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老太君到底不住這接二連三的打擊,一口濃痰卡在口,眼珠子突出來,猛咳嗽了幾聲,噎得暈了過去。
“母親!”
“祖母!”
“老太君!”
西涼家那一頭頓時了一團,西涼和大怒,衝著西涼茉大叱:“西涼茉,你簡直豈有此理,竟然將老太君氣暈,以你之品德也想當上太子良娣?便是到皇后娘娘面前,老夫也要討個公道,定要你付出代價。”
這個小賤人,竟然害死了自己的兒子和兄弟,還氣暈了母親,甚至打了他們西涼家所有安排,這所有的一切都讓西涼和怒不可遏,西涼世家的存在,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不容反駁的存在,家長就是最高的權威。
在他們眼中,像西涼茉這樣叛逆反骨,掃了家長面的人就該死!
西涼茉轉臉看西涼和,隨後淡淡地道:“什麼代價,是要將本郡主沉江麼,好,本郡主等著叔叔帶人來將我綁了沉江。”
說罷,轉過臉吩咐白嬤嬤等人:“帶來的東西都燒了,也不必收拾,嬤嬤去府邸外請兩輛車來,我們自回國公府邸就是了。”
白嬤嬤立刻點頭稱是。
看著西涼茉毫不爲自己言語威脅所畏懼,西涼和氣得跳腳,指著背後紅著眼怒道:“西涼茉,你且等著,若老夫不能以族規置了你,老夫便將這掌家之位拱手讓出!”
西涼茉恍若未聞,只慢悠悠地徑自領著自己的丫頭、嬤嬤去了。
……
這一頭西涼茉前腳剛剛進院子裡,那一頭韓氏已經氣得將手上的細瓷杯子哐當地摔了一地碎片:“那賤人竟然還活著!”
“母親,何必發這麼大的火,您別忘了,如今已經不是您當家了,這裡的所有東西都要我們自己的庫房裡出,何必自己與自己過不去。”西涼仙正在試穿一雙緻麗的繡鞋,聽聞了西涼茉平安出了本家,並且還得了皇后娘娘的懿旨,參加甄選良娣的宴會,似乎並不是很生氣。
西涼仙端著繡鞋,仔細地著上面一顆顆墜滿了珠玉的繡紋,唯一意外的是西涼茉竟然回的那麼早。
“仙兒,難道你不生氣麼,蒼天無眼,便是那樣也能讓這小賤人得以!”韓氏口一陣發賭,幾乎恨得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都砸碎。
只是……
一想起黎氏的那張臉,就還是忍耐住了砸東西的衝,只是大口地著氣坐了下來。
西涼仙將那雙異常而特殊的繡鞋穿上腳,在紅玉的扶持下,慢慢地走站了起來,穿上了這繡鞋,行走起來竟然與常人毫無二致。
一邊慢慢地走著,宛如銀盤一樣的端莊秀麗的臉上卻毫無欣喜的表:“恨又能如何,生氣又能如何,西涼茉倒是真有兩份本事,但讓我好奇的是,爲何一次次都能如此順利,除了自個兒的心機深沉,難道就沒又任何外力相助?”
已經把自己要做的事都做完了,西涼茉就是此刻回來了又能如何,還真能手眼通天到起死回生不麼?
真是期待看見自己院子裡後的表,尤其是那廂房裡頭,估著那賤奴的尚未曾乾涸呢?不知道西涼茉是不是也會心痛呢,呵呵……
韓氏一愣:“外力?”
西涼仙冷冷地看向自己的母親:“母親,難道你不覺得現在的西涼茉和從前那個膽小懦弱的差了太遠麼,若不是換了個人,就必定是有外人相助,你掌家多年,若這個人是我們府邸中的人,又如此有能力,母親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你是說,與外人有勾結?”韓氏一怔,隨即陷了沉思。
沒錯,如今的西涼茉與當初那懦弱到與狗爭食的小孩實在相差太遠,如今想來,確實有不對之。
“若並沒有與外人勾結呢?”韓氏沉默了片刻,忽然道。
西涼仙推開了扶住自己的紅蓮,忍著膝蓋上傳來的疼痛,走到窗邊,大力地推開那一扇喜鵲登梅窗,讓冰冷的風瞬間吹起的長髮,神冷冽而狠:“那就造一個與勾結的外人!總之,絕不能在國公府邸再繼續勢大,更休想進宮爲太子良娣,一步登天!”
進宮了,也只能爲已介中年的陛下的妃嬪,憑什麼西涼茉就能爲太子的良娣,未來甚至有可能爲一國之母?
