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茉沉默著，彷彿被嚇到了一般，終於還是婉轉低道：“師傅，徒兒錯了呢，您有什麼吩咐，徒兒自管去做，再不敢違逆您了。”

人要懂得順應時事，如水流一般，順勢而行，今日低頭，不過是爲了明日的擡頭予以對方更痛快的反擊，這一點比誰都清楚，所以願意低下頭來，求他。

但總有一日，一定會把百里青這張漂亮的臉蛋，揍得他娘都不認識他是哪顆蔥的。

百里青脣角揚起一頗爲滿意的弧度，有幽微的水流在他純黑得沒有一明的眸間流淌，一隻手忽然輕佻地探進的襬，有一下沒一下子地著的細膩的雪背。

“很好，爲師召你來，便是有事吩咐你去做。”

“師傅請講。”

“這些日子，你和你家老頭兒之間的關係似乎不太好，別跟你家老頭子鬧僵了，我要你得到他的信任，若能爲他最信任的人最好。”百里青懶洋洋地道端了一杯連公公送上的酒品了一口。

“師傅，您是想要……。”西涼茉微微擰了眉，想了想還是道：“師傅，若是靖國公府邸出了點通敵叛國或者其他要滿門抄斬，流放三千里的事，恐怕茉兒也未必能再爲您效勞了。”

並不是愚蠢的人，再討厭靖國公府邸，但也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如今並沒有積蓄到足夠的力量能夠離靖國公府邸的影響

百里青欣賞著歌舞，脣角微勾，長如翅的華睫羽在他白皙若細瓷的臉頰上落下的影，深不可測：“靖國公可是國之肱骨，這北境大門還要靠他給朝廷守著，本座自然不會自毀長城，爲師只是想要他上的一件東西而已。”

“是。”西涼茉不再多問，利落地應承了下來。

百里青睨著，似笑非笑地道：“你倒是乾脆，也不問爲師想要什麼，靖國公可是你的父親。”

“師傅若想告知茉兒，自然會說，若是不想，又何必多問，徒兒可不想做楊修。”西涼茉淡淡道，語氣頓了頓，又漠然地道：“至於父親？茉兒何曾有過什麼父親呢？”

百里青玩味地看著面前的，對護自己的人，以摯心以待，對待辜負自己，和敵人便十倍以報麼？

這樣子果然對他的胃口。

臨行前，百里青扔給一本書，讓細心練習，若有不懂再讓何嬤嬤來問。

西涼茉收好書，忽然問：“師傅，既然你方纔並沒有中毒，爲何卻吞下了那枚斥離蠱？”

百里青慵懶地笑笑，眸仿若深綿夜空間飄的浮雲，讓人不：“因爲爲師很想知道我的徒兒到底要送爲師什麼大禮，人生多無趣，多點兒挑戰，多麼有趣。”

西涼茉默然，也許當初就不該扔斥離蠱，就該扔一把豆，毒不死他，也拉死這千年老妖！

走出了滿是腥味的閣樓，過了棧橋，何嬤嬤早已領著一頂青小轎在棧橋前等著，一見，便細細打量一番，確定沒有事，這才鬆了一口氣。

神溫而帶著一歉疚：“郡主，快上轎吧。”

西涼茉頓住了腳：“嬤嬤，等一等。”

說罷，一轉，扶著一顆柳樹，再忍不住地吐了起來。

那些腥場面，估計要讓今日是吃不下飯的了，也就是百里青那樣的妖人才有這麼恐怖的手段去震懾有叛逆之心者。

何嬤嬤著手絹，讓人端來熱茶，心疼地道：“郡主，嚇到了吧，快喝點熱茶。”

在何嬤嬤還沒有察覺的時候，已經對西涼茉投注了一些超乎主僕與監視者的，竟然已經對這一次的事瞞著西涼茉而到愧疚。

西涼茉看了一眼，聲安：“嬤嬤不必疚，您到底是千歲爺的人，沒有千歲爺的命令自然不敢告訴我的這一次的行。”

