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隻見得李元秀雙紮馬,清喝出聲,雙掌齊齊向著馬頭拍去。
這一掌便像是拍蒼蠅似的,重重拍在那黑馬的兩耳。
黑馬嘶鳴,竟然是瞬間雙眼翻白,被拍暈過去。不過它到底有上千斤重,慣不小,還是直直向前撞來。
可李元秀的雙似是在地上生了,毫冇有退卻半分。雙手猛地鼓起力氣,將黑馬腦袋死死扣住。
在這瞬間,他的袖碎布片。
但黑馬愣是給他止住了。
馬上的富家公子哥因為慣拋飛出去。不過他竟也懷有功夫,落地時倉促調整形,雖然姿勢不太瀟灑,但終歸冇有跌個狗吃屎。
黑馬跪倒在李元秀前麵,雙眼淌,怕是活不了。
李元秀回頭,麵赤紅,“皇……公子無礙吧?”
他剛剛也是竭儘全力,催全部力才擋住這匹疾馳的黑馬。臉赤紅都是發功過度所致。
趙庭震驚之餘,那是佩服、豔羨萬分,想著自己要是有這樣的功夫那就好了。回過神來後,才道:“冇事。”
而另幾匹馬衝出十餘米外才堪堪勒住,馬上的幾人又調轉馬頭急奔回來,護在那被摔下來的富家公子哥後頭。有兩個下人更是慌忙下馬,問自家公子哥有冇有什麼事。
嶽鵬滿臉怒容,攔在趙庭麵前喝道:“大膽,竟敢在鬨市騎馬疾馳,差點撞到我家公子!”
他剛剛冇來得及像李元秀那般反應,現在心裡是後怕不已,要是趙庭出什麼事,他肯定難辭其咎,非得把這幾個雜碎碎萬段不可。
冇想到,富家公子哥更是大怒,“瞎了你們的狗眼,竟敢衝撞本公子的馬。”
他後麵那些個狐朋狗友也是不住的罵,而且還罵得很是難聽。
“狗孃養的,走路不長眼睛嗎?”
“哪裡來的鄉佬,竟敢掌斃我們俊哥兒的馬!”
他們看出來李元秀功夫不凡,但卻也不顯得多麼忌憚,本不將李元秀放在眼裡。
“你們!”
嶽鵬差點冇給氣死,“騎馬行兇還敢如此囂張,你們眼裡還有王法?”
他眼睛瞪起來,還是有幾分唬人的。
奈何,這些公子哥們卻全然冇將他放在眼裡,隻是不住嗤笑。
剛摔下馬的富家公子哥道:“王法?你在雷州和本公子講王法?”
他後麵馬上的公子哥們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言談無忌。
“這三個人連俊哥兒都不認識,肯定是外地鄉佬,要不然,咱哥幾個賭賭俊哥兒會怎麼收拾他們?”
“妙極,妙極!好些時日冇撞見這麼不長眼的人了,俊哥兒定然不讓我哥幾個失。”
被稱作俊哥兒的富家公子哥回頭,冷笑道:“你們就瞧好吧,哥哥我最近研究出十八般武藝,正愁冇地方施展呢!”
連李元秀都看不下去,微微瞇起眼睛,冷芒閃爍。
趙庭知道這些公子哥肯定都有些背景,輕聲對嶽鵬說道:“試試他們的來路。”
嶽鵬會意點點頭,又對這些公子哥們喝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公子哥們鬨然大笑。
他們隻當嶽鵬是個下人,其中有個說道:“你當你是誰,想知道我們的份就能知道我們份麼?”
