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本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回到這裡來了。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座山穀的口,這裡位於吉斯塔斯王國北部的山區,曾經是舊雷塞王國的土地,在這裡麵,有一座在百年前因為瘟疫而被廢棄的小鎮。
小鎮依礦而建,出產稀有的金屬,被廢棄時依然有著相當富的礦藏,本應有極高的重建價值。
然而淘金者和探險者的一次次有去無回,和國家支援的重開發計劃中數次發的神瘟疫,讓這片土地被冠上了詛咒之地的名號。
先生知道這個“詛咒”的真相,他曾經在這裡待過。
這裡是舊月教團的核心據點,信奉死神的族們聚集在這偏遠之地——因為他們的神長居此地。
這是死神的領地。
他獨自踏山穀,看到了已經腐朽的小鎮橫欄招牌,上麵書寫的小鎮名字早已無法辨識,整個鎮子的上空籠罩著一團黑雲,不見天日。
小鎮安靜得像一座陵墓,但先生踏其中後不久,就約聽到了幽靈般的竊語聲。
“是他!”
“該死的叛徒!”
“他竟然敢出現在這裡……”
“殺了他!!”
“我要放乾他的!!”
……
敵意像是群發的利箭集中到他上,來自棲息在這座死地的吸鬼們,曾經他們在教團裡領導著人類信徒一起侍奉死神,結果先生在加教團後不久就背叛了教團,轉投另一位支配者,還帶走了大量人類信徒。
在這些曾被人類信徒侍奉,自視甚高的吸鬼眼中,這個人類的所作所為既逾越又狂妄,理應到製裁。
但冇有人敢製裁他,正如現在他站在這裡,吸鬼們隻敢躲在暗的地方室和牆後朝他投去憤恨的目,冇有一個人敢出手。
“客人來了卻冇有一個人出來招待,有點失禮吧,貴族們。”先生低聲唸誦神言,同時環視四周。
很快,他就察覺到了一名躲在平房後麵的族,正好和對上了視線。
那名吸鬼下意識地想要閃躲,但先生已經用上了權能。
“背叛”的權能在一瞬間反轉了對方的恐懼和敵意,族現,主走到先生麵前,躬行禮。
“既然這裡冇有人覺得自己有資格跟我說話,那就直接帶我去見你們的主人吧。”先生朝吸鬼命令。
躲在暗的吸鬼麵麵相覷,好一會兒過去,有人發出了冷的笑聲。
這個叛徒真的瘋了,竟然想要去打擾休眠中的死神。曾經分裂月教團的他自己送上門來,死神怎麼可能放過他?
先生也覺得自己似乎是瘋了,竟然會冒這種自殺一樣的險。“仇恨”權柄會引導人做出不理智的行,但權柄的人隻是更瘋,而不是變傻。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有自己的目的。
在他眼中,他的複仇已經冇有什麼指了。
被那個詭異的支配者勸返之後,他相信艾登·加德已經達到了聖徒的級彆。
更糟糕的是他自己非但冇有拿到湮滅之手,反而讓那神跑到了對方的邊。
必須直麵現實,他的贏麵已經不大了。
所以他需要額外的,足夠強大的助力。
死神亞茲拉爾曾經在舊雷塞王國掀起過瘟疫,試圖削弱這個國家的國力,再奪取王族手中的“繁衍”權柄,這個小鎮就是第一個犧牲品。
結果他的行被謀神乾涉,亞茲拉爾殺死了“**”支配者,卻冇有功奪到權柄,還被對方的力量侵蝕了神。
為了阻止侵蝕擴散,死神讓自己進“長眠”——死亡的權柄可以讓自的死亡規避一些負麵狀態,隻在必要的時候醒來。
族最終將先生帶到了鎮子上的墓園,在當年瘟疫橫行的時期這裡被大幅擴建起來,結果擴建的速度趕不上人的死亡,最後隻是多出了一大塊葬崗。
正常來說,荒廢了百年之久,墳頭草也應該已經高得離譜了,這裡的墓碑也早該爬滿藤蔓了。但這座墓園卻顯得異常乾淨,連一片苔蘚,一隻螞蟻都冇有。
死神“荒蕪”的力量,令這裡寸草不生。
“既然在教團中死神近側,你們應該都能直接呼喚死神吧。”先生說,“引我覲見吧。”
“偉大的死神,請原諒我的逾越。”吸鬼高舉起雙臂,施展起儀式。
毫無征兆地,突然僵住了。
“逾越,是要用死來賠罪的。”虛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吸鬼突然痛苦地哀嚎起來,明明冇有太,被燒灼的傷痕卻在上顯現。周冒出白煙,彷彿一條被扔到火堆上炙烤的魚。
的聲音很快就斷了,然後腦袋無力地垂下去,就這麼遍鱗傷地死去了。
但死去的吸鬼冇有倒下去,而是重新緩緩抬起了頭,紅的雙眼閃耀起詭異的幽。
被死神殺死,然後被“不死”權能縱。“死亡”的權柄對死亡的支配,讓擺了神控製,死神取回了的忠心,讓的靈魂和都變回了自己的財產。
“請恕我冒昧登門,死神。”先生向被縱的吸鬼鞠躬。
他知道死神的本在自己創造的冥界之,死神可以縱死者在外麵與人流。
“言說完了?”族發出了不屬於自己的嘶啞聲音,抬手對先生一指。
“您殺我隻需要一瞬間,不如聽我一句?”
“你的……唯一權柄,可比你的鬼話……有用。”死神說每一句話都顯得有點吃力。
“您消化不了‘仇恨’權柄,‘背叛’權能的儀式要求是必須背叛比自己強大的人——雖然‘更加強大’的條件是要自己主觀認定的,但這樣您也已經很難備這種條件了吧。”先生麵不改地攤手,“恕我直言,您對自己的境也已經束手無策了,殺了好不容易送上門來的變數,您今後隻能一直在這裡長眠了。”
片刻的沉默,死神控製族開口說道:“你有二十秒鐘發言,或者組織言,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