涑玉宮
一道人影慵懶地斜斜靠在塌上,而充滿澤的烏髮散落在榻上,一如垂掛著的華綢幔帳。
兩名貌的小太監恭謹地跪在一邊,爲他捶。
燭火幽暗不明,在他上烙印下莫測的影,將他的影和黑暗融一,彷彿棲息在暗夜裡的慵懶魔。
“夫人說這事兒絕對不要告訴千歲爺。”小勝子恭恭敬敬地在百里青邊道。
雖然他這麼說著,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方纔竹筒倒豆子一樣把所有的事都給百里青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因爲,他實在不認爲這件事能瞞得住百里青。
百里青懶洋洋地靠在榻上道:“嗯,不就是想要保那個愚蠢的妹妹麼。”
小勝子點點頭:“是,所以連追捕的事,夫人都是代給了鬼軍的人去做。”
百里青輕嘆了一口氣,慵懶地道:“這丫頭就是個婦人之仁,不過想來也知道這事兒瞞不住,只是還要這麼做個瞞住本座樣子,不過是求個心安罷了。”
“那千歲爺看要怎麼置那靖國公府邸的五小姐?”小勝子心中也有些瞭然,夫人只是表明了的態度而已——有錯當罰,但是罪不至死。
當然,這是夫人的結論,可是在千歲爺這裡就未必了。
百里青沉思了片刻,隨後脣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容來:“既然茉兒喜歡留著,那就留著,不是很茉兒這個姐姐麼,那麼如果以後爲了這個姐姐去死,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小勝子一愣,有點不明所以。
但是百里青卻再次懶洋洋地開口道:“國公府的這位五小姐既然現在不喜歡嫁人,以後也就都不要嫁人了,晚點兒把嫣紅派到邊去,以後就讓嫣紅好好地服侍這位五小姐,該教導的東西都教會了。”
小勝子又是一呆,他總覺得自己跟不上爺的思路,嫣紅夫人?那不是前院以前那位據說‘最寵’的夫人麼。
伺候五小姐是爲什麼?
他有點丈二和尚不著頭腦,隨後還是點點頭,應聲下去了。
但是好歹小勝子也在百里青邊伺候好些日子,走到院子外頭剛吩咐完,忽然心頭一涼,就有點明白了。
爺這是打算……
這,這……他記得那位五小姐應該還是個黃花大閨吧,爺打算讓稱爲嫣紅夫人那樣的人麼!
小勝子心中不免暗自嘆息了一聲,隨後搖搖頭,算了,反正自從那位國公府的五小姐做了這種事兒之後,就已經註定這輩子好過不了了。
等著小勝子理完百里青吩咐的事兒之後,折回來正巧見著李和宿衛,老醫正、婆婆並著好些百里青的心腹進來。
小勝子心中咯噔一下,另外那些人原本是在朝,但從不輕易暴爲百里青心腹的重臣,甚至外人看著還是敵人,如今居然這麼來了。
隨後還他是立刻迎上前了,衆人齊齊打了聲招呼,然後小勝子便將他們都領了進去,不一會連公公也來了,見著小勝子,便匆匆忙忙地道:“一會子你去前面守著,咱家手頭上還有不事兒,別讓底下那幫小兔崽子們添,快去!”
小勝子無奈,也只能應了出去。
等到第二日的時候,連公公才一臉疲倦地回來了,讓小勝子接著去伺候百里青。
小勝子心有疑,但看著連公公又開始頂著疲憊的軀忙碌起來了的樣子,也只能嘆息了一聲,轉回了涑玉宮。
進房的時候,房一子淡淡的醒神香和正在收拾書冊、奏報、地圖的宮們都讓小勝子明白,自家爺昨夜並沒有休息。
他立刻讓邊跟著的小太監去準備些安神養氣的藥草煎水,準備沐浴的東西,然後拿了一盞安神茶進了殿。
“千歲爺,喝點迷迭香的安神茶,養養氣。”小勝子一邊說話,一邊將手上的東西給遞到正慵懶靠在八仙椅上養神的百里青的手上。
“千歲爺,您這是……。”看著百里青喝了茶,小勝子方纔輕聲遲疑地問了起來。
“嗯,很快就要出發了,否則這時日上就來不及了。”百里青淡漠地道。
小勝子心中的預果然真,隨後忍不住道:“但是爺,此行未免太過危險了。”
百里青似笑非笑地彎起脣角:“危險,嗯,是危險,對誰危險卻也未可知。”
小勝子看著百里青的樣子,有些無奈,隨後忽然想起什麼,又趕道:“早前您還沒做決定的,可是與西狄送來的箱子有關?”
百里青微微睜開幽魅的眸子,淡淡掃了他一眼:“你如何開始這般呱噪了?”
小勝子被那涼冷幽沉的目一掃,隨後就是一個寒戰,不敢再說什麼。
百里青忽然有點不耐煩地道:“去把府庫裡新進貢的西域瓜子送一點過來!”
