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姚萌舒航番外上

（上）

舒航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論家境,北京城都知道有這麼一家。但幾代都沒人在政府擔任要職，都往商界發展了,有點比上不足不下有餘。而舒航這個人,年輕時候也追過不姑娘,紙醉金迷玩得很歡。但過了二十五歲，對於男歡的興致也淡了。

有時候,他總覺得自己在等待什麼。並不甘心就找個門當戶對的、利益合適的姑娘就結了婚。笑話，都什麼年頭了,他纔不急著賣。

看到季白和許詡這一對，他其實羨慕的，發自心的羨慕。季白那子囂張勁兒，他看許詡的眼神,真舒航都想嫁給他。

啥時候，他也能有這麼個姑娘，讓他得非不可呢？

後來有人問過舒航，爲什麼會喜歡姚檬。舒航覺得這個問題簡單：首先，是他喜歡的類型——漂亮、獨立，還有些世故圓、冷傲的外表下似乎又著一脆弱……不過第一眼見到，又跟其他孩有些不同，渾上下都有種神的、淡淡的哀愁，撓得舒航心裡的，想要一探究竟。

而且還曾經是個警察，舒航從來沒跟警察好過，覺很有意思。

不過剛開始追姚檬時，他並不知道，上的故事，會那麼勁。

舒航是跟一幫發小，在季白兒子的滿月宴上，第一次見到姚檬的。那天初次搭訕失敗後，他整個晚上幾乎都跟著。發小們都躲在後邊笑，他也毫不在意，端著酒杯就在姚檬背後晃，渾上下都是典型的北京流~氓的範兒。

他不擔心姚檬會發飆——像他這種有才有錢有貌的男人主，哪怕賴皮點，人即使不接，也不會真的煩躁厭惡。事實證明果然如此，姚檬雖然會微蹙眉頭、臉發紅，但也沒有進一步表示。

過了一會兒，舒航看到姚檬跟霖市商會會長講話。這讓舒航樂了：原來小姑娘還是個商界人士啊。當然，不久後他知道姚檬的家數字後，頗有些不爽——這意味著他的金錢，並不能爲追求的一個有利條件了——因爲比他有錢多了。

眼見幾個企業家圍住了姚檬——約都是許雋請來的，舒航淡淡一笑，也湊上去。

“舒公子。”

“舒。”

“舒總。”

大夥兒見到他，自然齊聲殷勤寒暄，姚檬臉未變，神淡淡。

但舒航很快發現，姚檬雖然一副八面玲瓏模樣，但跟這幫男企業家打道，明顯還太。男人們聊了聊經濟大勢，就不上話。舒航很高興——有表現機會了啊！於是的站在邊，低頭輕聲解釋，一副絡親姿態。旁人自然誤會，看兩人目多有異樣。

等人都散了，姚檬快步就往臺走。舒航不不慢的跟，他自以爲剛纔的表現足夠紳士必然加分，還自顧自笑嘻嘻的說：“不用謝。以後有不懂的，我都可以教你。”

窗外星燦爛，空氣中有草木的花香。姚檬一襲長，沉默不語。

這本是很好的一幕，他以爲是在霖市豔遇的開始。不料轉過頭來，靜靜的他一眼。

那是怎麼樣的一眼啊。悲憫、漠然、孤獨，那麼漂亮的一雙眼，寫滿拒人於千里之外。

舒航當時就愣住了，姚檬已經轉離去。

這就是姚檬第一次拒絕他的形。不需任何言語，一個眼神秒殺。

舒航當然不甘心，還有點被挑起的征服。於是找人查姚檬的底細。誰知這一查，卻約知道牽扯進最近霖市的變態殺手案件裡，相關信息都是保的。舒航在警務系統最的人就是季白，可季白毫不猶豫拒絕：“我無權泄他人私。”舒航只好又輾轉託人去查。

他當時想，姚檬能跟變態殺手有什麼關係呢？多半是一名僥倖逃的害人。舒航可不覺得，這跟自己要追，有什麼關係。

還沒拿到確切消息，舒航人也沒閒著。恰巧櫻桃開始上市，有人送了一箱給舒航。看著又紅又又飽滿的櫻桃，他條件反就想起了姚檬。立刻給人打電話，訂了許多櫻桃，每天往姚檬家裡送一斤。

人家問：“落款寫誰？”

舒航想了想：“寫許詡。”先騙吃下去，再告訴是他送的——木已舟，吃了我的櫻桃，總不能說不認識我了吧？哈哈哈。

送了幾天，舒航找了個月朗風清的好夜晚，給姚檬打電話。

不依不撓響了十多聲，姚檬才接起：“喂。”

舒航靠在酒店躺椅裡，手裡著一顆櫻桃，著月亮笑：“櫻桃好吃嗎？”

姚檬聲音冷冷的：“沒吃，不知道。”

舒航立刻坐直了，將櫻桃在空中拋啊拋，將厚臉皮發揮到極致：“許詡送的怎麼不吃啊？又不是我送的。”

