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v章 燃文
專案組追蹤了兩天。
第三天中午,抵達邁扎城。按照已有線索,這裡也是嚕哥集團經常出沒的地方。因此專案組更加確定這夥人的份。
邁扎城是緬北最繁華的的城市之一,但看起來跟中國某個城鄉結合部沒什麼差別。新修築的大片樓房,與樹林、農田毗鄰,公路上有寶馬奔馳,也有農用拖拉機。
城鎮正中,幾條街都是擁林立的賭場、夜總會,大白天還閃著霓虹,音樂聲很大很嘈雜,街上行人形形□。那夥人開著一輛麪包車,在賭場背後一座不起眼的小樓落腳。
專案組並沒有馬上實施抓捕,而是像許詡說的,預備放長線釣大魚。組長孫廳安排了兩名刑警,留在賭場附近盯梢,其他人先找地方住下。
當地黑幫勢力魚龍混雜,爲免打草驚蛇,孫廳讓提薩找了家位置偏僻的旅店,其實就是家農家旅館,三層木製小樓,樸素又安靜,門口是大片的稻田,但是離公路很近。
孫廳召集大家開了個短會,討論安排了接下來的工作計劃和分工,然後乾脆的大手一揮:“累了幾天,全都去睡覺,明天一早各就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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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白回房間後洗了個澡,倒頭就睡。再醒來時,已經是夕斜沉。給許詡發短信:“吃飯沒?”
回得很快:“剛到餐廳。”
季白微笑,回:“等我,馬上下來。”
餐廳在一層,天還擺了幾張桌子。季白剛下樓,就看到許詡背對自己,坐在不遠的一張白塑料桌子前。他角微微揚起,剛想走過去,旁邊一桌的陳雅琳和另一名刑警招呼他:“季白,坐這兒。”不由分說拉他坐下。
許詡聽話的專門挑了個沒人的桌子等他,聽到靜,回頭瞥一眼,繼續低頭吃飯。
提薩包下了整間旅館,十來名士兵也正捧著盤子坐在、蹲在樓外廊道里吃飯,還有幾個人弄了個爐子,自己烤東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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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詡剛吃了幾口,忽然覺對面站了個人,擡頭一看,是名皮黝黑的年輕士兵,在盤子裡放下一條焦黃的烤魚。
許詡:“呃……不用,謝謝。”
但是士兵聽不懂,朝咧一笑,走了。走出幾步,還朝廊下士兵們一揮手,做了個勝利的手勢,士兵們全起鬨,看著許詡笑。
普通孩子遇到這種況,可能會尷尬,但許詡一般不會有這樣的緒起伏。擡眸直視著他們,靜默片刻,放下筷子,雙手合十朝他們禮貌的點頭微笑,表示謝。
士兵們笑容更燦爛了。許詡繼續低頭吃飯,嚐了一點魚,味道還行。
過了一會兒,又有士兵走過來,手裡一大塊甜瓜,這是士兵們到旁邊田裡摘的。這下許詡有點過意不去了,起婉拒推開,士兵強的將手一攔,把水果放下,然後一臉笑容,立了功似的邁著闊步走回士兵堆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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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白一邊吃飯,一邊擡眸看著士兵們頻繁往許詡桌前湊。旁邊的一位雲南的老刑警,笑著說:“東南亞這邊的男孩,都喜歡皮白的孩子。許詡在這邊會很歡迎啊。”
陳雅琳笑著說:“中午一個士兵還跟我說:‘長,你們中國警察抓犯人很厲害,但是怎麼讓小孩也跟著破案?看起來比我妹妹還小。’”
這麼一說,旁邊的刑警都笑了。
陳雅琳又說:“我還聽到他們私下裡說什麼‘兔子’,八是給許詡起的外號。”的語氣微微有些喟嘆:“這些士兵,也都是半大不小的農村孩子,過早捲戰,沒有正常的長環境,其實本大多淳樸善良,沒有惡意。”
老刑警哈哈大笑,季白仔細一聽,士兵們的緬語和笑聲裡,還真夾雜著零碎的中文“兔子”、“小兔子”什麼的。
這時,集合號吹響,士兵們全起去提薩那裡集合了。走廊外頓時空空。許詡還坐在原地,埋頭在吃。
過了一會兒,季白收到的短信:“吃不完,有地方倒掉嗎?”
季白回:“去屋子後頭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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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後也是一條寬敞的走廊,全用黃褐木頭鋪就,踩在上面吱呀作響。屋外正對的是一片小山,樹林茂,晚霞絢爛。許詡坐了一會兒,就見季白的影從拐角出現。
吃飯用的是個大鐵盤子,士兵們都是很豪放的把食直接塞進盤子裡,魚、牛、地瓜、蔬菜、水果……幾乎沒怎麼,但自己盤子裡的東西,也不好分給其他人。
不喜歡浪費,當地人和士兵更是非常惜糧食,倒掉被人看到很不好。可旅館沒有冰箱,又不能放。
季白挨著坐下,看輕蹙眉頭,微微失笑,手接過:“我吃。倒掉不好。”
許詡一怔,側眸看著他:“你……吃得下?”
