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茉被它逗得忍俊不，手挑開了籠子的口，將它小心又溫地捧出來放在前它的羽：“小白，你最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胖死了，這都是白玉給你換了第二個籠子了吧。”

小白自從被送到西涼茉這裡，倒是乖巧得很，不像在百里青那總是撒潑咬人，反而多半時間都是吃了睡，睡了吃，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原本一個手就能抓住的小胖鳥，現在要兩隻手才能捧住了，一羽倒是出落得越發華。

小白蹲在的手心裡，似乎很滿意這個位子，拿頭蹭蹭漸漸滿的口，眼睛一閉，又睡了……。

西涼茉無語，這鳥和它原來的主人似乎都是一個嗜好啊。

尋了去國坊巡視的藉口，西涼茉一如既往地領著白蕊在國坊裡換了衫，白玉留守，和白蕊在何嬤嬤的帶領下上了一頂藍布小轎子一路地擡向了九千歲的府邸，也是如以往一樣，不需要下轎，直接擡了進去，只是這一次，卻不是停在那勾滿春宮圖的書房。

七拐八彎，西涼茉估著都走了有一刻多鐘才走到了地兒，可見這九千歲的府邸之大讓人咂舌，只見一座頗大的湖上，煙波浩渺間，一座雕樑畫棟的小閣樓，兩個脣紅齒白的小太監並兩個宮恭恭敬敬地過來給和何嬤嬤請了安，隨後就領了過了長長的棧橋進去。

方纔進了這閣樓，就聞見一陣極其好聞的異香，浸肺腑，西涼茉忍不住輕吸了一口氣，隨後覺得頭有點暈，但稍微晃了晃腦，便又不覺得有什麼了。

何嬤嬤只站在那一扇巨大的景緻竹雕屏風前，笑道：“郡主，請進去罷，千歲爺想必久等了。”

西涼茉見沒有半分打算陪自己進的意思，便也笑笑，並不強求，轉繞進了屏風後面。

這屏風後，層層垂下昂貴的紫銀紗簾，在湖風吹拂下，飄飄，伴隨著簾子裡傳來的輕渺歌聲，宛如置仙境，但裡面約傳來男的調笑與息卻讓西涼茉頓住了腳步，總覺得有些奇異的不安。

這位千歲爺，實在是有太多惡癖好，不得不讓人防著。

“來了麼？”但男子沉卻極爲悅耳如焦尾琴絃撥的聲音在一道紫簾後傳來，西涼茉在一旁伺立的太監的示意下，定了定神，起紫簾進去。

“西涼茉見過師傅……。”方纔進來，西涼茉便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的娘喂，這是要長針眼的哦！

什麼酒池林？

終於見到了商紂王創造的傳奇了！

簾後居然是一片竹林，這才發現這小樓其實中間是空的，一擡頭就可以看見天空。有點像一座八角塔，中空的位置種著一片不大的紫竹林，紫竹上面掛著一塊塊用金綁著的烤片，噴香撲鼻，那些紫竹葉子上還綴滿了珍珠與各寶石。

在竹林間，有穿著單薄輕紗，幾乎是不蔽的的貌子正在裡面放肆的嬉鬧舞蹈，還有那赤膊的男子或者在追逐著人，或者抱著人趴在竹林前灌滿了酒的酒池邊喝酒，或者恣意抱著人輕薄，讓人面紅耳赤。

有骨，豔若桃李的紅子在最中央抱著琵琶做飛天舞，清歌曼舞，一派靡靡之音。

那酒池之前的白玉臺上，三名穿著輕紗，曲線畢的人正端著酒和瓜子伺候著這位權傾朝野的九千歲大人。

百里青支著臉懶洋洋地靠在狐皮椅上，長擱在一個人跪的‘人凳’上，他似乎剛下朝，甚至還穿著八龍奪珠錦繡海水紋朝服，頭戴八龍吐珠朝冠，只是袍子領口大開，出裡面的白中和一線雪白結實的膛，嚴肅華麗的朝服，也被他穿出了異常魅的味道讓人移不開眼。

地面上海躺著好幾個空酒壺，看著他似乎喝了不酒。

西涼茉從震驚間回過神後，不去看那有人進來了也照舊無所覺地嬉笑打鬧的男，只上前對百里青靜靜一福：“師傅。”

百里青看了一眼，妖狹長的魅眸裡滿是酒薰出來氤氳，帶著看不清楚深淺的笑容：“你過來。”

西涼茉猶豫了一下，還是過去了，靜靜地站在百里青的一邊。

剛站穩，下半張臉蛋突然被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扣了過去，一個不防直接滾進百里青半的膛上，隨後就被扣在對方懷裡。

那三個跪著的貌侍，吃吃笑了起來，似乎想要過來拉西涼茉。

“千歲爺，奴家也要躺在千歲爺懷裡。”

“千歲爺……。”

