹鼎宗門,馬長老和孔掌門對此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不知道。
這次也不例外,三人組正在浮空島上的藥田忙碌的時候,狂浪生便絡地跑到俞悠的躺椅上躺好,拿手往腦袋下面一枕,好不悠哉。
不過隨著修爲漸長,狂浪生的形也變得和野似的高大威武,結實如巨石的胳膊得躺椅咯吱作響,俞悠看得眼皮子直抖,警告:“這只是尋常躺椅,坐垮了你得賠。”
“你怎麼又來了?你們天盾門這麼閒的嗎?”被蹭了無數次黃鶴樓的啓南風見到他就頭痛。
狂浪生隨手抓起俞悠放在躺椅邊上的瓜子,一邊嗑一邊嘿笑道:“我剛通過了天盾門的試煉,眼下已經是長老了!而且掌門很欣賞我,吩咐我和其他宗門打好關係,我這不就來和你們聯絡了?”
邊上的周卓山與有榮焉地補充道:“眼下萬古之森的傀漸消,天地間的靈力再次復甦興盛,掌門這些年想要閉關突破渡劫境嘗試飛昇,我們大師兄被賜予了鎮宗的天盾,已經是欽定的下任掌門了。”
“哪裡哪裡。”狂浪生一邊說著不好意思,一邊把那面僞仙的大盾了出來,全方位地給大夥兒展示它那熠熠生輝的靈力波。
落後半步的張浣月等人也走了過來,沒一會兒,還在故作謙虛擺手的狂浪生就被不知從哪兒出來的一隻腳踹下躺椅了。
張浣月施施然地坐在躺椅上,收了劍微微笑道:“師父最近剛突破化神期,正在閉關穩固境界,我在劍法上遇到了瓶頸,想來尋百里小師叔討教劍法。”
的聲音溫和,只是眼神卻是帶著揶揄的笑落在俞悠上。
這麼多年下來,衆修終於撞破了那兩狼的,在震驚了數年後,現在終於坦然接了。
俞悠完全不覺得尷尬,很淡定道:“那你得等等,他又惹了外公不高興,這陣子正在被抓著教訓呢。”
張浣月頷首帶笑:“無妨,反正萬古之森已不需我們鎮守,也不急於一時。”
衆修正說著話,外面突然傳來一聲虎嘯。
很快的,正在睡覺的橘大它們馬上驚醒,除了慢吞吞的橘大外,其他幾隻都歡快地從殿衝出奔到雲島邊上搖著尾。
卻見曦薄霧之間,一對巨大的黑翅膀展開,裹挾著微涼的風和散落在地的桐花的氣流飛旋了半天。
最後,四隻巨大的雪白腳爪踏起一地的飛塵,收起那寬闊的雙翅穩穩落地。
虎背上坐著的華貴年輕修士一躍而下,他作優雅地拍了拍袍角,而後出矜貴的笑意:“有熱鬧都不告知我一起看?”
底下仰著頭看著這一幕的衆修都陷了茫然之中。
狂浪生震驚地看著那隻突然長出翅膀的巨大黑虎,不可思議開口:“你這是把踏雪和小雪鷹給合了?”
站在邊上的雅逸一邊作蔽地拍著上粘著的虎,一邊用眼神示意他們看踏雪頭頂,還沒長大的小雪鷹正站在黑虎的頭頂歪著腦袋看他們,翅膀沒一。
俞悠上前一步,略驚訝地著踏雪背上多出的那對翅膀,這是一對長了黑短絨的翼,著同絨一般順。
踏雪歪過腦袋略驕傲地嗷嗷了兩嗓子,大方地把翅膀又張開一半,示意其他人都來驗下。
蘇意致了虎翼,高興道:“是真翅膀!”
啓南風了一把後回手,目略詭異地看著滿手的黑虎:“完了,多了對翅膀後踏雪也掉了。”
不過他倒沒直接把這些吹散,而是琢磨著多收集些飛虎回去研究能否用藥,畢竟能飛的老虎可不多見。
啓南風還想再多兩把,看穿他意圖的雅逸連忙上前一步攔住:“別了,踏雪的翅膀纔剛長出來不久,都還是絨,再下去就禿了。”
俞悠好奇:“所以踏雪的翅膀到底如何長出的?”
“踏雪應該是有上界仙的脈,不久前它年覺醒了脈,便長出了這對翅膀。”雅逸言簡意賅地解釋了幾句。
邊上的踏雪神氣活現地著膛不斷地撲扇著自己那對巨大的翅膀炫耀,然而沒高興多久,蘇意致便興致地湊到它邊上商量了:“踏雪,你讓我騎著飛一會兒唄?”
雅逸在邊上微揚著眉提醒:“你不用試了,仙皆有傲骨,它不會輕易讓你騎……”
話沒說完,蘇意致已經很練地了一把瓜子遞給踏雪,後者糲的舌頭一,顯然連牙都沒塞滿,不過卻還是勉爲其難地把蘇意致叼著往後一丟。
落到虎背上的蘇意致趕抱好踏雪的脖子,而後隨著一陣烈風起,黑虎敷衍地繞著雲島飛了一圈回來了。
啓南風趕跟上去,和踏雪商量:“你剛剛落下來的時候把我剛種的藥田踩壞了,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帶我飛一圈,要麼就讓我薅一把虎。”
踏雪警惕地別過腦袋看看自己的翅膀,最後認命地馱著啓南風上了天。
下面的各修士已經排好隊了,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出了各種點心零。
隊伍最末排著的居然是橘大,它裡叼了半條小魚乾,儼然是把自己也當人,想要驗一次騎飛虎的快樂了!
雅逸:“……”
說實話,什麼到丹鼎宗來看熱鬧都是假的,他之所以這麼積極地趕來,無非就是想向大夥兒炫耀下踏雪的仙脈。
結果可好,就算是變了如此威武不凡的樣子,踏雪依然還是那隻沒多骨氣的大貓。
“算了,反正在你們面前我早就沒剩多排面了。”雅逸認命地席地而坐,無奈地看著在天上飛的踏雪。
這會兒已經到橘大了,也不知道踏雪是照顧還是欺負貓,這次飛了好幾圈也沒有要停的意思,而且還在空中瘋狂賣弄著自己的飛行技巧,又是俯衝又是急速旋轉,天空上不斷響起橘大悽慘的嚎。
天空中散漫著黑和橘的,雅逸連忙挪到隔壁的大樹下。
結果一回頭,他就看到丹修三人組不知何時也坐在了樹下,此刻正圍聚一團,煞有介事地研究著手中的虎,甚至還低聲爭執起了這東西到底能不能煉藥。
說到緒激,甚至還挽了袖子想打起來。
雅逸無言地拉住他們勸架:“行了,別吵了,我剛來的時候看到你們丹鼎宗山腳下已經開始聚人了,三位大師是不是該準備起去主持門考覈了?”
三人組這纔想起正事,手忙腳地站起來整理了一番,這才匆匆地招呼著那邊還在玩的友人們一道去往丹鼎宗山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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