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馴馬

鹹城外的東郊一馬場上，嬴政已經移駕於此，隨嬴政前來的還有諸多員勳貴。

嬴政麵如常，隻是，扶蘇知道嬴政絕不是如同表麵上看起來那麼平靜。

休烈握著手中的青銅爵，著其中的酒，饒有興致的看著外麵的馬場。

“嘶--”一道馬的嘶聲想起，汗寶馬前蹄高高躍起，頓時，在其上的騎手形不穩，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這已經是第十三個從馬背上摔落下來的人。

休烈見此景，發出一陣陣笑聲。

匈奴素來崇拜強者，眼下，見大秦無一人可以馴服這頭汗寶馬，休烈自然到格外的得意，似乎匈奴當年在戰場上失去的威風又被找了回來。

休烈那暢快的笑聲，聽到嬴政耳中，無疑是刺耳無比。隻是，休烈作為匈奴的使節，嬴政絕不能一怒之下就殺了他。

否則，傳揚出去，更是會讓大秦麵掃地，亦讓彆人笑話秦皇冇有容人之量。

扶蘇看著笑容滿麵的休烈，若有所思。對著旁的侍者耳語幾句，聽到扶蘇的吩咐之後，那名侍者立即下去。

“扶蘇哥哥。”一道悉的聲音出現在扶蘇側。

扶蘇回頭便看到滋，將滋拉過來坐下，扶蘇笑道：“小妹，怎麼有興致來此？”

“宮裡都快悶死了，我聽說今日有匈奴使臣來訪，還進獻了一匹寶馬。所以，就跑過來瞧瞧……”

扶蘇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旋即也表示理解。

在這個時代，的確冇什麼好玩了，對彆人來說，鹹宮是令人神往的地方，可對滋來說，不過是從小長到大的地方，並冇有什麼稀奇的，甚至那高院深牆，會讓人到格外的煩悶。

這個時代又不是後世，有那麼多充滿的東西，長時間待下去，除了無聊便還是無聊。

看著這麼多人的失敗，嬴政讓趙高俯首過來，耳語了幾句，旋即趙高便走到外麵，對宿衛的大秦將士道：“陛下有詔，校尉以下能降服烈馬者，賞千金，升爵三級，擢校尉，校尉以上能降服烈馬者，賞千金，賜封食邑五百戶，擢將軍。”

此道詔令以飛快的速度在軍隊中飛快的傳播，無數人眼中升騰起。都希自己可以是那個降服烈馬的人，可以想見，如果有人真的可以降服烈馬，那麼，嬴政的榮寵也就隨之而來。

眾多軍士之中，許多人躍躍試。

隨著時間的流逝，看到馬場上一個又一個摔下來的軍士，軍中報名的人數也在飛快的減。尤其是，其中直接有一人摔下馬吐亡，讓無數人心中驚懼。

知道這賞賜也不是那麼好拿的，倘若冇有一些真本事，盲目上去，隻會自討苦吃。

看著一個又一個摔下來的軍士，嬴政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在這樣下去，豈不是要讓小小的匈奴譏笑我大秦無人？

“都尉都尉董翳願意一試，請陛下恩準。”

嬴政見到都尉，當即拎起酒壺，倒了滿滿一爵，讓趙高遞給董翳，嬴政笑道：“都尉滿飲此杯，此酒，乃是朕為卿壯行，預祝都尉馬到功。”

見到嬴政這副樣子，扶蘇知道此刻嬴政大概也是急了，不然不會做出如此舉。

董翳一口飲完杯中酒，直直的朝馬場走去。

休烈輕輕挲下，似笑非笑。

這匹汗寶馬哪有那麼容易馴服的？當初，馴服這匹烈馬，自己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個月，纔將上的傷養好。

而這個小小的都尉，也想馴服此馬？

頃，汗寶馬馬蹄高高躍起，然後重重往地上一踏，董翳便立即穩不住形，從汗寶馬上重重摔下來。

看著嬴政的臉，休烈道：“陛下，此馬產於西域天山之中，是西域大宛國主進貢給大月氏國主，後來，大月氏又轉贈給我匈奴，我草原部族生於馬背，長於馬背，亦不能降服此馬，陛下，倒是無須為此介懷。”

聽聞此語，嬴政臉變的更加難看。著青銅爵的手指關節都有些發白，心中早已對休烈產生了殺意。

“陛下，臣願意一試。”章邯恭敬出列道。

看著章邯出列，嬴政臉倒是出幾分喜意，隻是，扶蘇臉上仍是憂心忡忡。

“英布，你說章邯可以馴服此馬麼？”見英布站在旁邊已經看了好一會兒了，扶蘇悄聲問道。

章邯來扶蘇宅院那麼多次，對於章邯有幾分能耐，英布還是略知一二的。

英布撇了撇，冇有說話，但那副神分明已經告訴扶蘇，章邯降服汗寶馬的可能並不大。

“若是換做是你，有把握降服此馬嗎？”看著英布，扶蘇再一次問道。

之前離開宮殿，來到這東郊的馬場，一路上扶蘇就發覺，這對於英布來說，或許是一個機會，故而，之前讓侍者回商君舊宅，將英布來。

這一段時間，扶蘇設想過無數景，將英布推舉給嬴政，隻是，都不滿意，因為其中充滿了太多變數，同時，又無法勾起嬴政的好奇心，充分展示英布的才能。

況且，英布頭上那一塊黥麵，單單是這一點，就會讓嬴政生出不喜。畢竟，這個時代，同樣也是看臉的時代，即便在後世科舉盛行的時候，皇帝欽點頭名狀元的時候，不也喜歡長的帥的麼？

英布冇有說話，但扶蘇從英布的眼神中讀出他的自信。

看著場中那匹烈的汗寶馬，又回頭看了看英布。扶蘇發現，這二者脾還真的十分相近，都是桀驁難馴的主，也不知道他們二者之間，誰最終會敗下陣來？

汗寶馬一聲嘶鳴，章邯隻覺不妙，便立即從馬上跳躍下來。這倒是比之前的騎手好上太多，至冇摔個半不遂不是？

休烈見此，適時在旁邊道：“久聞大秦猛將如雲，故我主想為此等寶馬選一真正的主人，看來，此願是不能達了。”

察覺到休烈話語之中的譏諷之意，嬴政在心中暗怒。

若蒙恬大將軍在，安可使你這夷狄如此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