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葉紅箋早早的便起了牀與徐寒代了幾句之後便獨自去到了重矩峰上。
已經到了三元境衝擊通幽境的關鍵時刻,甚是辛苦,不過卻依然每日都堅持回來給徐寒弄上一桌晚飯。
徐寒倒也勸過,有楚仇離在,這些事其實並不用勞煩葉紅箋費心。
但小師叔卻有自己的主張。
“你那小廚娘是被我趕跑的,自然做飯的事就得落在我的頭上。”
這話出口,徐寒自然也就沒了話說。
......
徐寒因爲要促使金丹與劍種融合的原因,修爲已經到了瓶頸。
他在送走了葉紅箋之後,便開始在院落中練劍。
他倒是不會什麼高深的劍法,但既然要修煉《大衍劍訣》,對於劍道的磨鍊自然是必不可的。
用滄海流的話說,天下劍招,無論如何高深,皆是胎於一刺、一掃、一劈、一掛、一。
只要將這些練到極致,皆是修煉任何劍招都可謂事半功倍。
見識過滄海流強悍劍法的徐寒對此自然深信不疑,這些日子因爲諸事繁多,他對修煉劍法之事多有懈怠,便想著好生練一番,過些日子便去執劍堂換上一本上層的劍訣。
他爲客卿每個月有三百之數的凝元丹,加之雁來城之事他立了大功,所得的功勞想要換上一本劍訣倒也不是難事。
想著這些,徐寒愈發的賣力,手中那把刑天劍更是被他揮舞得虎虎生風。
“哼!姓徐的你給我出來!”只是這架勢方纔擺開,門外便響起了一道氣鼓鼓的聲線。
徐寒一愣,隨即苦笑著收起了手中的長劍。
一旁在地上與蟲子玩得不亦樂乎的黑貓端是一震,如臨大敵一般的逃到了屋,不敢頭。
這玲瓏閣能讓玄兒如此恐懼的也就只有那位二師姐方子魚了。
徐寒想著,便打開了小軒窗的大門。
目的便是方子魚那撇著小,一臉委屈的模樣。
“怎麼了?”徐寒問道。
“那姓陳的又不知到哪裡去了!”小師姐一跺腳,懷中抱著的紅薯便有那麼一兩個滾落到了地上。
徐寒也不答,他到底是習慣了這位小師姐隔三差五的抱怨。他默默的躬下子,撿起地上紅薯。
“走吧,我帶你去烤紅薯。”徐寒說道。
這話一出口,方纔還怒氣衝衝的方子魚頓時眉開眼笑。
“就知道姓徐的你最好啦。”
房中黑貓在那時聞言探出了頭來,它看著正在離去的二人,終歸是抵不過那烤紅薯的,邁著自己的四足跟了上去。
......
“喵!”木亭旁的空地上,玄兒吃著紅薯,裡時不時的發出滿足的輕喚。
“怎麼了?這次又是因爲什麼?”徐寒著玄兒背上的髮,看著眼前這個似乎要將紅薯當做那位大師兄一般惡狠狠咬著的方子魚,笑著問道。
“陳國離山出了位姓蒙的小子,你知道嗎?”方子魚含著未吞下的紅薯,含糊不清的說著。
對於方子魚不喜人名諱的說話方式徐寒也算是適應。
他微微一愣,便想到前幾日宋月明咋咋呼呼的與他說過的事,當下眉頭一挑問道。
“你是說那位衍千秋的高徒,已經打敗了十餘位大週年輕劍修的蒙樑?”
說起這位蒙樑在如今的大周也可謂家喻戶曉。
約莫年前從離山出關,一路從陳國殺到大周,但凡有些名氣的年輕一輩劍修皆逃不過他的挑戰,雖不曾真的傷人,但泱泱大國卻尋不到一人是他的對手,端是令整個大周江湖蒙。
相傳如今他已經到了徐州的天斗城,與嶽扶搖之子嶽鵬,下了戰書,三日之後便要決戰。
若是嶽鵬也落了敗。
那大周劍修的面可就丟盡,而唯一能挽回這樣頹勢的恐怕就只有那位陳玄機了。
想到這裡,徐寒大抵是有了些瞭解。
“嗯,那姓蒙的厲害得很,師傅都說了,嶽鵬決計不會是他的對手,而唯一能與他抗衡的便只有姓陳那笨蛋,爲了玲瓏閣,他自然得好生修煉準備應付那傢伙。”方子魚咬著牙惡狠狠的說道,看樣子是恨不得將那蒙樑撕碎片一般。
“那陳兄也是爲了正事,你就不要與他見氣了。”徐寒聞言啞然失笑。而心頭對於那位蒙樑又有了更高的評價。畢竟鍾長恨都已經下了定論,那麼想來,大抵是錯不了。
徐寒卻是想不到陳國離山竟然能培養出這樣一個妖孽,到底是可畏可敬。
“哼,正事,正事!什麼都是正事,就是陪我不是正事!”方子魚顯然不是一個講道理的主,徐寒的勸解反倒是讓這二師姐心頭的不滿更甚,又惡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紅薯。
徐寒自然不敢去的黴頭,趕忙笑呵呵的附和道:“陳兄此舉卻是不妥,不妥。”然後又趕忙從火堆掏出兩個烤好的紅薯遞到方子魚的前,這才稍稍平復了這位二師姐心頭的不滿。
......
