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鴻手持雙刀衝殺在隊伍最前方,在其刀下幾無可與他戰上三合的兵,也正是在他的兇猛衝殺下,這支兩百多人的隊伍得以保護著梁師等人連過數條窄巷,眼看就要來到早準備下的安全住。
可就在眾人神一振,腳步更快朝前奔去時,斜刺裡卻又有一路兵馬突然殺到,雖然他們並不作兵打扮,隻是一江湖人的裝束,但其氣勢卻很是不弱,尤其是當先三個青年更是手矯健,騰間已讓過了幾名兇徒劈刺過來的兵,然後一刀一劍已分左右襲殺過來,至於中間那條鐵塔般的漢子更是在暴喝聲裡揮舞著兩隻拳頭,狠狠砸向了那兩條未及收回去的槍桿,啪啪兩聲,槍桿竟被拳頭砸斷,人也已撲到了跟前。
梁鴻的雙眼立刻就紅了,他當即認出對方份:「老大……崖餘!你這個兩麵三刀的混賬東西,不但出賣我們的人,竟還敢幫助反賊,真是找死!」吼聲出口的同時,他人已淩空掠上,手中雙刀已飛劈而出,直取正麵用拳的鐵遊夏。
後者也是夷然不懼,吐氣開聲,雙手一曲一彈間,已找準了來刀的角度,直轟刀背。但他還是小覷了這位梁師邊親信的本事,就在拳頭將將要到刀背時,梁鴻突然詭譎一笑,手腕輕翻,本來橫斬的雙刀竟在瞬間化作下刺,如此一來卻讓鐵遊夏變作自己拿拳頭往刀口上撞去了。
哪怕他有著一雙鐵拳,但其雙手終究不是真正的鋼鐵所鑄,見狀趕忙收招後退,以避其鋒芒。可這一下卻也使自己徹底落到了被中,梁鴻又是一聲笑,刀再度上提,化作兩抹寒芒,上下翻飛,同取其小腹與咽。而且這兩刀的速度比之前尤快三分,竟是追了鐵遊夏後退的形便至,不給他半點回氣閃避的機會。
鐵遊夏一武藝多在衝鋒,此刻由進變退,自然是守不住的。但他眼中卻依舊不見有毫懼,急收的雙拳竟再度轟出,避過那兩把快刀,直朝梁鴻的麵門和咽而來,竟是兩敗俱傷的殺法。
梁鴻見此,不覺嘖了一聲,對方是街頭廝混起來的潑皮,命可比自己賤得多了,實在沒必要與之以命相換。當下裡又臨時變招,雙刀反捲,再攔在了對方雙拳進擊的路線上,化解了這拚命的招數。與此同時,他腳上也已陡然發力,在雙刀寒芒的掩護下驟然蹴出。這下倒是出乎了鐵遊夏的意料,被一腳踢在口,慘哼聲中,已如斷線風箏般飛了出去。
梁鴻這邊隻在三兩招裡已把其中一個強敵擊傷,但後方的戰況卻比他想象的更為激烈。雖然梁家的家將人等個個武藝不俗,配合得當,足以對那些幫會中人,街頭混混形製,但在對上那一刀一劍的主人時,他們卻明顯力有不逮了。
崖餘和冷淩棄二人一人使刀大開大合如山嶽大川,氣勢如虹,一使劍綿犀利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往往一招間就能從詭異的角度刺中敵人,頓時就把守在梁師前的那些家將殺得人仰馬翻,慘連連,隻能是護著又朝後方退去。等梁鴻解決了鐵遊夏回頭時,發現雙方居然拉開了一段距離,而且那刀劍二人還殺進了隊伍中間,離著自家老爺已然不遠。
見此,梁鴻更是憤怒,雙足隻在地上一蹬,人已如鷂子般直飛而起,一躍兩三丈,喝一聲:「賊子安敢!」已居高臨下兩刀直取冷二人。雖然這一下急撲略顯託大,但他卻相信自己手下的兄弟能及時作出配合,在這一刻死死纏住二人,為自己的猛攻創造機會。而且他更對自己的一武藝有著絕對信心,絕不可能敗在他們手中。
而就在他騰上撲的同時,一道尖銳的嘯聲也自側上方驟然響起,卻是一枝利箭破空而來。這讓梁鴻心下更為一喜,剛才他一路殺來,曾有幾次陷重圍,就是在這些神出鬼沒的冷箭的幫助下才得以順利。現在,箭風之響,哪怕不能殺冷二人,也足夠讓他們忙於應付,自己再趁機補刀,就能將這兩人斬殺了。而隻要這兩人一死,其餘之眾皆不值一提,沒見那些幫會潑皮完全被自己手下的兄弟給擋下來了嗎?
