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學宴結束當晚, 南辭跟南老爺子送走最後一批客人時, 便提出要離開。
南老爺子原本看著帶著笑意的臉, 忽然有些意味深長。
“小辭啊, 霍臨對你怎麼樣?”
南辭乖巧微笑, 點頭:“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南老爺子手中握著那紫木拐杖,拇指緩緩挲了兩下,話鋒一轉,“那他是出差了嗎?怎麼沒見他過來。”
南老爺子想問什麼,南辭當然聽得明白。
其實今天霍臨提出來過, 要和一起來。主要他是怕再有不長眼的人,再找麻煩。
但是南辭拒絕了,而且還很堅定的拒絕。
一是不想以後事事都靠著霍臨, 二也是……不想太過高調。
原本南珠和南母, 已經差不多當是眼中釘中刺了, 這場升學宴不是的本意,但南老爺子多次和提起來, 再拒絕又有些過。
所以不得不來。
但是南珠和南母卻不知道心底怎麼想的,以們的角度,一定會覺得這次出盡出頭。如果今天還帶了霍臨來,霍臨的『』格, 肯定會直接對外說出他們的關系。
那之後……的生活絕對不會平靜了, 外界的事不會, 就連南珠和南母, 也一定又會變著法子給找事。
好不容易有了新生活,不想輕易被打破。
霍臨原本不想聽的,但後來又聽說了一句話,便輕易松了口。
南辭對他說:“你換個角度想,以前你單,大家覺得你是高嶺之花,可看不可攀。但忽然有一天,們忽然發現有人把花移到自己的院子裡了,而且還是個各方面都不太突出的我,們會是什麼想法?肯定要來搶了呀!你就當行行好,給我找幾個敵嘛。”
明知道這番言論是胡扯,明知道就是不想讓他和一起過去,可聽了的話時,霍臨還是忍不住了的鼻尖,似笑非笑。
“現在對付我的點子,倒是越來越多了。”
南辭看這招管用,趕又拉著他的手,搖了兩下。
“所以嘛,你就當同我啦。”
總之後來霍臨沉默的默認了的鬼話,還真的沒和一起來這個升學宴。
但這些南辭不可能和南老爺子說,想了想,回:“應該很忙吧,而且我這個也不算什麼大事,他來不來也無所謂呀。”
南老爺子心裡升起一不悅,他現在滿門心思都希南辭的價一直往上抬,以後利用的地方也會越來越多。
雖然霍臨那麼直白的要人,讓他之前有一點點惱火,可是後來他也想了想,他雖然對南珠抱以期待,但是也不一定能穩住霍臨。
現在霍臨已經對南辭心,而且還這麼強勢的要人,那說明覺一定很深了。
南辭到底是南家的人,他當初接回來,也是想用來換利益。現在只不過是對象換了一個而已,的價值還存在著,他也沒什麼好多想的。
至於南珠……如果自己爭氣,那就再找一門比霍家還好的婚事,如果不能,那也只能讓自己嫁去霍家。
反正當初的婚約,也是定的和霍玉澤兩個人。
可是他已經暗暗讓步了這些,今天又辦了這場升學宴,除了向外界肯定南辭以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要讓北城的人知道霍臨和南辭的關系。
他原還以為,以霍臨對南辭的喜歡,就算他今天說南辭是他的未婚妻,他也不會反駁什麼。
但誰能想,霍臨居然連來都沒來。
但這些不滿他現在還不能和南辭多說,顯然南辭現在的狀態,已經不害怕霍臨,甚至站在他那邊了,他說多了難保回頭就告訴霍臨。
想了想,南老爺子決定還是開門見山,說一下最重要的事。
“小辭啊,爺爺最近看中了霍臨公司的一個項目,你……”
南辭打斷他的話,很禮貌的一笑,看著很平常,但細究起來,神態卻非常疏遠。
“爺爺,你們生意場上的事,我真的不懂。有空您還是親自給霍臨打電話吧,我相信您跟他聊會比跟我聊有用的。”
南老爺子一咽,心頭一下子就堵了口氣。
恰巧這時,南辭的手機響了起來,上面是霍臨的號碼。
南辭笑了笑,對南老爺子說:“應該是霍臨派人來接我了,那爺爺,我先走啦。”
說著,向南老爺子鞠了一躬。
“謝謝您今天為我辦的這場升學宴,也謝謝您把我接到北城來,讓我有機會繼續讀書。”
南辭一舉一,一言一語都大方得,讓南老爺子有氣也撒不出。
他忽然覺得,這孩子跟著霍臨久了,似乎也學會了他那副假模假樣的姿態,明明表裡不一,但卻又讓人挑不出『』病。
想到這兒,他忽然有點頭疼,沖擺擺手,“走吧。”
出了南家大門後,南辭一輕的松了口氣。
霍臨的車子果然已經停在了門口,腳步輕快的朝門外走過去。
打開車門時,霍臨疊著坐在後排,他前面擺著一抬筆記本電腦,姿態從容閑適,但聽著那邊說話的容,似乎在聊公事。
霍臨見過來,直接轉頭看向。
“結束了?”
