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梅瑩哼道。
宋雲歌道:「我有把握追上他,十顆延壽丹。」
「一顆!」梅瑩道。
宋雲歌失笑,驚訝狀:「一顆?」
梅瑩點點頭。
宋雲歌搖搖頭:「不可能,十顆!」
「一顆!」梅瑩豎起一纖纖蔥指,晶瑩溫潤。
宋雲歌咬咬牙道:「九顆!」
「一顆!」梅瑩道。
宋雲歌轉便走。
梅瑩待他走到月亮門,綠樹掩遮住他形時,淡淡道:「兩顆!」
宋雲歌停住,慢慢轉後退兩步,看過來,冷冷道:「八顆!」
他說著做隨時要扭頭離開的架式。
「三顆!」
「七顆!」
「四顆!」
「六顆!」
「五顆!」
「好罷,五顆!」宋雲歌做無奈狀,搖頭道:「小氣之極!」
梅瑩角微翹。
宋雲歌道:「不過說好了,追到他,五顆!如果殺了他,那就十顆!」
「不用你殺!」梅瑩哼道:「我一人足矣!」
宋雲歌輕笑:「如果你能殺得了他,怎會逃的?」
「猝不及防,當時還要護著大哥。」梅瑩不服氣的道:「如果沒有拖累,他逃不掉!」
「凡事都有萬一,如果我出手,那便是十顆!」
「十顆就十顆,隻有我喊你的時候,你才準出手!」
「沒問題!先前的九顆……」
「回來一塊兒給!還怕我賴帳不?」
「還是現在給得好,看到延壽丹,我勁頭更足,做事更認真,是不是?」宋雲歌笑瞇瞇的道。
他還真怕梅瑩賴帳。
據自己的觀察,梅瑩真幹得出來這事,一旦賴了,自己也拿無可奈何。
「哼!」梅瑩扭柳腰輕盈而去。
宋雲歌微笑站在原地,角越來越翹,忍不住想哈哈大笑,這是收穫的喜悅。
九顆延壽丹,想想都興!
他現在的況是,有錢,但買不到延壽丹。
梅瑩輕盈而來,挾著淡淡幽香來到近前,把三個瓷瓶一擲:「給!」
宋雲歌朱紅大袖一拂,三隻白瓷瓶如燕投林鑽進他袖中。
「哈哈,好好好!」延壽丹到手,他忍不住發出大笑。
梅瑩斜睨他,看不得他得意模樣。
心裡恨得牙。
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如此,看到宋雲歌得意高興,就心裡不爽。
宋雲歌拿出三隻白瓷瓶,搖搖頭道:「如此靈藥,竟然拿它們裝著,當真是吝嗇小氣!」
他說著開啟塞子,將它們都倒出來。
「難不還給你玉瓶,好拿去賣銀子?」梅瑩冷笑:「你還真討厭,我還能拿個假的糊弄你不?」
「還是當麵點清楚的好。」宋雲歌仔細看過九顆夜明珠般的靈丹,滿意的點點頭,裝好瓶塞進口:「走,殺天魅去!」
「你若追不著,這九顆全還給我!」梅瑩哼道。
宋雲歌搖搖頭:「這是兩碼事,救人是救人,殺人是殺人,追蹤是追蹤,怎能混為一談,走走走。」
他加快步子穿出月亮門,離開後花園。
梅瑩撇撇紅。
兩人又在眾人的注視下回到了大廳裡,一踏進大廳,腳步一頓。
張其同正站在陸崢邊,負手仰頭天,一派高傲狀。
「你怎回來了?」梅瑩蹙眉。
張其同扭頭看過來,炯炯目向宋雲歌,哼道:「怪不得你肆無忌憚,原來是找到同行了!」
宋雲歌微笑:「在下朱雀衛宋雲歌。」
「聽說過!」張其同冷笑道:「你也懂追蹤之?」
「略知一二。」宋雲歌頜首。
「還略知一二,不過是半瓶水罷了,聽都沒聽過你懂追蹤!」張其同撇撇道:「就憑你,能破得掉替?哈哈!」
他發出猖狂大笑,瞪向梅瑩:「梅瑩,你想憑著他找到那傢夥?真是做夢!」
梅瑩淡淡道:「誰給你的膽量對我指手劃腳?」
「你……你不識好人心!」張其同上清冽的眼波,心中一凜,梅瑩可是心狠手辣的人,忙道:「別被他蒙了!」
宋雲歌笑道:「這樣罷,梅什長,他既然不信,不如讓他也跟著,看看我是怎麼追到那傢夥的。」
「他——?」梅瑩輕輕搖頭道:「除了覓蹤訣,他一無是!」
「梅什長,再怎麼著我也是個劍主巔峰,比他強多了吧?」張其同不滿的道:「他不過剛晉劍主而已!」
他說著得意的看宋雲歌。
宋雲歌道:「說不定還能用到他呢。」
「就是就是!」張其同忙點頭。
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宋雲歌丟臉,更重要的是,是打梅瑩的臉,讓對自己如此放肆,到時候看怎麼後悔懊惱!
