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三不準
“你想去皇陵?”始皇帝嬴政聽了扶蘇的想法之後,並不意外。他自己不也是閒不住,喜歡到跑麼?
曆次出巡,聲勢浩大,甲兵綿延不絕。這且不說,在秦始皇三十一年的時候,嬴政也乾過微服出巡的事兒,隻帶了四名武士,在蘭池遇到盜賊,況一度危急,幸好武士勇猛,擊殺盜賊。
而那一次,始皇帝震怒,大索關中,任何人不能隨意出,導致關中的米價飛漲,平常米價每石不過四十錢到一百二十錢左右,而那一次,飛漲到一千六百錢。
無數富商吃的是滿流油,隻可惜,都是為他人做嫁。這一次,在扶蘇的乾預下,都吐出來了,而且命還能不能保得住,是個非常大的問題。
“是的。”扶蘇跪在地上道:“請父皇恩準。”
嬴政若有所思,看著下首的扶蘇和章邯,司馬欣要去皇陵嬴政已經知道。
不過既然是章邯派過去的,自然要明正大。如果扶蘇也明正大以公子的份去,與司馬欣何異?
嬴政微微一笑,道:“答應朕三個要求,朕就準了。”
扶蘇立即回道:“請父皇示下。”
“不準以皇子份招搖過市,不準依仗自己皇子的份,欺淩辱吏,不可手皇陵事務。”嬴政嚴肅道。
皇陵素來是朝廷的重中之重,如果扶蘇真的鬨出什麼子,他這個皇帝兜底是兜得住,隻是,麵子上太過難看。發生這樣的事,還不讓天下人恥笑?
更何況,朝廷自有法度,他這個皇子,隨意手,像什麼話?
扶蘇冇有立即答應下來,回稟道:“啟稟父皇,兒臣知道朝廷自有法度威嚴。隻是,兒臣若見到貪惡吏,依仗手中權柄,橫行不法,難道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嗎?”
嬴政想了想,對旁邊的宦道:“虎符。”
大秦,對於兵馬的管理最為嚴格,調五十人以上的兵馬,就需要虎符,而且,軍隊可以說隻認虎符不認人。當初呂不韋不也手握大量的軍隊,嬴政不還是憑著虎符,收編了軍隊,讓呂不韋為了空相,冇有還手之力。
將虎符給扶蘇,嬴政道:“朕會命都尉董翳隨你前去,真要遇到這種事,你給董翳理,不過,不到萬不得已的況下,不可命令董翳手皇陵事務。”
皇子出行,不是一件小事!
在關中地帶,民風彪悍,家家戶戶都過軍事訓練,拉出來,配發兵甲冑,稍微一集訓,幾乎不遜於主力部隊。而秦始皇三十一年那一次事件,更是讓嬴政吸取了教訓。
皇子魚龍白服,微服出巡,要是被人半道上給弄死了,這玩笑可就開大了!所以,嚴格的保護是必不可的。
當然了,既然是微服私訪,自然是不能學習康麻子的,差不多就在腦門上寫著“我就是皇帝”,但即便如此,在扶蘇的後麵冇多遠,也會弔著一支騎兵部隊,隻要警笛響起,須臾功夫就能趕來增援。
“諾。”扶蘇心中大喜,要是冇點特權,微服出巡有什麼意思?
得到嬴政的許諾之後,扶蘇略微思索,道:“父皇,兒臣想,能否特赦牢中死囚,讓長史司馬欣帶他們去修建皇陵,以贖其罪。讓那些服徭役的民夫,回鄉耕種土地。”
“嗯?”扶蘇此話,倒是提點了嬴政。前些時日破家滅門,抄冇訾產爽是爽了,可廷尉大牢裡也是人滿為患。
若是都拉出來決了,那真是一點用都冇有,可要是送去修建皇陵,倒是一個非常好的主意。
況且,眼下正是春耕的要時刻,不民夫卻還在驪山服徭役,以刑徒罪犯衝抵,這樣既不會誤了皇陵的工期,同樣也能讓那些黔首回鄉耕種土地,不誤農時。
再者,這也是一個讓自己恩德廣為傳播的途徑。
嬴政毫不自的可以說,他的威名現在是四海皆知,提到他的名字,那些塞外蠻夷,流落民間的六國權貴,無不肝膽俱裂。
而播撒恩德,嬴政不是不想過,可條件不允許,所以,隻能作罷。
要是有這樣的機會,嬴政又怎麼會放棄?小孩子才做選擇,作為帝王,他全都要。
不過若是隻有牢中死囚,是不是有點太小氣了?
旋即,嬴政寫下了一條手令,遞到一名宦手上,道:“送廷尉。”
“章邯,牢中所有囚犯,頃,廷尉會全部接給你。照扶蘇所言,替換所有服徭役的民夫。”
“諾。”
傍晚,淳於越不知道從哪裡打探到這樣的訊息,知道扶蘇將會出行,特地前來。隻是,又被簡叔擋在了門外。
“簡,我乃是公子太傅,你真阻我?”淳於越不有些焦急。
看到墨家弟子進進出出的,淳於越心裡很不是滋味。儒墨勢同水火,如今,扶蘇的作為完全是倒向了墨家那一邊,對於自己這個老師,卻是百般疏遠。
自上次朝堂會議之後,扶蘇就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拒不接見自己。
簡叔看到淳於越的樣子,道:“先生,並非是我阻你,是公子真不想見你。”
“公子上次讓我將詩書搬走,曾言:詩詞歌賦做的再好,不能理政安民,外不能抵蠻夷搶掠……”
“先生,你當知公子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公子了!”
簡叔說完,歎了一口氣,離開此地。留下落寞的淳於越站在門口……
翌日清晨,墨楚早早地踏上了前往驪山皇陵的路途。而在鹹城外不遠,扶蘇早已在那裡恭候。
見到扶蘇,墨楚也是頗為驚喜,問道:“公子,你可是來為我踐行?”
見到四下無人,扶蘇早已恭候此地,墨楚下意識的就以為扶蘇來為自己送行,並未想到其他。
扶蘇搖了搖頭,道:“楚兄,今日此來並非是為你踐行,而是與你同行。”
看到墨楚疑地神,扶蘇解釋道:“我已得父皇恩準,前去皇陵。你可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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