何嬤嬤更爲歉疚了。

卻未曾看見西涼茉眼底閃過的幽幽芒，總有一天，會讓何嬤嬤因爲這日積月累的歉疚之心而爲自己所用的。

……

西涼茉換了衫回府的時候，一進門就看見白珍已經領著個小丫頭在一邊等著了。

微微挑了下眉，也沒有多問，只若尋常一般與白珍一道回蓮齋。

回蓮齋的路至今雖然已經修整了，而隨著西涼茉地位的不斷提高，這裡來往的人也多了許多，但因爲地偏遠，所以總不如去別的路上熱鬧。

西涼茉終於開口了：“白珍，什麼事，說罷。”

白珍這才低聲道：“回小姐，是林夫人領著韓蔚公子來了，宣閣那邊的人抱與奴婢，瞧著國公爺也在做陪的樣子，約聽到們提及郡主婚事，所以總覺得有些不對，便來與郡主先行通報，造作提防。”

韓二夫人的宣閣換了一批，已經不比從前那樣防守，西涼茉早早地了自己的人在裡面，雖然也只是端茶倒水與灑掃的二等丫頭婆子，一些要消息聽不到，但總歸還是能探查出一些消息的。

的婚事？

西涼茉脣角彎起嘲謔的笑容，這位二夫人果真不是個省油的燈，西涼丹日日吵鬧，西涼仙如今還躺在牀上於危險期，竟然還有心思計較著對付？

真是不知該贊心堅韌又或者愚不可及！

“咱們且等著，本郡主的婚事豈是他們想要決定就能隨意決定的。”西涼茉想了想道。

何嬤嬤卻沒有那麼樂觀，有些猶豫地道：“沒錯，小姐已經冊封了一品郡主，上了皇室玉蝶，按理說宗親該由陛下或者皇后娘娘的旨意來指婚，但也並不是所有的宗親貴都是陛下和皇后娘娘指婚的，譬如國公爺上了摺子，皇上和娘娘若並沒有其他規劃打算，多半都會順著應下了。”

西涼茉皺了皺眉，竟然是這樣麼？

“行了，咱們靜觀其變，就算們想擺佈我的婚事，總不會是這一兩日就定下來的。”

主僕一行人剛回到蓮齋，就見著院子裡站著紫與紫英兩個韓氏邊新進的一等丫頭正與白嬤嬤說著話。

見著西涼茉回來，兩個丫頭連忙上來見禮：“見過郡主，今日林姨媽與表爺到府裡來了，奴婢是奉了夫人的命前來請郡主到宣閣參加小宴的，國公爺也在呢。”

西涼茉聞言，不由一笑，果然是說曹，曹到呢。

“好，我且換衫便過去。”

西涼茉換了家常的衫，重新挽起髮，便領著何嬤嬤與白蕊、白玉一同前往宣閣。

剛進宣閣，便聽見一道頗爲高的子聲音在說笑，了過去，一個穿著撒金翡翠綠水雲紋半臂配同窄袖錦緞上裳，寶藍百褶的容長臉婦人正與靖國公說著什麼，旁邊一名穿著白底黃繡雲紋的長袍的斯文俊秀公子不是韓蔚又是誰。

那婦人見了，竟起迎了上來親熱地拉住的手，出個親切和藹的笑容：“喲，這是茉姐兒吧，這麼些日子不見，倒是出落的愈發標緻了，遠遠看著，還以爲是哪仙山瑤池的仙子呢，還是我這妹子與國公爺會養兒呢。”