想到這個他就興,迫不及待。
「……好吧。」梅瑩輕哼道:「你若不老實,莫怪我不客氣!」
「放心!」張其同傲然道:「且看他的本事罷!」
陸崢許天對視一眼,暗自搖頭。
張其同這傢夥脾氣果然古怪,換了一個正常人,早就氣得拂袖而去,再不登這個門。
可張其同倒好,竟然跑回來了,還要死皮賴臉跟著一起追蹤。
梅瑩不再搭理張其同,看向眾人:「我去追那傢夥,你們都留在這裡,陸崢,這裡由你負責!」
「什長,既然我沒死……」孫熙慶這會兒的臉已經恢復紅潤,抱拳道:「不如就算……」
他不是沒過別的天魅,可這個天魅格外詭異難測,太危險。
「閉!非要殺了他不可!」梅瑩叱。
「……是。」孫熙慶無奈退下。
梅瑩看向陸崢。
「是,什長放心。」陸崢抱拳。
「別被人進來!」
「是。」陸崢沉聲點頭。
梅瑩看向梅睿。
「小妹放心,我呆在這裡便是。」梅睿道:「你們倆也小心!」
宋雲歌對梅睿笑道:「梅兄放心罷,我會照顧梅什長。」
「哼!」梅瑩瓊鼻噴出一道氣流,飄掠走,如淩波微步而去。
宋雲歌與張其同隨其後。
一出了大門,宋雲歌便道:「不是他用了替嗎?在哪裡消失的?」
「隨我來。」張其同出得意笑容,看到宋雲歌將要現出醜。
他形加速,如一條蛇般著地麵躥行,靈矯矯,穿過兩條小巷來到一間院外。
「便在這裡。」張其同一指這院子,飄翻進院。
院中央的石桌旁坐著一個中年男子,一不好像定。
宋雲歌瞥一眼便知道已然死去。
「他……」張其同指著這中年男子便要解說一下替的玄妙之,說明為何自己無法追蹤下去。
宋雲歌一擺手打斷他:「不必多說,走罷。」
「你……」張其同瞪大眼。
宋雲歌道:「追啊。」
「這便走?」張其同哼道:「你有追蹤的線索?」
宋雲歌朝著梅瑩道:「那天魅就在不遠,膽子倒是不小,竟然不跑!」
梅瑩輕哼一聲:「走!」
張其同忙道:「喂喂喂,你別是瞎蒙的吧?怎麼可能追得到!」
宋雲歌懶得多說,飄飄向前。
掠過三條街,停在一座院外,宋雲歌指了指:「就在這裡了。」
張其同打量著這間院子,皺起眉頭。
這院子與先前那一座幾乎一般無二,不管是外麵的石獅子還是門樓的圖案,甚至大門的尺寸都一模一樣。
這讓人覺古怪,好像那座院子被平移到此,又好像自己迷路又走回來了。
梅瑩晶瑩玉臉繃,卻鬆弛,黛眉間閃亮,小劍漸漸顯現,流轉不休。
宋雲歌站在邊,覺得到浩瀚磅礴元氣直灌而下。
「砰!」梅瑩化流,撞碎大門衝進院中,劍如海浪般洶湧而出。
院正有一個矮小青年,出錯愕神,待劍臨之際,他一下消失。
梅瑩叱一聲:「咄!」
如驚雷炸響。