子的聲音極盡嫵，讓人聞之渾。

“師傅，您這是打算效仿商紂王麼？”西涼茉的臉靠在他的膛上，卻沒有毫驚慌，只是靜靜地依偎在他懷裡，打量著這一片靡豔無比的酒池林。

果然是妲己轉世的千年狐妖，所以對這種窮奢極的玩意兒特別在行。

“怎麼，不喜歡，這可是託你的福呢，瞧瞧，咱們朝中不大臣們可都要激本座的徒，才能得以一這傳說中極致景。”百里青似乎喝醉了，不去搭理那三個妖豔的侍，只瞇著魅眸，似笑非笑地著提了一隻華麗的鎏金酒壺送到自己裡，又灌了一口酒，放浪形骸的模樣卻別有一魅天。

西涼茉忍不住別開臉，不去看他容。

僅僅憑藉就能讓人心搖的人，實在太過危險。

索瞇眼看向看著那些在酒池林裡面追逐嬉鬧，形象全無的人，忽然發現裡面有不都如百里青一樣穿著朝服，分明是剛下朝模樣的大臣，居然就跟著到了百里青的府邸裡廝混起來了，而且那副模樣，都有點癲狂得不知在何了。

忽然心中一，挑眉看向百里青：“師傅，難道你把我給您的那個……。”

“那個含笑半步癲，丫頭不是說還沒試驗麼，所以爲師稍加改進以後，做了個大面積的試驗，瞧瞧，多有趣，天上一日，人間一年，本座讓大家都提前升了仙境……呵呵呵……。”百里青自己手指上碩大的紅寶石很滿意地道。

“……。”西涼茉無語，此千年妖的思維果然從來不能以常理去判斷。

“茉兒，來陪爲師喝一口，怎麼樣？”百里青的聲音在頭上響起，揹著，看不清楚他的表，只覺得他上每一寸地方都是涼的。

西涼茉正在觀察那些被下藥員的反應，忽然被他雪白的長指住住了下一擡，他的豔麗朱脣就覆下來，毫不客氣地攫住細緻的脣，狂狷而邪肆地侵犯了進去。

一子醇香的烈酒直接從百里青的脣裡渡到了西涼茉的脣裡，甚至順著的脣角緩緩流下雪白的臉頰。

西涼茉腦子一片空白，只覺脣裡鼻間傳來百里青脣間醇酒香和他上特殊的奇異香味混合一種極爲詭異而充滿威的氣息，將一下子都籠罩了進去，天地間彷彿都是那種靡麗妖豔的彩。

他甚至還在自己的脣裡戲謔似的用舌尖挑逗著脣裡每一細膩的神經與。

西涼茉的手握拳頭了，卻沒有掙扎，反而很順地任由他在了榻上。

百里青似乎吻得興起，一手扯開的襟，靡麗的吻順著從未有人接過的脣上淌下的酒漬，一路下移到纖細雪白的頸項上，輾轉反側，甚至有更加深春漸濃的趨勢。

細微的息聲，在靡靡的歌聲間繚繞，勾著人最深的慾與。

他們烏黑華的髮在榻上纏凌而麗的黑錦緞，暴在空氣中雪白的在男子修長白皙卻充滿力度的手指下，被出麗而人的紅印。

那一種的弱稚與男子的強悍豔形讓人不能移開目的迷障。

三名豔侍看著這一幕，眼裡除了驚豔還有說不完的嫉妒，就是這一愣神間，忽然聽到了有一聲驚恐銳利的暴呵：“小心，快手！”

們瞬間從彌彰間清醒過來，手腕一翻從間拔出銳利的劍，只是下一秒，們生命裡最後一眼，卻只能驚愕地看見同伴的麗頭顱瞬間高飛，而自己的的軀已經如破麻袋般飛起，以詭異的姿態重重地落在地上。

那在高臺上飛舞歌唱的歌，卻發出了男子的怒喝：“上，百里青中毒了，誅殺閹黨！”

於是，那一羣羣或者彈唱，或者舞蹈的歌舞姬忽然都拔出了刀劍，衝向百里青和殿司禮監的廠衛們。

“有刺客，保護督公！”原本司禮監的廠衛統領大驚失，大喝一聲。樓的太監們都是負武功的司禮監廠衛。

只是此時，不知爲什麼那些武功高強的廠衛們在這些子的攻擊下，竟然形左右搖晃，幾乎難以支撐，而這些歌姬舞們不但武功高強，出手也很爲狠辣，與司禮監的廠衛們對戰，毫不留，那些廠衛們走不過幾招就被殺，們也沒有放過在場的員和那些不會武藝的監，提著劍到追砍。

一時間，慘聲連連，形了一面倒的腥大屠戮。

百里青將西涼茉推在後，原本彷彿已經喝醉了的人，狹長的魅眸裡此刻滿是霾興味，作俐落優雅而狠辣，他手上的武只是一條條金線，但那線彷彿利刃一般，但凡到的他線的人，不是齊齊斷了腳、就是沒了手。

