艙門剛打開,一陣冰涼的海風便這麼灌了進來,瞇起眼,著涼風來襲,帶著溼的海水的氣息。
瞬間灌進艙房的海風一下子就讓那些曖昧的、迷離的歡氣息瞬間消散。
也讓西涼茉的心從那些靡麗恍惚的肢絞纏勾勒出的纏綿溫熱恢復到平日的冷靜。
閉上眼眸子,脣角勾起了一抹譏誚涼薄的弧度,嗯,這日子看著也還只是個開頭呢。
西涼茉再睜開眸子的時候,已經全然恢復了平日的的模樣,四下看了看,發現原本守在船艙門口的兩名戴著面的守衛已經不見了,那便是意味著這兩個戴著面的守衛的主人,也是昨夜和睡了一夜的男人大概此刻還有別的要事幹去了。
而這個時候,船艙附近只有一些看起來就是這個海盜組織的非核心員們在晃盪著,一邊幹活一邊向投來詭異的目——畢竟現在還是男裝打扮,而從那些海盜們的反應來看看,這位海鬼王很寵幸人,或者說——很寵幸男人。
唔,也許應該爲此到高興?
西涼茉自嘲地笑笑。
不過現在,既然正主兒不在,他的房間又歸自己所有,那麼現在該乾的事兒可不是在這裡自怨自艾,而是——翻箱倒櫃找線索纔是!
西涼茉挑了下眉,在一干高大壯海盜們的目下施施然地轉回房,然後毫不客氣地關上門,開始——翻!
大半個時辰過去了,西涼茉瞅了瞅四周,不免有點鬱悶,這個房間裡算有價值的線索實在是太了,本什麼都沒有嘛!
除了一些陳設擺飾,還有一些自己看不懂的圖紙之類的東西,但是看了下估著也只是海島位置的分佈圖,所以也沒往心裡去,偶爾還有一些書籍,也多與航海之類的有關。
西涼茉一邊翻找,一邊暗自嘆息,唔看起來這做海盜也是一門技活。
翻了半天,沒有什麼結果,西涼茉坐下來打算歇口氣,卻忽然覺得自己大概被昨夜的激弄得腦子有點糊掉了,如果有重要的東西怎麼可能放在明顯的地方呢!
立刻半蹲下來,開始按照六字訣裡頭學來的方法,手去那些地板和牆壁上的凹凸不平之,不時地輕聲扣敲。
了好一會,果然,這一次沒有讓失,很快地在白虎皮下面到了一地面和牆壁接過於平的地方,如果不是因爲長年累月地時常去移和索這些地方,就不會有這些異常平之。
而且,空空地扣響聲表明下面一定是空的。
西涼茉正琢磨著怎麼弄開,背後卻一陣涼風灌了進來。
反應極快地一下子就趴了下去,也沒在第一時間回頭,而是做出彷彿懶腰的樣子來。
“你在幹什麼?”幽涼如海的聲音在門邊惻惻地響起。
西涼茉翻過子,看著那站在門邊的高挑影,懶洋洋地一笑:“等您啊。”
“等我,等我幹什麼?”戴著面的海鬼王走了進來,冷冰冰地道,上那種危險的氣息讓人退避三舍。
邊跟了幾個狂的,一看便是有些地位的海盜。
那些海盜們一看西涼茉的目頓時一亮,他們都是玩慣了人的,怎麼可能看不出這半躺在白虎皮裡的人是個細腰長的子?
何況西涼茉的頭髮沒有束起而是半散在腦後拿繩子鬆鬆地扎著,薄薄的衫勾勒出盈的來,眉目冷含。
那種近乎貪婪的目讓空氣裡多了讓子們害怕的猥的氣息,但是明顯西涼茉不在此影響範圍之,慢條斯理地坐起來,然後一本正經地道:“等你幹我,這個答案怎麼樣?”
