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靖臉沉而猙獰,長刀一比:“你笑什麼!”
芳被他的刀得擡起臉來,了傷的面容上,鮮流淌,卻平添一份詭譎的豔麗。
“世子爺,何必惱怒,芳也不是什麼沒見過世面的人,只是不明白,那個冷酷又狡猾的子到底有什麼好的,竟能讓你們這麼傾心,只可憐了……不當被辜負的……呵呵。”
他吃吃地笑,笑容譏誚又蒼涼,忽然道:“你就不想知道貞元和你一夕歡好之後,發生的事麼?”
西涼靖臉梭然白了白,隨後厲聲道:“說!”
芳垂下眸子:“那日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其實我也在房子裡,只是在你們的隔壁,所以你未曾發現我罷了。”
在貞元離開之後,他便讓邊的人將他背起,悄悄地跟在了貞元後。
他見悄無聲息潛伏進城,卻也沒有如他以爲的那樣前往靖國公所在的府邸竊取戰略消息,而是在外面轉了好幾圈之後便悄悄地藏了下來。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芳伏在武士的背上,微微顰眉,看著在不遠屋檐下轉悠了一會兒的貞元,到某個小巷子,一轉,魚兒一樣地鑽了進去,最後在某一府邸停了下來,然後便攔住了換了一戰袍正準備離開的西涼靖,西涼靖明顯很驚愕與憤怒,但還是跟著一起折進了府邸。
芳不敢靠得太近,過了兩刻鐘之後,貞元便獨自離開,卻不見了西涼靖的蹤跡。
“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個時候,世子爺已經被貞元用手段制住了吧。”芳抹了把流淌到脣邊的鮮,看著西涼靖笑了笑。
明顯說中了當時的形,讓西涼靖的臉鐵青,恨恨地道:“別拖延時間,你再廢話試試!”
芳挑眉道:“世子爺不必惱怒,芳只是習慣說話做事有個來龍去脈罷了。”
西涼靖看著他譏誚的樣子,心中惱恨,只覺得彷彿是那人在這麼看著自己,卻又不能即刻下手,泄了心頭恨,只好咬牙忍耐。
芳看著西涼靖滿臉忍,心中暗自舒服了顛,復又道:“後來,便去弄了些帶的繃帶,也不嫌棄髒,只纏繞在自己上和臉上,然後就悄無聲息地直接進了輕傷兵的營地裡。”
因爲貞元上穿著靖國公府親兵的服裝,所以立刻得到了不錯的招待,有了一個獨自呆著的地方,便也老老實實地呆著了。
芳的行不便,需要人揹著,所以也只能潛伏在較遠用那瞭遠鏡盯著,不能靠近。
他總覺得有什麼事兒要發生,只是卻又沒有頭緒。
如此便過了一個多時辰
直到忽然聽到城中軍號陡然響起,低沉的號角聲不消片刻響遍了全城,所有城裡的百姓早就在家中閉門不出,所有的士兵們在聽到號角後,都以最快的速度集結了過去,訓練之有素,讓芳在蔽看了都不得不嘆,這靖國公到底是經百戰,強將手下無弱兵。
而此時,他忽然看到貞元也了,輕傷兵們在這個時候,也會爲攻擊的第二梯隊,所以他們有他們的去。
而貞元就這麼跟著輕傷兵們齊齊前行,直到終於靠近了城樓下,卻沒有再前進,而是在靜靜地觀察。
“彼時,我並不知道到底想要做什麼,直到,我看到忽然冒著被刺蝟的危險,順著一柱子爬上了城樓屋檐,然後在衆目睽睽下,倒掛金鉤,懸在屋檐上,以背爲盾牌,彎弓搭箭,以畢生之力,三箭直取靖國公的命。”
芳說完這句話之後看向子微微抖的西涼靖,淡淡地道:“如果我沒有記錯,你那時候在場是不是,剛剛逃了貞元的陷阱趕來,就看見自己同牀共枕的人殺了自己的父親?”
西涼靖忍不住倒退了一步,臉死白,忍不住尖利地怒吼:“你閉!”
