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章善惡本在一念間
虛空之中,傳音不易,此人這聲斷喝卻是聲聲耳。而隨著這聲斷喝,空中一道青落下,與慕行雲的七月心刀又是不同。
出手救林清越的正是大仙子元雪蝶,既與真龍有緣,修得鎮龍訣在,在這虛空之中縱橫無礙,便在林清越後,專為林清越護法,這才及時出手,救了林清越。
七月心刀乃是至至之氣,這道青則是至至剛,正是三大神之一的青毫神。
雲裳上這道黑氣被這青打得豁然一空,更將雲裳頭頂罩住,也就是元雪蝶擔心誤傷了寧思妙,因此收束青毫神,隻打雲裳首級。
哪知青雖罩定雲裳頭頸,瞧那雲裳卻仍是無恙。元雪蝶自是大駭。那雲裳究竟修了怎樣的神通,竟連這青毫神也奈何不得?
原承天雖遠隔數千裡,場上鬥法又怎能瞞過他的神識,他凝神瞧去,隻見雲裳背後那道暗藏的華正護住雲裳,青毫雖將雲裳罩住,卻難以突破這道華。
原承天麵微沉,心中已是拂然不悅。
他為求五界安寧,對那天羅尊者已是忍多時,尤其當此二界蒼生遷移蒼穹之際,更加不肯多事,哪知天羅尊者一意孤行,事事皆要手,是可忍孰不可忍。
原承天心念一,背後太乙神便出,此絕無蹤跡,靈識難辯,卻瞬間傳至千萬裡,就向那新域之中疾而出。
這便是修重天境界的好,既達重天境界,天地法則便可不必理會,萬裡之遙,不過咫尺,域穿域,隻當等閒。
卻說那新域之中,黑偶正持著古鏡一麵,照定無儘虛空中的雲裳,又有石偶在側,借這天鏡以替雲裳傳功加持。此鏡的確了得,不能徹天地萬,亦可傳功續玄,實為無上奇寶,三麵神鏡之中,當可稱得第一。
那黑偶正照鏡運玄,哪知撲麵一道華襲來,原來這道太乙神穿過新域界力之後,立時流溢彩,耀天地。這也是原承天存心要以此道神,震懾新域諸修,莫要再妄圖手蒼穹之事。
那黑偶瞧見太乙神時,再想閃避已是不及,金鐵鳴聲中,手中天鏡已碎,那神猶不肯散,又將黑偶的昊天金軀打了個碎。
石偶正立在黑偶側,瞧見黑偶金軀碎散,不由道:“不好。“
若黑偶隻是被打碎軀,那倒也罷了,但太乙神之能乃是隨世尊心意而變,就在神照到黑偶上的那一刻,原承天已知持鏡者為黑偶了。
於是原承天這道太乙神,便生鎮魂碎魄之,將黑偶這道元魂出金軀。石偶瞧見黑偶元魂迫,又怎能不驚?
先前羅無寂臨死驚天一,已使紫偶損,如今正在時空妙塔中修行,若再損黑偶,他日與原承天之戰,豈不是勝算全無?
石偶慌忙將黑偶元魂一綽,同時子一晃,已另劃一域,藉著破域之能避開太乙神。
饒是石偶大能,仍那太乙神波及,一隻石臂也被打得碎了。
好在雖損一臂,卻能救得紫偶元魂,也算立得一功。
那石偶穿越界域,再顯影,搖頭道:“厲害,厲害。“
卻說原承天出手之時,正被九瓏瞧個正著。那九瓏因要安蒼穹百姓,不便離境,但心中總是放心不下,便用天慧道果以觀天下,如今瞧見太乙神震懾二偶,不由得出笑容來。
原侍一向在九瓏側護法,見九瓏麵上含笑,便道:“仙子何喜之有?若能得聞,侍一也好開心片刻。“
九瓏笑道:“侍一,你可知我一向以來,最擔心的事卻是什麼?“
原侍一道:“仙子心事,侍一不敢妄測。“
九瓏道:“我原是擔心世尊仁慈,心中又絕無名位之念,一旦拯五界蒼生於蒼穹,那天羅若來爭位,占我蒼穹,以世尊,**是肯讓的。‘
原侍一點頭道:“世尊,向來如此。”
九瓏道:“九龍海蓬萊之會,世尊與天羅議及魔界之事,那天羅固執已見,不肯讓魔修進迴,方讓我略略放心。隻因由這件事,便瞧出天羅絕非蒼生正主,世尊為了魔界百億蒼生,應是不肯讓位了。”
原侍一這纔想起,當時天羅尊者不肯讓魔修進迴,惹得諸多大能紛紛變,但唯有九瓏麵帶微笑,原來卻暗藏著這個關節在此。
原侍一道:“天羅自然絕非天地正主,隻是魔界之事,總是可商酌的,世尊若以魔修進迴一事做為條件,答應退出蒼穹,那天羅尊者必是肯的。”
