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裡已經不知道有多年未曾出現過這樣的一劍。
或者說,長安城裡從始至終就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一劍。
萬星辰坐鎮長安二百年,這樣的劍不敢出來。
劍氣將太極殿前後刺了一個通,然後那劍氣就好像在試圖想人們宣告著什麼似的,勢如破竹般直接又囂張跋扈的切開了半座長安城,在北城城牆上留下了一道極深的痕跡。半座長安城,就有數十里。
這樣的一劍,不管是誰都不能說不強大。
用出這一劍的人做徐羲,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整個江湖都以爲他是天下第一。所以在那段時間只有擊敗他,才能算新的天下第一。這本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連徐羲自己都確定沒有人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到。
但是萬星辰的出現,讓徐羲的噩夢開始了。
終於,他終於熬到了萬星辰死去。
所以這一劍,放佛就是他的吶喊。他想向所有人宣告,曾經的天下第一又回來了。
他之所以不急著殺方解,是因爲他確定自己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死方解。他從不懷疑的一句話就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謀詭計都是個笑話。所以,他認爲方解是個笑話。他知道方解有張易和蕭一九幫忙,那兩個後生晚輩的修爲也確實到了讓人刮目相看的地步。但是他沒有太在意,因爲他知道以那個老婦的修爲,縱然贏不了那兩人聯手,拖住他們斷然不會有什麼問題。
徐羲最高興的事,方解居然在差錯中配合了他們的計劃。
本來襲擊暢春園,就是要引開方解邊的高手。誰想到方解在本應該識破這計謀的時候,居然按照他們的計謀行事。蕭一九和張易這兩個方解邊最強大的高手居然都去了,暢春園,對於徐羲來說這真的是最好的況了。
他雖然懷疑,懷疑方解還有什麼後手。
但他知道只要給他半個眨眼的時間,他就能殺死方解。
可惜的是,方解沒死。
在他以爲方解已經死了的時候,方解卻不見了。
太極殿外面,在他出手的那一瞬方解邊出現了一個黑,然後方解就消失不見。徐羲怔住,竟然有一種不知所措的覺。他轉四顧,卻發現自己視力可及的地方本看不到方解的影子。
他再轉回來的時候,那黑也消失不見。
鬼魅
妖邪
毫無徵兆。
徐羲即便擁有著很有人可以企及的閱歷,但是他在一時之間真的難以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他面對的這個年輕男人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妖?可是這個荒誕的念頭立刻就被徐羲自己否定了,他確定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妖存在。
所以他立刻將修爲之力往四周散了出去,這是一種無形的力量,如果能被眼看到的話,就會驚訝於那種力量的強大。無形的修爲之力好像水波一樣以徐羲爲中心向四周盪漾出去,速度極快。
這探知之力迅速的覆蓋了整個太極宮,沒有發現方解的蹤跡,然後這探知裡覆蓋的範圍又一次擴大,將大片的民居籠罩在。
“想走?”
徐羲裡冷哼了一聲,似乎是察覺到了方解的所在,形稍稍一晃之際,人也消失不見。
菜市口
這裡之所以出名絕不是因爲這裡賣菜的人多,而是因爲這裡還有一個用,那就是斬人犯。說起來有些可笑,也不是隨隨便便一個死囚就能在這裡被問斬的。能有資格在這裡死去的,多是份顯赫的死囚。
大街上的人並不多,因爲還早。
商販們都已經就位,等待著一天的好生意到來。
徐羲的形好像從虛空中穿過來一樣,驟然出現在菜市口。他手裡握著一柄劍,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長劍。但是當他出現的時候,菜市口的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脖子裡一陣陣發冷。然後徐羲就看到了幾十米外,有個正在消失的黑。
他眉頭微皺,再次將探知力散了出去。
片刻之後,他再次察覺了方解的所在。
浩然亭
有從遠方來的遊客正看著那建立在一座假山上的亭子嘖嘖稱奇的時候,忽然發現亭子上面多了一個看起來很醜的老人。那老人手裡提著一柄劍,那劍上似乎附著一個死神一樣讓人覺得恐懼。
然後這個老人驟然消失,就好像從來沒有來過。
長安城外
演武場
徐羲一劍將演武場劈了兩半,劍氣從演武場正中切過去,沒有任何能阻礙一樣將整個演武場分開。但是這一劍還是稍稍慢了一些,當他出劍的時候發現方解已經跳進了那個黑裡。
暢春園
三個看起來年紀都不小的人正在激鬥,可就在極艱難的時候他們三個忽然都停了下來。然後他們發現小湖旁邊出現了一個黑,方解從裡面跳了出來。老婦大驚失,竟是嚇得向後連著退了好幾步。
而張易和蕭一九卻好像早就預料到方解要來似的,趁著老婦那一時失神,兩個人同時出手一擊。他們兩個人這般的修爲,同時出手是一種怎麼樣的勢不可擋?老婦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些,先是中了蕭一九的一式大周天,然後被張易挪過來的兩儀大陣困在裡面,口吐鮮。
這只是電火石之間的事,快的本無法描述。
然後方解又消失了,就在他剛剛跳進黑的那一瞬,徐羲到了。徐羲看了一眼那吐的老婦,眼睛立刻就紅了。他稍稍猶豫了一下,放棄了對張易和蕭一九出手的打算,散開探知,繼續朝著方解追了出去。
……
……
皇陵
這裡已經封閉很久了,自從上次方解在這裡和楊堅大戰之後,這裡就被重新封閉。雖然方解和項青牛在長安的時候,時不時就會來這裡看看,但是他們兩個期待著出現的那個人始終沒有再出現。
方解和項青牛都想知道,那個人還活著沒有。
因爲,他是朋友。
但是方解和項青牛同樣知道,自己沒有權利也不應該去打擾那個人的清淨。他本就是一個清淨的人,他喜歡守著一份好的回憶生活。
方解出現在皇陵之中。
沒有再次消失。
他看了看手裡拿著的那個東西,角上勾勒出一笑意。這個東西是他從月影堂那些人手裡搶來的,但是顯然徐羲這個曾經月影堂的大堂主本不知道現在的月影堂有這些東西,也不屑於再理會月影堂。因爲徐羲已經到了另一個高度,他雖然生活在暗無天日中,卻爲了控天會資歷最老的人。
這個東西,方解當時覺得可能會有用所以留了下來。他雖然對這個東西的安全有所懷疑,但在關鍵時刻還是用了它。毫無疑問,很好用。
嘭的一聲!
