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龍教主夫婦住皇宮,剿滅天地會的大計就要暫且放一放,要對抗擁有何鐵手的反清陣營,還需要將力量積蓄得更充分一些。畢竟,全國各地的武林高手還在源源不絕地趕在前往京師的路上。
康熙和索額圖以及洪安通等人商議,要在宣武大校場搞一個“河山擂”,定下日期與天地會等反清武人對決,務求畢其功於一役,徹底殲滅以何鐵手、賈金刀等人為代表的反清勢力。
河山擂,顧名思義,定的是河山的歸屬,勝者即是河山的主人。由報效朝廷的武人組守擂團隊,任由反清勢力前來攻擂,擂臺決戰不限生死,不限日期,無論哪一方最終活在擂臺上,哪一方就是這錦繡江山的主人。
對那些負武藝給朝廷效命,勇於出戰守擂的武人,康熙許以重酬,但凡在這場生死決戰中有過勝績的人,不論擂臺過後是生是死,生者得高厚祿,死者可獲封妻蔭子,澤被九族。
康熙命蘇克薩哈去準備請柬,遍發各路反清勢力,給後者一個公平決鬥的機會,相信他們一定樂於參加。請柬上言明一切恩怨抱負都在擂臺決戰中解決,在開始擂臺決戰之前,雙方就不要進行各種擾的爭鬥了。
此後數日之中,天下各路武者紛紛湧京城,為清廷效命的居其多數,竟有數千之眾。
清廷軍旅之中、地方執政機構也有習武之人,其中出類拔萃者,自然應征而來,時任廣東提督的吳六奇就是這一類人的代表。
其中較為引人注目的,除了崆峒派、峨嵋派、仙都派、點蒼派、邛崍派等著名派別,還有龍沙幫、遊龍幫、三山幫、飛魚幫等江湖幫會。隻有武當派由於掌門率長老出門遊歷,未能接到朝廷的征召所以沒來。
除了上述門派和幫會,中原武林中較為出名的武林世家也都加了這場為“國”效力的大之中,包括河朔金刀王家家主王俊虎,塞北綠林巨擘風滿天等等。另有一些江湖中嶄頭角的後起之秀,雖然沒什麼靠山背景,但是武功卻頗有獨到之,比如江南四兄弟“落花流水”陸天抒、花鐵乾、劉乘風和水岱四位青年高手。
除了這些紮了辮子做了順民的中原武者,遠僻邊陲也有高手前來為滿清出力,有以桑結為代表的西藏喇嘛,以葛爾丹為代表的蒙古武士,以刀和尚為代表的刀門眾僧,紛紛來到京師招賢館,報名為朝廷效力。
這些人有的是貪圖高顯爵金銀財寶而來;有的卻是想渾水魚,撈取一些政治利益;更有一些則是想見識一下當世的武林盛典,借鑒一些高招絕技回家研參悟。
朝廷的一方實力大增,每日裡都有各門各派的高手到招賢館報到,這些訊息即時傳回了紫城,康熙的心中愈加安定,看吧,朕就不信集合天下武林之力,對付不了你一個天地會和一個沐王府!