季白掃一眼盤子裡的分量:“還可以。”剛纔收到的短信,他就果斷沒添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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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詡知道,刑警辦案有時候條件會艱苦,但大多數時候,季白是個對食住行很講究的人,甚至跟一樣挑剔。雖然盤子裡的東西應該乾淨,但沒想到,他會願意吃,還是自然而然的接過就吃。
夕慢慢下墜,樹林間的日一點點變淡。旅館周圍安安靜靜,偶爾傳來士兵的嬉笑聲。
許詡看著旁的季白。他吃得很安靜,但是速度很快,大口大口拉。食量也真的比大很多很多,盤子裡的食正勻速減,那麼多東西,都能塞進他的鐵胃裡。照在兩人坐的位置,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塗上一層淡黃的澤,越發顯得眼睛黑黝黝的,下還隨著咀嚼的作,一鼓一鼓,出一平時沒有的、老實憨直的勁頭。
許詡默默的想:好有男人味,真的好有男人味。
很快季白就吃完了,把空盤子遞給。許詡拿起來走了幾步,又停步拐回去,低頭湊過去,在他溫熱的臉頰輕輕一吻。
季白失笑,一把將拉進懷裡,說:“我房間有條緬甸員給的煙,一會兒取了,分給士兵。”
“你覺得有必要?”
季白看著白皙小巧的側臉答:“有必要。”
禮尚往來,真誠相待。這樣,平時他們也會多照應……季白家的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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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季白等人幾乎全天候在外跟蹤、監視、蹲守,許詡作爲後勤,一直留在旅店裡。大夥兒的付出非常有價值,已經初步確定了嚕哥集團的五個主要據點。
在邁扎城這種不發達國家的邊陲城市,政府放任不管,完全靠賭博、賣~、走私等非法活,獲得經濟的畸形繁榮。而當地中國黑幫的犯罪手段也是五花八門,一句話——只要賺錢,什麼都幹。專案組只要收集到足夠證據,就能名正言順推緬方展開行,將他們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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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證據收集工作開始後,並不順利。
專案組首先走訪了幾戶傳聞中曾經被黑幫勒索、打劫過的中國商家。令人懊惱的是,儘管提及黑幫,他們的神都會變得驚惶不自然,但無論怎麼勸說,都不肯開口,更談不上作證。
調查取證工作陷了困境,需要別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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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中午,季白和另一名刑警喬裝遊客,蹲守在一家中國人開的超市附近。
日頭非常熾烈,白晃晃的水泥馬路上熱氣蒸騰。季白兩人穿的短袖,裡面卻藏了厚厚的防彈,熱得汗如雨下。兩個小時過去了,服就像在水裡泡過,在上。
終於,一輛麪包車突兀的從街角駛過來,在超市門口猛的剎車,車門嘩的拉開,七八個手持鐵的男人跳下車,兇神惡煞的衝了進去。很快,打砸聲、尖聲、哭喊聲傳來,從超市裡跑出一些人,有遊客也有當地居民。
季白拿起對講機,低聲說:“提薩,你的人進去。”
話音剛落,對面巷子裡走出幾個揹著槍的克欽士兵,小夥子們一臉閒散,晃進了超市。
過了一會兒,那些歹徒衝了出來,坐進車裡,絕塵而去。
季白兩人走進超市,裡頭一片狼藉,所有貨架被砸得稀爛,顧客已經全跑了,幾個售貨員畏畏站在收銀臺後,一名穿著真襯、三十餘歲的彪壯男人,鼻青臉腫的坐在地上,臉非常難看——超市當天的營業收全被搶走,此外照相機、手機、蟲草等高價值貨品也被搜刮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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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的店主周博,很快被季白等人,帶到臨時安排的一家酒店房間裡。
窗外夜幽深,周博坐在椅子裡,傷口已經包紮好,臉鐵青。他本是個豪放強的格,今天歹徒闖後,爲了阻止他們搶劫貴重品,他還與其中一人發生了廝打。
季白沉片刻,開口:“周先生,按照這夥兒歹徒的往常做法,你不僅會損失金錢,本人也會被他們綁架,向你的家人索要贖金。你今天是幸運的逃過一劫。”
周博臉驟變。他其實聽說過類似傳聞,曾經有中國商人盡待,支付鉅額贖款後才被釋放。
但傳聞畢竟是傳聞,當地招商引資的政策又實在太優惠了,他心想富貴險中求,還是來邁扎城經商了。而前幾個月確實也平安無事,賺了不。沒想到今天還是被盯上了。
其實今天對於專案組來說,也是比較尷尬的況——中國警察沒有執法權,當地警察不作爲。只能在關鍵時刻,讓克欽士兵進去,喝止他們。軍方和黑幫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但到底有些忌憚,所以沒有把人擄走。
季白看著他的臉,繼續說:“今天他們沒得手,以後肯定還會再來。你只有與我們合作,徹底剷除這個禍害,將來才能繼續平平安安賺錢。”
周博聞言沉思片刻,猛的擡頭看著季白:“我願意作證!老子這輩子還沒吃過這麼大的虧!警,一定要把他們都抓乾淨!”
