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卿趕到的時候,正好瞧著水裡的奴才,將「四公子」從水裡撈起來,鳧水到了岸邊。
「公子,奴纔去幫忙!」君山躬。
「不急!」傅九卿攏了攏肩頭的氅子,眸比月更寒涼。無溫的視線,淡淡然掃過周遭,湖麵的風有些急,吹得他又開始低低的咳嗽,蒼白的麵上暈開些許,愈顯病態的妖冶。
君山不知道,公子所說的「不急」是什麼意思,但既然是公子所言,他照做便是。
「快,快!」
人被撈上來,渾漉漉的,放在欄桿邊上,瞧著好像不行了。
傅正柏站起,沖著宋宴行了禮。
宋宴微微點頭,傅正柏這才趕過去檢視,到底是自己兒子,不過去似乎也說不過去。
柳氏的席麵,位於孫氏的後麵,心裡原就不太痛快,如今見著孫氏站在欄桿直掉眼淚,當即提著擺,跟在傅正柏的後麵去看熱鬧。
「你讓人守住各路出口。」傅九卿微微側過臉,低聲吩咐。
君山頷首,當即離開。
一幫人對著溺水的「四公子」又是摁,又是拍脊背摳水,手忙腳的,好好的一場中秋宴,被折騰這般模樣,委實鬧心得很。
「老爺,這不是四公子!」底下人忽然驚呼。
傅九卿的眸微微瞇起,狹長的隙裡,凝著狼一般的幽冷之。
孫氏方纔嚇得不敢過來,如今聽得這話,慌忙推開擋路的奴才,「這不是東寶!」
不管是形還是五,都極為相似,又穿著傅東寶的裳,黑燈瞎火的往水裡這麼一撲通,不知的,真的以為是傅家的四公子。
畢竟四公子落水,也不是頭一回了。
「這是何人?」傅正柏扭頭問眾人。
眾人急忙搖頭,「麵生,未曾見過。」
陳釀急忙走過來,細細的瞧著雙目閉的人,猶豫了半晌,「這人……好像是小王爺的侍衛。」
宋宴著杯盞的手,猛地一鬆,拂袖便走下了宴席。
「小王爺?」顧若離旋即起跟上。
須知,這宴席是跪了很久才求來的。為小王爺的側妃,若不能陪著小王爺出席中秋宴,傳揚出去,這個側妃麵何存?
程南上前,定睛一看,「這……小王爺,的確是咱們的人!」
宋宴線抿,眼中浮起濃烈的殺氣,「本王的侍衛,為何會穿這樣,死在這湖裡?」
眾人撲通撲通跪了一地,大氣不敢出。
「別過去!」靳月疾呼。
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落在靳月上,躺在地上的侍衛忽然一個鯉魚打,剎那間寒畢現,直撲宋宴而去。
等眾人反應過來,為時已晚。
驟聞一聲悶響,好似有暗打中了侍衛的手腕,鮮淋漓的瞬間,短刃應聲落地。
程南眼疾手快,一劍便劈斷了那人的胳膊,直接將人拿下!
混中,水花翻濺。
「側妃落水了!」
傅九卿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幾握住靳月的手。
誰知,終是慢了一步。
靳月如同條件反一般,毫不猶豫的跳進了湖中,不瞬,便托起了嗆水的顧若離,用力的推向岸邊的人群。
周遭明滅不定的火,在傅九卿的眸底跳,心,猛地下沉。
宋宴赫然僵在當場,冰涼的眸中,似乎有隙裂開,那張被湖水洗滌之後,褪盡脂的容臉……
聽聞,烈陽國公主除了美貌一無是處,欺男霸女驕縱蠻橫,棒打鴛鴦恬不知恥利用權力逼迫丞相府大公子娶了她。重生醒來,沐雲初決心洗心革麵,做個韜武略樣樣精通流芳百世的好公主。聽說,丞相府大公子想複合,結果被顧家那位冷麵武器、百戰不殆的少將軍打了一頓。聽說,當初瞧不起公主的那位大才子追求公主,結果被顧家那位冷麵無情、百戰不殆的少將軍打了一頓。聽說,天下第一殺手想給公主當侍衛,結果又……
世人都說靜安候府嫡四女真是好福氣,進宮受寵,有子嗣有家世,那可真是風光無限啊!事實上,沈初柳自個兒都不清楚怎麼走到這一步的。最初是這樣的,旁的妃子彈琴跳舞,沈初柳表示老娘又不是賣藝的。旁的妃子寫詩畫畫,沈初柳表示老娘又不去考狀元。人家嘲笑她不得寵,她微微一笑,老娘有家世啊。皇帝那是真沒辦法,嬪妃不來討好,他還不能不見!誰叫人家娘家真給力呢?沈初柳那是真不在乎,那一家混賬親戚愛咋咋地,進宮就開始放飛自我。一時放飛一時爽,一直放飛就一直爽。做人嘛,做要緊是自在,要是太憋屈了,就算是皇帝老兒也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