巨石封閉的皇陵大門被劍氣劈開,隨時紛飛。
一臉怒容的徐羲走了進來,手裡的長劍上有令人畏懼的氣勢吞吐。雖然他已經老了,但他是徐羲,曾經整個中原江湖都認爲的天下第一。而今天,他就好像一隻老鼠一樣,被方解這個看起來他能輕易殺死的人一次次的戲耍。
方解之前的幾次躲避,只不過是爲了去暢春園鋪墊罷了。他和蕭一九張易早就商議好了,只要他突然出現,不管當時對手是誰都會詫異一下。而這種級別的高手戰,一個恍惚就足夠分出勝負了。
徐羲看到了吐的老婦,才明白方解的圖謀。
所以他的怒火,到了極盛。
他現在有一種將方解碎萬段的衝,而且他也決定就要這樣做。這個年輕人讓他心裡充滿了恥辱,包括方解給他的,也包括方解揭開傷疤一樣將二百多年前和二百多年來的恥辱都挖了出來。
他大步走進來。
但!
就在他破開皇陵封閉石門的那一刻,至有六個人對他出手。項青牛,葉竹寒,石灣,廚子,周半川,羅蔚然。
這六個人的修爲都遠不如他,但是這六個人的修爲加在一起,絕對不容小覷!毫無疑問,如果這六個人聯手在江湖上想做點什麼,幾乎沒有人能夠阻擋。他們六個人,幾乎可以剷平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宗門。哪怕是現在的佛宗,也沒有什麼人能得住這六個人聯手了。
但徐羲無懼。
他的長劍一掃。
一道劍氣沛然而出,劍氣所過之,將這六個人的聯手一擊化解。沒有任何懸念的,六個人聯手也不能傷及他分毫。可等他想再出一劍將那些人擊殺的時候,那幾個人居然也都跳進了一個黑,消失了。
方解還在。
所以徐羲的怒意,只能朝著方解一個人發泄。
“你不逃了?”
他猙獰著冷笑。
方解搖了搖頭:“逃啊。”
然後方解邊又出現了一個黑。
徐羲一劍刺出,這次的目標不是方解而是那個黑。
但是他失算了,他本想摧毀那個他不明白是什麼東西的黑,阻止方解再次逃走。但方解本就沒有逃走,就站在原地沒有。似乎,方解早就猜到了他會朝著黑刺一劍似的。而令人容的是,那無與倫比的一劍刺進黑之後,消失了。
沒有對這個皇陵造任何破壞,劍氣進黑之後就消失了。
幾十裡外。
長安城北山。
一道劍氣忽然憑空出現,也不知道劈碎了多山石。
就在徐羲詫異的那麼一瞬間,方解猛的從手裡丟出來一個東西,不是朝著徐羲丟出去的,而是貌似隨意的丟在一邊。然後方解在黑消失的那一瞬間,縱跳了進去。
轟!
皇陵中猛的發出一聲裂聲響。
跟著
這種轟鳴聲接二連三的出現,方解出現在北山上的時候回頭去看,隔著幾十裡都能看到皇陵坍塌了下去。那不是一個小的坍塌,而是整座巨大的皇陵都坍塌了。方解派人從樊固城那個地宮裡找來的東西,僥倖還能使用。
皇陵中
是徐羲的怒吼。
那不知道怎麼就開的東西,威力雖然奇大,但還不能傷害到他。可是那些開的東西上面,放著很多指肚大小的子彈,那些子彈就是方解從奧普魯皇帝萊曼的護衛上弄來的,帶有極強腐蝕力的子彈。從樊固城地宮裡運來的炸彈不斷的開,炸彈的碎片和那些隕石子彈激飛出來,麻麻。
徐羲的上,被這種子彈擊中的無數次。
方解邊掠過來一個黑小子,先是狠狠的瞪了方解一眼,然後看著遠那坍塌下去的皇陵嘆了口氣:“你又擾了我……還毀了皇陵。”
方解也嘆了口氣:“這樣都殺不死他。”
黑小子朝著遠看去,只見一道劍氣衝破雲霄。
黑小子驚了一下,詫異的問:“你特麼的又惹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