這一聲斷喝蘊含著劍尊的元氣。
這矮小青年便是要殺的目標,據宋雲歌觀察,確實隻是劍主的層次。
張其同踉蹌一步差點兒栽倒,耳邊嗡嗡作響,景晃。
可矮小青年為劍主一級,竟然毫無異樣,已然鑽進牆壁消失不見。
宋雲歌若有所思的打量著這小院與梅瑩,小拇指甲挑了挑劍眉。
天魅武學果然詭異,如鬼似魅。
「哼!」梅瑩冷笑:「又來這一招!」
這是猿飛宗的遁,詭異無比。
隻能怨這一擊沒建功,殺猿飛宗高手如果不能一擊必殺,那便沒有機會。
他們必跑無疑。
宋雲歌回想著這矮小青年的相貌,五扁平,麵板黧黑,確實與中土人不同。
他久聞天魅的大名,還是頭一次得見,果然與傳聞中的一般無二。
矮小瘦弱,好像不堪一擊,武功卻詭異。
他通過氣看去,發現這天魅的奇特之。
四道環中,藍環格外明亮,甚至勝過衛主。
一個劍主級天魅有如此強大神,是天魅武學所致,還是此人天賦異稟?
「嗚……」奇異的呼聲中,劍如水銀瀉地,無不在的填滿整個小院。
宋雲歌與張其同忙退出院門。
凡上劍的,皆無聲無息的毀滅,石桌、小亭、花草、假山奇石、皆被劍攪碎為末。
梅瑩殺意濃烈,要毀掉一切以破猿飛宗的遁。
猿飛宗的五行遁,金木水火土,往往猿飛宗弟子隻能擇一而練。
遁的本是遮蔽五,並非真的化為樹、水、土、火,而是令自氣息與樹水土火石等合一。
猿飛宗最強的遁乃虛空遁,與虛空合一,即使站在跟前也無法發現他。
但遁並非無法可破,如果周圍毀掉了一切,金木水火土皆毀,便不能與其合一而遮蔽五。
不過最可恨的是土遁,再怎麼破壞也破壞不掉大地,隻能以劍為犁,大麵積攻擊,說不定瞎貓得上死耗子。
十幾劍後,梅瑩玉臉越發沉,劍卻暴漲,越發的狂暴而迅捷。
宋雲歌揚聲道:「梅什長,可要幫忙?」
「……不用!」梅瑩哼道。
宋雲歌閉上一言不發。
梅瑩揮劍狂舞,眨眼功夫把小院破壞得七八糟,甚至牆壁都摧毀,這座宅院被生生夷為平地。
梅瑩臉不紅氣不,可玉臉越發沉,彷彿能滴下水來,看得張其同不敢說話。
「唉……」宋雲歌嘆一口氣:「別白費功夫了,他已經逃了!」
梅瑩剎那近,吐氣可聞,幽香陣陣。
盯著宋雲歌:「跑了?」
宋雲歌點頭。
「你為何不攔?」
「你不用我幫忙啊。」
「所以你就眼睜睜看著他跑掉?」
宋雲歌笑了笑,不說話。
「宋雲歌,你就是個混蛋!」梅瑩咬著貝齒,緩緩吐出這幾個字。
張其同用力點頭。
這宋雲歌太狠,竟然做出這種事,是個四靈衛都不會眼睜睜看著天魅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