芳憐憫地看著他:“你也不必太過自責,一切都是貞元早已經算計好了,而從最初開始,其實真的只是打算潛伏回西狄,重新開始,畢竟在天朝,已經被囚了太久,你們本不可能理解一個遊子思鄉之。”
“哈哈哈……思鄉?”西涼靖冷冽地大笑起來,眼中滿是輕蔑:“貞元不過是一個西狄王朝送來的祭品和探子罷了,私心極重,周遊在九千歲、寧王和我之間,無恥,不也爲了自己向茉兒出賣了你們西狄的麼,這樣的一個子,爲了權力和達到自己的目的,會有什麼家國之心可言,別的我不知道,但是就算是個探子也是個牆頭草,在天朝和西狄之間來回搖擺,被關起來……哼……。”
西涼靖手背上青筋必,咬牙,一字一頓道:“若是當年知是這種人,就該直接取了的命而不是囚纔是正理!”
芳看著西涼靖的模樣,忽然輕嘆了一聲,脣角勾起一惆悵的苦笑:“貞元,貞元,這個世上大約除了相識的你我,只怕再也無人懂得你之心。”
“本世子不需要懂得那賤人之心,我只問你,那賤人如今在何!”西涼靖沉沉地把劍往芳的脖子上了,毫不在意讓他脖子上又多了一道目驚心的痕。
芳卻似彷彿毫無所覺一般,淡淡地道:“死了。”
“什麼?”西涼靖不可置信地微微瞪大了眸子,隨後惡狠狠地瞇起眸子就要說什麼,卻被芳再一次挑眉淡淡地打斷了:“三年前就已經死了,不正是在死了你隨後一箭直破了的背心,將從城頭下,怎麼,你以爲那樣中箭之後,又墜樓的人還能活得好好的麼?”
西涼靖冷笑,本不相信道:“那可是未必,因爲中箭墜樓之後,卻不知道怎麼不見了,衆目睽睽之下生不見人,死不見,此就死了麼,證據呢?後來又一次次突然的查探到沒的蹤跡,如今就死了?!”
芳嘆了一口氣:“真的死了,至於你聽到的那些蹤跡,也不過都是爲了今日這一刻。”
西涼靖忽然警惕起來,他狐疑地盯著芳,危險地瞇起眸子:“你說什麼?”
芳擡起頭看著他笑了笑,沾染了的指尖掠過他的刀子:“我說,所有你所知道的關於貞元的消息,也不過是爲了這一刻罷了,你看看你可還有氣力?”
西涼靖一擡手,卻只聽當地一聲,自己手上的長劍驀然落地,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他居然拿不住手中的劍。
“這是……。”
芳又悠然地道:“東海有鮫人,其淚爲珠,其指尖有劇毒,常做捕獵食之用,其毒在劃破獵之後,慢慢滲,最終獵癱瘓,呼吸停滯而亡。鮫人遂食用之。”
西涼靖下意識地一腹部,那裡正正一道傷痕,已經凝固,他再低頭看去,卻見上面已經一片異樣的黑。
“你……爲……什麼?”西涼靖上一,單膝跪地,隨後臉蒼白地發現自己說話的聲音都不利索,想要喚人來自救竟是不能。
芳擡袖去臉頰邊的,神冷淡地道:“因爲,這是的願,在你們的眼裡,貞元與我一樣,都是沒有忠貞可言,逐利之徒,只是,我與自相識,雖然相不深,但我們都出卑微的豔島,了和親的工,我了他人見不得的男寵,我們憎惡著縱我們命運的人,但是,那片故國之地上,卻有著我們同樣想要守護的東西。”
他永遠都記得,那日貞元在離開,準備行刺靖國公時的背影——
那日臨出門前,忽然定住了腳步,看向天邊,淡藍的天空已經漸漸地明亮起來。
貞元擡起頭看著天空,忽然道:“你看,這天多好,我記得很小的時候,家鄉的海邊晨曦也是這麼呢。”
彼時,他狐疑地瞇起眸子,有些不明所以:“什麼?”