南辭坐進車子,點點頭,然後指了指他面前的那臺筆記本電腦,示意他先辦正事。
霍臨像是沒明白的意思似的,一把就將整個人抱過來放在了自己的上,又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雙臂則攬住的腰。
他做好一切後,視頻那邊的高管們已經愣住了,但他還是什麼也沒發生似的,吻了吻南辭的額頭後,平靜的說:“繼續。”
南辭:“……”
高管們:“……”
其中一位高管先反應了過來,清了清嗓子,繼續說他們報告上的容,哪想話剛說到一半,霍臨忽然低頭朝南辭嗅了嗅。
“喝酒了?”他聞到上有淡淡的酒氣。
南辭得都要鑽到地裡去了,當著他員工的面,還是在聊正事的時候,他怎麼一點也不忌憚啊!
丁點也不想回他的話,但又怕他在員工面前丟臉,所以只能小聲回了句:“那種酒飲料,度數非常低,我喝了也沒什麼覺。”
說完,小手一抬,扶著他的下,用力將他的頭轉了轉,想讓他的臉面向筆記本電腦那邊。
“開會吶,認真點兒,我的事又不重要,等會兒再說。”
霍臨覺得這副小模樣好笑的很,執起他的手,吻了下,“不,你的事才最重要。”
那頭的高管們都看不下去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後一致用眼神通流,得出了結論。
其實一個高管說:“總裁,不然……我們今天的匯報就到這裡?”
霍臨難得的,再次轉頭看向他們,微微勾著,要笑不笑的樣子。
“真是難得,你們終於覺到一直在浪費我的時間了嗎?”
說著,他的眼神漸漸凝住,漫起一層上位者才有的迫。
“我不想知道你們如何努力,如何拼命。我只想知道結果,這個季度公司的營業額到底能不能提升百分之二十。”他聲音淡淡的,有些冷漠,“想好真正可行的方案再來找我,別再浪費我的時間。”
說完,電腦“啪”的一合,沒再給那些人反駁的時間。
南辭看著他這個樣子,心裡頭簡直一言難盡。
最開始認識的時候,他對也好兇,那會兒害怕的很,所以現在非常能理解那些人的。
於是想了想,揚起小腦袋,看他,說:“你好兇呀。”
霍臨沒在意的話,低下頭,薄流連在的耳廓附近,一路惹火親昵。
“是他們太蠢。”他一邊輕吻,一邊說。
“你該給他們點鼓勵和時間嘛,你這樣……我怕到時候他們都會在心裡討厭你。”
霍臨笑出了聲,吐息間,溫熱曖.昧的氣流擾著南辭。
“寶貝,我是商人。商人只講究利益,他們拿著我的高薪,就要為我創造價值,不然就是浪費彼此時間。”他輕聲說著,“至於你說的那些,是慈善家會做的事,不是我做的。”
“……”南辭覺得自己反正也說不過他,倒不如不聊這個話題了,於是話鋒一轉,說了今天的事。
“爺爺臨走前,還問了你,為什麼沒來。”
“嗯?你怎麼說的?”
“我沒說什麼,我怕說多了,他要我拜托你做什麼事。”一說到這裡,南辭像是有點氣的模樣,“可是我沒多說,他居然最後還是要和我說一些公司上的事,要我來找你幫忙。你之前不是已經為他讓了兩個項目了嗎?他怎麼還不知足?他以為我是多值錢啊!賣了兩次還能再賣第三次!”
這副小模樣『』兇『』兇的,明明一點氣勢也沒有,卻裝的倒很。
霍臨看著,心裡得一塌糊塗。
他吻了吻的臉頰,說:“他也沒判斷錯,對我來說,你確實是無價之寶。”
霍臨這沒頭沒腦的一通告白,讓南辭的小臉兒一熱。
又向他懷裡窩了窩,更加近他,小聲說:“反正不能再做什麼讓利的事了,你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不能老是便宜給他。而且他又不知道知足,一次兩次,次次都想從你這裡刮下去一層利潤,長久以往就是惡『』循環。”
說到這兒,南辭又像想到什麼似的,補充道:“不過如果是正常的合作,你覺得合適的,還是可以的。只是憑白讓利的事不能再有了!”
說著,揚起頭,看著他,“尤其是不能再因為我讓什麼利潤了!”
霍臨好笑地勾了勾,問:“還沒嫁給我呢,就想管我的錢了?”