周博不僅願意作證,還表示要去說服他的同鄉商人,一同揭發中國黑幫的罪行。這讓專案組喜出外。孫廳指示:繼續暗中開展調查取證工作,同時保護好周博的生命財產安全,絕不能讓他被黑幫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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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白把周博送回住,再回到旅店,已經是夜裡八點多。夜風徐徐,地面依舊冒著熱氣,他擡頭著許詡窗口和的燈,微微一笑,回了自己房間。
這幾天在外面跑,服能溼了又幹好幾回,下來有白白一層鹽漬。季白把臭服扔盆子裡,就去洗澡了。
比起其他人,留在旅店的許詡,工作相對輕鬆。到了晚上也沒什麼事,坐在牀上看資料。聽到樓道里悉的腳步聲,就知道季白回來了。
因爲天氣實在炎熱,大家睡覺前都把窗戶和門開著通風。許詡端著盤水果,敲門走進季白房間時,正好看到他穿著t恤短,坐在一個大盆子前洗服,倒像個普通的居家男人。
旅店條件簡陋,只有一臺老式洗機,本不上,許詡嫌不衛生,也從來不用。季白也是如此。
許詡走到他邊蹲下,季白擡頭親了一下,繼續勞。許詡蹲著不,把水果一塊塊喂到他裡。等他吃完了,又給他喂口水、,然後拍拍自己的手,自個兒躺牀上看書去了。
夜很靜,窗外傳來農田裡青蛙的聲,林間昆蟲的低鳴,還有季白洗服的聲音。許詡看了一會兒書又忍不住放下,看著盆子裡的服:“你就洗這樣?”
季白看一眼:“有意見?”
其實季白洗服,在男人裡已經算乾淨到位了。但到底是男人,作難免大開大闔,落在許詡這種益求的人眼裡,不行。
“讓開,我來。”許詡跳下牀走過去。
季白卻將手一攔:“不用,一邊呆著。”
許詡疑:“爲什麼?”
季白看著,沒答。
是啊,爲什麼?以前在警校,看別的男生有朋友幫忙洗服,其實有點羨慕。心想哪天也能有這麼個孩,讓他心甘願穿著親手洗乾淨的服?
可真的有了這個,卻捨不得使喚。
季白眼中浮現笑意:“閒著沒事?去拿點防蚊膏給我抹抹。”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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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詡房裡的防蚊膏已經用完了,下樓去找旅店老闆又要了一瓶。回到季白房間時,服已經迎風一件件晾在臺上,季白剛好衝了涼從浴室走出來,上只穿了條沙灘短。
許詡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的上半,微微一怔,目立刻下移。
季白眼中升起笑意,走過去,拉在牀上坐下,把整塊背對著:“抹吧。”
“哦。”
這幾天他曬黑了點,脖子明顯比背上深,他的背寬闊結實,腰倒顯得窄而有力,右肩上還有一道細細的暗紅的傷痕,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因爲隔得近,甚至聞到了男人散發出的一點點微熱氣息,這讓的臉默默發燙,立刻挖出一小塊藥膏,均勻的塗抹起來。
季白正對著臺,眼睛看著窗外幽深的夜。許詡的作很輕,冰涼的手指,過他的皮,令他全孔彷彿都張開……
夜越來越深,小樓外安安靜靜,季白將許詡在牀上,脣深深的吻著糾纏著,一隻手大手摁在~口,輕輕的。空氣裡只有兩人略顯燥熱的呼吸聲。
許詡穿的是一條齊膝的家居,非常涼快,但是樣式保守,才傣房間。季白騰出一隻手,到了襬上——是探進去呢還是探進去呢還是探進去呢……
大手剛到的一隻膝蓋,就被蹬了一腳。季白失笑,剛要說話,忽然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
季白擡起頭,停住不,許詡也看著門口。
敲門聲傳來,是組長孫普的聲音:“小季,開門,有點況跟你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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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普是剛剛接到國電話,得到些新線索,一時興起,就想跟最得力的組員先通通。在門口站了幾秒鐘,季白纔來開門。
兩人在沙發坐下,季白牀上的蚊帳是放下的,薄被也攏一團,還丟了一堆服,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