從小,母親就一直將作爲國母的標準來培養,韓家與國公府邸都對寄予了最高的期,只是當年甄選太子妃之時,纔不過十歲,沒有競爭的資格,皇后爲太子選擇的正妃與良娣還有孺子都是出名門,妃位充盈。
所以們纔將目標定在了陛下三年一選之上。
卻不想這幾年太子的良娣與褥子都接連在生產之時胎而亡,太子妃朱氏也連丟了兩個孩子,臥病在牀,太子如今的兩子兩都是四品吏之和陪房宮所出,地位低下,其母親更不得寵信。
皇后娘娘竟然再次了心思要爲太子充盈東宮。
爲什麼,爲什麼一切好事都讓那個矯的賤人趕上了!
如今失去了進宮的資格,更不會讓那個賤人永遠地在自己頭上!何況若西涼茉了真正的太子妃,們母絕對不會有好日子過!
“仙兒,孃的心肝!”韓氏看著西涼仙短短兩三個月,原本圓潤優的形瘦骨伶仃,連玉盤兒似端莊麗的面容也失去了彩,忍不住上去將西涼仙抱在懷裡,心酸地道:“你放心,母親一定會讓你進宮的,不管用什麼方法都會讓你進宮。”
“母親……我可以麼……你看我這殘破的子如何……如何能當得起陛下或太子的寵啊!”西涼仙終於忍不住,抑了數月,回抱住自己的母親,將所有的悲憤都傾瀉而出,淚如雨下。
韓氏著的頭,目裡閃出冷毒:“仙兒,你是母親一手栽培的牡丹,是爲了在那金鑾殿上接衆人朝拜而存在的,母親一定會爲你掙一片天地,讓藍氏所生的那個小賤人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嚶嚶悲泣之聲迴盪在宣閣之間,漸漸飄遠。
……
西涼茉剛進府邸,就覺得不對勁,那開門的小廝一見,彷彿見鬼一般,倒退三步,抖了三聲:“郡……郡……郡主?!”
“怎麼慌慌張張的,一點規矩都沒有!”何嬤嬤也發現了,最是重規矩的人,一見小廝這副模樣,便低聲叱道,試圖從小廝的態度和裡出點什麼來。
但小廝太過慌張,竟然一溜煙地跑了。
“這廝,定要秦大管家打折了他的狗!”何嬤嬤瞪著他的背影怒道。
西涼茉款步而,冷冷地道:“想必是給哪位主子去告狀了,走,回蓮齋。”不知道爲什麼,一踏回府邸,就有一種很不安的覺。
一路進府,前院尚不覺得,越到院越是明顯,那些丫頭、媳婦、婆子,看著們行禮問安的時候,目與姿態的閃爍,都讓西涼茉心頭疑雲叢生。
連白玉、白蕊和金玉都覺到了府邸裡這不同尋常的詭譎氣氛,但們互看一眼,並不再問,只匆匆前行。
但尚未走到院子裡,便看見路上站了幾個人,領頭的竟然是靖國公邊的常隨寧安,他似乎匆匆趕來,頭上仍然有細微的汗珠。
“寧先生,這般匆忙所謂何事?”
“郡主,國公爺有一句話讓小的傳給您。”寧安神定定地看著西涼茉。
西涼茉看著他,忽然微微一笑:“寧先生請說,茉兒洗耳恭聽。”
寧安看著面前的,輕嘆了一聲道:“國公爺的話是——本爲同生,相煎何太急。”
西涼茉一怔,有些神奇異地看著寧安:“國公爺是這麼說的?”
寧安點頭,直視西涼茉:“是,國公爺是這麼說的,郡主三思,在下告退。”說罷,他也不等西涼茉令退,便徑自離開。
西涼茉看著寧安消失在不遠的影,瞇了瞇眼,什麼也沒說,轉加快了回蓮齋的腳步。
蓮齋本就地偏遠,西涼茉喜好清淨,婉言回絕了靖國公命人來重新開闢一條道路的提議,只是稍微劈了下路邊的雜草,如今天這般,是第一次覺得回到蓮齋的路這樣漫長。
遠遠地就見了蓮齋的大門,而黎氏卻正站在蓮齋之前,一見,就有些僵地笑了笑:“郡主,到底回來了。”
西涼茉看著站在黎氏後穿著淡綠鴛鴦織錦比甲的丫頭,不是白珍又是哪一個?
白珍著,眼裡滿是淚水,卻沒有落下,原本潤俏的臉上,異常慘白,一點都沒有,聲道:“郡主……。”
西涼茉心頭一,彷彿有什麼極爲不好的事就要在白珍的裡應驗了。
“我們,還是先進去說罷。”黎氏嘆了一聲,環顧了一下四周,彷彿有所警惕似的。
一直沉默不曾作聲的白嬤嬤也輕聲道:“郡主,進去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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