好不容易送走了滿心不忿的方子魚,徐寒帶著玄兒回到了小軒窗。
吃過了紅薯的他到了午晌也不覺飢,便想著好生修煉一番劍法。
只是這架勢方纔擺開,院門方向又傳來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
徐寒嘆了一口氣,提起的劍再次放了下去。
他有些無奈的走到了院門前,手打開了院門。
而目的那張臉卻是讓徐寒當下一愣。
“陳兄?”他出聲言道,語氣之中多有些詫異。
門前那位白髮白的男人淺笑著看了徐寒一眼,問道:“怎麼,徐兄不歡迎陳某?”
徐寒聽了這位重矩峰大師兄所言,這纔回過神來。
他趕忙側過子,將陳玄機請屋中,又從楚仇離不知從哪裡順來的茶葉裡挑出一份味俱佳的茶葉爲陳玄機泡好,遞了上去,這才坐下。
“白落塵,徐州出產的好茶,前些日子執劍堂的丁師叔因爲這茶葉失竊發了好一陣子雷霆大怒,卻是不想徐兄這裡也有這樣的好茶。”陳玄機端起那茶杯輕抿一口,一言便道出了這茶葉的來。
徐寒自然是免不了一陣尷尬,心頭暗罵楚仇離端是越來越膽大妄爲,執劍堂丁景程的東西也敢。
但表面上徐寒還是故作鎮定的撓了撓頭,說道:“哈哈!是嗎,想不到丁執事也喜這茶。”
陳玄機深深的看了徐寒一眼,自然是看出了此刻徐寒的窘態,卻也並不點破。
“子魚之前來過?”
“嗯。”徐寒倒也不想在之前那樣尷尬的話題上繼續下去,聞此言之後趕忙是點了點頭。“方纔離去。”
“子魚這孩子心底善良,但卻有些跳,這些日子難爲徐兄了。”陳玄機頷首致歉,態度端正無比,端是讓人難以跳出半分病。
徐寒聞言連連擺手,笑道:“子魚雖然有些任,但本不壞,與相,其實於我也很開心。”
這話徐寒所言卻非虛言,他質如此若是喜歡之人他自全心以待,況且方子魚幾次維護他,他怎會覺得麻煩?
“那就好,這玲瓏閣裡我觀也就徐兄能得子魚青睞。他日若是我....子魚那邊,徐兄還請多多照顧。”
“陳兄何出此言?雖然聽聞那離山的蒙樑來勢洶洶,可以陳兄劍道修爲未必不可一戰。”玲瓏閣的論道大會即將開始,卻突然殺出了蒙樑這樣的妖孽,想來這些日子陳玄機過得也很是煩惱。
但蒙樑無論如何強悍,一路殺來倒也未有聽聞真的傷過誰,且以陳玄機在劍道上的修爲,想來也不必如此悲觀,這樣好似代後事一般的話,落在徐寒耳中,到底是讓他頗爲不解。
“劍道本就是殺伐之道,陳某既然選擇了此道,自然不懼一戰,徐兄不用擔憂。”說到這裡,陳玄機微微一笑,卻也不再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而後他又沉言道:“其實今日我來此,並非爲了子魚。”
“嗯?”徐寒一愣,卻是想不到除了方子魚他與這個大師兄之間還能有何集。
“我聽周章說,徐兄想要離開玲瓏閣?”
這話出口,徐寒的眉頭便是一皺。
前些日子與遊嶺屈鐵心的衝突中,徐寒知曉了周章實際上是那位鍾長恨的弟子,與陳玄機、方子魚師出同門。他們之間有所流徐寒倒不奇怪,奇怪的只是,這周章不僅自己勸說他留下,如今還派出了這位大師兄出馬。莫不是對於他徐寒的事太過上心了一些。
“嗯,確有此意。”雖然心頭疑,但徐寒還是如實回答,只是語氣之中到底還是多了幾分警惕之意。
“徐兄不比如此,陳某前來可不是做說客的。”這樣的模樣自然是逃不陳玄機的眼睛,他在那時颯然一笑,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樣事,遞到了徐寒的跟前。
徐寒接過那事,定睛一看,卻是一封信。
“是去是留,徐兄看過此信再做定奪。”
“只是無論徐兄作何決定,當日雁來城徐兄捨命救下子魚與諸多師弟的恩。”
“陳某永世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