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不敲打敲打,還不知道要惹出什麼禍事來!
西涼茉除了份貴重,所代表的還是靖國公府邸的勢力,還有……他們一直想要得到東西。
不管出於什麼目的,都必須坐穩了這‘德王府王妃’的位子,不容有差池。
靜雨看著德王妃一幅冷若冰霜,閉眼不想再看見的模樣,不由地一陣心酸又難過,極爲委屈地流著淚,拜了下去:“是!”
隨後,退出了牡丹閣。
牡丹閣外的丫頭婆子們正在很是羨慕議論著方纔司流風陪著躺在榻上的西涼茉回去的意。
有婆子眼尖地見著靜雨出來,便趕噓噓做出噤聲的手勢,誰不知道靜雨姑娘原本在這府邸裡就是半個小姐,早早定了要配給小王爺做個貴妾,當主子的,如今這幅模樣,一看就是了訓斥或者被方纔的場景刺激了。
有那不識趣的婆子湊過去,給靜雨遞上手帕,討好地道:“雨姑娘,可別傷心,日後您必定是有福氣坐轎的!”
“啪!”靜雨臉上一冷,毫不客氣地一掌甩在那老婆子的臉上,尖聲怒道:“不要臉的老貨,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這些話是你能說的麼!”
氣得渾發抖,自己在西涼茉面前擡不起頭也就罷了,誰讓人家出高貴,份貴重,但是這些老貨如今也是來欺負到的頭上,嘲笑麼!
靜雨一轉,以袖子掩住脣,轉就匆匆地向自己的房間裡跑去。
約間還聽見後的丫頭婆子們震驚後,細微而不屑的嘲笑。
“什麼嘛,真當自己是主子了!”
“就是,連錦娘都不如。”
“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擺起主子譜了!”
那些流言如刀子一樣,一刀刀地割在靜雨的心上。
傷心地嗚咽著一路奔跑,卻不知怎麼一下子撞在了從拐角裡轉彎出來的人上,一下子將那人撞得連連退了幾步。
“大管家!”
“小心!”
“這丫頭是怎麼回事!”
靜雨抹掉淚,纔看見自己竟然一不小心撞上了秦大管家,頓時有些窘迫又不安地去了眼淚,對著秦大管家有禮地福了福:“義父!”
秦大管家看見靜雨這模樣,眼底不由閃過一詫異,便擡手揮退了其他的管事:“你們先自去庫房清點東西造冊,莫要將用的東西弄錯了,一會子我再過去。”
其他管事立刻點頭應了,這秦大管家沒有兒,很小的時候就抱養了靜雨,是拿來當自個兒養的,秦大管家以前是老德王的首席幕僚,又是小王爺的啓蒙老師,在府邸裡威勢有時候連小王爺都無法反駁,司流風對秦大管家也頗爲敬重。
所以靜雨的地位尤其特殊,又得王妃疼,又是秦大管家的義,平日裡吃穿用戴有時候看著比那正經的小姐司含香還要好些。
“乖孩子,這是怎麼了,誰敢給我們的雨兒委屈?”秦大管家握住靜雨的手,輕輕拍著的背,慈之盡現。
靜雨再也忍耐不住,一頭撲在秦大管家的懷裡,將今日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當然是將西涼茉說了冤枉會做泄的壞人。
雖然確實想要泄出這個,讓西涼茉下不來臺,擡不起頭,但是那又怎麼樣,難道這不是實麼嗎,又不是隻有一個人知道這個,憑什麼出了事就算在的頭上!
都是西涼茉的錯,不但搶走了小王爺的注意力,得到了他的疼,還挑得小王爺厭惡於!
靜雨咬牙切齒,眼裡閃過一寒,將西涼茉恨上了!
但下一刻,卻忽然想起自己竟然把王妃二十歲之前不能有孕的消息泄給了義父,這……這該怎麼辦?
