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那人這麼問,德王妃的臉瞬間冷淡了下來:“你今日過來就是爲了問這事,不是來陪我的。”
那人並沒有注意德王妃的臉不對,還是道:“此事要加辦纔是,最近這些時日我們損失的人太多,司禮監的探無孔不,我們得有能與他們抗衡的力量,西涼茉若有那東西……。”
德王妃拍開那人的手,支著額頭,顰眉冷笑:“你怎麼這麼心急,今日也不過是嫁過來第二天,如今就出了這麼多事兒,你是嫌我這兩日爲了雨兒和那錦孃的事還不夠頭疼麼,怎麼,你日日與那小妖廝混,便覺得我也與你那妖一樣,什麼都不必憂心,只需要與男人廝混就?”
德王妃的語氣之尖利,讓那人也楞了一下,大約是許久沒有被人如此冷嘲熱諷過,所以他臉微微,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又移到德王妃邊坐下,手握住塗著鮮紅蔻丹的荑,溫聲道:“怎麼,吃醋了,我以爲你總是如此雍容華貴,不知吃醋爲何呢!”
德王妃譏諷地剛要說什麼,卻被對方用食指點住了紅脣,那人語氣親暱地道:“今兒到底能看見我的月兒爲我吃上一回吃醋,和靜言那一場戲,倒是做得夠了。”
德王妃一愣,先是眼底閃過一喜,隨意又想起了什麼,不相信地嗤笑地看著他:“你也不必來哄我,靜言若不是你的小姘頭,那日我那兒媳來敬茶,弄出那樣的事來,還將本王妃燙傷,你不只扣了一個月的月銀?”
德王妃越說越生氣,又想到爲了此事,自己分明極爲惱怒靜言,卻因著他的緣故而不能發作於靜言,只打發了去廚房燒火。
“既然你如此喜歡那小賤人,不若與雙宿雙棲,何必還要來找我!”德王妃氣得心口疼又犯了,不讓他去握住自己的荑。
那人摘下了自己的兜帽,出一張中年男子的臉,赫然正是秦大管家。
他笑著住德王妃的手,不讓把手回去:“靜言那丫頭是我的侄兒,乃是我老家堂弟之,是個眼皮子淺的,收了錦孃的銀子,在那茶盞上做了手腳,燙傷了你,我不知幾心疼,昨日還罰在院子外跪了兩個時辰,但是我老家唯一的脈了,總要顧念著一些,否則早就打死作數了。”
說著,秦大管家一點也不避諱地順手將德王妃拉到自己懷裡,手到德王妃高聳的上按起來。
“心口疼,且讓爲夫爲你。”
他原本就有功夫,德王妃掙扎不過,再加上他方纔一番說辭,已經信了幾分,子就了下去,依靠秦大管家懷裡,任由他弄,一向端莊優雅的德王妃,臉上竟然現出了幾分小兒的態,那手點著他的口沒好氣地嗔:“你就會糊弄我,誰是你的妻,也不看看你可也配做王爺?”
秦大管家嗤笑:“我不已經當這有實無名的王爺十幾年了麼!”
德王妃哼了一聲,偎依在他懷裡懶洋洋地道:“說正經的,你也實在是太心急了,這事兒哪裡能急的,可不是個傻乎乎的姑娘,原本我是打算等著貞敏懷上了風兒的孩子,一切都穩穩當當地握在咱們手心裡,然後再不聲地問出那東西的下落,可惜……。”
“可惜卻是個不能生的,要生也得等到五年後,我們的大計,如何能等待這許久,你不是說很是迷風兒嗎,未必要等懷孕!”秦大管家聲道,他擡起德王妃的下頜道:“我還想明正大地迎娶你做我的妻呢。”
德王妃聞言,看著秦大管家的神裡已經帶了,想了想,咬了咬牙道:“是啊,貞敏這子是個麻煩事,不過也許真不必等那麼久,就讓風兒先去試探一番,只是……。”
一直覺得這樣實在太過匆忙,容易出破綻,若是到時候鬧將出什麼事來,可就不妙了。
秦大管家卻有些輕賤地道:“就算份再貴重,既然嫁給風兒,又已經破了子,不也只能任由風兒與給予求,只能求著風兒的憐惜一二,若是聽話倒是還好,若是不聽話,咱們也有的手段,讓一輩子都擡不起頭,若是不想做個被休下堂的殘花敗柳,就要乖乖地聽話。”
他看著西涼茉就是一個尋常閨閣兒,不過心眼兒多那麼幾個也不大氣候。
何況還慕著司流風,那就更好拿了。
譬如德王妃,看著高貴典雅,不也是深閨寂寞,一開始還自持份,經不過他幾次兼施,再高貴的份,不也一樣連孩子都爲他生下來了麼?