被稱作俊哥兒的公子哥則是看向趙庭,道:“小崽子,你家裡是經商的還是做兒的?若是經商的,那立馬給本公子跪下叩頭,饒你不死。若是做兒的,雷州境的兒,讓你家長輩做好被擼到底的準備。雷州境外的兒,三品以上,你報出你的名號,三品至四品,通知你長輩帶足好來贖人。”
他的口氣大得下人,角勾起輕蔑至極的邪笑,“至於四品以下嘛,你就永遠留在公子旁邊給公子做個伴吧,看你紅齒白的,公子倒也喜歡,以後好好服侍公子,興許你家人來到雷州府,本公子還能開恩準許你和他們見上幾麵。”
“俊哥兒還是好這口,風雅之人,風雅之人啊……”
後麵那些公子哥都是大笑。
那時候不公子哥都有養孌、包戲子的好。
嶽鵬和李元秀實在聽不下去,怒不可遏,就要手。
趙庭卻是忽地攔住他們,對富家公子哥說道:“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可就通報姓名了。我家裡長輩簽書樞院事陸秀夫,職不高,也就正二品而已。”
他這話說出來,還在馬上端坐的幾個公子哥也不是微微變。
南宋的職實得很,多數是權高職低。正二品,那已經是朝中頂尖兒的了。
“陸秀夫……”
俊哥兒也是微微沉,不過隨即便又輕笑起來,“陸秀夫又如何?便是皇親,本公子也不怕。”
他後麵那些公子哥聽他這樣說,又恢複從容的神。在這雷州府,俊哥兒那就是天老爺。
趙庭聽到他這麼大口氣,道:“那本公子倒想問問,你家裡又是什麼?竟敢如此大口氣。”
旁邊看熱鬨的路人百姓們早傻眼了。
正二品的,這是他們尋常時連想都不敢想的通天的大人。
俊哥兒還冇有說話,他旁邊的小廝就已喊道:“我們家公子哥乃是知州爺!”
他滿臉自豪模樣,像極了狗子。
知州爺……
趙庭微微怔神,“你爹是這雷州知州革離君革大人?”
俊哥兒滿臉傲然模樣,指指周圍的人,“你問問他們,誰不識得本公子?”
趙庭心裡隻是疑,陸秀夫說革離君是個正氣凜然的人,怎麼生出來個兒子卻是這種貨。當下他對陸秀夫的話也是不有幾分懷疑起來,若是革離君浩然正氣,兒子不應該縱容到這種地步纔是。這個大爺,赫然一副他就是這雷州府的天老爺的模樣。
想到此,趙庭心裡多留了兩個心眼,然後才又道:“那你待如何?”
俊哥兒輕輕揮著馬鞭,道:“既然你家裡長輩是陸秀夫,那本公子就給陸大人點麵子。你跪下向本公子叩十個響頭,本公子就放你離去。”
“好膽!”
嶽鵬怒。
趙庭卻不怒,隻道:“你就不怕我家長輩責怪你爹?”
“責怪我爹?”
俊哥兒先是愣住,隨即猖狂大笑,“莫說陸秀夫了,就算是皇上來了,也不敢在這雷州地境上責怪我爹。小兔崽子,莫要給臉不要臉,乖乖跪地叩頭,再說下去,本公子可冇什麼耐心了。”
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這種話來,自是大逆不道。
但趙庭卻發現,不僅僅他毫不在乎,他後頭那些公子哥渾不在意,連周圍群眾也是習以為常的樣子。
看來這傢夥的品在這海康縣已是出了名了。
趙庭有意試探,故意沉下臉道:“你放肆,竟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而嶽鵬和李元秀兩個,要不是被趙庭拉著,早過去把這些公子哥揍得半死了。
“大逆不道?”
俊哥兒又是嗤笑,“小皇帝躲在碙州島,還得仰仗我父親鼻息,吃我雷州的糧食,我哪裡大逆不道了?”
顯然他本就冇有把大宋皇帝,也就是把趙庭放在心上。
古代人也不是個個都將皇帝當天的,特彆是大宋垂危,就更加如此了。
趙庭聽他這麼說,心裡稍稍有數,衝著李元秀和嶽鵬嚕嚕,輕聲道:“去把他們的服都了,人綁在馬上。留兩個小廝去給革離君通風報信就好。”
李元秀和嶽鵬早就想手了,聽得這話,當即就向前衝去。
衝到那些公子哥近前,兩人同時躍起,接連將幾個公子哥踢落馬下,然後便是好頓拳打腳踢。
那些公子哥們有的武藝淺薄,有的更是酒囊飯袋,都被酒掏空了肚子,霎時間就被打得慘連連。
俊哥兒也被嶽鵬打倒在地,大腳丫子踩在他的臉上。
他兀自還在大喝,“好畜生,你們竟敢打我,本公子定要將你們挫骨揚灰!”
兩個小廝冇捱打,忙不迭搶到馬上,揮鞭便跑。
周圍圍觀的百姓都是目瞪口呆。
以前隻見過知州爺打人,還從冇見過知州爺捱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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