不人甚至被他直接以線穿眉心而過，直地倒下。

但是，刺客人數太多，那些中毒失去抵抗力的廠衛監們一個個被殺，有想要闖出去報信的，也被守在門口武藝高強的刺客如切菜瓜一樣，將他們一一斬殺。

而因爲小樓在遙遠的煙波湖心，沒有百里青的宣召，本沒人敢靠近打擾。

霎那間，流遍地，連酒池裡面的酒都染了猩紅。

“卑鄙，你們竟然下十香筋散！”廠衛統領氣吁吁地被幾個刺客追殺，他憤怒地對著那爲首的紅歌姬怒目而視。

那紅歌姬此刻已經撕掉了人皮面，骨骼嘎嘎作響，形暴漲，最後現出形的竟然是一個眉清目秀的男子。

此刻那男子冷酷地掃了一眼橫遍地，隨後冷嗤：“哼，對付你們這羣心狠手辣，卑鄙無恥的閹黨，本不需要明正大，只要誅殺即可！”

西涼茉靜靜地站在一邊，若有所悟，剛纔進來的時候聞到的那種香氣就是有散功與令人手腳麻痹之能的毒香麼，果然是很特別，值得研究呢。

場的活著的廠衛幾乎已經沒有，只剩下幾個武藝高強的還在抵抗，也是傷痕累累，至於那些員倒好些，屁滾尿流地到爬，慘呼不止，但那些歌殺手似乎覺得將這些員嚇得如狗一樣屁滾尿流很有意思，便笑嘻嘻地提著劍慢慢地追殺折磨。

與方纔員追著人跑的形形怪異而鮮明的對比。

那刺客首領，看著被包圍住的百里青，眉目傲然憎惡地冷聲道：“百里青，你以爲你能逃得了麼，還不速速跪下投降，我還能送你個全！”

百里青雖然似也中了十香筋散，逃不得，但手上那些金線，卻傷人於瞬間，讓人防不勝防，所以大部分刺客都是提著劍警惕地圍住場中的兩人，卻不敢一下子靠近。

百里青冷冷地一挑眉，優雅地輕扯著手裡的金線，看著那此刻頭領笑道：“是麼，不若你們來試試好了，好久都沒玩得如此盡興了。”

說著他小指輕輕一撥，極爲聽的樂聲響起，一個刺客頸項上一蓬霧出，慘一聲，人頭歪歪斜斜地斷了一半倒下，看得其他刺客心驚膽戰。

百里青手上的天山金蠶神出鬼沒，刀劈不斷，卻鋒利異常，讓們幾乎不能靠近。

而他隨時想殺人，就金線一拋，幾乎每每四濺，中招者死狀慘不忍睹。

“百里青，你這閹人，罪大惡極，還敢傷我教衆，還不速速死！”那領頭的刺客暴跳如雷，卻又不敢再指示自己的人不顧後果的衝上去。

本來這一次，策劃潛伏許久，以爲他和那些廠衛都中了毒，很好除掉，卻不想他邊的廠衛裡不人力深厚，竟然要折損了好些人才幹掉了那些廠衛，而百里青功力高深莫測，雖然也看得出他了十香筋散的控制，而不能發揮全部的功力，但這隻剩下的五功力也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百里青很是詫異地輕挑了一下眉：“本座素來善良和藹，普渡衆生，心懷慈悲，到底何得罪你們，竟然要取我這活菩薩的命？”

那羣刺客們聽得要吐，善良和藹，普渡衆生，心懷慈悲的活菩薩？百里青？

“無恥！”

“無恥，您可以再無恥一點……。”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容一致，但一個是怒斥，一個是嘆。

那刺客頭領目頓時落在百里青後一道纖細的人影上，巧的是，那也擡頭看向他。

“你是何人！”

那立刻拿袖子掩了脣，做泫然泣狀，卻剛好出一小片剛纔被百里青扯開襟而出的雪白肩頭，悲悲切切地道：“小是這無恥卑鄙的閹人搶來的民，這閹人殺了小爹孃，日日欺凌於小……著小對食……今日卻不想遇上了壯士替天行道啊，求壯士救小一命，爲民除害啊。”

悲泣的麗的，凌的袍，期待的眼神，彷彿都在證實著的話，刺客頭目方纔也是見了被百里青召進來的玩的，再打量一平民袍，便信了三分，只是仍舊有些疑。

“你……。”他方纔總覺得百里青在廝殺間，似乎有意無意地將護在後，難道是自己的錯覺嗎？

西涼茉看著刺客頭子懷疑的眼神，立刻離開百里青三大步，半掩住臉的袖子下哭聲愈發悽切。

只是不經意地對上百里青似笑非笑的詭譎眼神，便覺得一子森森的氣息飄過來，挑了下眉。

幹嘛？準你無恥，不準我卑鄙，那可是來殺你的，關我什麼事？

百里青也挑了脣角，笑意漸深。

當然，可以了。

兩人無聲的對話已畢，百里青忽然用彷彿很傷懷的語氣道：“徒兒，你真讓爲師傷心啊，明明昨日你才說替我去查驗京郊百姓所建的生祠，如何今日就要棄爲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