德王妃卻沒有秦大管家那麼樂觀,也不是不知道韓氏爲人的,能在韓氏手下一步步走到今日的子,絕對不是面上那麼簡單的。
“但是……。”
“哪裡有什麼但是,咱們且先來的,若是是個不識趣的,那就來的。”秦大管家冷哼一聲。
“若真的不知道呢?聽說從生下來開始,藍氏就沒有管過,本沒有把當兒。”德王妃爲人心思細膩,還是有考慮到此事。
秦大管家眼底閃過狠之:“不知道,那藍氏能不知道麼,那本來就是他們藍家的令牌,若是這丫頭真不知道,咱們就拿命去迫藍氏,藍氏到底是的母親,虎毒不食子,若是藍氏真是那百年難得一見的狠毒之人,這貞敏也就沒用了!”
他頓了頓又眼含,嘿嘿一笑:“若識相就讓以後繼續給風兒當個平妻,咱們的雨兒當個正妻,若是不識相,就讓風兒休了,讓敗名裂,也好爲雨兒出口氣!”
德王妃暗自一驚,皺眉道:“老秦,是不是雨兒那丫頭又在你那裡說些有的沒的了?那丫頭心大,也不想想自己如今的份,要以什麼份嫁給風兒?風兒是個子高傲的,這些年多名門貴都看不上眼,這西涼茉份貴重,子極好,又極有斂財之能,風兒才選上……。”
“你這是什麼意思?”秦大管家眼底閃過一不悅的怒,低頭看著德王妃:“雨兒是你和我的孩子,本來就出王府,不該比含香、含玉差,如今屈居下人,連自己爹孃都不能認,也已經我心疼不已,怎麼,如今你連自己的兒都看不上了麼?”
看不上他和所生的孩子,豈非連著他也不的眼?!
德王妃看著秦大管家,不由暗自嘆氣,難道雨兒真的認了你這個所謂的親生父親,就能飛黃騰達麼?
秦大管家是被抑太久,又不若自己是長期在這圈子裡的人,完全不明白貴賤尊卑、嫡庶之別在這天朝之中有多壁壘分明,就算他哪日真的能事,雨兒的份又怎麼好見?
德王妃覺得就是秦大管家無限制寵溺的態度讓靜雨越發地有了不該有的非分之想。
因該敲打敲打他們,讓他們明白有些東西可求得,有些東西是不可求的。
皺皺眉,從秦大管家懷裡出來,淡淡地道:“不是我看不上雨兒,而是事實如此,不論、氣質、出甚至襄助夫君的手腕,雨兒有哪一點能比得上貞敏,風兒又怎麼會甘心自己的嫡妻曾經是一個下人?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當個正妻也未必比得上寵的貴妾,雨兒當個貴妾也是不錯了……。”
秦大管家見著德王妃矜貴冷淡的面容,心裡就燒著一把火,有些不悅地打斷:“行了,你只要記得,雖然你有兒雙全,可你最對不起的依舊是雨兒,連一聲娘都沒有能過你,你若能將你對含玉的好分一半出來給雨兒,也就知足了!”
德王妃臉白了一白,心上一疼,是,就是因爲最虧欠這個兒,所以纔是自己最疼寵的丫頭,但是的份也只能是丫頭。
否則若是雨兒的世公佈,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你……你這是要我麼!”
秦大管家看著德王妃雖然已經是中年,但別有一番韻味的溫雅面容,眼裡含怨帶癡地怒視著自己,心頭也是一,又手將德王妃拉進自己懷裡,了些聲音下來:“行了,咱們不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前些日子,爲夫在外頭太忙,也都不曾回府,可想死爲夫了……。”
德王妃嗔怒的臉上一紅,不去看他,子卻地被秦大管家給拉倒在了香妃榻上。
……
且說這日用了晚膳,司流風就被德王妃召到了的房間裡,將之前與秦大管家的打算說了一遍。
司流風一邊聽著德王妃說話,一邊有點心不在焉,他一直記掛著那李聖手代不能與王妃太多房事,王妃子不好承不起,最好是一個月一次,直到王妃雙十年華之後,才能恣意縱,懷孕生子。
他自打知道此事後,就很是鬱悶。
司流風想著昨夜西涼茉酡紅迷人的臉,正是想非非之際,忽然間無意瞄見德王妃神間竟然有一種約的態,臉含芙蓉,與尋常端莊高雅的模樣大爲不同,他不由留心地觀察起來。
忽然有一種長久以來的想法掠過腦海間,但他又立刻否定,不,不會的,母妃如此賢德端雅,興許是屋子裡地龍燒得太熱的緣故。
“風兒,你怎麼了,可有在聽母妃說話?”德王妃看著司流風臉怪異,不由有些擔心地問他。
司流風隨即立刻回過神來,低頭輕咳嗽一聲:“嗯,風兒只是在想,茉兒如今纔剛嫁過來,明兒孩兒還要陪回門,就這樣問要東西是不是不太好,何況日後,的東西不也都是我的麼,何必急於一時?”