貞元背對著他,輕聲道:“我好想再聽聽海的聲音。”
那時候,他尚且不明白說這番話的意思,直到那時,忽然擡手以背對千萬大軍,以做長弓,竟似死士一般地擡手殺靖國公,他錯愕到了極。
隨後西涼靖的長箭橫,在下一刻穿了貞元的口,然後是數只憤怒的箭也齊齊朝著那膽敢當著他們的面行刺主帥的刺客去。
如果不是貞元在那一刻墜樓,只怕便已經爲了篩子。
於是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了重傷,生死未卜的靖國公上,沒有人還會認爲那中多箭的又墜樓的刺客還能活下來的時候,趁著一片混的時候,他讓自己的武士悄悄地將被扔在一邊的貞元給了回來。
畢竟,貞元到底是他的……有著脈同源,一樣爲棋子無從所屬的淒涼命運。
總該給一個歸。
而就在他看到貞元的那一刻,發現還有一口氣,他讓人給服下了吊命的百年人蔘湯,雖然能讓緩過來一會,但卻也已經是無力迴天了。
“爲何?”西涼靖聲音虛弱地響起。
芳譏誚地道:“是啊,我也充滿了疑問。”
他想起當日的形,眼神有些朦朧,。
“你……爲何要那麼做,到底明孝和百里赫雲有什麼值得你效忠的?”他不解,複雜地看著那人一樣的子,滿滿臉的塵土和污,還有劇烈的疼痛已經讓看起來憔悴而狼狽,哪裡還有一西狄第一人的模樣。
貞元躺在塵土之間,眼睛已經看不見了,只是輕笑了一下,虛弱地道:“我效忠的從來都不是任何一個人,我只效忠我自己,效忠我所生長的故土……一直……以來,我抗爭著,在所有人之間遊走,我以爲我能……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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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咳了幾聲,脣角不斷溢出來,聲音卻意外地流暢:“我以爲我終歸是能尋一個強大的依靠,強大到能打破命運的無常……能打破我上那些讓我不過氣的枷鎖……我不想只做個棋子。”
“所以,你就把心給了那個男人……你真是瘋了,那個男人,沒錯,那個男人是很強大,強大到讓世俗和天下爲他折腰,可是他的強大是建立在他沒有心上面,你這無異於以飼虎!”芳瞪大了眼,隨後近乎憤怒地咬牙怒道。
“呵呵……。”貞元微微側過臉,低低地笑了起來。
不知道爲什麼,貞元的氣竟然彷彿比原來好些了,芳卻知道那是——迴返照。
“不,他有心的,他的心在那個子的上,我看見他看的眼神,那麼深沉,那麼的……縱容,所以擁有了翱翔於天地間的羽翼,可以那麼恣意的活著,我……我只是也想得到那雙自由的羽翼而已,同樣是子……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貞元喃喃地道。
芳沉默了下去,是的,他們都知道那個是誰。
“但是,終歸是奢啊……是我的奢,我沒有辦法掙這種命運,我以爲我在冷宮裡安分守己,也許就能活下來,但是有人給我一封信,若是我不能刺殺靖國公,那麼……那麼我們豔島上所有的人都逃不過一死……阿嬤……沒有阿嬤我活不到現在,我不能……不能讓不得善終。”貞元輕聲道。
芳咬牙,目冷:“百里赫雲,一定是他,明孝雖然聰明狠毒,卻沒有這麼深的眼……。”
“不過,這樣也好,雖然有那麼多痛苦的事,但是西狄終歸是我們的……我們的故土,有最藍的天,最的大海,最白和細的沙灘……不要……不要再讓有子如我一般了……和親,離家去國三千里,黃金屋,絹玉著,卻終歸不是……不是你我的家。”
輕嘆了一聲,一滴渾濁的淚水慢慢地過了臉頰。
……
從遙遠的回憶中醒來。
芳悽然一笑:“你看,這就我們的命運,至死,都沒法子擺爲棋子的宿命。”
“你……。”西涼靖已經說不出話了,只是狠狠地瞪著他,他真是後悔當初把其他人都遣遠了,真是低估了這個人。
芳低頭看著他,譏誚地道:“你一定很好奇吧,這些和行刺你這位世子爺有什麼關係,反正我也是半個死人,我便是告訴你又如何?”