康熙高興了,每日裡命人從國庫支出大筆的金銀作為賞賜,以資鼓勵眾武者在“河山擂”上勇殺敵。然而沒等他高興多久,就被另一條訊息兜頭潑了一盆冷水——連日來湧京城的數千武者,有一小半竟然去了天地會駐地銀杏衚衕。
雖然有古語雲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卻是不能用在眼下對立的兩個陣營。
來幫助康熙打架拚命的可不是因為滿清朝廷有多麼“得道”,那些人半是害怕得罪了朝廷繼而永無寧日,半是貪圖功名利祿而來。人數雖多,卻無同仇敵愾之誌。
但是來幫助天地會的人就不一樣了,這些人至是有著一個共同的目標——反清復明的,雖然同樣是勾心鬥角的一盤散沙,但是這盤散沙卻比清廷的那一幫更凝聚一些。
最先來到銀杏衚衕的是陳近南攜天地會其餘九香堂的堂主,他們本是為了理與沐王府的糾紛而來,結果剛剛來到就接到了清廷送來的“河山擂”請柬,陳近南急忙開始籌備攻擂事宜,康熙竟然給了天地會這樣的機會,若不抓住就太過可惜了。
陳近南抵京的當天,有賈金刀關於近日京城發生的大事做出匯報,陳近南得知名滿天下的抗清英雄何鐵手也在這裡時,急忙親自去求見,然而何鐵手卻一點麵子也不給陳總舵主,以男有別為由拒絕了會晤。
第二天,沐王府群英在柳大洪的率領下登門拜訪,陳近南急忙放下手頭一切事務恭謹招待,不曾想柳大洪對白寒鬆之死隻字不提,隻說要去謝住在青木堂的那位青年書生。
錢青健救援沐王府一事是在深夜進行,輕車簡從而去,翱翔天空而歸,青木堂群雄和莊家寡婦們皆不知曉。陳近南當然就更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當即令賈金刀帶隊前往錢青健居住的院子求見,卻被兩個貌姑娘攔在了門外,說是主人正在睡覺,不方便會客。
陳近南和柳大洪等人不納罕,賈金刀連忙詢問雙兒,柳大洪則是詢問沐劍屏,這書生大白天的睡什麼覺?
隻是不論眾人如何詢問,兩個小丫頭隻是臉上起了紅雲,卻不肯說出其中緣故。們當然知道們的相公在睡什麼覺,隻因今天天未明之時,主人從院外迎回了一個貌異常的中年婦人,“九兒”“九兒”地喊著,又介紹給們說這是他的夫人。
天剛亮時,相公就跟夫人一起同床就寢了,兩個小丫頭青春期剛過,聽了一陣壁角,隻聽得床榻吱嘎作響,那夫人不斷,令們春心漾,渾發,隻得退出了北屋正房。這種事能跟外人說麼?
柳大洪吃了個閉門羹,陳近南很是尷尬,而柳大洪卻不以為忤,跟天地會群豪回到青木堂,方怡想要跟沐劍屏同院中,卻被沐劍屏擋住了,“相公吩咐了,任何人不許。”方怡很是不解,卻沒有辦法通融,隻好也回到青木堂。
在陳近南設下的酒宴中,柳大洪讓方怡講了那書生帶領們兩個解救吳立的事。隻說二不知何故變得勇猛異常武功絕高,就聽得陳近南和天地會群豪瞠目結舌。這世上竟有如此奇事,怎麼可能?
他們卻不知道,這還是方怡不知道錢青健帶著沐劍屏、雙兒飛翔天空之事,若是知道這事並且說了出來,他們怕不要驚得跪倒拜下去。
天地會和沐王府至此誠合作,柳大洪和沐劍聲也不敢再跟陳近南領導的天地會一爭短長,甘願居於輔助的地位,雖然預計中最終推翻了滿清由誰來做皇帝一事尚有分歧,但是這不是還沒推翻滿清麼?就先擱置爭議、共同戰鬥也罷。
由於沐王府也接到了朝廷分發的請柬,柳大洪等人就此在銀杏衚衕暫住下來,每日裡和陳近南共同籌備“河山擂”的事宜,雙方相十分融洽,中不足的就是那書生始終避而不見,聽他的兩個丫鬟說,其人連續數日不曾下榻出屋,始終都在“睡覺”,一日三餐都是兩個送房中的。
在這數日之中,銀杏衚衕又有大批義士到來,其中較為著名的有,華山派高手八麵威風馮難敵和他的兩個兒子——如今已是人稱“兩河大俠”的馮不摧和馮不破,湘鄂大俠“鐵骨墨萼”梅念笙帶著三個徒弟“五雲手”萬震山、“陸地神龍”言達平以及“鐵索橫江”戚長發等人。
這些趕來助拳的反清義士和天地會青木堂的屬下加起來也有一千人之多,幸好之前賈金刀曾經以兩萬兩白銀購買了大片的宅子,手頭上又極寬綽,安頓起來毫不費力。
數日之後,更有當世大儒顧炎武、黃宗羲來到,被陳近南聘為天地會左右兩軍師,共商推翻滿清之大計。
至此,距離“河山擂”的開擂日期隻餘十天,清廷與反清雙方均是躊躇滿誌,期待那決戰時刻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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