小勝子立刻點點頭,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然後立刻吩咐其他小太監立刻去把瓜子弄來。
夫人懷孕之後,爺最近日子不好熬,所以瓜子也就用得特別快。
按照夫人的說法就是殺人瀉火、居家旅行必備之!
——老子是最近老很傷的咆哮分界線,什麼猥瑣的東西都往老子頭上掛啊!——
秋山
“阿九,你怎麼了?”西涼茉懶洋洋地歪在百里青寬大的懷裡,纖手擱在他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上。
百里青慢慢地著已經隆起很大的腹部,卻沒有回答的話,只是手握住的手腕,淡淡地問:“腳還腫得厲害麼?”
西涼茉有些無奈地嘟噥:“嗯,還好。”
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懷孕後期的日子不好過,而百里青也讓太醫和懂得推拿的醫伺候,但是懷孕雙胎對下肢的迫還是會讓腳腫脹無比,而腰痠背痛,半夜裡起來七八次,也習以爲常了,還有低糖或者別的什麼原因導致的心慌氣短也都是時常有的事兒。
“嗯,還有兩個月你就要生了,這日子很快就會過去了。”百里青溫聲道。
西涼茉忽然勉力支起自己的子看向百里青,正道:“阿九,你有什麼事想說,就說。”
他忽然在秋山呆了足足十日,這樣反常的事兒他不會指不知道吧。
百里青看著,隨後似笑非笑地彎起脣角道:“嗯,人說懷孕了的子會變笨蛋,看樣子我家小夫人倒是一如繼往。”
“好了,快說實話!”西涼茉沒好氣地道。
百里青方纔道:“嗯,爲師可能要去一趟西狄,不過沒幾日便會回來了。”
西涼茉瞬間瞇起眸子,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這個時候你要孤前往西狄?”
每次他一用‘爲師’這個自稱就表示——沒好事!
百里青溫地了的長髮,淡淡地道:“嗯,別擔心,爲師會趕在你生產之前回來的。”
西涼茉閉了閉,讓自己平心靜氣下來,方纔繼續問:“爲什麼要去西狄?”
百里青淡淡地道:“兒病不好,時日無多,有了反覆,老魔這次回來就是爲了此事,他解蠱用的方法與我不同,沒有爲師解的徹底,老魔在海外魔宮養了魔鯊,要生取魔鯊之膽再與同源之當場混合放鬼貝母之中才能有養出最終的解毒之珠,而海外魔宮就在西狄。”
“兒的病……所以你纔要親去西狄麼?”西涼茉顰眉。
百里青微微頷首:“沒錯,但是取藥來回不過大半個月的時日,若一路快馬加鞭,趕上你生產之前一個月說不定就能回來了,而且我並不上西狄本土,只是行經過海域罷了。”
西涼茉遲疑道:“可是你爲敵國實際掌權者,卻要深敵境,豈非太過危險,而且朝中政務要怎麼辦,若我能替你看著倒還好些,可是我……。”
“你不必憂心,爲師已經將朝中政務分別託給李和寧王,還包括了雲生他們,各司其職,如果實在不行,也會來知會你一聲,想來也不必太擔憂,爲師不過去一個月都不到,也生不出什麼大事,何況百里赫雲不也曾經深我境麼,難不爲師這只是行經路過的還比不得他,嗯?”百里青淡淡一笑,手指慢慢過的臉頰。
西涼茉一時間竟無話可說,沉默了許久,只能輕聲道:“兒他的病到底怎麼樣了?”
“還好,只是時間有些迫。”百里青溫聲道。
西涼茉輕嘆了一聲:“你這一次回來以後,是不是馬上就要走了?”
如果不是因爲要走了,他怎麼會在這裡停留那麼久?
百里青微微頷首:“嗯。”
遲早都要知道的。
西涼茉張了張脣,卻只覺得滿心都是混的,終是什麼都沒有再說,只是偎依進了他的懷裡。
百里青擡起的臉,低頭深深地吻了上去,的脣瓣相的時候,他彷彿是要把的靈魂都給吸附進自己的裡一般,吞咬著潤的脣瓣,雙手也在上游弋起來。
他素來喜歡的脣,不似時下文人所喜的那種所謂櫻桃小口,而是的潤的,笑起來的時候,脣角微微翹起有一種不屬於子的狡黠與人,帶著一種近乎似的氣息,讓人恨不得能將給吃了下去。
略顯得暴而充滿侵略的吻讓西涼茉幾乎窒息一般,溫馴地伏在他懷裡,溫地迴應他的索求。
直到百里青吻夠了,方纔慢慢地鬆了吻住的脣。
而一直溫馴的西涼茉卻忽然一張脣,狠狠地咬上了他的薄脣,一改溫默默的面,惡狠狠地道:“如果你食言趕不回來,我就咬死你!”