海鬼王正打算坐下,而西涼茉此言一出,他腳下一頓,而一干大海盜們都目瞪口呆,隨後他驀然轉臉眸怪異地睨著西涼茉。
西涼茉看著他微微一笑,施施然地道:“唔,看來鬼王大人是不太喜歡這個答案呢,放心,我再放也沒有到如此地步,您昨夜功力不錯,今兒我已經很滿足了。”
海鬼王臉晴不定:“……。”
衆海盜們的目敬佩地看著自己的王,同時也敬佩地看向面前的人。
爲什麼這個人可以一本正經地討論這種事?
西涼茉看著他們的古怪眼神,繼續泰然自若地道:“我只是想問問您打算拿我們這些人怎麼辦呢?”
海鬼王淡漠地看著片刻,方纔道:“你們來西狄目的並不單純。”
但隨後,他要說的話在西涼茉一臉——‘哦呀,我們當然不單純,來來來,快點來問我要幹什麼’的表下,生生地嚥了回去。
西涼茉等了半天沒見海鬼王來問自己,隨後不免一臉失的模樣:“哎呀,您怎麼不繼續問了呢,其實我想要說的是,我們來這裡的目的真的不單純啊,我們不是來做生意,也不是來珠子的,我領著人來抓逃走的小倌的。”
衆海盜詫異:“逃走的小倌?!”
海鬼王:“……。”
西涼茉點點頭,一副傲慢的樣子,施施然道來:“本夫人乃是天朝富戶人家,早年我爹孃出草莽,也存下有財產不,金盆洗手之後卻只得我一個獨,所以便招贅婿,哪裡想到那短命鬼長得沉魚落雁,但是卻不得這樣的富貴,嗚呼哀哉了,但是本夫人向來是重義,念舊人的,爲他生了兒子,就想著尋個和他長得相似的小倌過來伺候著,也好讓兒子記得他那短命爹什麼樣子,不想那小倌竟然捲了本夫人給他的錢財逃了,本夫人好歹也是一方大戶家主,也是跟著爹刀口過的,哪裡能此侮辱,所以帶人前來抓捕!”
衆海盜聽得更是驚奇萬分地看著面的‘傳奇’子,不想他們隨便抓來一個羊竟然有此等故事!
不過聽這子之言,觀其‘大氣’作風,想來所言果然有幾分真實才是。
海盜們最是敬佩強者,雖然視人如財,但是西狄海盜之中也有那張狂的子,並不算得太出奇,誰有本事,誰坐山頭,這就是盜賊的規矩。
於是衆海盜們對西涼茉到底生出來兩分敬佩,皆好奇地問:“不知道夫人發現那逃了的小倌在哪裡麼?”
西涼茉盤坐好,冷笑一聲:“自然是發現了的,他就藏在這西狄海外諸島中,不管他藏到哪裡去,本夫人只信奉一句話!”
“什麼話?”衆海盜齊齊問。
西涼茉比出一手指,惡狠狠地道:“欠了老孃的給老孃還回來,吞了老孃的給老孃吐出來,等老孃抓到他,必定讓他花開花,死去活來!”
衆海盜一頓,齊齊大笑:“哈哈哈…,爽快,爽快……夫人說的好,果然是個爽快人!”
西涼茉笑了笑,毫不謙遜的樣子:“諸位好漢過獎,若是諸位好漢能幫我抓回那小倌,本夫人必定送上千金!”
盜賊重利,千金已經是他們打劫好幾艘商船才能得到的東西,如今聽到此話,人人眼中放:“哦,夫人果然說真的麼!”
西涼茉點點頭:“自然是的!”
盜賊們頓時熱沸騰,紛紛道:“好,還請夫人畫下此人畫像,若是他真的逃到咱們的海島之中,躲在諸海盜弟兄之間,咱們定能幫你找出來!”
西涼茉有點奇怪的模樣:“但是海島諸多且不說,可海盜派系繁多,諸位怎麼能一定找到?”