梁鴻角都出了一誌在必得的笑容,形落得更快,還已經想好了後邊的變招。但隻在眨眼之後,他眼中的得意已化作驚恐,因為他赫然發現,那近在眼前的冷箭竟是直朝著自己飛來——不,是他這一撲,居然正好擋在了箭矢的飛行路線上。而這時,他的招數已然用老,形下沉,卻是連淩空閃避的作都做不到了。
「啊……」帶著不甘和驚恐的慘從梁鴻口中隻噴出一半,就被截斷。那支冷箭竟正好其咽,讓他連最後的那一聲慘嚎都未能完全出,灑長空,一僵間,橫著拍下,反倒是把下邊的一些梁家家將給砸倒數人,飛濺出來的鮮還落到了早已麵如土的梁師的麵上上,使他也發出了一聲聲的尖。養尊優慣了的梁太傅可沒見識過如此恐怖的場麵啊。
同樣被梁鴻這突兀之死鬧得驚慌失措的還有其那些梁家家將,他們本以為自家主將能帶著自己一路碾著殺進前邊的院落,然後開始一係列的反擊,最後帶著大家走向勝利呢。可突然間,他居然就死了……幾乎所有人都愣在了當場。
而在這生死搏殺的關頭,又怎容他們有毫的愣怔呢?就這一錯愕間,一刀一劍已如旋風般卷殺過來,之前還被他們死死擋下的那些幫會潑皮也個個勇前沖,刀槍齊施,片刻間已有二三十人倒了下去。最後,崖餘手中刀更是呼的一下越過三名敵人,橫架在了早泥塑木雕的梁師的咽:「誰敢再!」
還是有人的,而且是所有人在這一瞬間都了!就在他挾持梁師,想要要挾其他人放下兵時,這些梁家家將們突然就一聲驚,轉便四散而逃,有人更是在奔跑間把手中兵都給丟了去。居然在這一瞬間裡,這一百多名梁師最後的部下全都棄他而去……
這下可實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就連冷淩棄都有片刻的失神,來不及做出阻攔,隻是茫然地目送他們消失在街巷的盡頭,然後看看崖餘,後者也怪異地看看他,最後兩人又回頭,看了看同樣茫然而立的部下,以及剛從地上掙紮起來的鐵遊夏……
不過無論如何,他們總算是立下了功勞,拿住了梁師這個重要犯人,這讓他們隨後又出了欣然的笑容來。崖餘更是沖還在發懵的梁師咧一笑:「梁太傅,看來你是真不得人心啊,連親信家將到了這時也都棄你而去。」
這一句充滿了諷刺的話語終於讓梁師略略回神,他的子開始左右搖擺,但口中還是說道:「……老大是吧,我聽說過你。我與你也無冤無仇,如果今日你能放我一馬,我自有心意奉上。現在沒幾人知道,我在城中尚有好幾產業,更有黃金三萬兩,隻要你……」
不等他把價碼說完,崖餘卻突然打斷道:「誰說我與你無冤無仇了?要沒有冤讎,我何必趟這渾水帶兄弟們來截你?你,可還記得鐵棠,冷廉嗎?」在他提到這兩個名字時,冷淩棄和正走過來的鐵遊夏二人眼中皆有殺意出,看著就好像要把梁師千刀萬剮一般。
「這……這兩人是誰,老夫,老夫從來未曾聽過啊。」梁師早了心思,沒注意到他二人的反應。
冷淩棄一聲冷笑:「也對,梁太傅你高高在上,貴人事忙,又怎麼可能記得住這麼兩個如螻蟻般被你踩死的可憐人呢?但這裡卻偏偏就有這兩隻螻蟻的後人,我和鐵二哥為了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
此話耳,梁師終於醒悟,同時也是徹底絕了。他自知多年來害得無數無辜家破人亡,這些恨不能對自己煎皮拆骨,現在落到這樣的仇家手上,任自己說破大天去都不可能放過自己了。心中最後的一點希破滅,讓他再無力支撐,子一,人已癱倒在地。
「把他綁起來,這麼殺了他卻是便宜了他。像他這樣的人,就該拉到法場之上,明正典刑!」隨著崖餘一聲命令,手底下的兄弟立刻撲上來,將徹底失去反應的梁太傅五花大綁,押著就往外去。此離他所以為的安全宅子不過區區半條巷子之隔,卻了天塹。
當梁師被崖餘兄弟們拿下的同時,附近一些街巷裡也有許多趁而逃的罪被接連捉住。出乎他們的意料,討賊軍居然早在這附近都已佈下了層層羅網,任他們如何奔逃,最終還是難逃法網。
等到黃昏時,就隻剩下蔡京還未被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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