他頓了頓,冷笑:“當初貞元臨死前,就說過你會是繼國公爺之後,對西狄太平最大的威脅,若是有可能就要盡力除掉你,我雖然已經不再是西狄報組織的控者,也不想效忠任何人,但所謂傷其類,貞元的這個願,我終歸是要爲完的,原本如今西狄和天朝已經一統,不再敵對,今上雖對西狄皇族沒有多寬仁之意,但是這太平盛世,他卻是擔得的,至,西狄不會再有豔島奴,貞元的願是不再讓人威脅到西狄的安寧,不再有西狄皇室會如的命運一般淒涼,離家去國三千里,想不能,想恨不得,但是……。”
芳湊近已經臉蒼白得沒有一的男人,輕聲道:“而我不巧的是得到了一些報有國公舊部打算要以打著你和國公爺的名義興兵造反,甚至打算滅絕西狄那些被髮配邊遠之地的皇族以復國公爺的仇是麼,若是如此,西狄好容易換來的寧日,便又要終結了,所以,爲了西狄,也是爲了天朝,世子爺,你就和國公爺一樣——去死吧,反正爲國捐軀不也是你們這些武將們一直以來的夙願麼?”
“……。”西涼靖張了張脣,想要說什麼,最終卻還是慢慢地倒在了地上,脣角慢慢地流淌出烏黑的鮮來,他咬牙,用盡了全最後一氣力,翻過子,破了腰帶上的一枚白玉。
“砰——!”一聲暴響,天空開一線焰火。
芳一驚,低頭看去,只見西涼靖嚥下最後一口氣前,朝他出了一殘酷的笑,無聲地道——那麼,你就跟我一起死吧。
反正,這世間,他也沒有什麼好值得留的了……若是死了,便下去向父親,母親,妹妹……賠罪吧,只,錯付一片心,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願來世,不再有那麼多的苦。
西涼靖緩緩閉上眼,悽然一笑。
而芳一擡頭,周圍瑟瑟風聲已近——那是十四瑤衛們接到信號近的聲音。
他從錯愕中回過神來,看著已經沒了聲息的西涼靖,再看看自己的,他苦笑,果然還是託大了啊……當時爲了能不引起西涼靖的懷疑,他本就沒有把自己的侍衛帶來,只帶了幾個轎伕和安夏那不會武功的丫頭,如今都不知道去了哪裡,不過,也沒有所謂了,自己的這條命,原本就是貞元救回來的,如今完了的願,也算是還了一條命,兩不相欠。
聽著那些象徵著死亡的瑟瑟之音近,芳閉上眼,神平靜地靠著後的樹。
……
——老子是分界線啊,分界線——
“怎麼,一切都順利麼?”幽暗的夜晚,涼風掠過幽幽深宮,長長地佈滿輕飄如幽魂,男子華麗幽的聲線響起。
“回陛下,一切都很順利。”一道窈窕的人影單膝跪在華的幔帳之前,隨後將手裡的小盒子遞給了一邊的小勝子。
小勝子接過來後,打開看了看,便送進布幔之,讓那暗夜的主人觀看。
許久之後,那人淡淡地道:“嗯,這一次的任務,你完得很好,去領賞吧。”
那窈窕的影卻跪在地上,輕聲道:“屬下只想跟主子求一樣賞賜。”
“哦,魅夏,你子沉穩,難得你會開這個口,說吧,你想要什麼。”布幔之的人,似乎對面前的子提出來的要求頗爲興趣。
魅夏遲疑了片刻,還是開了口:“屬下想要……。”
待說完,室一片沉寂,小勝子大怒:“魅夏,你這是瘋了麼,竟然向爺要這種東西,索求目標,這是叛逆!”
魅夏忽然雙膝跪地,以額頭手背,堅定地道:“魅夏自知辜負爺的栽培,所以願意從今日往後,廢去一武藝,接刑堂去骨之刑,卻還是求此賞賜。”
魅部殺神一武藝,便是吃飯的本事,不知道廢了多功夫和心思才練,甚至還有折損年壽換取武藝的,如今魅夏竟然許了這樣諾,實在是讓人——震驚,小勝子錯愕之後,眼中閃過嗜森的殺意。
背叛爺的人,都要死!
但是簾子裡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卻阻止了小勝子準備手的作:“呵……果然是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仇,也罷,你自去吧,爺從不虧待自己人,說了給你賞賜,便給你賞賜,你的要求,爺允了,你也不必過刑堂,只留下這一司禮監教給你吃飯的本事,再自願服下焚心丹,便去了罷。”
“爺!”小勝子不敢置信,爺竟然這般大方,只是廢掉魅夏的武藝,還有用焚心丹讓失去這些年在司禮監的記憶就放過了!