一名紅鬍子頭的高大海盜哈哈大笑,看向上首坐著的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海鬼王,得意又自傲地道:“哼,夫人是有所不知,所謂海鬼,就是盜,海鬼王,就是海盜之盜,海盜之王,咱們王早就一統諸島,那些蠢不過是手下敗將,早已服服帖帖,只要王一句話,有了您手上的畫像,哪裡有找不到人的!”
西涼茉聞言,心中暗驚,不想這些海盜居然都已經結同盟了麼!
隨後看向那海鬼王,卻見那海鬼王一直冷冷地,目幽遂地看著,卻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優雅地喝著手上的酒。
“王,您看,若是咱們幫了這位夫人找到那小倌,就可得千金,這可比劫船的活兒輕鬆呢!”那紅鬍子海盜聲氣地興地看向海鬼王。
海鬼王淡漠地瞥了他一眼,隨後目落在西涼茉上,慢條斯理地道:“是麼,但是本王卻覺得要得到這千金,還有一個更快捷的方法,或者說能得到更多。”
“哦?!”一干海盜們都興又好奇。
西涼茉到海鬼王的目,卻只覺得上一涼,有一種不太妙的預。
海鬼王看著西涼茉,脣角勾起一淡漠涼薄的笑來:“若是本王將這位夫人扣在這裡,讓送信到家中,讓家僕拿重金贖人,不是更快麼,又或者,本王直接將這位夫人據爲己有,人是本王的,所有的一切不也都是本王的了麼!”
一干海盜們一聽,頓時恍然大悟,紛紛興地道:“果然好妙計,大王英明!”
隨後皆對西涼茉投去怪異而不懷好意的目。
“夫人如果跟著咱們王,說不定就不需要那個小倌了。”
“是啊,夫人不是也覺得王昨夜弄得您很爽快麼!”
“嘿嘿,正是,正是……!”
西涼茉心中暗惱,好好的局就這麼破了,隨後靈機一,似笑非笑地道:“這倒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只是……。”
海鬼王睨著座下人,眼底閃過狐疑,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西涼茉手慢慢地了襟,又了髮鬢,出個嫵的笑來:“嗯,我只是覺得鬼王的牀上功夫雖然好,但是今兒我觀諸位,想來也不差呢。”
西涼茉早在當年被某人各種無下限的話語給調教訓練的說這些事兒,完全面不改,心不跳。
但這等充滿暗示的姿態和言語一出,空氣裡立刻變了味道。
一干海盜們皆相互看了一眼,雖然沒有立刻撲上去大喊,“自然是老子牀上第一”但是他們神之間都是滿滿的曖昧和蠢蠢。
“哐當!”不知道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讓衆海盜們都齊齊嚇了一跳,然後看向坐在上首的王,只見他上都是冷異常的氣息,彷彿海底潛藏的魔會瞬間撲出來,將所有的活都拖進深不見底的海中。
於是衆人都齊齊打了個寒戰!
他們居然在覬覦王上過的人,他們的王很,雖然偶爾也有據說是被宣召進去伺候的,但是並不多。
他們的王是挑剔的人,但是王居然在昨夜臨幸了這個夫人,而且靜不小,想必是很有些過人之的。
而王的手段——衆海盜們都齊齊再次打了個寒戰!
他們可是見識過的!
看著一干海盜們老老實實地坐了回去,眼睛也不敢再往自己上瞄,西涼茉也不失,只是依舊巧笑倩兮地看向了王,滿是挑釁地道:“怎麼了,海鬼王,你這是在害怕底下人的功夫比你好麼?”
這般挑釁的話語一出,立刻讓其他海盜們都心中暗倒黴,這個人還真是……不知死活,可千萬別拖上他們!