看著靜雨眼底閃過的擔心與憂鬱,秦大管家慈地一笑,輕拍著的後腦:“小丫頭,連爲父都信不過麼,你且放心,就算是你泄出去的,爲父也有把握讓王妃他們不再怪罪於你!”
靜雨有些窘迫地點點頭。
秦大管家著的黑髮,彷彿自言自語地道:“你真的很想嫁給小王爺麼,那麼爲父必定滿足你就是了,而且我的兒除非不願意,否則只能爲正室,你只管放心!”
靜雨一愣,不敢置信地看著秦大管家,做正室?
這……是癡人說夢麼?
看著秦大管家似笑非笑遠去的背影,西涼茉還有這怔然。
不過除了這剛纔司流風和德王妃對待的態度讓很是難過,但今日也有很是高興的事,比如很快就要當上真正的主子了1
靜雨沒有放在心上,轉去錦娘那裡置錦娘去了。
對於這樣丟了德王府面子的小賤人,是決計要好好地教訓一翻,順便出一口心中的惡氣!
……
邀月閣這一頭,司流風安了西涼茉,忽然聽得有客人上門,便依依不捨似地看著西涼茉蒼白的小臉離開了房間。
送走了司流風,雕花紅木門剛剛關上。
“孱弱無比,需要臥牀休息”的西涼茉就一下子坐了起來,看著白玉笑道:“你這丫頭,還真是個鬼機靈,和何嬤嬤兩人一唱一搭的,倒真是有趣得,上輩子你不定是個說書的,而且生意極好呢!”
西涼茉的模樣,哪裡還有方纔半分孱弱無力的模樣,笑地站了起來,在牀上躺了那麼久,骨頭都躺累了呢。
白玉掩住脣笑:“那也沒有郡主這般好演技,倒像上輩子是個唱大戲的,就不知道唱的事青還是花旦呢。”
白珍搖搖頭:“到底是嬤嬤厲害,早早看出錦娘那賤蹄子不是什麼好東西!”
何嬤嬤邊倒了茶水端給西涼茉,邊帶了一輕蔑地道:“宮裡這些娘娘們誰的段數不比這錦娘高,面上繁花似錦,底下步步驚心,輒你死我活,本嬤嬤在裡面二十幾年,還有什麼沒有見過的,那錦孃的雕蟲小技也敢在魯班門前弄大斧!”
從一開始,錦娘要來給西涼茉敬茶開始,何嬤嬤就注意觀察著,這錦娘雖然看著是個子跋扈的,但倒並不是個笨的,分明與郡主之間的地位天差地別,也敢這般挑釁。
分明是想要刺激郡主一怒之下對手,哪怕是彈了一個指甲殼,今日也有發作的理由。
只是沒有想到,郡主沒有,今日還是來了這麼一出,竟然真讓自己的孩子掉了,也要來陷害郡主。
若非當時郡主也發現了的不對,早早地在德王妃和司流風面前演出一場識大,做出真要擡舉錦孃的樣子來,再加上今日這番子虛烏有的‘虛以致二十之前不能有孕’的戲份。
這剛過門就打殺了夫君妾侍,迫通房流產的罪名恐怕是套在了郡主的頭上。
而且,如此一翻安排,不但可以在司流風和德王妃的心目中種下西涼茉是那種溫婉約,識得大,會將夫君置於自己之上的人,讓德王妃和司流風對放下戒心。
以後再出現這種栽贓陷害的事,他們都不會再輕易相信他人,算是一勞永逸了。
最後一點,就是翻子虛弱的西涼茉,自然不能經常侍寢,也就省了許多應付司流風的麻煩。
可謂是一箭三雕!
西涼茉心思之機巧,是何嬤嬤這樣浸宮闈二十多年的老人兒,也都不得不爲之嘆服的。
這位郡主的心機,就是宮當個娘娘,那韓貴妃都未必是的對手。
“那位李聖手,可安置妥當了?”西涼茉邊喝茶邊問何嬤嬤。
何嬤嬤自信地彎起脣角:“郡主,司禮監做事,您只管放心,何況這位李聖手可是咱們司禮監的監醫,怎麼也不會出賣咱們的。”
監醫?
