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王厚快步地走進王韶的公廳中,“陳舉、劉顯已然束手就擒。除了陳舉的兩個兒子,兩賊的黨羽、親族也被一網打盡!王舜臣現在正押著他們往州獄中去了。”
“知道了!”王韶淡淡地應了一聲。他坐在桌前,頭也不擡。注意力依然放在手上的一份公文上。
王厚一臉興,並沒注意到父親的不對勁,“沒想到捉拿陳舉這麼容易。大人只提個頭,多人搶著去做,連李經略也沒意見。”
“……因爲陳舉原本是隻刺蝟,現在卻是頭羊!”
王厚笑嘻嘻地點頭說著,“大人說的是!幾十萬貫的家,就算放在東京城中,也是一等一的富戶了。只是陳舉原先勢強,又沒幾人知道他的家財多,就算有人垂涎其產業,還要防著被他反咬一口,得不償失。可現在就沒這麼多麻煩了,陳舉要殺玉昆,卻是把自己的腦袋放到了斬首臺上。”
在大宋,財可通鬼神。如果陳舉的幾十萬貫家資運用得宜,又沒有耽誤時機,那今年被遠竄偏僻小郡的吏名單中,說不定要加上王韶一個。可現在,陳舉的厚家,卻了人人都想咬上一口的。
“韓玉昆被陳舉害得不得不去服衙前役,連父母也得遠遁翔去避風頭。若他知道陳舉垮臺,不知會多激大人!”
“誰知道呢!”王韶嘆了一句,將手中的公文丟在了桌上。
王厚終於發現王韶神不對了。他探過頭去,只看了一眼公文上的文字,當即便驚了起來:“張守約要薦舉韓玉昆?!”
“以三班借職管勾路中各傷病事宜。”王韶神淡然地補充道。閉起眼,靠上椅的靠背,秦經略司機宜深深嘆著:“想不到韓三秀才不但文韜武略皆有所長,連治病救人的本事也都有所涉獵……範文正【范仲淹】倒是說過‘不爲良相,便爲良醫’。張子厚是範文正的私淑弟子,多也懂點岐黃之,記得他還給蔡經略開過方子。不想他教出來的韓岡竟也是學了個十足十,才幾天工夫,就從張希參【張守約字】那裡掙了個三班借職下來……”
抵達甘谷城連十天都沒有,韓岡就能讓張守約薦其爲從九品的三班借職。這完全出乎王韶的意料。
三班借職,是武臣品中最低一等的階,而管勾路中各傷病營事宜則是韓岡要負責的職事。前一個是本,代表著韓岡的階級,同時決定了俸祿【工資】級別,故而亦稱爲寄祿。後一個是差遣,決定了韓岡要做的工作。
這種職和差遣分離的做法,也爲後世所繼承。比如有一人擔任著市衛生局長,正級幹部,那麼按宋代的說法,衛生局長是差遣,正就是本。當然,宋代的制更爲複雜。
宋代的差遣與品級無關,知縣、知州都是差遣,卻不是固定品級。擔任同一等級差遣的員,他們的品級高的能有三四品,低的可能只有七八品。比如王韶,秦路經略司機宜文字只是他的差遣,是他的職事,沒有品級,只有他的本——太子中允——才確定了品級:正八品的朝,這是能參加朝會的最低的品級【注1】。
儘管張守約爲韓岡薦舉的,僅是從九品的三班借職,但終究已是有品。整個大宋朝,有品級的文武加起來也不會超過四萬人。如王舜臣,才一個正名軍將,離三班借職,尚有五級。王君萬,指揮四百銳騎兵的指揮使,也不過一個殿侍,離三班借職還有三級。
王舜臣在裴峽谷親手斬獲十一個賊人,如果背後沒人的話,勉強能升個兩級;而王君萬於南谷一戰中領軍衝陣,計算功勞後,也最多跟得了後的韓岡平起平坐。說實話,韓岡由布得薦舉而任,算是一步登天。
雖然對韓岡可說是崇拜,但王厚卻不希韓岡因張守約推薦而得,這份人當留給自家做,以用來結好韓岡。他怏怏不樂道:“張守約只是一個路分都監,他的薦舉,不一定能。”
張守約作爲路分都監,當然有薦舉權,但路中經略司也有反對的權力。不僅如此,張守約的薦舉還要上報到三班院,由專門負責低品武臣審查的三班院來評判韓岡是否夠資格朝爲。
“向寶多半會反對!”王厚很確定地說道。
“不要小瞧向寶!”王韶冷笑:“只是他現在的確是進退維谷。若是贊,還能落個寬宏大量的名聲,如果他反對……盯著他都鈐轄位置的,不知有多!張希參怕是也有份!”
“難道張守約是故意做給向寶看的?”