西涼茉心中冷笑，這一位還真是自來，林姨媽的大名，自然是聽過的，來府邸也不是一次、兩次，卻何曾見過西涼茉？

不過這一位林姨媽並不是韓蔚的親生母親，是韓蔚的繼母，自己生了個兒子，但兒子並不，子不好就罷了，還整日裡遊手好閒，喜歡鬥走狗。

倒不若韓蔚，反而早早地中了舉人，今年春闈又中了進士，如今已經是翰林院的七品編修。

林姨媽覺得自己那小兒子不氣候，反而是這個不是自己親生的大兒子可以依靠，所以早年雖然不怎麼搭理韓蔚，但後來對韓蔚還算是很不錯的。

“林姨媽。”西涼茉彷彿有些害似的低頭喚了一聲，亦規矩地給見了個晚輩的福禮。

“乖。”林姨媽笑盈盈地褪下手腕上一個金鑲玉的鐲子給戴上，算是見面禮，又拉著到自己邊坐下。

看著人齊了，銀嬤嬤便讓人開始往屋子裡擺上飯菜。

“表妹。”韓蔚看著面前，有些地低低喚了一聲。

眼前的一鵝黃繡白梅落英的襖，襯托得容，比起前些日子的子似乎略微長開了些，也稍微盈了一些，越發顯得眉目幽溫婉，就像上繡著的梅花一樣，宛如一株開在深谷裡的幽香的梅花。

“表哥。”西涼茉對著韓蔚淡淡一笑。

韓蔚看著麗的表妹，那是他一直暗中喜歡的，曾經姑母一句話讓他絕了對錶妹的念想。

可是不知爲何姑母又改了主意，如今父親也同意了，今日陪著二孃過來，就是爲了他與表妹的親事。

韓蔚的心中無限歡欣，在他的心中，一直覺得大表妹其實是有意於他的。

和他的親事是天作之合。

西涼茉到韓蔚的歡喜目，不由暗自嘆了一聲，韓蔚是唯一有好的韓家人。他上多有著一種溫潤如玉的味道，心思也相對純厚。

曾經在微末之時，也考慮過嫁給韓蔚，總強過被韓氏隨便送去給人做填房，或者送去給人做貴妾，平白侮辱了自己。

但虞侯提親一事後，就知道韓蔚這樣氣而子猶豫的男子，是託付不得終生的。

銀嬤嬤來報過可以用膳了，於是衆人都一一席。

韓氏一邊與林氏說笑，一邊留意著低頭不知所想的西涼茉與韓蔚眼中的意綿綿，以爲西涼茉不過是在害，心中頓時一喜，看來這一步棋走對了，這死丫頭因該不會反對這門親事。

若是嫁到了尚書府邸，以後生死都控在哥哥，不，控在自己的手中了。

“都是自家人，何必拘謹，聽聞蔚哥兒與茉姐兒可是青梅竹馬，怎麼如今大了，倒是生分了呢！”林氏看到了韓氏的眼神，便笑著夾了一筷子的袍子醬到西涼茉碗裡。

西涼茉看著那一筷子油膩膩的，頓時就沒了胃口，只意思地沾了下脣，淡淡道：“男七歲不同席，孔夫人也雲那授不親，茉兒不敢違背聖人之訓。”

不閒不淡的話林氏頓時覺得了個釘子，乾笑一聲，脣角一，猖狂什麼，小蹄子，等你嫁過來便有你好的。

韓氏則打了個圓場，笑道：“什麼聖人之訓，咱們今兒只講親戚分，不講那些場面話，否則豈非都生分了，你說是不是老爺？”

靖國公一直沉默著，但卻是在靜靜地觀察者韓蔚與西涼茉。

韓氏說韓蔚早對茉兒有心，茉兒也對韓蔚有意，所以韓家前來提親。

但今日觀著他是看出了韓蔚的心思，但茉兒的心思卻未必……

所以見韓氏來問，靖國公只淡淡地‘嗯’了一聲，並沒有多話，畢竟茉兒如今份不同，尚且未必是他能即刻做主的。

韓氏見靖國公竟然不搭腔，眼底閃過一怨恨，看向西涼茉的目越發尖利毒辣。

西涼茉只做未知，靜靜地用餐，任由韓氏和林氏在一邊煽風點火，並不怎麼答話，只偶爾給們潑潑冷水。

韓氏與林氏雖然心中都不悅，但還是不餘力地旁敲側擊地撮合。

倒是韓蔚也察覺了西涼茉的冷淡，眼底的喜悅就淡了一些，總有些茫然地看著西涼茉。

一餐各懷鬼胎的家宴，好容易用完，西涼茉便尋了個不適理由告退，靖國公自然是允了的，韓氏與林氏原本想讓韓蔚去送，奈何何嬤嬤也道年男不宜獨，把西涼茉帶走了。們讓韓蔚與西涼茉獨的計劃也落空了。

