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認爲,豫親王府能被滅門?沈妙注意打得妙,可行事起來,總會有意外發生。”
“意外?”謝景行輕笑一聲,半垂的桃花眼眸酒釀一般醉人,然而長長的睫下,眼神銳利如刀,彷彿貓抓老鼠一般戲謔道:“自打我遇見開始,就沒有過‘意外’。”
……
時日總是過得特別快。
將軍府是個很奇怪的府邸,在未曾出事的時候,一切自然被掩飾的其樂融融,各自安好。從前幾房之間的關係,至在外頭瞧著來是好的。直到一把大火燒了沈家祠堂,也燒了沈信夫婦對二三房的信任,大房至關係是僵了。
如今沈清失了清白,要嫁給豫親王,明理人都知道這並非好事。然而陳若秋和沈玥卻也還是高高興興的忙著籌備沈清的親事,雖說皇家賜婚,總要表現的高興些,但是自家人,倒犯不著做出如此開心的姿態,這樣看去,未免也顯得太過涼薄了些。
任婉雲因爲沈清和沈貴吵架,沈老夫人偏袒沈貴,對這個做媳婦的越發不滿,也不說把掌家之權還給任婉雲的話,陳若秋得了老夫人看重,自然是做的越發殷勤。任婉雲心中憤怒,對待沈老夫人的時候也忍不住流出怨憤,沈老夫人更絕,直接把沈元柏留在榮景堂,不讓任婉雲見了。
至此,任婉雲倒了偌大的沈府中不折不扣的孤家寡人。便是從前的那些下人,有些也都暗暗地投靠了眼下風頭正盛的萬姨娘。任婉雲在彩雲苑整日不是破口大罵就是和沈清抱頭痛哭,真有幾分瘋癲的模樣。
這些都和西園沒有半分關係。
沈信夫婦有意識的和二三房保持距離,態度皆是不冷不熱的。通過這件事,大約也是看清楚了二三房涼薄的心,至在沈信和羅雪雁看來,若是沈清遭遇的一切落到沈妙上,他們二人絕不會就此忍氣吞聲,怕是拼了命也要給沈妙討個公道。加之如今沈妙懂事了許多,對待他們的態度也不像從前一樣疏離,讓他們覺得向文惠帝討個留在定京城的恩典也討得很值。
屋中,白道:“大爺方纔又挑了幾樣寶貝首飾給姑娘,還給姑娘了幾張銀票,奴婢給姑娘存到匣子裡去了。”
沈妙點頭,沈丘自從知道是去了灃仙當鋪後,還以爲缺銀子花,愣是每日從宮中賞賜中挑些巧的玩意兒送過來,要不就是直接送銀子,還對道:“妹妹,沒銀子就告訴哥哥,哥哥給你,可別去什麼當鋪,我沈丘的妹妹,哪裡需要去當鋪換銀子?”
沈妙也懶得跟他解釋,加之銀子這東西再多也不燙手,便也欣然接。
距離同陳家兄弟見過面已經兩日了,明日就再該去一趟灃仙當鋪,也不知陳嶽山和陳嶽海打聽到沈家妹妹的下落沒有。
那沈家姊妹的世,無疑是很可憐的。而得知這個消息,卻是上一世的事了,嫁給傅修儀,傅修儀剛剛登基的時候,對豫親王很是不耐。傅修儀畢竟不是文惠帝,豫親王對他也沒有救命之恩,作爲一個剛剛登基的帝王,有個只會給自己找麻煩的王叔實在不算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江南豫州陳家,終於在三年後得知了陳家姊妹的遭遇,當時也刺殺了豫親王,這兄弟二人倒也,直接把豫親王的另一條也廢了,可惜還是讓豫親王撿了一命。豫親王大怒,要追查究竟是誰,把這個難題拋給了傅修儀。
要查清楚刺客,天南海北的何其艱難,不過傅修儀幕僚遍天下,其中也有江湖客,有人就給傅修儀提了灃仙當鋪私下裡的營生。
傅修儀自己並未出面,差了人花重金去買刺殺豫親王的刺客消息。說來也奇怪,那灃仙當鋪接了這筆生意,可是一直都沒做,說是沒收到消息。灃仙當鋪沒收到,傅修儀自己後來查到了,於是江南陳家,也的確迎來了滅頂之災。
這一世,沈妙老早的就想到此事,早在豫親王對起了別的心思,同任婉雲開始易的時候,就布了這麼一出局。一切都在照著的棋盤走,沈清被凌辱,任婉雲的反擊,就連沈清的意外有孕,都在的計劃之中。順其自然的,在回朝宴上牽扯出孕,沈清要嫁給豫親王,豫親王暴怒。
豫親王會把所有的力都用在的上,於是陳家的人到可以趁這個機會暗中籌謀。至於皇室中,就更好做了。
其實沈妙一直有一種猜測,以灃仙當鋪的本事,未必前生就沒查出是陳家人刺殺的豫親王,可是傅修儀的人一直都沒有回消息,或許是灃仙當鋪故意爲之,莫非灃仙當鋪的人和豫親王也有什麼齟齬。
所以之前在臨江仙的那尊閣樓中,沈妙故意試探季羽書,說出“滅門”二字,季羽書的神愕然,卻並未有暢快,顯然,季羽書和豫親王府之間沒有什麼恩怨。
不過死過一次的人,有些時候的直覺卻是準的可怕。季羽書的反應,非但沒有打消沈妙的猜測,還讓心中有了另一個懷疑。若是如此的話,一切也並不是不能解釋。
也許……灃仙當鋪背後的主子,還不是季羽書。
背後之人是誰呢?
沈妙想不出來,本以爲自己前生貴爲皇后,也曾跟在傅修儀邊,這些大大小小的盡數掌握於手中,如今看來,這其中的水深,倒是比想象中的更兇險。
不過無論如何,豫親王府的門要滅,豫親王的命要收,至於沈清,自然也應該生不如死的活著。前生沈清曾在牢獄之中看,今生,也要原樣奉還。
霜降抱著花盆走了進來,笑道:“昨兒個太大,奴婢便將花盆拿出去曬曬太,姑娘說這幾日恐會下雪要奴婢拿布傘遮著奴婢還不信,誰知道今兒一早就下雪了,多虧了姑娘做準備,否則啊,這幾盆花可慘,奴婢也闖禍了。
“說起來,姑娘好似很喜歡做這些準備。”白笑道:“早早地準備東西,早早想好可能出現的不對,每次到了關鍵時候,咱們都是輕輕鬆鬆的就過去了,姑娘這子極穩妥,好得很呢。”
沈妙微微一笑,明亮的雙眸映著外頭的小學,彷彿磐石一般堅定,道:“沒什麼,我只是不喜歡‘意外’。”
------題外話------
娘娘:我不喜歡意外。
小侯爺:老子就是那個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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