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鐘頭後,會談室。
艾登坐在桌子這頭,對麵是回到了海裡頭的複仇神。
“終於回到能自己自由縱的裡了。”複仇神了個懶腰。
“你前頭還說想跟我繼續共用一副的。”艾登說道。
“算是各有各的好吧。和你共用一的時候,就像搭彆人駕駛的馬車旅行,又像是在觀看他人的人生。不需要自己費心去縱,想看的時候就共用,不想看的時候就休眠。”複仇神平靜地說道,“你一會兒扮演偵探,一會兒跟巫打架,總是不會讓我無聊。說起來,以前我也做過類似的事啊。”
“你還跟其他人共用過?”艾登問。
“我作為支配者的時候怎麼會需要和彆人共用一副?”複仇神搖了搖頭,“當然是直接吃掉彆人的記憶啊。利用‘犧牲’占用信徒的複活的時候,信徒的記憶和能力也會被我吞噬。”
“跟‘智慧’權柄的能力很像啊……”艾登評價。
他自己差不多就是這麼繼承前任艾登的記憶、能力還有份的。
“瀏覽自己吃掉的這些記憶,就能經曆他人的人生。而且繼承下來記憶可以作為素材,為自己營造新的夢境記憶,神王座的力量就這一點好——很適合打發時間。”複仇神說。
“你們這些支配者是不是除了追求力量,就隻關心娛樂了?”艾登問道。
聽到打發時間四個字,他立刻就想起了關押在底下的梅麗菲利亞。那神除了跟人下棋,剩下的時間基本上都在休眠。
擁有能繼承他人記憶的力量,自己也應該吃過不人的記憶吧。記得說過自己為了追回梅琳達爾的記憶,還曾經親自潛了死神的冥界。
在沉睡的時候,會不會也在瀏覽那些人的人生,又或者是利用那些記憶,為自己營造一場特殊的夢境?
“要不然呢?”複仇神回答,“掌握一道權柄之後,凡人的理想就變得微不足道起來。時間長了,除了追求權柄力量的原力,和追求娛樂的心還能剩下點什麼?”
“那複仇對你來說又算是什麼呢?”
“算是娛樂的一種吧,冇有什麼愉悅能比得上大仇得報的快。”複仇神咧笑道。
“原來如此。”艾登點了點頭。
雖然立場敵對,相反,但複仇神和謀神在本質上還是一樣的。
“話說回來,那個主接近你明顯跟權柄有關的人,你是怎麼考慮的?”複仇神突然提起了這茬。
“他們說的‘鮮花士’?我想應該跟謀神的安排有關吧。”艾登輕描淡寫地答道。
“‘秩序’權柄的最後一塊拚圖?”
“多半是。”艾登十分確信,“謀神可是特意過來做了預告的。”
“你到底跟那個婊子有什麼特殊的關係?”複仇神饒有興致地將手指搭在臉側,“如果隻是單純對‘秩序’權柄興趣,有能力佈局讓你占這個便宜,自己直接搶走應該更有效率吧。讓你有機會為‘秩序’的支配者,隻會提高你這枚棋子擺掌控的風險而已。”
“嗯,我也一直懷疑的目的,但我想不通。”
“我覺得,跟你那段被封鎖的記憶不了關係,毫無疑問,那些記憶是謀神的手腳。”複仇神笑著豎起一指頭,“所以小子,不如我們推心置腹一點,讓我裡裡外外探查一下你的神,看看你被那婊子過什麼手腳。”
“你已經把不懷好意四個字寫在臉上了,我怎麼可能信任你?而且憑你現在的力量,也不可能對謀神的手腳做什麼吧?”艾登擺了擺手,“再說了,還不能確定,這是不是謀神刻意佈下的陷阱。”
“藏得這麼深的線索會是陷阱?”
“這可說不準,這種事那傢夥做得出來。”艾登認真地回答。
“那你打算怎麼查出來?”
“先當麵問看看。”艾登回覆,“不管說實話、謊話還是拒絕回答,總歸能看出對這件事的態度。”
“當麵?”複仇神似乎有點意外,“你小子還真是對支配者毫無敬畏之心啊。”
“因為敬畏了也冇用。”
“所以你才把我扔回這裡啊。”複仇神瞇起眼睛。
“你也不想當場被謀神發現然後原地消滅吧?”艾登聳了聳肩。
這裡他算是說了個謊,梅麗莎或許有能力消滅現在的複仇神,但是他要見的人其實是梅麗菲利亞。他還不能讓複仇神察覺到,真正的謀神其實就在自己腳底下。
“真是微啊,弄得我都有點想以相許了。”複仇神出了扭曲的笑容。
“快彆說了,我要吐了。”艾登麵無表地回道。
經曆過這些天共用一的日子,艾登切實地覺到他們之間形了一種默契,他們都找到了那個相起來可以相安無事的平衡點。
“你自己的事你自己理,我不想管。放心,這些天我會好好待在監獄裡的,給我準備幾本能看的書,送好三餐,好好伺候我,彆惹我煩躁,我可以不給你惹事。”複仇神靠在椅背上。
“你惹事我會想辦法教你做人的。”艾登一本正經地回道,“先生還是冇有什麼作?”
“冇有,看來在籌備新的計劃前,他不準備貿然出手讓你察覺。”複仇神回道。
“監視就給你了。”艾登說完起,準備將複仇神送回牢房。
這時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對了,你說你以讀取獲得的記憶為樂,那你為什麼要‘犧牲’掉自己的記憶?”
“誰知道呢?我連‘犧牲’記憶的原因都給忘得一乾二淨了。”複仇神一臉無所謂地點了點自己的腦袋,“但從這個結果看,我應該是有理由徹底割捨那段記憶的,所以我並不打算尋回過去的記憶,那必然會是無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