“多半就是。”
王厚還是聰明的,眨了眨眼睛,頓時明白他老子的意思。向寶是路鈐轄,而張守約是路分都監,兩人分別是秦路武將中的第二和第三號人。向寶如果去職,留下的位子,要麼是朝中另派,要麼便是由張守約直升。張守約剛剛在甘谷城立下了功勞,中樞的相公們不會看不到這一點。張守約現在怕是滿心思都是將向寶從秦趕走,好取而代之。
“張守約真會抓時機!”
“這機會是韓岡送給他的。”
“大人!”不知是多次向王韶推薦韓岡不果,王厚不棄不餒,又開始談論韓岡,“韓玉昆才智手段皆遠過常人,如果不及早將之招攬,日後必然追悔莫及!”
“此事爲父當然知道。”王韶不知是看到甘谷城的公文抄件後第幾次嘆氣。
從韓岡能讓自己一向心高氣傲的次子如此敬佩,其纔不問可知。不過,王韶對韓岡真正的瞭解,還是回到秦州城後。當日韓岡北去甘谷,而王韶先發了馬遞加急傳信秦州,第二天又跟甘谷城的捷報信使一起返回。
裴峽谷中的一戰,究竟是突發事件,還是不妙的徵兆,這一點誰也不能確認,李師中和王韶都不會冒半點風險。而等王韶加急趕回秦州城,與李師中一起安排下人手調查裴峽谷後,再去收集關於韓岡的信息,如此一來,軍庫一案便浮出水面。
以王韶的眼力和老道,當然不會被表面的文章所矇蔽。穿過書寫在文牘上的迷霧,韓岡自從離家城後的一番作爲,王韶已是瞭若指掌。絕境之中,竟然能在一夜之間,連殺三人,以至於翻盤獲勝,死仇家。除此之外,兩個原本是陳舉一方的庫兵,也不知韓岡是如何向他們稱述利害,加以說服,讓他們死心塌地地拋棄陳舉,在案發之後,毫不搖地站在韓岡這一邊。
“殺伐果斷,臨陣勇決,又有蘇張之辯。這韓三,論子論勇武論才智,當不輸舊年治蜀的張乖崖!”這是當日,王韶瞭解到了軍庫一案的後,對王厚所說的一番話。
張乖崖,是太宗、真宗朝的名臣,乖崖是自號,本名是張詠。張乖崖以劍聞名於世,據傳言他年遊學時曾誤黑店。當店家要謀害他的時候,他拔劍斬盡店主一家老小,又放火燒屋,弄出了個無頭的滅門公案來。
而他爲崇令,崇縣看管錢庫的庫吏了庫中一枚錢幣,張乖崖意杖責,而爲庫吏所詬罵。張乖崖不說二話,直接批了判詞“一日一錢,千日一千,繩鋸木斷,水滴石穿”,便親手一劍將其斬殺,那絕對是豪俠的子,即便放在俠客遍地的兩漢,也不輸人多。而韓岡殺人不眨眼的脾氣,與張乖崖比起來,也相差彷彿。
“如果此子能考個進士出,說不定日後又是一位名臣。”這是王韶現在說的,只看韓岡病癒後,短短兩個月間的一番作爲,他的確有這份能耐。
韓岡如此人才,王韶當然想收歸門下。但兒子王厚不爭氣,被韓岡誑得五投地。如果這種況下把韓岡招來,那就不是門客就能安得下,說也要個才夠。驢子還沒開始拉磨,就給他吃飽草料,如此蠢事,王韶不願去做。
只在伏羌北門匆匆一會,韓岡過於鋒銳的眉眼,已經給王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相由心生,韓岡裝出再多的謙恭平和,也掩飾不住心中的狂傲。所以王韶打算先磨一磨韓秀才的脾氣和傲氣,讓他不敢奢求太高,再清理掉害過他的仇家,讓他別無後顧之憂。這一打一拉,想來韓岡也該俯首帖耳。如果日後他辦事得力,便薦舉他爲,如果是言過其實的廢的話,也可以趕走了事。
王韶的盤算很巧,劇本寫得也很好,但他忘了韓岡雖算不上大牌,卻也沒有照著劇本演出的義務。王韶更沒料到,韓岡還有著自己編寫劇本的能力。
誰能想得到呢?韓岡到甘谷城不過數日,就能作出張守約可以名正言順薦舉他的功績?!
“置錐於囊,如何不穎而出?”王韶嘆著自家的天真,對王厚道,“二哥兒,明日你隨我去甘谷!”
注1:王韶正八品的品級看似很低,但北宋制中,高品員其實數量很,低品員也能任高,許多時候,正六品就能擔任宰相。再舉個例子,比如縣令俗稱的七品芝麻,但在北宋,知縣一職基本上都是從八品的京,到了正七品,知州都能擔任了。關於北宋制,俺會在後文中慢慢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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