九瓏點頭道:“侍一不愧在世尊邊多年,最知世尊。因此我那時雖是一喜,但猶有餘悸,這份擔心,隻到今日才放下了。”
原侍一急道:“還請仙子儘述其詳。”
九瓏便將雲裳之事一一道來,其後道:“如今世尊已算是看清天羅尊者,此番出手,便是忍無可忍了,既然出手傷了黑偶,那好比是向天羅尊者釋出戰書,無論最終誰掌天下,世尊是絕不肯再向天羅尊者退讓了。”
原侍一咬牙道:“那雲裳雖是愚鈍,卻也是世堪憐,天羅連這弱子也放不過,一心借雲裳之手,挑民心,製世尊,是可忍,孰不可忍。”
九瓏歎道:“世尊對天羅的怎能不知,其一味忍,不過是瞧在大局為重,隻想先將這兩界蒼生救到蒼穹再說,如今天羅尊者屢破世尊底限,世尊終於出手,我也可就此放心。”
原侍一道:“看來等不到五界安靖,天羅與世尊之戰,怕是就要上演了。”
九瓏道:“天羅尊者若是等兩界蒼生安置之後再來手,便說明他心中有七分把握,若是等不及那一時,說明他隻有五把握了。雖是如此,此戰勝負,尚是難測。”
原侍一道:“侍一不敢問其詳,以免泄了天機,卻不知雲裳最終是怎樣的下場。”
九瓏心中亦是牽掛,便再次用天慧神通,以觀場上變化。
卻見那雲裳不知背後天鏡華已散,仍以為自己逆修紫羅心法,獲得極大神通,於是祭起手中法劍,來與大仙子鬥法。
大仙子雖驚雲裳敵住青毫,卻又怎能後退,當即亦祭劍來敵,瞧那空中雲裳的法劍,雖有沖天黑氣,其實倒也平平。心中不免有些驚疑了。
這時空中兩柄法劍便在一,隻聽一聲脆響,就將雲裳的法劍打了個碎。
便在這時,元雪蝶耳中傳來令無參的傳訊:“雪蝶姐姐,那雲裳之所以神通驚天,實因背後有天羅尊者加持,否則隻憑雲裳本修為,又焉能如此?如今世尊以一道太乙神破了天鏡,姐姐隻管放心。”
元雪蝶這才恍然,大喝道:“雲裳,原來你被人擺佈卻不自知,今日定要還千萬百姓一個公道。”
手一指,法劍電而下,雲裳手中已無法寶,怎能相敵,慌忙施展逆紫羅心法來,連施數道法訣擋在前。
元雪蝶亦是法訣連施,氣勢如虹,那元雪蝶本已集元氏神通,與鎮龍訣為一,同級修士之中,可謂超強,雲裳怎是對手,被元雪蝶連破數道法訣,劍氣到,得雲裳雲鬢散,衫不整。
在元雪蝶與雲裳鬥法之時,慕行雲則守在林清越側,以防不測,此時他也得到令無參傳試訊,知道此事周詳。再瞧場上局勢,雲裳果然是左支右拙,絕非元雪蝶對手了。
見雲裳已無還手之力,元雪蝶再祭青毫,喝道:“雲裳,你若肯出思妙,便是難逃一死,也總有一個結果,若是不然,莫怪我無!”
雲裳知道今日是避不過的,麵便是一冷,原想拚就一死,大不了與寧思妙同歸於儘,也落得乾淨,但低下頭來,向那寧思妙麵上瞧去,卻是一怔,不由得落下淚來。
原來心中想到,自己若不是一念之差,犯下大錯,此刻豈不是如寧思妙一般,儘蒼穹修士寵?如今因這寧思妙,竟惹得蒼穹諸修紛至踏來,個個拚了命,也要救,這人冷暖,滋味分明。
想到此,歎了一口氣,道:“罷了,既然明知必死,又何必連累思妙。“說到這裡,掌中起了一道法訣,在寧思妙麵上一晃,寧思妙子微,已醒轉過來。
寧思妙神思一旦清明,瞧見與雲裳離得如此之近,也是大駭,道:“雲裳!”急忙將子一掙,雲裳也不攔阻,任由去了。
元雪蝶見雲裳竟放了思妙,也是一怔,手中青毫法訣雖已形,卻遲遲不發,忽見雲裳全一震,一鮮自雲裳角慢慢流了下來。
寧思妙與元雪蝶知道雲裳要散功自殞,齊聲道:“雲裳,不要!”
那雲裳慘笑道:“不要過來,便讓我死了好,原來我當初三燃三滅,便註定了三生三死。想我這三世,哪裡有一點歡愉,原來人生在世,卻是這般苦,可笑世人,卻去求什麼長生。”
忽的聲音轉,目中便是微微一亮,道:“其實,其實,還是有一溫暖。”那雙目就漸漸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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