海鬼王卻沒有生氣的樣子,上依舊是那種冷淡冰涼的氣息,只是淡漠地擺擺手:“你們都出去。”
一干海盜們趕低著頭,著子就往外溜。
他們之中雖然也有很是覬覦西涼茉的,而且有些人材可比海鬼王高大不,滿臉橫,發達都是不了的,但是在海鬼王面前卻一個個宛如孫子一般,只能瞥一眼,趕離開。
“嘖,王,您爲什麼趕其它人走呢?”西涼茉懶洋洋地一隻手託著腮,一隻手擱在自己膝蓋上,似笑非笑地看向海鬼王。
海鬼王垂下眸子,單手挑起的下:“如果我不讓他們走,大概沒多久,這些人都得拜倒在你的石榴下,爲你的下之臣,反手對付本王了罷?”
西涼茉輕笑,一隻手慢條斯理地勾了勾他的掌心:“哎呀,您還真是太敏了,不過您想要問我的東西,我都說了,可沒有一點兒保留,如今到我想問一問您一點事兒,可好?”
的神帶著一種奇特的嫵,讓海鬼王不由自主地道:“你要問什麼?”
西涼茉淡淡地道:“我要問的是,您當上這海盜之盜,想必也是迫不得已的吧。”
“嗯。”海鬼王淡漠地應了一聲。
“我想您一定有一個很高貴的出,還有極爲沛的航海知識,否則怎麼做一個盜王呢?”西涼茉繼續淡淡地道。
“何以見得?”海鬼王淡漠地睨著。
西涼茉的手從海鬼王住自己下的手上,勾引似地輕上他的袖,隨後一:“百金一尺墨雲緞,蜀繡暗雨分水紋路,看似平凡無奇的黑,可不凡得很,若是尋常人家,誰有這般財力與品位?”
暗雨分水紋是一種極難的繡紋,一名極好的蜀繡繡娘也要半個月才能得一件繡袍。
海鬼王手一頓,隨後不聲地收了回來,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
西涼茉嫵地笑了笑:“嗯,還有那些水紋圖,航海書,我雖然看不懂容,卻也知道是極爲難得的孤本,其中一卷天海經文,據說是阿難大師當年西渡之時留下的珍貴孤本,記西行之海各種風勢水路,而聽說您的對頭海冥王善於海戰神出鬼沒,就有這天海經文的功勞,只是不知道這書怎麼會在您這,關於這個疑問,我只能想到一個答案。”
海鬼王低頭睨著,聲音幽涼:“哦,想到什麼?”
西涼茉冷冷地輕笑,聲音低:“我只能想到冥就是幽冥,幽冥之王,而海鬼王,除了海盜之盜,海鬼之王,亦與幽冥之王同一個意思,所以,海冥王就是海鬼王,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呢?”
西涼茉的話音剛落,就被人再次一把住了下,挑起了臉蛋,半強迫地站了起來,對上一張放大的得妖異,而讓人窒息的面容。
他盯著,幾乎脣對著脣,一字一頓地道:“本王說了,太聰明的人,真是讓人討厭得,討厭得讓人想要讓裡除了,別的什麼都說出來,或者……。”
“或者什麼?”西涼茉定定地看著那張悉而又陌生的臉孔,那張臉和記憶深完全重合,唯一不同的是,他的額頭上有一道近乎猙獰的疤痕,雖然如今只剩下一道細細的紋路,但是也能看出曾經的傷痕有多麼可怕。
他低頭,近乎暴地狠狠吻住的脣,一手魯地扯下的子,在間了一會,只覺到手上都是溼潤的氣息,他手一頓,便魯地把自己撞了進去,咬牙切齒地道:“或者……死,你這放的丫頭!”
西涼茉咬著他的脣,輕笑:“很多年前,有人也跟我說過同樣的話呢。”
閉上眼,放地笑,夾他的腰肢。
笑得他心頭……深深地一。
——老子是分界線——
黑暗之中有海之聲重重疊疊沒了誰的低語。
“爺,您看這事兒要怎麼辦,夫人都已經找到這了!”
黑暗之中有人幽涼的聲音響起:“那你告訴我,該說什麼,怎麼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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