“這哪算管你的錢。”南辭被他的話得難為,也不再看他,小聲嘟囔,“我只是不想讓你為了我再花什麼錢了。”
霍臨聲音淡淡的,帶著意味深長,“那怎麼辦,我今天白天才給你們學校捐了兩棟新的教學樓。”
南辭愣了愣,“做什麼?”
“提前給你撐腰。”霍臨了摟著的手臂,“提前讓校領導知道你背後都站著誰,這樣才能確保你不被欺負。”
南辭真的被嚇到了,抓著他的胳膊,問:“你不會已經說了吧?”
“還沒,準備你開學典禮當天再說。”霍臨眉梢微微挑起,語氣忽然變得有些危險,“你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系?”
“不是,我是不想這麼高調!”南辭聽到霍臨說還沒說的時候,心裡就松了口氣,“我雖然績不算最好,但卻也是這屆新生拔尖的吧,我又年紀比他們大兩歲,已經不同了。你如果再幫我添一把火,那我這大學四年,過得肯定不會平靜了……”
霍臨聽到這兒,勾笑了笑。
“那如果我說,你可能還會代表新生發言,你是不是又要煩心了?”
南辭嚇了一跳,“什麼意思?”
“之前見你們校領導的時候,他們為了讓我追加捐贈,還說了今年有多個狀元去到了他們大學,還說今年的文科狀元曾經上過熱搜,想讓你做新生代表,再為學校宣傳一次。”
南辭有點頭疼,認真看著他,問:“你確定,這件事不是你搞出來的?”
“我做這種多餘的事幹什麼?”霍臨淡淡睨著,“給自己多找幾個敵?”
南辭想了想,貌似也確實不是霍臨會主做的事,一時垂著小腦袋,沒再說話。
霍臨抬起的下,問:“不想?不想我就幫你回絕掉。”
南辭搖搖頭,“不不不,不是不想。只是覺得有點不真實……”
可能是以前活著都是很卑微的姿態,已經對自己自信不起來了。所以就算做得再好,也不覺得自己有多優秀。
但突然一件一件事湧出來,把推出去,開始正視自己。
莫名就有點……不真實。
霍臨眸『』深深,看著,說:“你的背後是我,你就算想俯視那些人,也有絕對的資本。”
說完,他親昵的蹭了蹭的臉頰。
——
正如霍臨所說,開學典禮當天,南辭被校領導任命為新生代表,上臺發言。
提前半個月就準備好了演講稿,又找霍臨看了好幾遍,最後演示了無數遍發言場景後,才略略有了些自信。
典禮當天,南辭穿了和考試那天相同的純白『』長,一頭黑直的長發紮馬尾束在頭頂,即便年紀比在座的新生都要大,但看上去,卻還是青春氣息十足。
的發言十分大方得,一點也沒有私底下面對霍臨時,那種別扭和不自信的勁兒。
霍臨作為校方邀請嘉賓,一直坐在下方第一排,原本還漫不經心和校方領導聊著天,瞧見南辭出來,便一不開始看向。
他邊左邊坐著校方主任,右邊坐著一名年長的校領導,原本霍臨是一直和那位年長的領導說話,這會兒見他們停了,主任終於有了說話的機會。
他非常會察言觀『』,看見霍臨盯著南辭看後,想了想,便說:“這位同學看著很優秀。”
霍臨勾了勾,也沒回頭,眼神還盯在南辭上,淡淡回應:“確實。”
那主任眼睛轉了轉,意味深長的看了臺上的南辭一眼,沒再說什麼。
南辭大概發言持續了十分鐘,結束後,深深朝臺下鞠了一躬。
整個過程,的表幾乎毫無瑕疵,從臨場反應到發言稿的準備況,無疑都是異常優秀的。
所有人都以為是見過了大場面的同學,但誰也想不到,這位同學在下臺後,含著隨便找了個安全通道就鑽了進去,然後靠在牆邊狠狠的松了一口氣。
南辭剛剛真的要張死了,的手心全都是汗,水漬漬的,握著演講稿時將那幾頁紙都得皺。
不過好在一切都順利結束了,想著,又深深吐了口氣出來。
這時,安全通道的門忽然又被人打開,聽見聲響,連忙看過去,沒想到是霍臨。
南辭詫異的問:“你怎麼……”
話沒問完,霍臨就忽然抱住,俯下頭,.舌深深與.纏在一起。
待兩個人都氣籲籲時,他才漸漸放過。
他輕.著,在耳邊吐息。
“以後不要再穿這條子。”
“嗯?為什麼?”
“讓人看了想犯.罪。”霍臨說著,薄漸漸向下流連,在的頸窩一路惹火,“要穿,也只能給我一個人穿。” 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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