但是魅夏頓時激地連連磕了好幾個頭,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多謝爺的再造之恩,魅夏沒齒難忘。”
隨後,便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小勝子咬牙切齒地瞪著背影,隨後道:“爺,小勝子去親自監督人廢了的武藝!”定要疼死!
隨後便匆匆地跟了出去。
看著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連公公忍不住搖搖頭,打發著幾個貌小太監從布幔裡出來,他親自端了一碗燕窩進去伺候。
“爺,您真的就這麼讓魅夏走了?”
“嗯。”他懶洋洋地接過茶:“這不是一個結束,不過是一個開始罷了。”
這話頗有深意,但是連公公未及細想,看向一邊的盒子,隨後顰眉:“爺,這貞元公主的骨灰,乾脆全部倒海里得了,放在這裡忒不吉利。”
他淡淡地勾勒下脣角,眸幽魅深邃:“到底也算是爲了這天下太平,一統四方的大業而死,本座原本給的那封信,也沒指著能真做到,不想還是有點本事的,除了靖國公,他的軍權四分,天朝方纔這般容易拿下。”
連公公點點頭:“爺的棋路一向走得又險又狠,能做了爺手裡的棋子,也是的福分。”
百里青垂下眸子,淡淡地道:“行了,看在此事的份上,把這個骨灰盒子分作兩份罷了,一份取了撒在西狄海中,算是魂歸故里,另外一份骨灰就……就送到寧王那個那裡罷。”
連公公嘆了一聲:“是,寧王也是個癡種子,雖然從來不曾要求爺放出貞元,甚至爲貞元求命,但是這麼多年來也沒有再納正妻。”
百里青閉上眼,懶懶地:“嗯……。”
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早知如此絆人心,還如當初不相識。
何人不如此?
……
一安靜而雅緻的船艙裡,有淡淡的落在他的眼上,刺得牀上虛弱的人有些難地微微睜開眸子,下意識地看向邊,卻見窗邊一道窈窕削瘦的影。
“安……夏……這是去哪裡的船?”
那站在窗邊的臉是失過多似的慘白,看著人醒來,扭頭莞爾一笑:“爺,這是……去東瀛扶桑的船,在那裡,一切都是新的開始呢。”
“丞相大人有令,下堂婦季氏,不得帶走丞相府一草一木,包括腹中的孽種!”美豔女子端著黑漆漆的藥湯,紅脣似血,字字如刀。被休下堂,流落街頭,離府前一碗紅花讓她腹中骨肉化做一灘血水。次日,父母兄長被斬於鬧市,監斬官正是她的好夫君。頃刻間,昔日濃情化作徹骨恨意,不死不休!“孟辰良!若我不死,定報滿門血仇,將你碎屍萬段!”她對著滿地親人屍身冷冷發誓。亂葬崗旁,她將自己賣身於魔鬼…經年後,當他得知真相,幡然悔悟,痛苦萬分,她卻以全新的身份向他含笑而來,傾城絕豔之姿,華貴至極之勢,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她成了萬人豔羨,千人唾罵的夏國寵妃。不過一介柔弱女子,被誣陷下堂,爲了復仇,步步爲營,走入後宮…用身體來證實:忍辱,是一種生存策略。她倚在氣勢威儀的君王身邊,臻首明眸,淺笑倩兮,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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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后!凌雲天手裡拿著聖旨淒涼一笑,鳳眸中流淌出說不盡的蒼涼痛苦。即使你是反賊之女,即使你心有所屬,即使你有千錯萬錯,朕都捨不得廢你。而你卻膽敢假傳聖旨,廢了自己!刑臺之上,追魂刀下,她絕代風華,睥睨而笑。雲郎,不是萱兒無情,正是有情纔不得不將自己賜死!玉馬疾飛,明黃翻涌,萱兒等著我,鐵馬金戈太平盛世之後,朕的身邊怎能沒有你
宋微景來自二十一世紀,一個偶然的機會,她來到一個在歷史上完全不存在的時代。穿越到丞相府的嫡女身上,可是司徒景的一縷余魂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