西涼茉頓了一頓,微微挑眉,這司禮監果然是第一監察暗探的機構,探遍佈各地,各行各業。
這李聖手一手好醫,尤其擅長千金科,底下培養了不醫,都是各貴門高府的常客,經常出京城貴人府邸。
若是用來刺探監視都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只是……
西涼茉還有有一點不解,就算錦娘懷了孩子,但這般衝撞主母,就算是被打得胎也不可能撼西涼茉的地位,最多不過是讓西涼茉落個有點兇悍的名聲罷了。
這也是何嬤嬤等人都不解的地方,只是暫時還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爲了保險,自然不能讓錦孃的計得逞。
“可要將那錦娘抓來審問,不必魅七他們手,本嬤嬤自然有大把方法讓供出來。”何嬤嬤冷聲道。
就是看不得那錦娘一幅滴滴又跋扈的樣子,一個通房丫頭罷了,簡直是太沒規矩了!
西涼茉自然相信何嬤嬤的手段,但是,沉默了一會子,眼裡掠過冷漠:“暫時不必,這錦娘既然連自己的孩子都捨得,那麼,今後就不必有孩子了,嬤嬤且讓魅七找個機會,喂喝一碗絕子湯就是了。”
何嬤嬤立刻毫不猶豫地點頭,這樣的人就是要到教訓。
白珍幾個雖然都有些嘆,這錦娘真是自尋死路,原本郡主給一條康莊大道不肯走,卻還是走進了死路里,這輩子都休想再憑子爭寵了。
但他們也知道西涼茉最恨一件事,不將老弱婦孺的命當命,何況爲了爭寵陷害連自己的孩子都下手,更是了西涼茉的忌諱。
西涼茉又嗤笑地勾起脣角:“有人一計不必定還要再生一計,咱們且等一等,看看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說不定會發現什麼有趣的事,本郡主不過嫁進來第二日就這麼多事,這德王府裡每一個人都不簡單,水深得呢。”
頓了頓,麗的水眸裡閃過一驚的神:“若是與本郡主無關也就罷了,若是想要打些不應該的主意,做些不該做的事,本郡主並不介意再造一個——西涼世家。”
反正,手上染也不是這麼一次了!
衆人皆贊同地點頭。
白嬤嬤正端了茶盞進來,忽然輕聲道:“奴婢瞧著那司流風小王爺,倒未必真是虛假意,對郡主倒是真有幾分真心的。”
何嬤嬤看了白嬤嬤一眼,微微皺眉,隨後打發了其他幾個小丫頭出去,將空間留給這一對如母的主僕。
“嬤嬤,您覺得當年西涼無言與藍翎,大漠邊疆出生死,同飲一杯酒,笑看日升月落,揮刀共迎外虜來犯,彼此都是唯一能夠背對的那個人,並稱軍中雙璧,對藍翎可有幾分真心?”西涼茉看著白嬤嬤,悠悠一笑,那清淺的笑容在那茶水的霧氣裡有一種極爲模糊的味道,讓人看不出的緒。
從何嬤嬤那裡也知道了不當年的資料,只是越看那些記載於卷宗,的心卻越涼,若是連這樣生死託的都可以淪落到今日的田地,這世間還有什麼是可以相信的呢?
白嬤嬤頓時噎了一下,有些無奈又瑟然的扯了下脣角,模模糊糊地道:“那是……那是應該有幾分的,只是……。”
西涼茉輕嗤:“沒有什麼只是,這世間哪裡有那麼多的誤會,不過是彼此都不曾真心信任對方,所以敵不過兩句流言蜚語,抗不過權勢如山,紅如玉罷了。”
若是得足夠堅定,若是能夠給對方絕對的信任,又怎麼會淪落到今日宛如陌路,連彼此的子嗣都不願意多看一眼?