林氏無奈，只得又坐了坐，吃了兩口茶便帶著韓蔚告辭了。

韓氏送林氏出門，林氏嘆了一口氣，頗有點憤憤地樣子：“二妹，你家郡主倒還真是會擺郡主的架子，恐怕未必肯下嫁到我們尚書府邸來！”

雖然以西涼茉一品郡主來尚一個七品翰林院編修，確實是下嫁了，韓氏一族雖然不若西涼世家從前朝至今的悠久歷史，卻也是世家大族，如今自己夫君是戶部尚書大人，大姑子是宮裡最得寵擁有協理六宮之權的貴妃娘娘，韓蔚未來只會一路風。

這西涼茉嫁過來也不見得屈就了多！

雖然們也不是真心想要迎娶，甚至是爲了折磨和除掉西涼茉才這麼決定的，但此番來訪，林氏只覺得西涼茉實在是太不給臉子了。

韓氏安可一下緒也有點低落的韓蔚，又悄悄地對林氏道：“嫂嫂不必擔心，這可由不得那小蹄子做主，到時候嫁過去了，還不是任由你圓扁呢！”

林氏這才冷笑：“也是，自古以來兒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妁之言，等嫁給來，若是乖順還好，若是不乖順，哼，休想活著出我韓家的門！”

韓氏送走了林氏，又回到宣閣，靖國公已經在房裡等著了，韓氏心中一喜，他已經很久沒有夜裡到房裡來了，韓氏趕上前親自端了茶給靖國公奉上。

“夫君，您看今兒之事如何，嫂子可是爲蔚兒看了許多家名門閨秀，蔚兒都不肯，嫂子問了許久，才知道他心中屬於茉姐兒呢。”

靖國公接過茶，喝了一口，淡淡地睨了韓氏一眼：“你倒是真心爲茉兒打算的麼？”

韓氏一僵，隨後，彷彿很是委屈地道：“夫君，你素來知道我拿蔚兒當自己的兒子疼，怎麼會拿他的婚事玩笑，今日傻子也能看得出他對茉姐兒有意，蔚兒是我韓家長房嫡子，茉兒也不算太委屈。”

隨後，頓了頓，彷彿也有些疲倦似的坐下，嘆了一聲：“你若說我有私心，我確實也有私心，我們府邸裡統共五個孩子，按理也是長姊先嫁，只是霜姐兒出了那樣的事，所以纔將嫁了出去，如今丹兒和仙兒的狀況你也看到了，若是茉兒不嫁，我怎麼好考慮丹兒和仙兒之事呢，們到底是我親生骨，如今這樣淒涼。我總要爲們多打算……嗚嗚。”

說著又開始拭淚，靖國公這一次卻沒有不耐煩了，韓氏一番半真半假的話確實聽著很有道理，自己的兩個掌上明珠接連出事，尤其是西涼仙，曾經他最驕傲的兒，如今卻……

他不是不恨的，若是尋常人也就罷了，可偏偏手的人卻是地位超羣的太平大長公主！

靖國公拍拍韓氏的手，嘆了一聲：“行了，爲夫知道你的憂心，只是，此事還是再問問茉兒的意見，若是沒有什麼問題，爲夫便上個摺子爲他們請婚。”

韓氏雖然不滿意靖國公的答案，卻也知道此刻不能糾纏，便堆出個哀婉的笑容：“夫君，妾爲你釀了最喜歡的桂花酒，可願在妾這嚐嚐再走？”