咬得一點都不留,腥味瞬間就在彼此脣之間蔓延開來
百里青一頓,隨後近乎嘆謂地道:“你這個欺師滅祖的丫頭,好,你可以鬆開了。”
西涼茉笑了笑,方纔鬆了咬住他緻薄脣的牙齒,然後繼續靠在他懷裡,滿意地道:“這還差不多,還有在外頭不準打野食!”
百里青輕笑起來:“好,不過有個條件。”
“還要有什麼條件!”西涼茉憤憤地轉臉瞪著他,可是隻隨口說說的,不想這個傢伙竟然還敢真的給條件。
百里青幽魅的眸子裡閃過一妖異的來,隨後微微勾起脣角:“把你的手給我。”
西涼茉不明所以,便把自己的一隻荑放在他的手上,百里青接過之後,把的手大剌剌地擱在自己間,懶洋洋地道:“你先把你的小師父餵飽了,自然就不會出去打野食了。”
西涼茉一那如灼熱巖石之,瞬間俏臉就紅了起來,天生一張鵝蛋臉,而且不怎麼長,哪怕子臃腫不堪,臉蛋上卻還只是圓了一點,平添了幾分嫵俏麗出來,如今臉兒紅紅,更是顯得俏臉。
“你就不能正經一點麼,明明都要走了,也明明知道人家子……不能……不能承歡。”西涼茉沒好氣地道。
百里青輕嘆了一聲:“爲師說的難道不是正經話題麼,自打你有孕到如今,爲師已經茹素許久,那府庫裡的瓜子都補過兩回了。”
西涼茉:“……那也是沒有辦法的啊。”
百里青繼續嘆氣:“正是因爲沒有辦法的事,爲了肚子裡兩個天殺的小兔崽子,爲師最近覺得佛祖的面容異常可親,但是如今爲師也要去外頭了,所以……。”
西涼茉:“……所以怎麼樣?”
百里青慢條斯理地把手擱在西涼茉的口,掂了掂,沉道:“唔,最近是越發的重手了。”
西涼茉:“……。”
百里青優雅地微笑:“所以你還有和手,不是?”
西涼茉:“……手可以,其他的你休想!”
百里青繼續保持了他優雅之極的微笑:“是麼?”
……
不管是不是,總之……西涼茉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造了很大的孽,所以這輩子才遇到這混世魔王。
“唔……呼!”西涼茉剛剛吐出漱口的茶水忍不住腮幫子,心中暗自把百里青的祖宗十八代給深地問候一百遍。
白珍擱下手裡的接水碗,然後有些擔心地看向西涼茉:“郡主,你可還好,不是早就過了孕吐期了麼?”
怎麼今早起來,看著郡主好像還是有點不舒服的樣子。
西涼茉擺擺手,示意自己無事:“沒事,傳膳吧。”
白珍也沒有多問,便和白蕊還有何嬤嬤一起布膳。
“千歲爺呢?”白珍有些奇怪。
西涼茉沒好氣地道:“那傢伙還在睡呢。”
想起昨夜這個混賬來,就忍不住想捶他!
白蕊瞥了眼西涼茉頸項邊的紅痕,是過來人,自然是知道那代表什麼意思,隨後,有些憂心地看向一邊的何嬤嬤。
何嬤嬤自然也是看見了的,便微微顰眉,輕咳了一聲:“郡主,就算千歲爺要離開幾日,小別勝新婚,但是您子形特殊,可不能由著爺瞎胡鬧,再說這也沒太久時日不是?”
白蕊和白珍聞言皆是一愣,心中暗自疑,爺要出遠門麼?在這個時候?
但是因爲何嬤嬤說他不會去太久,亦沒有再多想,只以爲他是去幾日就能回來,所以也沒有立刻問西涼茉。
西涼茉聽著何嬤嬤這麼說,不免臉有點發窘,拉著何嬤嬤低聲說:“嬤嬤,我們沒有……沒有真的,只是……只是以後爺櫃子裡的那些書,我一定要給他一把火燒個!”
只是那隻千年老妖用的別的瀉火方式讓就算是個穿越而來的,也有點接不了,這也太隨心所,恣意妄爲了,花樣比上輩子好奇觀過的島國片還要多
何嬤嬤一聽,立刻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不免心頭好笑,也是伺候過皇帝的老人了,宣文帝和嬪妃們荒唐的事也看了不,其實百里青櫃子裡的那些春宮籍全都是當年他爲了控制宣文帝,而弄來的,爲的就是引宣文帝和嬪妃們荒行事,讓他沉迷。
其中自然免不了教導男除了真正合歡之外,還有別的方法解心頭火!
只是如今看來千歲爺是拿來在郡主上活學活用了。
“咳咳……這……反正爺要去外頭一段時間,您若是真不想留下來,到時候告訴小勝子一聲也就是了。”何嬤嬤輕咳嗽了幾聲,方纔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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