他還迷著西涼茉的婉約高貴,風多變,而且倒是真的打心底喜歡這個小妻子,所以並不想做出讓不高興的事。
“風兒,你也說了,貞敏已經嫁給你,的東西其實也就是你的,這有什麼區別呢?若是能襄助我兒振興德王府,這德王妃的位子不也還是的麼,若真心喜歡你,也不會在乎是現在一時,還是以後?”
司流風一愣,思索了片刻,他認定了西涼茉傾心慕於他,那麼母妃這話也說得很是合合理。
“好,既然如此,那孩兒就先去試探一番,若是真的不知道此事,您也知道那藍大夫人從生下茉兒後就沒抱過,這樣重要的東西未必在手上。”司流風沉著道。
德王妃笑笑,彷彿很是憐憫與慈悲的樣子:“也是如此,你且去試探一番,若是真的不知,那咱們再另做他想。”
司流風哪裡知道秦管家和德王妃的打算,便含笑而去。
——老子是小白的分界線——
邀月閣
“嘎嘎……吱吱……。”
“小白,你給我下來!”西涼茉著腰沉沉地瞪著站在黃花梨雕牡丹盛放的五斗櫥上的暗紅鸚鵡。
小白叼著一塊翡翠綠的肚兜……或者說……兩塊形狀奇特的繡花錦緞做的玩意兒,上頭還掛了幾線,咋眼一看,倒有點形似眼罩的東西正在五斗櫥上蹦蹦跳跳。
偶爾低頭看一眼對自己怒目而視的西涼茉,很是不屑地:“嘎嘎……吱吱!”
不要,這是本神鳥新找到的好東西,充滿了本神鳥喜歡的氣息,拿來做窩最好了!
而且本神鳥是你想下來就下來的麼,本神鳥是有尊嚴的好不!
小白一仰頭,頭上那朵白的翎羽漾開把小扇子,開始撕扯裡的玩意兒,準備鋪窩的形狀。
自打從蓮齋搬來了邀月閣,小白就不稀罕籠子了,自己個在五斗櫥上做了個鳥窩。
西涼茉最近覺得自己某個部位忽然增速發育,不知道是吃了什麼,覺原本的小扁饅頭,最近已經變了小包子,而且還有繼續發酵大包子的趨向,所以走路總是晃得有點不舒服,所以特意讓讓白嬤嬤與手工最好的白玉兩個人研究了好一段時間才做出來的新款‘肚兜’被小白這鳥又拿爪子扯,又拿尖尖鳥撕,不由很是惱怒。
偏偏這隻鳥還一副趾高氣揚,得意非凡的模樣。
“小白,你再不聽話,老孃就把你一都拔掉了,讓你著子,著鳥鞭,看你怎麼出邀約閣去勾引院子樹上的那隻母烏!”西涼茉看著小白忽然溫一笑,頓時出滿口森森的白牙。
小白一聽,頓時蔫了,低頭看看這充滿自己最喜歡的部味道的‘肚兜’,又想想那隻冰天雪地裡好不容找到的雌。
於是小白慷慨地揚起了鳥首,彷彿英勇就義一般地一展翅膀飛了下去。
肚兜誠可貴,尊嚴價更高,若爲母鳥故,兩者皆可拋!
西涼茉接到肚兜,正要手把那隻愈來愈無恥的小鳥抓過來拔肚子教訓兼一番,但白玉已經眼明手快,在前面手攔了一把,將小白搶先抱住。
白玉對著沉著臉的西涼茉乾笑:“好了,郡主,您就放過小白吧,它還小,不懂事,您就大人有大量放過它吧!日後白玉給您多做幾個那種眼罩……那種肚兜!”
白玉一直覺得那肚兜只包著子一對花蕊,實在是太過大膽了,也不知郡主怎麼想出來的……
西涼茉無語了,看著躲在白玉懷裡,一副可憐兮兮地拿頭去蹭白玉口的鳥,一邊拎著自己的特製‘肚兜’往房間走,一邊著額道:“它還小?白珍說這鳥昨天都騎到人家母烏上去了,你就寵它吧,寵它吧!”
西涼茉剛剛將‘特製肚兜’放進針線盆子裡,就聽見門外傳來了何嬤嬤恭恭敬敬的聲音:“小王爺,您今日可來得早。”
“嗯,郡主可在屋子裡?”
“在……。”
司流風剛踏進門,就見白玉正端著一個空藥碗從房裡走出花廳來。
房間裡一子藥味,他心中暗歎一聲,便快步進了房裡,看向牀上的佳人。
西涼茉只穿著一件雪白的中,披著件銀狐狐裘,坐在牀上,上蓋著厚厚的錦被,一頭青只簡單地以髮帶子綁在腦後,幾碎髮散落在臉頰邊,雪白而尖巧的小臉,並著額頭上那青的抹額、太上的兩片圓膏藥,看著便是一副病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