靖國公頓了頓，還是點了點頭。

韓氏大喜，即刻便去端酒去了。

反正，姐姐已經去向陛下請旨了，看這意思，陛下也沒有反對的樣子，說不定過兩日指婚的聖旨就要下來了。

……

夜風蕭瑟，捲起殘破的落葉，冷月一高高掛在天邊，清冷的明月輝落了一地。

蓮齋裡，幽幽碧水泛起點點銀，有寂寥的蛙聲輕鳴。

西涼茉攏著錦緞披風坐在窗邊，看著明月如玉，靜靜出神，冷風瑟瑟吹起如墨長髮。

“大小姐，難道您真的要嫁給韓蔚公子麼？”白蕊端來一壺熱茶，有些憤憤地道：“們明明就是不安好心，只怕小姐嫁過去，家命都有憂慮呢。”

西涼茉捧著起倒的熱茶，睨著白蕊道：“我可是記得，幾個月前還有人說韓公子可是良配之呢。”

白蕊的瓜子臉上一紅，有些窘迫地道：“那表爺當然沒什麼壞心眼子，但可架不住他有這個姑姑，何況他還是韓家的人！”

西涼茉嘆了一聲：“是，奈何他是韓家人，否則這個子，若嫁過去了，倒是可以拿得住的，倒也沒什麼不可以。”

並不想非得嫁得榮華富貴，也不指琴瑟和鳴，更別說什麼但求一心人了，如今這樣的時代與環境，子雖然可以合離，但一樣會被人紛紛議論，男子娶妾卻是天經地義。

所以，所需要的是一個可以被控制在手裡的，不會干涉也無力作爲的夫君，而這個人最好是子比較和和淳樸的。

韓蔚原本確實符合這個條件，但是奈何他卻姓韓。

“說白了，大小姐你就是要找一個最好錢多人傻的唄。”白蕊噘噘地總結。

房裡的其他人都忍不住噗哧地笑了，也就白蕊這個直直的傻丫頭敢這麼和郡主說話，不過總結的還真是闢。

西涼茉也忍不住笑著翹了一記白蕊的頭：“你倒是聰明！”

“若是像金城公主那樣的皇家兒，駙馬爺們可就是符合大小姐的要求了！”白珍一邊繡帕子，一邊也打趣道。

金城公主雖然沒有太平大長公主如此皇帝寵，下嫁的駙馬都尉是睿義伯家的嫡出的小兒子。但住在公主府邸裡，子也潑辣，這駙馬都尉別說不敢找小妾，還時常被金城公主欺。

甚至金城公主納了面首，他也無可奈何。

白玉倒是搖搖頭：“且不說郡主不是皇家兒，也不是皇家兒就都好的，若太平大長公主那樣，豈非可憐？”

衆人聞言，又是一陣唏噓。

西涼茉看著丫頭嬤嬤們在那打趣，心中卻在計較。

如今是家中長，又到了出嫁的年紀，就算不是韓蔚，韓氏也必定要將嫁出去，而自己沒有任何可以反駁的理由。

西涼茉看著茶杯裡一圓月倒影，目幽幽。

鏡中花，水中月，一切皆虛妄。

絕不會讓別人來手自己的婚事，擺佈自己的命運。

何嬤嬤倒是湊了過來，在西涼茉面前坐下，細細地看著西涼茉：“郡主不必憂心，不若去與千歲爺商量一番。”

何嬤嬤認爲千歲爺權勢無邊，若是西涼茉願意，說不定九千歲安排的婚事會比韓氏或者靖國公的婚事要好許多。

尤其是瞧著千歲爺確實頗爲在意小郡主的模樣，只可惜千歲爺是……。

西涼茉看著嬤嬤，隨後笑了笑，爲倒了一杯茶：“嬤嬤，您覺得，茉兒嫁給什麼人更合適呢？”

何嬤嬤看著西涼茉目已有城府，腦海裡忽然掠過一個白清俊，俊秀高雅的人影，不由一驚，有些惴惴道：“郡主，難道你屬意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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