這世間多看似牢不可破的,不過是隻能共患難,卻不能同富貴的。
否則,這張敞畫眉,糟糠之妻不下堂的事兒,怎們能載史書,千古流傳?
白嬤嬤完全啞口無言,是說不過西涼茉的,但是依舊不甘心,還是忍不住道:“但大小姐,你總該相信這世間並非所有男子都負心薄,嬤嬤只是希你能夠幸福,所以若是小王爺他是不同的話……。”
“有什麼不同,除非是太監!”西涼茉嗤笑了一聲,眼前忽然掠過某隻千年妖孽的模樣,頓時搖搖頭。
那妖孽只會遊戲人間,本就不知道什麼是纔對吧。
倒也不錯。
西涼茉沒有想到,此刻自己不經意的一句話,卻在那些時潺潺流去後,卻化爲臻言,一語讖。
百里青,於任何人,於都是不同的。
西涼茉看著白嬤嬤笑笑:“嬤嬤,不必擔心,一切衆生相,不過如夢如亦如怖,一切有爲法,皆夢幻泡影,白髮三千丈,不過最終都要奈何牆上過,不必自尋煩惱。”
白嬤嬤看著西涼茉的笑容溫麗,也掩蓋不掉下面的涼薄冷漠,能看見的心宛如冰冷的僵石一般。
震驚又黯然,這孩子不過十五而已,卻已經將人世間男癡看破如清修多年的高僧。
這般冷冷,又手段凌厲,心機深沉,眼界深遠……竟然讓想起了前朝那一位世所罕見的傳奇帝。
只是,那位帝雖然開創不世功勳,但上卻一直都並不順利。
是真心的希西涼茉只是一個尋常孩子,只求一個疼、惜、的夫君。
而不是這般金玉綾羅爲戰,纖穠心爲利,勾心鬥角。
……
這一邊,錦娘正躺在牀上,臉蒼白地喝藥,同時打發自己的丫頭靜寧去看看靜香有沒有把小王爺帶回來,或者帶回來什麼好消息。
但等了許久,卻不曾見到一個人影,正等著心焦的時候,靜寧終於驚喜地了起來:“靜香回來了……。”
錦娘立刻忍著作痛的腹部支起子,想要下地,但是下一刻,靜寧的聲音卻有點變了調:“除了靜香還有王妃邊的嬤嬤靜雨!”
錦娘倒是笑了:“這是連王妃都要讓人來探視了麼?”|
若是如此,自己的這個孩子流得還是值得的!
只是靜寧卻有些結結地道:“這……這個……可是靜雨姐姐還帶了好幾個使老婆子,都是平日刑房的!”
錦孃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你說什麼?”
“錦娘,我……我……。”靜寧已經發覺了不對勁,看著氣勢洶洶過來的一羣人,有點舌頭打結,就想跑。
只是還沒得及溜走,錦孃的房門就被人呯地一腳踹開了。
先進來了兩個使婆子上去就兇神惡煞地抓住了錦娘給拖下牀來,手一把就將頭上金玉手勢給扯了,又把的錦給了。
陶青碧一直想知道,陶家的大小事情,到底關了應家和符家什麼事?他們兩家摻和進來,小事變大事,大事變成鬧劇,陶家人直接成了陪襯。
她是上將軍唯一嫡女,卻活得不如狗。她以父親爲榮,卻沒想到在父親心裏,她只是一味能治癒庶姐的血藥。而他,是萬人敬仰的漠北戰神——玄蒼。彼時,他是質子,她被人設計和他一夜荒唐。可也是他,親手割破了她的手腕,爲了救他心愛的嬌嬌。見識了最惡毒的人心,她以爲死不過如此。卻沒想到,他率領大軍攻破城門,射下了懸吊在城門上她的屍體。也是他身後綁着她的屍體,帶着她殺得血流成河,將生前欺辱過她的人一一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