其實第一天收到櫻桃，姚檬就知道不是許詡送的——許詡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只有舒航號稱在“追”，所以猜出來並不難。

靜了一瞬，說：“舒航，我現在不能開始一段新，不要再送櫻桃，也不要再聯絡了，謝謝你，再見。”

很乾脆的掛斷了電話。

舒航心裡不太舒服。倒不是因爲被拒絕——追孩哪有一次功的？而且他們彼此瞭解還不多嘛。關鍵是的語氣，太悲傷了，聽得就讓男人的心抖了一下。

一個二十幾歲的姑娘，怎麼會這麼絕？到底經歷了什麼？

正納悶著，手機響了。是他託的查姚檬資料的人。

他忽然有些不妙的預，快速接起電話：“你說。”

——

第二天，舒航去了姚檬常去的那家咖啡館。看著在夕餘暉中，登上馮燁的車，絕塵而去。而馮燁對他出挑釁神。

他們走遠後，舒航在車上點了菸，一個勁兒的悶。

他決定放棄。

過了幾天，恰巧是霖市商會週年慶，他將來的事業重心會轉移到西南，所以也去參加。

毫不意外的又看到了姚檬，在一衆中年商界男人中，格外靚麗醒目，只是神依舊平靜。

這一次，舒航沒有上前，而是隔著人羣，時不時遠遠的看著。

而就像沒看到他，與其他人巧笑倩兮。他想，一定是用還有些青的商界社技巧，與這些大佬們談著。

很快，舞曲響起，許多冠楚楚的男舞池。有某某人的兒邀請舒航共舞，舒航欣然摟住對方的腰，慢悠悠在舞池裡晃。

燈閃爍，人影繽紛，他一回頭，卻見姚檬一人獨坐在角落沙發裡，在喝飲料。本場最漂亮的明珠，卻無人共舞。

這時一首舞曲也終了，舞伴大約是見舒航著姚檬，便笑了：“姚檬，是個很特殊的人。”

旁邊有二十出頭的姑娘，一臉傲氣的話：“我要是，就沒臉出門了。”

“有人說是那個人的共犯呢……”

舞伴見舒航一臉怔忪，似乎非常的輕聲解釋：“舒你不是霖市人，可能不知道。以前的男朋友，是個變~態強~殺人犯……也不是我們這個圈子的人，原來是個警察，男朋友留下大筆產……我跟不，都是聽別人講的，說是大家面子上給留餘地，心裡都知道，要離遠點。你看，都沒人請跳舞。”

“你說得不對啊。”舒航轉頭微笑看著姑娘，打斷的話，“下一支舞有人請跳。”

衆目睽睽之下，舒航大刺刺走到姚檬面前，迎著有些複雜的詫異眼神，微微彎下腰，眉目含笑：“MayI？”又小聲嘀咕：“不追就不追，我明晚就回北京了，跳支舞的面子總要給吧？”

——

林清巖死之後，姚檬時常還會夢到他。有的時候會在噩夢中驚醒，著漆黑而空的房間，怕得睡不著覺。

看到電視中關於強~，關於殺人的報道，都會有生理的噁心。知道這是創傷後應激障礙，只能放任自流，慢慢康復。

這晚跟舒航跳完舞，姚檬心中有一說不出的覺。似乎沉寂如死水的生活，終於起了一波瀾。而且看到來自京城的大名鼎鼎的舒跟跳舞，旁人那目和神，多讓之前一直有些被排斥的，到一爽意。

但不會跟舒航在一起。很簡單的道理，如果將來重新開始，會找個不知道底細的人，也許會遠離霖市，去往他鄉。

一點也不想讓過去，影響將來的人生。的人生還很長。

這晚，以爲自己今天的心不錯，結果又夢到了林清巖。

夢裡，林清巖抱著個人，熱烈歡。而站在邊上，一直哭，哭著抓住他的胳膊：“清巖，爲什麼你是這個樣子？爲什麼我們變這個樣子？清巖，回我邊啊清巖……”

是哭醒了，淚水浸溼了小半邊枕頭，一室清冷裡，只見月斜斜灑在窗外。

哽咽著爬起來，在靠牆的角落，一個人泣。心頭只有巨大的痛苦，巨大的恥辱，還有深不見底的思念和脆弱，如同夜下的狂，要將吞沒。

迷迷糊糊間，忽然就想起今晚與舒航共舞的形。

他穿筆的黑西裝，有些輕佻的細紋的白襯，打一條寶藍領帶，笑瞇瞇的著。他跟林清巖完全不同，林清巖是一種咄咄人的清秀，而他俊秀的容中寫滿放不羈和嬉笑怒罵。

他好像總是很快樂，快樂的遊戲人間。可那看似淡然的眼眸裡，卻總是掠過一抹看不懂的深意。

還有今晚，他摟著跳舞時，突然一本正經的說：“你放心，我暫時不追你了，也不會再擾你了。”

點點頭，朝他出第一個微笑。而他修長的眼睛盯著，卻突然話鋒一轉：“別高興太早！我可不保證，將來會不會變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